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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牛友铁耍笑牛世升

    牛友铁走出稍门没一会子,又滴里当啷地折了回来。

    王玉兰好奇问:“你父子们咋又返回来了?”

    牛友铁说:“我不知道磨坊咋走?日鬼的,刚一出门,我就喃蜢子辨不来方向了。”

    时隔四十年之久,他要能是把每个地方都记清楚,就神了。

    “磨坊不就是在牛世升家的院里哩么?你脑子愚的连这都搞不清了?”

    王玉兰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牛友铁,这么白痴的问题,居然还能问的出口。

    刚刚她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现在干脆就没劲了。

    “走走走,咱一块走!”

    “咳咳!你瞧,我可真是长了一副猪脑子。”牛友铁一拍脑门,自己把自己惹笑了。

    大庆嘿嘿说:“我都知道去磨坊的路咋走,我达都不知道!”

    王玉兰捏了捏大庆的碎脸,疼的狠狠地说:“你达瓜着哩么!”

    牛友铁:“娃他妈,你刚刚说了啥话,我好像听你说你要蒸一锅细面馍?该是有这话么?”

    王玉兰噗嗤一笑:“我刚刚在说气话,你还听不来调调?大庆都知道!”

    牛友铁:“气话么?可是我就当真了,咋弄哩?”

    王玉兰嘴巴一瘪:“哼,要蒸你去蒸,我可不会。”

    牛友铁:“你真不会?”

    “不会!”

    牛友铁打起车撑,抓住王玉兰的双手,一把把王玉兰摁在稍门外的大洋槐树身上。

    王玉兰“啊呀”了一声。

    旋即,瘦削的身板一下就变得像个受惊的小鹿一样,完全不能动弹,眼神则更是无辜的像只小白兔,可怜巴巴的。

    “诶嘿,你这骚娘们,现在你再给我说一遍,会不会蒸细面馍?”

    牛友铁的眼神颇具暧昧,就跟喝了小洋酒耍流氓的人一样。

    “会会会,你,你快放开我,给人看到了多不好!”王玉兰不再嘴硬。

    大庆还以为牛友铁又要打他妈,吓得失声大哭了起来。

    二庆也不分青红皂白跟着就哭了。

    俩娃最害怕的就是这个时候,除了哭就再没啥办法。

    牛友铁忙说:“咳咳,你俩小兔崽子,我只是跟你妈开个玩笑,哪里要打了。”

    说聒着,在她的小脸上“泼”了一口。

    “你看,我这是在打她吗?”

    王玉兰抿了抿嘴唇,脸噗呲一下又臊红了。

    牛友铁嘻嘻哈哈地松开了手。

    王玉兰急忙跑过去把大庆抱起,哄怂道:“咳咳,你这瓜娃,你达刚刚开玩笑哩,你看不出来么?你达以前是经常打妈,可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再也不会打妈了,当然他要是再打妈,你长大了就给妈打回去,好不好?”

    大庆给说转了,碎脸上立马晕出微笑说:“嗯嗯妈,等我长大以后我帮你打我达。”

    牛友铁顺嘴道:“咳咳,你这小兔崽子,才这么大点的人,这就要造反啊!”

    “阿达,你再欺负我妈,我长大以后就不要你了!”

    “你看你看,这碎种人,谁给教的?还不要我了!”

    “好啦,好啦,你父子俩还想不想吃细面馍了?”

    “想想,想吃。”

    “谁想吃请举手!”

    “我,我。”牛友铁把手举的高高的。

    大庆也把手举的高高的,看到牛友铁比自己举的高,就拉扯着他达的手往下拽,牛友铁放低了手,他才满意地笑了。

    二庆木瓜一样瓷在原地,完全不知道他达跟他妈他弟在干啥!等所有人都看着他时,他才被迫的把手举起来。

    “来,二庆,达帮你举。”

    牛友铁把二庆抱起架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晃了晃,把二庆晃的嘻嘻哈哈,然后微微欠身,让他的小手跟大庆的小手齐平,然后一家子就嘿嘿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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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途不远,只要下两道梯田就是了。

    快到磨坊门口时,牛友铁突然想起似的说:“阿玉兰,我想吃圆馍馍。”

    “圆馍馍,行,等面磨好了我回去就给你父子仨蒸么,看把你嘴馋的,就跟没吃过啥一样。”

    牛友铁推着自行车来到了磨坊。

    这磨坊是生产队时候留下来的,因此属于共有财产,凡是曾经在一个生产队里待过的人,都有免费使用权。

    此时磨子得了一会清闲。

    王玉兰赶紧卸下粮桩子,往磨子上倒了些,先把磨子占住,免得有人来跟她抢。

    磨一回面少则一个多小时,多则三四个小时,甚至是大半天的情况都有。

    平时,这磨子就跟生产队里的驴一样转的勤,是很难得到闲暇的。

    牛世升家端的就在这院子里住,因此看管磨坊的差事就交给了他,当然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家家户户人来磨面,都要对他客气,甚至有人还私下里偷偷的贴摸他,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帮忙占个磨。

    但此时是吃饭时间,前来磨面的人就少多了。

    当然,能磨的起面的人家也不多,随着大年的逼近,很多人屋里都吃的很是节省,一碗面恨不得分一周来吃。

    每个家庭成员都是按勺按碗来量着吃,只少绝不会多。

    渐渐的,就连锅里散的面糊子,都是越来越清,干活的人稍微挖深舀稠些吃,不干活的人,撇着吃清汤水,或者积攒上两顿归为一顿来吃,吃了就静静躺炕上睡觉,便不觉得饿了,即使是饿了,也没干了活之后的“饿劲”大。

    如今,磨面的人家更是越来越少。

    看到牛友铁一家子欢欢喜喜地跑来磨面,这牛世升当时就给震惊到了。

    要知道,距离上次磨面,都过去有半年天气了,更何况王玉兰磨一回面,就跟走过场一样,手里随便拎着就来了,哪里用得到自行车来驮?

    一蚱子,他还以为自己眼睛看花了,掏出手帕擦了再擦,终于才看清楚,原来这回真的牛友铁一家,而且还是全家齐上阵。

    “哟!牛铁蛋你咋跑来磨面了?”

    牛世升端着一碗桃黍面糊子,靠着烟筒四平八稳地坐着,一边吃,一边妖声妖气地打招呼。

    “是啊!来感受一下这磨面的乐子,躺屋里炕上听收音机,听多了人也无聊,尝尝新鲜事物还不赖!”

    “是么!生产队的时候,你啥事都不谋,支着婆娘给你挣工分,你一个人享清闲,现在是晒裂的葫芦—开窍了呀?”

    “咳咳,地球在转,人都在变,谁还没有个窝囊的过去?”

    “哟哟!你个牛铁蛋,今儿咋突然变得这么会说聒了?”

    牛世升坐直身子,抖了抖打满补疤的衣襟,然后舌头往碗沿上舔去。

    “他世升叔吃的这桃黍面,该能咽的下喉么?”

    “咋个不能?就这东西,稍微些子人还吃不到哩!你看我,在碗里加几片腌菜叶,吃起来多馋火!”

    “是啊!这东西吃多了,粑屎的时候,可是够你喝一壶的。”

    王玉兰已经把一袋麦倒在了磨子上,推着转了有些圈子了。

    由于来时牛友铁粗暴地给上面浇了一桶冷水,干湿得当,便不用再木囊地‘洳浮’了。

    “牛友铁,快推磨了,你还在谝!”

    “我才刚开始谝,你看你,说的就好像我定在这,一整天都在跟他世升达闲谝一样。”牛友铁笑着发呱道。

    前世的他由于太窝囊,便时常给这家伙逮住免费当取乐工具一样调侃。

    动不动就惹得前来磨面的人哈哈大笑,然后就衬得他自己日能的不得了。

    如今一想起这些事,牛友铁就兴奋,就更来劲。

    “牛友铁,现在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哩,你这么早就跑来磨面,你就不怕过年时断口粮么?”

    牛世升说完,跟沟子就往嘴里填了一坨,可光顾着看牛友铁,填歪了,一半掉在地上,他眉骨一拧,就气上来了,急忙用手捏起,又丢进嘴里嚼,抬头看了牛友铁一眼,挪了挪沟子,忽地一股尘土就扬了起来。

    牛友铁掏出大白兔奶糖,卸去牛皮纸包装,填进嘴里嚼了嚼继续说:

    “接济的上,接济的上,刚刚把俩屯塞满了,心说再不赶紧来磨面,麦都愁的没地方搁去了。”

    “哟哟!牛铁蛋,你这牛吹的,老哥我一蚱能给你打个满分。”

    许是因为牛友铁,又许是因为牛世升,王玉兰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嘴里忍不住呱呱:“你看你俩,真真的前世里的一对亲兄弟,净能说些屁话,咳,既然你们这么能说聒,街里戏班子里刚好缺俩快板手,你俩可为啥不去哩?”

    牛世升笑了笑,想到了什么,整理下思路又唱说道:

    “牛铁蛋,你好好听老哥我说一句,你这一次性把屋里的麦磨完,过年时候你是打算喝西北风么?到时候你些自己人都吃的是臊子面,细面馍,你心里‘噎拤’不?你不眼红么?”

    “咳咳,我一次磨两大袋麦,还吃不到过年?我又不像你这牲口吃手,我一家子人就是天天吃细面馍,天天吃臊子面都是超广有余的,还过年?过年我给他炸一大堆油馍吃起不香么,从初一吃到十五,天天都过年。”

    “啥?你磨两大袋面?”

    牛世升不相信,端起碗,还顾顾地走过去看。

    不看不说,一看惊得他差点摸不着下巴子,瓷起了。

    牛友铁接住就说:“娃他妈,我猛然间感觉我想吃你亲手搓的‘轱撅’了!”

    “啥?”王玉兰已经推了几十圈子了,转的她脑子恙恙惛惛的了。

    “顶门棍。”牛友铁开玩笑说。

    “行行,回去了就给你些馋嘴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