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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金睿麒倾心满无意 二人联手夺甄家村

    “也没什么别的妙法,只是入水后用钓线缠着水鱼,接而瞬闪至贼人身后,将那死尸引上岸,借刀杀人罢了。”

    满无意的轻描淡写自然是让众人索然无趣了,皆是起身散去,唯有金百良只是笑看着她,深知其言简洁,但此中凶险和身手非凡可不是寥寥数语可道得尽的。

    金百良取下篝火上的烤鱼,眼看着就要送入口中,却被满无意抢了下来,惊声问道:

    “初次杀人,你还有食欲吃得下去?”

    满无意只是埋头啃食,淡然道:“如主帅所言,屠夫皆是只能饿死了。”

    金百良哄然大笑,见麾下爱将又望着东边出神,便问:“无意,你在想何事呢?”

    “平南城!”说着又看向主帅:“您不想一雪前耻吗?”

    金百良闻言老脸发红,瞥了她一眼,故作责怪:“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以为本帅不想吗?西疆军再夺平南后已然是严加防守,我倒是想着先占取甄家村,一是可断其粮食重地,二来便可与本部形成掎角之势,但城外敌军暗线布控深远,难呐!”

    “先前我去过甄家村,只有些蛮横的官兵罢了,若要夺下应是轻而易举,若主帅信得过,无意愿前往一试。”

    其实满无意也有自己的盘算,应对突袭开了张,心里的坎自然是放下了,便想着能护住甄家村和慈莲庵,也是皆大欢喜,对她更为重要的还是打下平南城,只因她心中从未忘却的念想,自己父亲生死未卜,也知自己是妄想,但还是希望能从城中搜查出一二。

    金百良对她的沉静很满意,出于爱将心切,还是派遣了一人相助,看模样打扮,也是个年轻的小将,无意礼问其名,只听他道:

    “不才金睿麒,久闻姑娘大名,今日一见实属三生有幸。”

    满无意这才反应过来,给她当副手的竟然是主帅之子,可二人闲叙几句却不知怎的谈及婚否,无意并无此心,只觉得氛围怪异,便找了说词先行离去,金百良也是听得一头雾水,可其子只是眼盯倩影目送,并未在意他。

    “你……一见钟情?”

    金睿麒回过头,七尺男儿竟是面带羞涩,两位汉子大红脸对小红脸,金百良皱着眉颇是不满,道:

    “你就是图人家俊俏!这姑娘虽是我亲信,但你可惹不起。”

    “父亲此言何意?”

    “早些时候……西疆俩蛊师偷袭她被反杀了,她与你不一样,她不精术法却能反杀,足以证其能。”

    金睿麒取下头盔,紧坐其父身旁,低声道:“方才孩儿在旁听到了些许,这姑娘似要独自攻下甄家村,父亲可舍得就如此葬送一个亲信吗?”

    “猪脑袋!”

    金百良鄙夷地骂了句,心里满是恨铁不成钢,接着道:“不过也就才来数日,说是亲信,不过是认可其能力,还没到论主仆深义的时候,所以,只要能一雪前耻夺回失地,甚至是平南城,没有什么代价是你爹我不可接受的,包括她杀身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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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也巧,金百良的军中兵将若是战场杀敌,为信献身,也是个顶个的敢勇当先,但是暗杀,确实是无人能及满无意左右。三人在帐中敲定计划,因擅于隐匿,满无意先带金睿麒潜入甄家村,接而再一明一暗夺下此地。

    可满无意并未依计行事,南水渡口无一人发觉,平南城内布置在外的暗线亦是如此,只是她并未潜入甄家村,还是悄然到了慈莲庵,或是身手愈发纯熟了些,此次仍是登上了先前探查的那棵树上,无人发觉,但庵里的情况却不乐观,甚至可说是荒唐。

    师姐们个个头顶糊上了马尾,艳服彩妆,僵硬地扭动的身姿以取乐官兵,主持只着单衣瘫坐,被捆于树干,手中茶碗水只剩半,满是污浊,无念则阿谀谄媚,若是端茶倒酒也罢了,出人意料的是她竟在一旁帮着官兵烤炙兽肉。

    饱暖思淫欲,官兵眉眼中尽是淫欲,目光在扭捏的姑子中扫过一遍又一遍,抬手指着其中之一:

    “姑子过来,让大爷好好瞧瞧!”

    淫官所指正是无忘,她自是不肯,可惜弱女子又怎奈何得了舞枪弄棒的兵丁,被两人架了过去,淫官上手轻抚其脸庞,无忘虽是临近人老珠黄岁数,但劣中挑优自然是被看上的,被揽入怀中难逃淫官的放肆,更是言语轻佻,道:

    “姑子这般岁数,身子骨可真是酥软得很呐!”

    说着上下其手,伸着油嘴滑舌便要一亲芳泽,但传来并不是女子柔香,而是钻心入骨的剧痛,众人闻声看去,无忘已趁机挣脱,而满无意躬身立在淫官肩头,手中的匕首割下了他噘起的厚唇肥口。

    “啊!!!!!!”

    响彻云霄的痛呼震耳欲聋,官兵见状纷纷剑拔弩张而来,但满无意岂是待宰之人,眼盯着一兵奔向主持闪身抢先而至,手中寒芒掠过便是一命呜呼,又见有人欲要挟持无忘,脚踏树干眨眼到了贼兵身后,掐指扭断其脖颈。此时官兵弓手蓄势待发,总算是瞧见怎能错过,满无意单臂扔出尸体挡下箭矢,高呼师姐躲开,手中匕首随之发出,一击命中当间的弓手,左右二丁再满弓却不见身影,只觉脖间隐隐作痛,抬手一抹,满手的殷红喷涌而出。

    一队官兵,不过在数次呼吸之间便踏上了黄泉路,满无意抹去匕首上的血迹收回腰间,众人见之惊呼:

    “无意!”

    满无意无暇叙旧,只问道:“庵里可还有贼兵?”

    众人摇头,她便安排道:“主持,众师姐,我眼下有要事在身,不便逗留,好生疗养主持,主持见多识广,能保护你们,再会。”

    说着,目光却看向畏缩在一旁的无念,眼中尽是不悦,便闪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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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装打扮对于满无意已是轻车熟路,潜入甄家村更是信手拈来,趁着四周暂且无人,便溜入先前那位老媪家中,突然造访自然是惊得老媪不浅,瞧着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便问道:

    “小姑娘,你是哪家的?怎还四处游荡,当心官兵将你捉走。”

    满无意面有尴尬,答:“大娘,我是前几日的姑子,帮您将官兵赶走的那位。”

    老媪再三打量才将她认了出来,虽然官兵后来还是来找了麻烦,但无意终究是善举,也怪不得她,只是忙关上门将她带入里屋:

    “你……你这头发就长出来了?”

    “呃……有妙法,有妙法。”

    “也好,也好,唉!非老妇不待你,只是家中日子实在难熬,姑娘你若不嫌弃,等会儿我煮点野菜汤一起分食了吧!”

    满无意不忍拒绝,也不想误了事,便问道:“大娘,您可知那些官兵多久来甄家村一次?”

    “此事也是说不准的,有时短则两三天,长则月余,上回就是你来的次日,至今也有四天了。”

    既然要拿下甄家村,必然要打听村中如今的情况,出乎意料的是,帮着官兵为祸乡里的,竟然还是几年前的富主吴德,不停地搜刮人财献给西疆官府,官府见他圆滑伶俐,不仅不夺他钱财,反而还派兵把守吴宅,故此,村中每回搜刮的民脂民膏皆是先聚在吴宅,尔后再送往平南城。

    ‘不料还是老熟人,那我便新仇旧恨一起算,先拿你吴德开刀,也算是为医者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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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三刻,正是万千生灵休憩之时,吴德的宅院里还是饮酒作乐,莺吟蝶舞,在近乎家户饿殍的甄家村里,不仅格格不入,更显人心歹恶,损人利己。

    满无意黑衣在身,若仅凭肉眼确实分辨不出,到了宅院外,仍是习惯上树查看内里一番,高低不一的房屋顶上皆架有连弩,却不见任何兵丁,而在她看来更为突兀的是门内高搭的几座空荡荡的望塔,和望塔上立着的护田君。

    “哼!”

    见此状满无意自然是怒从心起,冷哼一声,但那些无人连弩还是让她心升异样,便决定谨慎行动,先将匕首钉在树干上,尔后瞬身落在院墙上,脚刚沾瓦片就听得破空声如鼓点连响,忙顺势滑下院头,踏墙跃上屋顶,根本无暇摧毁连弩只得仓促逃避,那连弩的箭矢似长了眼一般,紧追着满无意射杀,无奈之下只能瞬闪回到院外树干上,打量一眼宅内到处钉着箭矢,犹如她留下的脚步。

    可还来不及歇息片刻,只觉得枝丫一沉,那护田君就如活了一般,左右将其包夹,抖落一臂的木头亮出明闪闪的锥刃,上下刺来,满无意顺手摘下匕首又似猿猴倒挂于树枝,接而松手落地,与此同时,两个护田君也追来再次夹击,速度之快远超出人能之为。不由得让她想到先前刺杀她的西疆蛊师,在拆招的百忙之中扫了眼宅子,果不其然,望塔上站着一人,黑袍白帽,双手指尖泛光操控着护田君。

    遇到蛊师可着实让她头疼,再是怎的闪身总是能被追上,更要命的是,满无意再怎么着也只是肉体凡胎的人,可护田君是被操纵的死物,即使能招架不被杀伤,但如此下去自己早晚也会被累死。满无意欲要故技重施,以树干为遮掩延阻蛊师的视线,不过也只是遮掩了两招便被看破,只见一个护田君残破的布袋口中喷出烟柱,连叶带枝皆被腐化成灰,一个则卸下另一臂的木头,双锥碰撞火花四溅,烟柱引燃似一条舞动的火龙,紧追满无意不放。

    瞬闪至二君身旁,伸手钳住毒雾护田君的头颅,不料这护田君竟扭头反转过来,毒雾迎面吐了个正着,闭眼捂口,那双锥护田君又刺杀过来,凭借感知到杀意沁心,勉强倾身躲开臂膀还是被划伤,但毒性发作甚快,满无意刚落地便觉头晕脑胀,身骨如撕咬,脚下一软跌坐于地。

    “咻!咻!”

    尽管耳闻二君杀来,但身子乏力无处可躲,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泥土拔地而起,呈数条藤蔓如雨后春笋不断出现将二君束缚,来人在满无意身后爬起,模样既滑稽又狼狈,顾不上拍去尘土,随手一翻手中书卷,便指尖轻点满无意百会穴,她只觉一道清流充斥全身经脉,毒性疼痛全然消失。此事二君破开阻碍纵身杀来,来人拦在满无意身前,再翻书,眼扫卷面,只见他双肩再生两只虚影臂膀,壮硕如树,一把扼住二君捏得粉碎。满无意这才看清来人,惊讶道:

    “金睿麒?!”

    金睿麒只是嬉皮笑脸道:“这甄家村,可……可比我以为的好潜入多了。”

    只见他头绑布条,裤腿上挽,一副农夫打扮,有了助力满无意自是放心不少,更何况还是自己不擅长的术法,但还是提醒道:

    “西疆蛊师可不好对付。”

    “嘿!我一身能耐,打的就是蛊师。”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护田君粉末重合原身,再度杀来,金睿麒虚影双臂将其擒住,左右发力一分为二,却不料护田君里边竟是蛊师真身,手持长锥刺向金睿麒。眼看着战友毙命近在咫尺,满无意瞬闪挪位反到了他身前,微微侧肩躲开利器,一手拿住握长锥的手腕,另只手抓向心口,他却胸膛撕裂钻出另一个护田君,蛊师也得以逃脱开来。

    稳定身形抬眼看去,却只见两个护田君被金睿麒的术困在原地动弹不得,而满无意却没了人影,这才感觉手腕温热,而满无意竟一直牵着他跟随,自己方才还毫无发觉,如此鬼魅的身手直叫人背后发凉,可再想挣脱已是晚矣,性命随着尚未回过的神一并被割喉带走,护田君无人操控也只是一堆枯木。

    没了蛊师的掣肘,吴德宅子里的虾兵蟹将收拾起来便也简单多了,金睿麒的术法另满无意大为佩服,自然也是少不了对方的称赞:

    “少帅主怎突然至此?”

    “父帅知姑娘不善术法,又见你不辞而别,便连忙派我过来,助姑娘一臂之力。”

    “还是您二位心细,怪我太过自信了,但……眼下你我算是夺下了甄家村,但仅两人在此恐怕也难以支撑。”

    金睿麒面露精怪的笑容,指拨书卷,幽蓝的光束洒向俘虏,不论生死皆是起身列队,就犹如那护田君一般,只是不同的是蛊术更为厉害,只有蛊师身亡或者收术才能停止,而金睿麒的操控术只能维持六个时辰,但足以金百良移兵至此。

    满无意恍然大悟,不得不称赞二人的深思熟虑,且再次对术法心生艳羡,也是好奇金睿麒为何不似其他术者一般信手拈来,而总是要去翻查书卷。其实并非是金睿麒做不到,而是他会的术法虽是多如牛毛,但灵根法力充盈却溃乱,有时想用的与出手招数并不一致,只能将术法纷纷以印记布于卷上,故而那些术法在哪页他早已记得滚瓜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