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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朔王心防金百良 无意轻取二狩人

    “你这……你这……哎呀!你!啧啧啧!你……”

    白常义盯着眼前的姑娘。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手里的药膳是端了放,放了端,满腹的感慨终是化为一字赞叹:

    “好!”

    满无意低头浅笑,问道:“阿叔这几年可还好?”

    “尚好!尚好,投身义军,除了战事频发劳累些,别的都好!朔王待我不薄,故而我在军中地位颇高,”说着又是摆摆手:“我一军武莽夫有何好谈的,说说你,你这几年,可不一样了。”

    从满氏父子救其离开甄家村,慈莲庵主持收留,化缘去往狰狞岭,林寨被押,谷家村变故,尔后综合院修业,再回平南从军金百良,夺甄家村,攻平南等等,悉数道与白常义听,唯独野人和黑猿的事隐瞒了下来,她只怕阿叔敬仰野人的身手,因此打扰了他们的清闲。

    “可谓是……一路坎坷啊!不过,你这女娃也真是厉害,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名震伯凌坡啊!”

    “阿叔言重了,阿意不过是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占了突袭的便宜,担不上这等谬赞!”

    “好好好!虚怀若谷,安之若素,有此心性何谈大事不成?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毕竟……金主帅是以为你战死了的。”

    白常义的言外之意,满无意自然是知道的,无非是招兵买马壮大自己的实力,即使二人有故在先,但满无意还是婉拒美意:

    “并非是我不愿,但阿意近些年以阿叔为楷模,忠义为先,我既先入金主帅麾下,自然不便侍二主,也免得日后相见,您与金主帅之间心生芥蒂。”

    其实满无意还是藏有私心的,不仅是先前所言的原因,更多的是金百良所领的南线离平南更近,也更方便她在南线一带打听父亲的下落。

    “嗯!在理,在理呀!你如今不仅武艺非凡,更是品行端优,巧舌如簧啊!还哪是那天夺食求生的小姑娘。”

    若不是白常义需休整疗伤,怎么着也得与她喝上两盅,二人又闲叙片刻,满无意才道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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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白常义方醒,朔王任衡朔便蹒跚脚步,身子摇晃而来,只因昨日心绪大喜,庆功宴上多贪饮了几杯,但朔王也是知事轻重之人,即使心身不适也硬撑着来看望妻弟。

    朔王坐在茶桌边,面带憨笑,双颊的红晕还荡漾着些许醉意,只见他握着茶壶端把,滴水未进茶杯,桌布已是湿了一片,白常义虽未饮酒,身子骨却也没好到哪去,浑身的酸疼致使他哆嗦着双腿举步维艰,这才帮着把茶倒入杯中。杯茶下喉,朔王抹了把脸,道:

    “常义,这些日子……你劳苦功高,为保……槿澍平安,也是……两日未眠,西疆军……在,在伯凌坡……久攻不下,甚是辛劳,辛劳啊常义,眼下……眼下,你身子骨……可尚好?”

    “并无大伤,只是疲劳过度,医者说睡足便好了,您醉意残存,不如我……”

    朔王甚是欣慰地点头,但又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哎!不不不,此役……相持良久,如今攻破……我自是高兴,饮下的酒,你……你替我醒了,那岂不是白饮了?”

    “既然姐婿高兴,那便不醒酒了。”

    朔王此次前来的醉翁之意并不在酒,三言两语的嘘寒问暖后,自然是要说到正题上的:

    “常义,那个……那个姑娘啊!就是救下你……与槿澍的女将,她是何人?”

    白常义与朔王相识多年,对其为人、喜好也甚为了解,自然是知其爱才好士,他对朔王也是实实在在的忠义,不仅将二人相识的来龙去脉道了个彻底,也将满无意后来的经历说了大概,更将自己把义字币赠她保命之事坦白,本以为朔王迁怒他俩,谁曾想却是惹来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人……人小姑娘,靠的是……是自己的聪明才智,义字币可是……一次没用上。”

    白常义笑面尴尬,朔王接而问道:“她此次是来投?还是……”

    “这个……我实在不知,既不知她怎知局势危难,也不知她有何目的,何况……她昨夜已离去。”

    “哎呀!我……还是,还是晚来一步啊!想从……你们几个主帅手里挖人来,可是……可是难如登天啊!那你……往后,可有法子……将她唤来?”

    白常义摇头,依理来说自己话已至此,姐婿应是罢了,但对她如此上心也是让他心生不解:

    “朔王为何如此看重这女娃?”

    朔王扬嘴一笑,近前附耳:“谁家的女娃……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何人麾下之将。”

    话未明,意已了,白常义只觉得诧异:“金主帅他……”

    朔王此时稍稍施法,醒过酒来,不悦道:“哼!他是个疯癫之徒,睿麒是有能耐在身,但身为父亲竟如此让子女涉险,岂不丧心病狂?好在是拿下了平南,这才将睿麒推进我视线中,他这等太看重地位之人难免会因此生祸端,他虽是西疆军中最早投诚之军,但毕竟不似你我亲人,也不似焦胜那般知根知底,若非你方才相告,我竟不知他如此狂妄,一军之帅如此草莽行事,若睿麒失利,不仅是丢了子女性命,更会让南线让步再退,此人,我岂能不防?”

    军者重胜,常情之理,但白常义也听明白姐婿言语之重不全在局势,而是保不准金百良在朔王称帝后,是否会做出拥兵自重之事。

    “此事……暂且急不得,毕竟眼下空口无凭,只能静观其变。”

    “嗯!但有机会,你替我留意满姑娘,你我皆需要她的助力,行了,此事至此可不用再议,关于我义军往后的行动,甚至是结果,我有一想法,欲与你商议一二。”

    “姐婿直言,常义万死不辞。”

    “我……欲留西疆一条活路,以之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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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似骤风,满无意踏上了回义军南线的路途,钻入树林更似如鱼得水,奔地快过豹,顺手可摘果,穿林巧胜猿,过枝叶不落,也就是此时,耳闻得他人脚步侵入,打扰了在林中畅游的惬意。

    余光扫过,见是左右有两人包抄而来,左侧的似乎追得更紧,满无意便加快了步子稍向右侧偏移,可如此正是着了刺客的道,只见她经过一颗果树时,不禁想到:

    ‘北地,怎有南果?’

    与此同时,只听一声巨响轰鸣,滔天的火光掀起尘烟滚滚,林中鸟兽惊散,而一具浑身布火的尸体滚落在一旁,刺客二人近前查看,已是烧得面目全非,其中男刺客不禁轻蔑道:

    “此人……就这等本事?”

    女刺客人摇头,谨慎求全下拔出佩剑砍下,尸首两分,却见黑雾如决堤之水喷涌而出,二人惊觉不妙忙抽身撤开,这才躲开了爆炸,身形刚刚落稳,只听身后有人道:

    “以牙还牙,以火还火!”

    二人顺势遁入地下,躲开了匕首的寒芒横扫,不远处破土而出,女刺客快一步钻出身子尚在半空,却不料满无意闪身追来,被她抬脚正蹬踹中,顺着闪身的迅猛,再加之满无意的势大力沉,刺客如离弦之箭飞出十来丈远,沿路的树木皆被撞断。

    男刺客则后连翻退开,方定身子,满无意纵身右正掌打来,犹如破竹之势,他慌忙斜身连膀带挡,不仅脚下退步连连,就连周遭的树叶也被掌风纷纷震落,但刺客为挡下这迎面一招,致使中路大空,自然被追步左掌击中,刺客双臂下沉外格,满无意接而右掌似刀,如猛蛇吐信再逼面门,刺客不得不再双臂夹防,又见她左手为爪袭向腹部便提膝转腰高挡,谁知她只是骗招,抬腿横扫将他掀倒,爪手再度袭来。就在殒命之际,女刺客现身杀来,指尖已然碰到了她颈后的肌肤,满无意却是沉躯游龙到了她身后,女刺客预判了其行径,转体回身,手中长剑顺横扫,只见满无意躬身屈膝,双手出双指,不过眨眼之间便迅猛三连点。

    巨阙!鸠尾!膻中!

    最后一击紧接寸拳,风卷尘叶,弥漫丛林,待尘埃落定后,只见地面裂痕延绵百丈,所经之处草木夷平,女刺客目中惊恐,手中佩剑碎成了渣,呆如木鸡一般立在男刺客身后,而他身着的衣物也是千疮百孔,浑身冒着金光。原来在女刺客即将中招之际,男刺客便与之易了位,更是以精金之身硬接了这招,他眼下也是不好受,五脏六腑犹如锅中沸水般难受。

    满无意可不给二人喘息之机,只见她手泛百芒故技重施,再是一招寸拳打去,瞬间破了精金之身,男刺客肌肤也回到了肉色。另只手出掌扼住他脖颈,欲要一击必杀之时,女刺客在她身后破土而出,中指指尖燃着火苗手刀下劈,似一道烈焰窜起杀向满无意。又见满无意扭腰回身,手伸小指,不仅熄灭了烈焰,更是一指扎在女刺客肩头将其击飞,而脚下也是不闲着,借着转身时后踢男刺客,也是飞离十余步远,只听她不矜不伐,淡然自若,问道:

    “二位唐突冒犯又是为何?”

    二人起身冷哼一声,同时一拍腰间吊坠,满无意见那男刺客腰间乃两枚铁铸兽齿,而女刺客则有一枚,不知此物是有何殊意,二人对她的见识短浅自然是嗤之以鼻。

    “我二人乃狩人,狩猎之人,而姑娘你……就是标榜上的猎物。”

    满无意打心底里认可二人是有些本事的,否则中了三连寸拳早已是命丧黄泉,听男刺客的说词,想必是有人花钱买了自己的性命,没料到自己还有值钱的时候,不禁面上挂笑,这笑容在二人眼里却是对自己的嘲笑,便怒声道:

    “小姑娘,可莫要得意,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言辞颇为猖獗,满无意也不甘示弱:“呵呵!二位报上名来,待会儿好给二位碑上刻名,不至于成了无名之碑。”

    “妄言狂徒!接招!”

    话音刚落,男徒手女持剑,两人双向夹击而来,男刺客跃起踢击,满无意曲臂肘挡,长剑另边划来,又被她上臂格开,接而提腿踢将女刺客击退数步,扭身掌接男刺客挥来的拳头,迸气将其震退,剑刃接踵而至,满无意蜷缩无名指,任凭长剑砍在手上,只听得一声脆响,剑身应声而断,女刺客见状不禁惊呼:

    “你也会金铎手?!”

    满无意只是嘴角上扬迈步进前出招,被女刺客焰双掌拆解,此时男刺客再而杀来,两相金铎手硬碰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音,女刺客同时中指燃焰刺击,双臂皆贯穿满无意胸腹。

    “这就得手了?”

    男刺客言语中的意外之情并未浇灭女刺客的欣喜,可笑容刚挂上眉梢时,却见满无意的身子融化成水,顺着她的双臂缠绕而上,而男刺客忽觉身后杀气,双手无名指蜷曲,回身叉臂挡找,不料竟是滔滔火海席卷而来。女刺客全身一挺,浑身喷涌出火焰蒸发流水,接而双掌拍地,男刺客身前一道火墙将火海拦下。

    满无意在十步开外现身,双腿屈膝马步,左拳中指燃火苗置于胸口前,右拳出小指置于右肩前,二人见状这才发觉这姑娘不好对付,双手异行,皆是克制自己的五行术,而更让二人心生怯意的是,满无意的身子,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八化十六,竟将他二人团团围住。

    而就在旁侧的树上,满无意的真身坐在树枝上,啃着顺手摘下的野果子,似没事人一样看着戏,而这种分身围剿的折磨,正是野人在修境中历练满无意的法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