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雪耻中条山:冉绍云的故事 » 第七章

第七章

    皇部,多田骏野的办公室,二人正在潜心交谈,李闷娃正在仔细的讲述,多田骏野一边细听,且低头沉思不语。

    李闷娃讲完之后,又强调几句,想听听多田骏野的指教说:“我们几个争了大半天,各说各的理,不知用那种办法才能救出我女儿。”

    多田骏野听完,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一阵爽朗地笑声说:

    “我的老朋友,你的军人的不是,战术的不懂,你们中国的兵法上讲调虎离山计,明晚后半夜到达,前面是赶牲口的先到达,后面跟随100多名皇协军,由我们皇军三个指挥员和一个班潜伏在各个不同方位,有两个排的火力引诱,调离营地,其余一个排趁隙进入营救,这岂不是万全之策嘛。”

    多田骏野说罢,一阵哈哈大笑,会长也随着笑了。

    李闷娃笑过后,有些忧虑说:

    “你的战法该如何落实到人呢?”

    多田骏野表现的一身轻松,胸有成竹地说:

    “老朋友,这你就别操心了,一会我让三位皇军指挥员去找你们的宋宝元和田二狗,再制定出具体战术细节。”

    李闷娃这时如释重负,精神明显的轻松多了。

    晚上十点钟许,上山送物资三匹骡马,出城了。赶牲口有宋宝元、田二狗,及其紧跟其后日本人的一个班,还有100多人的皇协军,一路上稀稀啦啦的上山了。

    晚上十点多钟了,杨家沟宿营地一片寂静,冉绍云毫无睡意,心里十分烦燥,脑子里反复想着今夜宋宝元他们送物资的事,忽然,他想到万一他们借送物资的机会,玩起偷袭营地怎么办?毕竟是敌我之间的交易,不能不防,想到此,他立刻决定把几个排长叫到自已房间,做好有备无患的准备。

    几个排长陆续来到房间,刚一坐下他就说:

    “我预感到今晚要出事,山下给我们送物资可能会偷袭我们营地。”

    几位排长听了,立马精神起来,霎时没有了睡意,其中一位排长似信不信地说:

    “排长,是不是你做恶梦想多了,说好是给我们送物资,怎么会背信弃义玩阴谋呢?”

    冉绍云严肃地说:

    “我们这是和敌人在作交易,内心是有仇恨的,我们必须警惕敌人耍两面派,宁愿有备无患,也不能大意出灾祸。”

    其余两位排长几乎是异口同声说:

    “有备无患嘛,对。”

    冉绍云接着说:“从现在起就要作好战前准备,当他们的人马到了,就按以前训练的方案进入战斗准备。”

    冉绍云接着又说:

    “我计划带几个人去槐树坪,执行第一个方案,如果我们能在那里拦住他们,就把物资卸在那里,防止敌人把战火引到我们营地。”

    几位排长都表示同意,接着冉绍云就带着三个兵,个个都拿着双枪和匕首前往槐树坪了。

    到了槐树坪村,冉绍云直奔梅英窑门,然后轻轻地敲了敲旁边的窗户,屋里有了响动,接着是梅英的声音:

    “谁呀?”

    冉绍云随即说:“是我。”

    梅英听见是冉绍云的声音,就立马披上衣服,下坑去开门,门打开了,梅英急切的说:

    “快半夜了,来有什么急事吗?”

    冉绍云说:

    “今晚山下给我们送生活物资,为了安全就先卸你这里,我带来几个弟兄,今晚就在你家后窑休息。”

    梅英听了心里一阵欢喜说:

    “行,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让他们几个睡东边窑,你睡西边窑,你先把西边窑被子让他们抱过去,我把我的被子抱上。”

    冉绍云把几个弟兄带到后窑,并把西窑的被子抱给他们,同时指定一个去路边站岗的兄弟说:

    “他们来了,先报告。”

    这时梅英正抱着自己的被子过来,二人进入窑洞梅英把被子放在坑上,然后点着灯,说:

    “我把我们俩定婚的事给二老说了,他(她)们都很喜欢。我说等把日本人赶走了,我们就结婚,他们都同意。”

    冉绍云听了兴奋的笑嘻嘻的说:

    “这下我就安逸了,你就是我的媳妇了,这里就是我的家了,我这一辈就是山西的女婿了。”

    梅英铺好了被子,正在脱衣服,冉绍云便说:

    “你在这里睡,孩子呢?”

    梅英说:“孩子在爷爷奶奶那里。”

    冉绍云说:“今晚我有任务……”

    未等冉绍云说完,梅英就抢过话头说:

    “你有任务,先完成我俩的事了不会耽误你的任务。”

    梅英脱光了衣服,正往被子里钻,冉绍云借着灯光看着梅英丰满而雪白的身体,不由心里一阵阵冲动,也无法按捺浑身冲动的激情,不由自主的脱了衣服。被梅英一把拉进被窝,二人紧紧地搂在一起……

    深夜,山上五六月的天气,虽暖乍寒,朦胧的月色,时而被薄云遮住,习习的山风吹拂着灌浆杨花的麦粒。

    赶着牲口的宋宝元和田二狗,都有人困马乏的感觉,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他们不时的环顾身后的日本人和稀稀啦啦的皇协军。

    前方依稀可辨的小山村,使宋宝元想起去杨家沟头一个村,他正在下意识想这个村名时,已到了村头,忽然被一个哨兵拦住了,说:

    “你们是送物资的吧?”

    宋宝元急着说:“我们是送物资的。”

    哨兵说:“我们冉排长说啦,就缷在这里,不让你们去杨家沟了,你们等一下,我去叫冉排长。”

    田二狗听说冉排长在此,马上心升歹意说:

    “宋副会长,不如干脆把他抓了。”

    未等宋宝元说话,身后的日本人班长听见了马上凑过来说:

    “哟西,哟西,抓住冉绍云的干活。”

    说着日本人班长手一挥,全班人立刻跟着去了,日本人刚进后窑,只见哨兵在叫东窑的门,接着又叫西窑冉绍云的门。此时东窑两个人走出了门,日本人一拥而上把两人抓起来,冉绍云刚开门,听见叽哩呱啦说话声,就钻进厕所,先借矮墙窥视,隐约看见东边一堆日本人正在梱绑两个兄弟,忽然一个日本兵看见了冉绍云就跑过来大声喊:

    “这里国军的有。”

    紧接着又有几个日本兵也往这边跑,冉绍云见势不妙就跑回窑屋,拿起两把手枪,先是把梅英一把推出去,接着在窑内大喊:

    “有种的进来,老子在这里等着你哩。”

    鬼子深知冉绍云弹无虚发,所以无人敢进去,也无人敢露头,这样相持了半个时晨,鬼子把全村的老百姓集合起来赶到窑口,他们躲在身后逼着老百姓往窑里冲,冉绍云看窑口全是聚集的群众,欲打不能,欲冲不行,为了不使老百姓受煎熬,就将两支手枪扔了出来说:

    “给你龟孙子吧。”

    此时,梅英急中生智,把窑里的一叶席圈成桶状让冉绍云站立其中,企图蒙混过去。

    鬼子进来,东瞅瞅,西看看,接着又在人群中寻找怎么也找不见冉绍云,忽然一个鬼子发现席子动了一下,于是就扯开席子,冉绍云被几个鬼子一拥而上挷住两手,推出窑门和门外两个被捕的弟兄,一同拉到大路旁边,日本指挥官指着三个被抓的人,问宋宝元说:

    “你的,哪个是冉绍云的。”

    宋宝元心知肚明,故意借夜色看不清,而吱吱唔唔时,田二狗却抢先指着冉绍云大声说:

    “他就是冉绍云,是国军的总司令。”

    日本班长听了哈哈大笑说:

    “你的,好眼力,回去大大的有赏,统统的回城。”

    趁着朦胧的夜色,日本班长正要押着冉绍云几个走时,这时候梅英跑过来,把包好的几个包馍(大馒头),往冉绍云手里塞,日本班长看见了,硬是挡住,推开了梅英。

    梅英望着渐渐远去的冉绍云,十分瞅心眼泪不停地流,差一点哭出声来,她强忍住内心的痛苦,往窑屋跑去,当她快要到窑屋时,两腿发软,脚步沉重的几乎走不动了,就瘫坐在坑边,不由的放声大哭起来,不一会儿,她又抱住被子哭,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摸到他二人被窝的余热,又大哭起来了,更是撕心裂肺地哭。

    这时候,梅英的父母也来到窑屋,二老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楞楞地站着。

    一会儿,母亲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说:

    “英子,好娃来,别哭啦,小心哭坏了身子,只怨咱家命不好。”

    父亲看着更是心痛,便说:

    “哭不是事,要想法怎么营救才对呀!”

    这时候,梅英的哭声慢慢的停住了说:

    “爸妈,你们说的都对,我不哭啦,还是想法怎么营救。”

    鬼子的大队人马,行进到不远的途中,在一个拐弯的地方,一个兄弟突然猛跳到沟地跑了,另两个也要跳时一个被日本兵抓住了,日本兵愤怒地将他捺在地上,用石头狠狠地砸死了,冉绍云愤怒地骂道:

    “你们这些畜生,没有人性的狗杂种,你们会得到报应的。”

    只剩下冉绍云一人了,日本兵对冉绍云看押的更紧了。他的身旁左右一边一个日本兵紧紧地押着他。冉绍云毫无畏色,而是更加雄赳赳的朝前走。

    第二天清早,天刚蒙蒙亮,张大叔正在给牲口喂早料,这时候,梅英也起床了。她简单的洗把脸,梳了梳头发,胳膊上掼着一个花色包袱,走到父亲跟前说:

    “爸,我走啦,去杨家沟找那几个排长,商量怎么办?”

    父亲听了规劝的说:

    “要多听他们的意见,他们毕竟都是军人,又是国军兄弟。”

    梅英听了,应允一声,表示同意父亲的嘱咐,就走了。

    天亮了,杨家沟营地的几个排长也起床了,他们见面后,嘻笑言谈说:今天会有好吃的,冉排长肯定在槐树坪等我们搬运东西呢!也有的说:等大家洗完脸就去,别让排长等急了。

    100多人的营地,弟兄们洗完脸后,都知道要去槐树坪搬运东西。大家热情都十分饱满。

    这时候,梅英已经走到了营区,当她快要到营房时,看见国军弟兄正朝她走来,当马排长看见梅英时,未等他开口说话,梅英主动向他摆手,走到一起时,梅英捂住嘴低着头,眼泪不停地流。

    马排长看到梅英悲痛的样子,预感到出事了,于是就一只手扶着梅英到窑房里,另外几位排长见状也来了,大家也很惊奇不解的,看见梅英全身抽搐而憋屈的样子。马排长终于忍不住了说:

    “梅英姐,到底出啥事了,你快说呀。”

    梅英也终于憋不住了,说:

    “他们昨晚被日本鬼子抓走了。”

    说罢,梅英失声痛哭起来。几位排长听了,如雷轰顶,一时也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大家心情平和了,梅英解开包袱,拿出几把手枪和三个匕首,交给马排长说:

    “这是他们丢下的东西,还有冉排长捕前给我的一块手表。”

    马排长拒绝接手表说:

    “这是他给你的私物,你保存着。”

    梅英推诿地说:

    “这个我留着没有用,还是你们拿着有用场。”

    马排长接过手表,又严肃地说:

    “这样,我们赶快去乌峪镇清道村,找张大叔还有负责训练民兵游击大队的胡排长,研究对策,尽快拿出营救办法来,你们看。”

    二位排长异口同声赞同,转念又问梅英说:

    “梅英姐,你意见呢?”

    梅英说:

    “听你们的,我没有啥。”

    马排长对吴排长说:

    “咱俩和梅英姐一同去,好吧。家里有郭排长负责。”

    乌峪镇青道村,张永新家。张永新和胡排长正在拉家长,儿子珠珠就给胡排长和父亲沏茶,胡排长看见珠珠懂事的样子,笑着说:

    “珠珠今年多大了,上学了没有?”

    张永新淡淡地说:

    “没有,今年就十岁了,兵荒马乱的哪有条件上学。”

    胡排长脸色忽然阴沉地说:

    “都是日本帝国主义造的孽,我们后辈有书也不能读,等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就好了。”

    转念,胡排长言谈就回到了正题,他说:

    “大叔,我今天从训练基地回来,是要和你商量一下,下一步民兵游击队训练课目,前面的单兵基础训练和小分队攻防训练,我们考评以后,觉的需要进行大兵团攻防训练,我计划把杨家沟和毛家山的国军全部拉出来,搞一天大兵团作战训练。”

    张永新听了,满意地笑着说:

    “好哇,练为战,就应该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训练内容,不过这还需和冉排长商量以后才能定呀!”

    胡排长认真地说:

    “我是先和你商量一下,而后和他一起再决定,你必竟是咱们这里共产党地方武装的联络员嘛,冉排长常给我们说,卫立煌司令要求我们必须要和地方共产党武装部队联合起来,说实话,没有你的支持,我们一天也待不下去,别说能组织现在这样大兵团武装。”

    二人哈哈的笑起来,张永新连连摆手,意思是过奖了。

    这时候,珠珠进来说:

    “他们来了,还有以前来过的那个女人。”

    二人听后马上起身往外走,只见马排长他们三人已经进了院子。

    进屋以后,珠珠很快为他们搬了几个凳子。几个人刚落坐,马排长就着急地说:

    “不好了,出事啦,冉排长他们昨天晚上被日本人抓走了。”

    张永新和胡排长先是惊讶,接着张永新说:

    “是怎么抓走的?”

    梅英接着说:

    “冉排长为了教训城里维持会长李闷娃,要他不要当汉奷,为日本人做事,李闷娃不依,就把李闷娃的女儿抓到山上,李闷娃为了赎回女儿,就送一些布匹、绸缎东西,冉排长不收,后同意换成粮饷,说好第二天晚上送东西,冉排长怕事情有变,就和几个弟兄住在槐树坪我家。半夜以后,他们来了,哨兵把他拦住,说东西就在这儿御,哨兵去后窑叫冉排长时,日本人就跟进去把他们抓走了。”

    张永新听了,紧急的说:

    “要抓紧营救,不过,人是日本人抓的,李闷娃的女儿是你们抓的,一家抓一个,要作人质交换,日本人可能不会同意,不管怎么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必须得先和李闷娃接触一下,了解一下情况。”

    接着他又说:

    “宋宝元是副会长,我们放过他一条生路,估计他是会帮忙的,想法从他嘴里得到可靠的消息,晚上回来再说。”

    说罢,张永新问大家:

    “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在坐的,有的低头不语,有的无奈的环视着大家。接着他又说:

    “没有意见,我看马排长和梅英假扮夫妻进城,带上良民证,换上便衣,把枪交给吴排长。

    此时,张永新对院子里的儿子珠珠说:

    “去,到你春生哥家把他的良民证要来,再把你姐的良民证也要来。”

    接着,他去灶房拿了些干粮过来,交给马排长。不一会,珠珠把拿来的良民证交给父亲,张永新接过看一看,然后分别交给他(她)二人说:

    “路上要注意安全,快去快回,我们在家等你俩的消息。”

    县城,国民政府后院的监狱、高墙,三排牢房独立成院,大门外两个哨兵持枪挺立。冉绍云被关在靠近大门的一间牢房里,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此时,监狱管理员领着送餐员,开锁将门打开,送餐员端着饭菜放到桌子上,说了声:

    “开饭啦。”

    冉绍云猛一扭头,看见桌子上的饭菜骂到:

    “老子是中国人,死也不吃你鬼子的臭饭。”

    接着翻身下床,一步跨到桌子跟前,端起饭碗狠狠地仍了出去。

    维持会里,李闷娃正和宋宝元交谈征收皇粮的问题,宋宝元丧气地说:

    “皇粮和油太难收了,猪肉还能用钱买到,各村都说,现在是青黄不接,去年又是欠收,老百姓嘴都吊起来了。”

    李闷娃生气地说:

    “再难收也得收,老百姓嘴吊起来能行,皇军的嘴可是不好吊的,老宋啊,我看还是你的心太软。”

    宋宝元还是有些无奈地说:

    “老百姓骂我们是轧油房,说什么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粮食。”

    李闷娃听了,发火了说:

    “他妈的,天王老子算什么,日本人可比天王老子厉害得多,你不给粮食他敢要你的命。”

    李闷娃生气的在地上来回踱步,忽然转过头来说:

    “今晚,你告诉征粮油、肉的小组,对那几个抗拒不交的村说,限他三日,交不上来,就把他们村交给日本人去收了,到时候,他们可别后悔,别怪我李闷娃不讲人情。”

    宋宝元正在苦苦思索着,突然,李闷娃调转话题说:

    “这几天事情都不顺,昨天晚上,老婆又和我吵了一夜,说是日本人把冉绍云抓回来了,国军会把我女儿杀了,要我给多田骏野求求情把女儿换回来。你说,行不行?”

    宋宝元听了,微微一笑说:

    “依我看,难说。”

    李闷娃脸色马上变得舒缓些说:

    “是呀,我也是这样想的,本来我安排把征收皇粮的事办好了,去找多田骏野商量,冉绍云和我女儿交换回来,现在看来是没脸去噢。”

    大门口,值班男子进来,向李闷娃说:

    “门外有人找你,一男一女,说是和你谈昨晚抓的那个人的事。”

    李闷娃听了神色有些诧异地说:

    “他是从哪里来的。”

    值班员说:“是山上来的。”

    李闷娃眼睛眨了眨说:“老宋,你出去看看。”

    宋宝元走到大门外,看见一男一女,双方走近,宋宝元问清来意,就带二人来到办公室。

    李闷娃看见二位就说:

    “说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马排长说:

    “我是冉绍云部下的排长,她是……”

    未等马排长继续说,李闷娃就说:

    “开门见山,你们是什么意思吧?”

    马排长又接着说:

    “我们排长昨晚被你们抓了,我们是来营救的,看李会长有什么条件和要求。”

    李闷娃饶有兴趣地说:

    “我女儿被你们抓了,日本人又把你们的人抓了,刚才我们还在谈,怎样和日本人谈,交换人质呢?现在你们来啦,看你们打算咋弄哩。”

    马排长直接了当的说:

    “我们打算用你女儿换回我们冉排长。”

    李闷娃坦率地说:

    “你们的人是日本人抓的,权力在日本人手里,要作人质交换,共我们两家同意还不行,要紧的是日本人同意才行。”

    宋宝元插话说:

    “你们两家是不谋而合,既然你们意见一致,李会长还是先和日本人谈谈再说。”

    李闷娃沉思了片刻,无奈地说:

    “为了我的宝贝女儿,只该如此。”

    李闷娃走后,宋宝元推心置腹地说:

    “和日本人谈,十有八九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们回去赶快做好攻城窃狱的计划,现在城里日本人只有二十几个,皇协军也只有二百多人,看守冉绍云的日本人只有一个班,关押他的监狱就在离南门不远的原国民政府的后院,你们最好是用声东击西的战术。”

    说罢,宋宝元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

    “这样吧,我给你画一张草图,供你们参考用。”

    说完,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就迅速地画起了。

    日本人皇部,多田骏野的办公室里,李闷娃向多田骏谈了自己交换人质的意见,而后苦丧着脸两眼直楞楞的企盼着多田骏野的恩赐。

    多田骏野悠闲自得,不紧不慢地说:

    “老朋友,别焦虑,你的战术的不懂,我的早有打算,抓住冉绍云,不是为了杀死他,是为了俘虏他的全部国军,把中条山再还给我们大日本帝国。冉绍云很顽固,宁死不吃饭,以绝食来抗争,我想他们今明两天必定会劫狱,到那时,他们全部兵力会来围城的,趁机我们派出几十个人密密出城,去杨家沟把你女儿夺回来,不就是万全之策嘛!”

    稍许,多田骏野又干脆地叮咛说:

    “你回去,对他们说,冉绍云宁愿绝食饿死,也不愿意缴械投降,让他们回去决定吧。”

    李闷娃慢慢地从坐位上站起来,多田骏野拍拍他的肩膀说:

    “老朋友,放心好了,走吧。”

    李闷娃回到办公室,苦丧着脸,无语。宋宝元看着会长愁眉苦脸的样子说:

    “日本人怎么说的?”

    李闷娃很不高兴地说:

    “多田骏野他妈的不是人,我说了大半天,他只说了几句话,说什么让我转告你们,冉绍云宁愿绝食饿死,也不愿缴械投降,你们听听这与我们交换人质有球关系。”

    马排长和梅英听了,也只好无奈的走了。

    青道村,张永新家,已是晚上十点钟了,他们还围拢在豆大的油灯前,商量营救冉绍云的作战方案。张永新望着大家反复看地图焦急地说:

    “我们这次攻城劫狱的计划,主要是声东击西的战略战术,大家一定要明确各自任务,特别是马排长,你带的突击队尖刀班,要注意胡排长他们攻打东门开始以后,敌人把重点转移到东门,你们再开始行动。北门和西门主要任务是阻击外援和防止敌人把人转移出城。”

    胡排长谨慎地说:

    “我们是野战部队,攻城的攻艰战还是头一回,我的主意是当我们攻破东城门,两挺机枪开始扫射的时候,南门最好开始破门入城。”

    马排长听了,兴奋地说:

    “干脆,就以你们东门机枪打响为令。可是,地图上说进城向北200米远,民国政府后院监狱,我们地形不熟,寻找起来怕耽误功夫。”

    张永新急切的说:

    “抓舌头嘛,抓一个哨兵不就清楚了吗?尖刀班就是要灵活多变。”

    接着张永新又说:

    “明晚十点钟前准时进入阵地。今晚回去,明天要做好一切准备,具体细节你们再研究一下。”

    第二天上午,县城维持会办公室,宋宝元正在和几个征粮小组开会,接着逐个组统计几天来征收各种物资数字。

    统计会议刚结束,李闷娃匆匆从外面回来,神情有些紧张地对宋宝元说:

    “老宋,形势吃紧啦,多田骏野今天开会,专门讲全城实行戒严的事情,从现在起城门一律戒严,只准出不准进,对城里的人要查验良民证,对没有良民证的,统统抓起来。”

    宋宝元一听,顿时心里一紧,还未等他缓过神来,李闷娃又说:

    “咱们维持会也有任务,多田骏野指名要你带领维持会参加戒严,我们别的工作要马上停下来。”

    宋宝元听了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心想只能答应下来,说:

    “行,我这就去准备。”

    下午,杨家沟的麦场上,130多名的国军整装待发,马排长正在作出发前的战前动员。他说:

    “今天晚上,我们打的是夜战,主要任务是攻破南城门,营救冉排长,具体作战方案是:我们杨家沟驻军的任务是由我带领30人的突击队攻南门,另100多个人由吴排长组织掩护我们突击队进城。留守班的任务是守护好李花花防止发生意外。现在就出发。”

    此时,由胡排长组识的550多人的国军和民兵游击队,也正在向城里进发的途中。

    吃罢饭,银菊和翠玲匆匆地来到梅英家。二人刚进家门,看见孩子爬在桌子上吃饭,二位老人坐在桌子旁边在犯难。银菊看见此情就说:“叔、婶,你们咋不吃饭,梅英呢?”

    大叔面无表情,无奈地说:“唉,梅英不吃,我们哪有心思吃呀!”

    大婶接过话头一股怨说道:“早饭不吃,午饭也叫不过来,你们说哪有拿不吃和事情赌气的,这不是在作践自己吗!”

    银菊欣喜而急切地说:“我听我那口子中午从杨家沟他姨家回来说,军队都在作准备,晚上进城营救冉排长呢?”

    翠玲抢过话头也说:“是的,我也听说是。”

    大叔表情舒缓的说:“梅英啥也不说,也不吃饭。”

    此时大婶忽然有了精神,从坐位上站了起来,说:“那你们去后窑给她说说,先叫她过来吃饭。”

    银菊好像恍然大悟地说:“对对对呀,我们只顾说话,却忘了去后窑见她呀!”

    后窑里,梅英正在收拾行囊和整理着装束,她脚上穿着用麻绳纳得密针脚破股鞋底,深口鞋帮,走路爬坡很得劲爬山虎鞋,绿裤子,上衣是黑土布有襟衫,腰里扎着冉绍云被抓走时丢下的皮带,头上戴着冉绍云抓走时丢下的绿帽子,她自信满满地在地上来回走动着。

    银菊和翠玲瞪着机灵的眼睛惊讶地说:“我看呀,八成像是跟队伍去城里救冉排长的。”

    银菊接着说:“是不是呀!”

    梅英淡淡一笑说:“是的,今天晚上队伍要去城里劫狱,营救绍云,我也跟队伍一块去。”

    银菊认真地说:“那也得吃饭呀,听叔叔婶婶说,早饭你没吃,午饭也不吃,这咋能顶得住。”

    翠玲也规劝地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发慌。”

    梅英自信地说:“我一点也不觉得饿,我还有昨天晚上绍云被抓去没有带走的五个大包馍,今晚上救出绍云后也够我俩吃一顿的。”

    银菊变脸失情的大声嚷嚷说:“好我的妹子哩,你不吃饭快要给叔婶都急出病来了。再说你不饿,那是你又急又气胃里有了气火,走走走。”

    说着二人一个拉一个推,硬是把梅英推拉到前屋。

    前屋二老见梅英过来了,一边笑嘻嘻的让坐,一边又盛饭又盛菜。梅英端起碗刚吃了两口,还未咽下去,就听听见外面有人喊队伍来了,叫唤声。梅英听见喊声,立马放下碗筷,起身就往后窑去拿五个大包馍。只见她用花包袱绑紧,左肩右斜往胸前绑紧,就飞快地跑了出来。

    银菊和翠玲紧随其后,刚到大路边,看见一排150多人整齐的队伍从杨家沟方向浩浩荡荡的过来。大路两旁零零散散的站着各家的大人小孩都在注目着部队。先头部队到了梅英的跟前,梅英看见领头的陈排长,就紧急地跑到陈排长跟前说:“陈排长,我也要去。”

    陈排长惊讶地说:“不行,你不能去,部队是去打仗的,不是闹着玩的。”

    梅英不高兴地说:“我就要去,救冉排长我不去,在家里能急疯了,他是我的……”

    陈排长严肃地打断她的话说:“我知道你们是恋人,是夫妻,可是这是战事行动。”

    此时,紧随队伍后面马排长也到了跟前,梅英又缠住马排长说:“马排长我也要去,进城去国民政府的路我熟悉。”

    马排长严肃地说:“不行,你不能去,这是打仗,是我们军人的事,什么困难我们能克服的,你别纠缠了。”

    梅英陷入失望和为难之中,此时观看部队的大人小孩们都纷纷走过来,看究竟。

    马排长看着梅英沮丧的情绪,安慰的说:”你好自为之,在家等我们的消息吧!”

    说罢,他向梅英行了一个军礼,就转身走了。

    梅英的热情和冲动受到冷遇和失落,望着马排长的背影,欲加冲动不甘失落,欲要追上去。此时站在她身旁的银菊和翠玲,不约而同地拦住她。

    银菊责怪地说:“行啦,不要不识劝,那是打仗,会死人的,可不是我们姐妹们闹着玩儿赌输赢。”

    翠玲接过话头说:“是呀!去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心想指望俩个哩,结果一个也指望不上了。”

    梅英忧愁丧气的脸色,在姐妹的劝掇下,渐渐的舒展了。慢慢地往家里走去。

    县城,大街小巷到处都有皇协军在查验良民证和驱赶的人。有的还被拳打脚踢哄出城门,满街是一片人心慌乱的场景。

    下午,皇部办公室,多田骏野正在召开会议。到会的有:日本三个指挥官和皇协军大队长关长胜,巡查队长田二狗以及及维持会长李闷娃。多田骏野很严肃的讲话,引起了大家莫名其妙的紧张,他说:

    “中条山残余国军排长冉绍云被我们抓捕两天了,仍然绝食抗拒不投降,我们有耐心劝他省悟,我想他的部下可能会在今明两天夜里攻城劫狱。所以我们一定要作好守城准备工作。皇军三位指挥官我已作布防命令,具体安排你们现在可以行动了。

    说罢,三位指挥官立正一声嗨的口令,走出了指挥部。

    李闷娃和田二狗望着多田骏野狡猾的眼光,期待着他的吩咐,多田骏野对李闷娃说:

    “老朋友,你们二人从抽调的30人中,选出两名作观察哨的人,扮装砍柴潜伏在他们必经之路处,发现国军下山立马回来报告,趁着夜色,带着你的30人进入杨家沟,打一场偷袭战,将你的女儿夺回来!”

    李闷娃听罢,立刻从坐位上站起来,一个箭步跨到多田骏野跟前,握住他的手笑嘻嘻地说:

    “谢谢多田骏野的大恩大德。”

    说着双膝正要下跪,被多田骏野双手拉起来,说:

    “你的,大可不必,我们大日本帝国是讲仁义的,何况我们又是老朋友嘛!”

    夕阳西下,杨家沟的国军130多人队伍浩浩荡荡的从后山下来了,突然他们在吴村坡上一个稍宽畅的地方原地休息了。

    此时在不远处被两个以砍柴做掩护的奷细发现了,他们惊慌下山,把砍好的两梱柴也扔在一边,急急忙忙地往城里跑去。

    夜幕渐渐降临,关庙门口田二狗正在等候侦察员的消息,侦察员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到关庙门口时,告诉田二狗说:

    “国军来了,他们正在北吴村坡上休息。”

    田二狗听了,急冲冲地一声令下说:

    “出发。”

    几十个人,急匆匆地朝南门口方向跑去。到了南门,南门紧闭,两边岗楼的哨兵对他们喊:

    “你的,什么的干活。”

    田二狗大摇大摆地说:

    “我的执行特别任务的,快快的开门。”哨兵说着,打开了城门。田二狗一摆手,几十人就一拥而出,并对着日本人理直气壮地说:

    “我们的,半夜要回来的,城门大大的开。”

    哨兵听了:

    “你的,哟细哟细。”

    出城以后,田二狗凭着自己对道路的熟悉,一直走的是村与村之间的小路,一个多小时就赶到北吴村的岔路口,正当他准备原地休息,观察国军的动向时,突然,看见一片黑压压的队伍,从村口下来。他命令人员隐蔽在麦田里,等到国军从大路朝庙前走后,他们立刻向山上进发。

    当马排长带领130多人进发到白沙河畔隐蔽休息时,已是晚上八点钟时候。这时候胡排长带领国军和民兵游击队500多人的部队,也赶到离东门二里左右的东关村村东休息待命。

    城里,皇部的办公室,李闷娃正在和多田骏野喜形悦色的谈论着田二狗已经上山的消息,他兴奋地说:

    “你的,大日本皇军最高明的指挥员,比中国的诸葛亮还高明,实在是高,我女儿大大的有救了。”

    多田骏野听了,不以为然,脸色阴沉着,马上把两个副官叫到办公室说:

    “据可靠消息,今晚必有一战(他指着一个副官),你的,(对着脸一阵耳语)你的(指着另一位副官说)通知各城门守军,做好战斗准备,国军今晚要攻城劫狱。”

    夜十点多的杨家沟,寂静的山林,夜鸟的尖叫声回荡在夜空,黑魑魅的增添了几分恐怖。

    田二狗一行几十人,到达了杨家沟营地附近,这时候,他决定二人前去侦察,其余人在此等候。趁着夜色二人隐蔽前行二百多米处,发现一个哨兵的黑影在流动,立刻趴下观察,这时黑影正向他方向流动过来,只见是一个扛着枪的中等个子哨兵,此时,他内心十分慌乱,害怕哨兵走近自己,忽然哨兵又扭身子向营房方向走去。此时哨兵站住不动了。他二人立即在旁边一堆半人高的杂草丛中蹲下。等哨兵又返回经过他的身边时,田二狗猛一纵身,从后背抱住哨兵,未等他反映过来时,另一人又将他嘴死死的捂住,接着又掐住他的脖子,几分钟哨兵就瘫到在地上了。他暗示另一人,让后续人员继续前进。

    当他们到营房,田二狗让一位负责人,带领十几个人,在各窑房门前把守,不准他们出窑门,其它十几个人由他带领,到坡下杨大娘家去解救花花。

    杨大娘家窑门前,两个值班哨兵坐在离窑门十几米处一块石头上聊天,将枪放在窑门两边。突然,他们看到十几个人向他们扑过来,吓得他们手忙脚乱,一个哨兵拔腿就跑,另一个却拿起窑门前的枪,刚把子弹推上膛,就被田二狗抓住了枪,二人在争夺时,哨兵扣动了板机,枪响了,田二狗抽出腰间的匕首捅了哨兵一下。此时,接连几下的敲门声,花花将门打开了,田二狗急促地对她说:

    “快,赶快跑,我们是来救你的。”

    说着,他们十几个人护着花花向坡上跑去,此时,腰间受了伤的哨兵,忍着伤痛支撑两肘把子弹上膛扣动板机,枪响了,花花后背中弹了,不能走了,田二狗下令抬着走时,突然枪又响了,又一人中弹了。这时,只见营房窑门前正和窑内的人推门声和嚷嚷声。田二狗他们只顾抬着花花直奔下山的路跑去。

    当他们抬着花花跑有二里远时,因流血过多花花休克了……只听见营房有稀疏的枪响声。

    晚十一点钟整,东门攻城战打响了,两个突击小队先后开始。投弹组连续不断投掷,炸得城门楼上一片火光,只能听见不断的爆炸声和弹片的呼啸声。接着爆破组把炸药包送到城门跟前引爆,轰的一声巨响,城门被炸开了。紧随其后是两挺机枪手冲进城门进行扫射,只见城里的皇协军仓惶逃窜。日军指挥官大声喊:啊给给阿给给,也无济于事了。

    南门一边,马排长听见东门的爆炸声和机枪的扫射声,此时,马排长带着30个敢死队员,迅速从城墙东边,紧贴着城墙进入了城门洞,当摸到城门跟时,马排长嘱咐找着木桩的王大彪和几个准备撞击城门的兄弟说:“你们几个作好撞击城门的准备。我让李安稳先用日本话叫门,要是不开门你们再行动。”

    大个子李安稳巧舌如簧,学啥像啥,在马排长吩咐下,先是用力咚咚地拍打城门,接着用日本话大声说:“八格亚路,八格亚路”叫喊声。稍许城门被吱吱地拉开一道缝隙,露出半张脸。马排长见机往里挤。接着后面的人把城门推开了。此时所有人蜂拥而入。

    夜幕里,隐约看见五六个日本兵与我们相持稍许。马排长下令,说:“快,干掉他们。”

    话间刚落,弟兄们就掏出匕首,凶猛地捅向鬼子们。只见一个鬼子惊慌地连跑带叫的往城楼上爬,突然一声枪响,鬼子被击中倒地,周围十几个皇协军见状都吓得跑了。

    此时,城楼上的鬼子被惊动了。城楼上有鬼子的喊话声:“你的开枪什么的干活?”

    李安稳接过话头说:“皇协军的走火的嘶啦嘶啦。”此时一个鬼子正往城楼台阶下走。突然又是一声枪响,鬼子倒下了。接着城楼上一阵激烈地枪声,鬼子发现是国军进城了。

    隐蔽在城外陈排长,他们分别去三个方向向城楼进行射击、投弹,把敌人的火引向城外。这时马排长安排十几个兵监视鬼子不准下城楼。并说:“要保障我们安全劫狱。”

    此时,马排长下令说:

    “快,向前方200米处国民政府后院的监狱进发。”

    几十个突击队员迅速向前方快步前进,当到了一个岔街口时,只见十几米远处有一个岗楼,他们跑到跟前大门紧闭,大声呼喊,开门,开门,两个哨兵打开了门,马排长冲上去大喊:

    “不许动,缴枪不杀,谁动打死谁。”

    两个哨兵吓得直打哆嗦说:

    “国军老总,我们不是日本兵,是皇协军,我们是抓来的,是替别人执差的。”

    马排长不耐烦地说:

    “这是不是国民政府,后面有没有监狱。”

    两个哨兵几乎同时答应说:

    “是,有监狱,你们是不是……”

    马排长急切的问:

    “走,带我们去后面监狱找国军的冉绍云。”

    一位哨兵胆怯地小声说:

    “他不在了,被日本人转移了。”

    马排长急了说:

    “转什么地方了,走,带我们去找。”

    哨兵怯生生地说:

    “我们也不知道,日本人很保密呀。”

    马排长沉思着,另一个人气愤地说:

    “你他妈的,骗人,我崩了你。”

    另一个哨兵急忙说:

    “我俩说的都是实话,我们都是中国人,我们没有本事救冉排长,也不愿意看着他被日本人杀死,要是有半句假话,你崩了我们也不枉。”

    这时候,马排长果断地说:

    “撤。”

    突击队和大部队刚撤到街口,只见几十个国军兄弟也赶了过来。马排长向他们说:

    “冉排长被转移了,告诉胡排长撤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