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鬼神
五越蛮礼《徒达纳罗经》有记：
徒达纳北行天川，曾见一魔人屠戮云上仙国，此人赤发黑目，背生骨翼，铜臂擎天，铁步架海，口吐惊雷穿山破岭，目射火光燎原千里！
仙人遣将阻之，却遭魔人拦腰横断；仙人遣龙倾压，又遭魔人扒皮抽筋！力战八方凶震寰宇，当真天上地下悍勇无敌，当世无可出其右！
徒达纳惊诧脱身，回部平静久久，方以石刻甲碑，以蛮语命其名为“合火喏”，承载五越九十九蛮部鬼神之意，永立世代鳌头。
只不过五越蛮众万万未曾料到，这则各部族流传数百年之传说，今日竟当真神现于战场之上，只不过....
不知是否触怒神明，翻天鬼神合火喏，却站到了中原霖人那边。
战局虽优，军心却乱。
自从五越万数蛮众纷纷见到后方火起，原本满心志在必得之战意，很快便沦为不知如何是好之迷茫。越来越多忽视蛮将指挥、只顾回头眺望的蛮兵，便是此间变化的最佳证明。
蛮人虽野性难驯，但却并非痴愚憨傻之辈。如今后方粮寨付之一炬，即便正面将这些异常顽强的霖国边军剿杀殆尽，之后也将面对进退失据之乱局。
萧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即便攻下，难道霖军会为他们留下军粮？到时山穷水尽断粮险境，如若霖国再派军马从内侧夺关，他们又该如何应对？若是那时再弃关出逃，这万数人马则必定将尽数沦为荒原之上的满地饿殍！
换而言之，此刻最佳方略，便是退兵，只不过无人胆敢出此真言。
但军心散乱的僵持战局，很快便令他们尝到自我反噬的滋味。
压在大军末尾的一众蛮兵，正在焦急等待着为首蛮将的回马探查，但慌乱中他们得到的回应，却是那名蛮将的半条手臂！
“罗雀！依计行事！”韩霓突然自山坡下飞马而来，将四罐火油顺势丢向交头接耳的五越军阵之内，并随即弹指射出两发火石，当即为众军降下烈焰天灾！
“郡主莫忧！罗雀来也！”罗雀同时自斜刺杀出，跃马在连连大惊的军阵之中横冲直撞，连斩连杀之际引动蛮军阵阵惊惧！
菩提荒原的确广阔无垠，然五越此行为防大霖正面趁夜劫营，特别在一处狭隘山口后扎下营寨，一来便于御敌，二来也方便军阵有序穿行。
故而此刻前线虽正与霖军血战不断，然后方却尽数堵在这则隘口之中，毕竟他们根本没有料到，大霖军马会出现在自己后方。
若是广阔平原，罗雀自然难有施展；但若是此等地势，那则大有可为！
韩霓眼看火乘风势在军中升腾，立刻回马下坡躲开迅猛火舌，飞奔来到罗雀这侧拔剑杀敌，为其剪除后路凶险。
而暂无后顾之忧的罗雀，则可以放开手脚，尽情驰骋于军心大乱的战阵之间，在一道道尚未回神的视野之中，掀起悍勇难挡的滔天血浪！
只见他侧身挥刀力挽残月，正臂环斩怒临九霄，每每看似要孤军深入之时，便会拉缰转马，再度冲杀回去，周而复始来往不断，丝毫不给蛮兵形成围攻之机！
韩霓则始终跟在罗雀身后两丈之外，剑影飞转锋点残星，白刃染红巧贯千军，接连赶在战刀之后突射剑意，使得本就一头雾水的蛮军，更加手足无措！
但就算五越蛮人再如何迟钝，眼看数百同族身死刀剑之下，也总该反应过来。
罗雀身处战阵可说如鱼得水，杀意鼎盛之际身手更是奇招百出。不过奇险本就相依相生，大开大合之间，几名聚精会神的蛮兵，还是找到了瞬息破绽。
眼看罗雀即将接近，几人分散而立拉开粗长绊索，率先贴近大地之上，并在罗雀发现陷阱意图跃马之时忽然提升，登时便要将罗雀抽落马下！
罗雀正准备陷阵死战之际，韩霓却忽然先他一步纵马奔来，以坐骑脖颈挡下绊索抽击，以牺牲自身灵活为代价，帮助罗雀保住马战优势！
不得不说，韩霓此举令罗雀心中大惊，若是韩府郡主有个闪失，那自己必定难逃其咎！甚至无论此战胜负，都可能将连累边关军将！
但好在罗雀眼疾手快，半空中握住韩霓手腕拉回马后，算是有惊无险。
“你怎可如此冒险？！”虽说主仆有别，但罗雀还是难以压制心头怒意。
“保你不败便是保我无虞，有话战后再说！马上往左侧岩岭去！”韩霓虽亲身赴险，但心神稳如山岳、美眸洞若观火，还是立刻便相处应对之策。
“此处岩岭岂非绝路？为何来此？！”虽说心有疑虑，但罗雀还是奉韩霓之令，快马加鞭跃出军阵，向着岩岭仰奔而去。
“果不出我所料！接下来，便要在此地定胜负！”韩霓揽住罗雀腰间，回首眺望中发觉三名蛮将正紧随其后追逐而来，心下登时已有打算。
眼看面前已是高耸绝路，韩霓立刻飞身翻滚下马，挥手示意罗雀在这大霖与五越两军皆可仰视清楚的擂台之上，公开屠尽这三名蛮将！
“事到如今，你应该知晓我意！”
罗雀心领神会拍马上前，当空大吼一声，将迎面而来的蛮将一把抓落马下！
而后，他当着岭下两军注视之中，将这蛮将高举过顶，双手分握腰腿两侧，竟然伴随着痛彻心扉的凄厉惨叫，将其活活撕杀！
血雾漫天散作红雨，好似落于万军从中每人心间。
“士气之战，在下明了。”
国色不避血光浸染，仰首观天，直迎红点垂落笑面花容之上。
“那就再快些，再快些！那两头羊羔，好像就要逃了~”
震天厮杀戛然而止，刀兵铁音突归平静。
瞬息之后，一股直触生死的恶寒突然在每名蛮兵心头蔓延开来，眨眼间便在蛮军阵中引起一阵哗然惊骇！甚至有些年岁尚浅的新丁，更是在难以承受的惨剧之下倒地呕吐不止！
而后，他们将要面临的是军情振奋的大霖战刀！
“那是咱们的人....那是咱们的人！那是罗雀啊！”
“这样太凶了吧！哈哈~！再加把劲啊，兄弟们！”
“兄弟们！时候到了！给我杀光蛮狗！杀！！”
本已濒临绝境的大霖军马，忽然无端生出一股子气力，当即便转守为攻一涌而上，个个皆如虎现羊群一般凶猛无比！瞬间便令军心大乱的蛮军节节惨白而退！
当岩岭之上的另两具蛮将残躯，坠落在四散纷乱的蛮军阵中之时，几名意志心念已然崩溃的蛮人，忽然丢盔弃甲直指岭上罗雀，连连高呼。
虽然霖军众人不懂蛮语，但模糊之间，还是可以辨认出一个奇怪的字眼：
合火喏。
而此时此刻，已然被霖军重新簇拥其中的马昌，也从土固那什汉的残躯之上缓缓站起，将其首级丢到一旁，手遮眉头天日，喘息感叹道：
“从军数十载，今日....当真得见鬼神也！”
徒达纳北行天川，曾见一魔人屠戮云上仙国，此人赤发黑目，背生骨翼，铜臂擎天，铁步架海，口吐惊雷穿山破岭，目射火光燎原千里！
仙人遣将阻之，却遭魔人拦腰横断；仙人遣龙倾压，又遭魔人扒皮抽筋！力战八方凶震寰宇，当真天上地下悍勇无敌，当世无可出其右！
徒达纳惊诧脱身，回部平静久久，方以石刻甲碑，以蛮语命其名为“合火喏”，承载五越九十九蛮部鬼神之意，永立世代鳌头。
只不过五越蛮众万万未曾料到，这则各部族流传数百年之传说，今日竟当真神现于战场之上，只不过....
不知是否触怒神明，翻天鬼神合火喏，却站到了中原霖人那边。
战局虽优，军心却乱。
自从五越万数蛮众纷纷见到后方火起，原本满心志在必得之战意，很快便沦为不知如何是好之迷茫。越来越多忽视蛮将指挥、只顾回头眺望的蛮兵，便是此间变化的最佳证明。
蛮人虽野性难驯，但却并非痴愚憨傻之辈。如今后方粮寨付之一炬，即便正面将这些异常顽强的霖国边军剿杀殆尽，之后也将面对进退失据之乱局。
萧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即便攻下，难道霖军会为他们留下军粮？到时山穷水尽断粮险境，如若霖国再派军马从内侧夺关，他们又该如何应对？若是那时再弃关出逃，这万数人马则必定将尽数沦为荒原之上的满地饿殍！
换而言之，此刻最佳方略，便是退兵，只不过无人胆敢出此真言。
但军心散乱的僵持战局，很快便令他们尝到自我反噬的滋味。
压在大军末尾的一众蛮兵，正在焦急等待着为首蛮将的回马探查，但慌乱中他们得到的回应，却是那名蛮将的半条手臂！
“罗雀！依计行事！”韩霓突然自山坡下飞马而来，将四罐火油顺势丢向交头接耳的五越军阵之内，并随即弹指射出两发火石，当即为众军降下烈焰天灾！
“郡主莫忧！罗雀来也！”罗雀同时自斜刺杀出，跃马在连连大惊的军阵之中横冲直撞，连斩连杀之际引动蛮军阵阵惊惧！
菩提荒原的确广阔无垠，然五越此行为防大霖正面趁夜劫营，特别在一处狭隘山口后扎下营寨，一来便于御敌，二来也方便军阵有序穿行。
故而此刻前线虽正与霖军血战不断，然后方却尽数堵在这则隘口之中，毕竟他们根本没有料到，大霖军马会出现在自己后方。
若是广阔平原，罗雀自然难有施展；但若是此等地势，那则大有可为！
韩霓眼看火乘风势在军中升腾，立刻回马下坡躲开迅猛火舌，飞奔来到罗雀这侧拔剑杀敌，为其剪除后路凶险。
而暂无后顾之忧的罗雀，则可以放开手脚，尽情驰骋于军心大乱的战阵之间，在一道道尚未回神的视野之中，掀起悍勇难挡的滔天血浪！
只见他侧身挥刀力挽残月，正臂环斩怒临九霄，每每看似要孤军深入之时，便会拉缰转马，再度冲杀回去，周而复始来往不断，丝毫不给蛮兵形成围攻之机！
韩霓则始终跟在罗雀身后两丈之外，剑影飞转锋点残星，白刃染红巧贯千军，接连赶在战刀之后突射剑意，使得本就一头雾水的蛮军，更加手足无措！
但就算五越蛮人再如何迟钝，眼看数百同族身死刀剑之下，也总该反应过来。
罗雀身处战阵可说如鱼得水，杀意鼎盛之际身手更是奇招百出。不过奇险本就相依相生，大开大合之间，几名聚精会神的蛮兵，还是找到了瞬息破绽。
眼看罗雀即将接近，几人分散而立拉开粗长绊索，率先贴近大地之上，并在罗雀发现陷阱意图跃马之时忽然提升，登时便要将罗雀抽落马下！
罗雀正准备陷阵死战之际，韩霓却忽然先他一步纵马奔来，以坐骑脖颈挡下绊索抽击，以牺牲自身灵活为代价，帮助罗雀保住马战优势！
不得不说，韩霓此举令罗雀心中大惊，若是韩府郡主有个闪失，那自己必定难逃其咎！甚至无论此战胜负，都可能将连累边关军将！
但好在罗雀眼疾手快，半空中握住韩霓手腕拉回马后，算是有惊无险。
“你怎可如此冒险？！”虽说主仆有别，但罗雀还是难以压制心头怒意。
“保你不败便是保我无虞，有话战后再说！马上往左侧岩岭去！”韩霓虽亲身赴险，但心神稳如山岳、美眸洞若观火，还是立刻便相处应对之策。
“此处岩岭岂非绝路？为何来此？！”虽说心有疑虑，但罗雀还是奉韩霓之令，快马加鞭跃出军阵，向着岩岭仰奔而去。
“果不出我所料！接下来，便要在此地定胜负！”韩霓揽住罗雀腰间，回首眺望中发觉三名蛮将正紧随其后追逐而来，心下登时已有打算。
眼看面前已是高耸绝路，韩霓立刻飞身翻滚下马，挥手示意罗雀在这大霖与五越两军皆可仰视清楚的擂台之上，公开屠尽这三名蛮将！
“事到如今，你应该知晓我意！”
罗雀心领神会拍马上前，当空大吼一声，将迎面而来的蛮将一把抓落马下！
而后，他当着岭下两军注视之中，将这蛮将高举过顶，双手分握腰腿两侧，竟然伴随着痛彻心扉的凄厉惨叫，将其活活撕杀！
血雾漫天散作红雨，好似落于万军从中每人心间。
“士气之战，在下明了。”
国色不避血光浸染，仰首观天，直迎红点垂落笑面花容之上。
“那就再快些，再快些！那两头羊羔，好像就要逃了~”
震天厮杀戛然而止，刀兵铁音突归平静。
瞬息之后，一股直触生死的恶寒突然在每名蛮兵心头蔓延开来，眨眼间便在蛮军阵中引起一阵哗然惊骇！甚至有些年岁尚浅的新丁，更是在难以承受的惨剧之下倒地呕吐不止！
而后，他们将要面临的是军情振奋的大霖战刀！
“那是咱们的人....那是咱们的人！那是罗雀啊！”
“这样太凶了吧！哈哈~！再加把劲啊，兄弟们！”
“兄弟们！时候到了！给我杀光蛮狗！杀！！”
本已濒临绝境的大霖军马，忽然无端生出一股子气力，当即便转守为攻一涌而上，个个皆如虎现羊群一般凶猛无比！瞬间便令军心大乱的蛮军节节惨白而退！
当岩岭之上的另两具蛮将残躯，坠落在四散纷乱的蛮军阵中之时，几名意志心念已然崩溃的蛮人，忽然丢盔弃甲直指岭上罗雀，连连高呼。
虽然霖军众人不懂蛮语，但模糊之间，还是可以辨认出一个奇怪的字眼：
合火喏。
而此时此刻，已然被霖军重新簇拥其中的马昌，也从土固那什汉的残躯之上缓缓站起，将其首级丢到一旁，手遮眉头天日，喘息感叹道：
“从军数十载，今日....当真得见鬼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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