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备战

    “十家牌法”的推行使得很多私通土匪的百姓不再与土匪联络，这样就断开了土匪的信息渠道。可是，想要剿匪必须要有部队。王阳明视察了部队，发现军兵都是久未操练，很多人根本就无法上阵对敌。王阳明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外族的狼达土兵。狼达土兵是当时明朝最为精悍的一支军队，为广西狼兵和北方游牧民族的鞑靼兵组成。不过调动狼达土兵需要耗费大量的军费，而且这些士兵还经常劫掠百姓，危害极大。经过王阳明的深思熟虑，决定自己练兵，但他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便颁布了《选拣民兵》的布告。要求四省各兵备官挑选骁勇善战、胆力出众之士，以县为单位，每县八到十人，悬赏召募。为了保证士兵的战斗力，王阳明还做出了极为周密、详尽的指示：选取强壮有力、武艺高强者命其为将领。因材施教，将兵士分为火铳队、弓箭队、器械队，选取有胆略的官员统领。将原有兵士拣选精壮可用者，留下三分之二，用作守卫城防关隘。将剩余的疲弱不堪者解甲归田，补充召募犒赏的费用。不久，“十家牌法”的威力开始显现，一些原本通匪的百姓明显倒向了官府，王阳明因此逐步得到了贼匪的详细情况。

    一日，发现兵营中有一老兵暗通贼匪，但此人行事十分阴险狡诈。王阳明将此人招到大帐之中，声色俱厉地问道：“有人说你通匪，按律当斩。”老兵一听，吓了一跳，不过却并不十分胆怯：“大人有何证据，说我通匪，我还说诽谤我的人通匪呢！”王阳明也不由为老兵的镇定不住赞叹。王阳明运转起知行心，喝道：“来人，将此人拖出去。”两名卫兵冲了进来，作势要绑了老兵。老兵一看真要杀自己，忙说道：“大人如此滥杀无辜，不怕遭了天谴吗？”王阳明反而大笑起来：“通匪之人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左右还在等什么？”老兵听闻，心说今日必死，把眼一闭，等着赴死。旁边一员副将开口说道：“大人之言甚是在理，可是如果草草杀了此人，定然让大家不服，不如让他把话说完。”王阳明大怒道：“我哪有那么多时间？不过，你既然说到此处，便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他只要将通匪之人尽数告知本官，我便饶了他性命。若是有一人被冤枉，便连你一起获罪。”老兵看到王阳明如此昏聩，便萌生了一丝求生的欲望，就这一瞬间的想法被王阳明捕捉到了。知行心运作，老兵心中的这一丝想法被无限放大。最终将所有通匪之人全部说出，王阳明经过调查，发现老兵所言具是实话，便真的赦免了他的死罪。

    此时，士兵还没有训练结束，应该是不足以与土匪抗衡的。但王阳明认为已经具备了剿匪的条件，将第一战定在FJ省漳南道。大帽山地区有詹师富、温火烧等土匪十分猖獗。可是，用这些没有完成训练的士兵让军营中出现了很多反对的声音。副将郭城是第一个反对的：“王大人，这些士兵都是刚刚召募，还没有足够的训练，若用他们对敌，恐怕会被土匪屠杀吧？”听到郭城的话，王阳明并没有发怒，轻声问道：“是你一个人这么想，还是你们都这么想？”听到王阳明的问话，郭城义正严词的答道：“这是我们大家的意见，委托我转告大人。”等了几个呼吸的功夫，王阳明并没有说话，郭城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大人这次将老兵裁撤了三分之一，召募新兵却未经训练。以能征惯战的老兵和战力强大的狼达土兵都经常战败，这些新兵又怎能对敌？这不就是羊入虎口吗？而且，这次匆忙出征，又是首战，如果败了，这些新兵丢了士气，以后看见土匪就害怕，还怎么剿匪？”听到郭城这一番话语，王阳明赞同的点了点头：“郭将军所言甚是。”

    王阳明说完，郭城以为对方改变了想法，心想这位大人倒是听的进意见，心中不免一喜，回道：“大人能改变此时出征的计划定然是最正确地选择。”王阳明反而笑道：“谁说我改变了出征的想法？我只是赞同你的观点罢了！”此话一出口，让郭城一时愣在了那里。王阳明招手让郭城坐下，缓缓地说道：“你的观点是对的。但你是否想过土匪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我等到士兵训练完成，土匪必然会有所准备。兵贵神速，说的就是出其不意。他们准备充足以后，再占据地理优势，到时别说这些兵马，就是再来上三倍也很难撼动匪巢。就算我们勇猛善战，对方怕是早就准备好了逃跑的路线，我们打来打去还是一场空。”听到这里，郭城已经被王阳明的想法说动了。只听王阳明继续说道：“我们如今出兵，正是料敌先机。此时，贼匪以为我们不会出兵，我们反而可以出其不意。再说战力，贼匪只是依靠地利和山寨的牢固而已，若论奋勇，我自信不弱于他们。其三，我等刚刚将奸细清除，贼匪此时有眼如盲，我们正好进兵，若迁延日月，恐有其它变化也未可知。其四，此次进兵，要同时攻打数座匪巢，贼匪必以为我兵力不足，不敢如此用兵，我正可一战定乾坤。”听完王阳明的话，郭城是心服口服，当即站起，向王阳明作揖说道：“大人深思熟虑，我等才智远不及大人万一。”“这么说，你同意我的意见了。”“小的不敢，愿听大人调遣，立不世之功。”“如此甚好！我这里有一份公文，你帮我下达各处。”经过王阳明的一番解释，郭城更加诚心为王阳明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