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熊
埃苏尔王国又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
“在普鲁的见证下，请游走尘世的信使，携带我的牵挂……”
安德鲁斯港口靠近办公区一侧，“恰好”没有被大火波及的四百个集装箱在祈语的尾声中，被收纳进了黑色贵宾犬脖子上的铃铛里，发件人卡里姆一脸懊恼地盯着这只仅在送信时才会发挥功效的狗铃铛。
贵宾犬全身闪烁着古铜色的柔光，一会看看卡里姆，一会又看看近在咫尺的收件人艾德蒙侯爵，不太聪明的脑袋使劲儿盘算着是要直接走两步交付，还是要绕远去天矿中间层溜一圈。
就在卷毛狗迟疑着迈开一只脚的时候，其头顶的虚空中突然伸出了一只白绒绒的巨爪……
“又来了！又来了！”卷毛狗条件反射，拔腿就要跑，却根本逃不出这只巨爪的追击。一逃一抓之间，两只信使被神秘护佑的力量瞬间激发。产生较量的小片区域里，空间都被强大的力场扭曲了！整个港口随之一颤，跟着传来办公区全部窗户同时破碎的巨响。
两位实力不凡的家族护卫在匆忙间护住了艾德蒙父子，用背部挡住冲击，但仍抱着这对父子被崩飞了出去，鲜血喷了侯爵和卡里姆一头。
卡里姆从护卫身下爬起来，揉了揉发黑的眼睛，用模糊不清的视线看了看护卫血肉模糊的背，又看了看一头血污的父亲，突然癫狂大笑起来。
艾德蒙侯爵爬起身，脸色阴晴不定地坐在地上，回想着自己是否在某一刻冒犯了神明。他对这位伟大的存在已再无疑虑，只想要极力维护这份无比幸运的联系，走向自己在预言中看到的光辉未来。
“赞美您！伟大的奇迹代行者！”卡里姆匍匐在地，虔诚呼喊。
“赞美您！伟大的奇迹代行者！”侯爵双手合十，虔诚默念……
玉轮。
程致读过卡里姆的信件后有些懵，卡里姆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他在接到见面礼后的一切所有作为，甚至讲述了整个心路历程。
“我到底是低估了皎皎的能力，还是低估了财宝的价值？”程致尽量以艾德蒙家族的视角去重新审视自己的存在，似乎有一点理解了，但仍旧觉得不可思议，可在程致看到信件后附上的物资清单时，一切费解都被他抛在脑后了，只剩一句由衷的感叹：“这下发达了！”
程致没有急着卸货，而是让皎皎继续摁住这只躁动的小狗，他要想一想如何扮演好一位以“奇迹代行者”自称的神明，同时又能更好的利用这条资源不俗的通讯通道，于是他边思考边用西洲文在纸上写下：
“不伤弱者乃吾之诫命；勿传吾名乃吾之规劝；馈赠财宝乃吾之喜乐；播撒奇迹乃吾之途径。吾以信使宣召圣徒，只需频密通讯，自有旨意传来。”
写完后还有点犹豫：“会不会吹得太大了？”
送点东西倒还好，冬的财宝一时半会儿也送不完，倒不如给自己营造一个慷慨神明的设定，收买信徒，让他们帮自己收集资源。但是“播撒奇迹”这个顺着思路溜出来的想法就有些夸张了，相当于直接虚构了一条神途。
“反正我就做自己能做到的，至于会不会有奇迹，那不如就交给奇迹本身吧！”稍加思虑，程致还是决定保留这一条。
想清楚后，程致又去了一趟冰窟，他隐约记得在找纂刻材料的时候，好像见过更大的绿石头，也就是卡里姆所说的橄榄石。在冰窟翻找了一个多钟头，果然在一堆蓝珠子里翻出来一块磨盘大小的橄榄石，程致还好奇地试着摩挲了一阵，甚至在上面滴了一点血，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仔细把血迹擦干，将石头抱回基地，程致在刚才写的内容后又补上了一句：“三十天后相同时间，吾希望得到一批诚意尚佳的藏书。”写罢，忽然想到吴先生讲过历史上回收民间书籍发生的腥风血雨，又补了一句“谨记吾之诫命，误伤弱者。”
程致叫上皎皎，带着贵宾犬来到了方舟甲板，在靠近传送平台一侧划出一片开敞的区域，看起来像是方舟原住民开展赛事的地方，画着一些规则有序的跑道线。
“皎皎，卸货！”程致振奋道。
“呜！”皎皎一拍狗头。
“叮铃……”四百个集装箱出现在了方舟甲板上。
程致把信和橄榄石塞进贵宾犬的铃铛，让皎皎将其送回，他则上前打开了几个就近的集装箱，看到了数不清的枪支、水果和西洲语书籍，喃喃自语道：“得做一个半年期的成长计划了！”
按照物资清单，程致可以粗略估算出：哪怕是补给给游轮的特供食物都够自己吃喝一百九十年，更别说补给两万人船队的物资了，可以让他在玉轮待上四千九百余年。
程致对此还是比较冷静的——他很清楚，人不会因为拥有了无限的时间就一定变得强大，还必须走进人海，获得阅历和经验，不然只会在漫长的岁月中走向虚无——这不禁让他想到了神明……
总之，解决了水和食物，还意外得到了大量的书籍，就意味着程致有机会学习更多知识，离成为复苏学者的梦想更近了一步。
而且物资里的食物品质明显优于他在现实界的餐食条件，可以带一些回去给爷爷尝尝。最起码，眼前这个集装箱里就有两种水果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距离明天上学还有182.5个玉轮日。
程致回到基地，抱着皎皎沉沉睡去。这一觉之后，玉轮伟大的时间神迹将首次被程致运用到极限。
闹钟响起，程致先用自己从现实界带来的井水洗了个漱，再将用过的水倒进离基地稍远，专门被程致用来清理垃圾的浴池，接着回练功室打一遍倏噎的体术，饭后再去“底裤室”洗澡，然后回基地用原先一半的时间读书和纂刻雷纹，最后用挤出来的时间和皎皎一起往返方舟甲板和住舱层，搬运和整理集装箱里的物资。
经过一个玉轮月的整理，在各种物资的填充下，住舱层靠近传送平台这一侧脱胎换骨，被使用到的舱室也被程致重新命名。
程致做了一些金属支架，支架中间分出一叉，挂上飓风教会补给中的水下计时器；支架顶端放上不同颜色的宝石，宝石上纂刻房间的名字及使用的时间。
程致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每个玉轮日的安排变成了一个流水线，他进入每个房间之前拨动计时器，听到响铃便去下一个舱室，在最后睡觉的舱室专门留出一个用来画正字的涂写板，以记录玉轮中过去的天数。
“流水线”第一间舱室即原来的练功室，被程致改名为“三九”，取意冬练三九。放餐食的架子现在用来放体术画册、短棍和绸布，半截镜子还在，另有从物资里找到的供超凡者使用的特制健身器械。程致现在不光会在这里修习体术，还会摸索短棍结合体术的运用，并利用健身器械适应体术带来的身体变化。
“流水线”第二间舱室是新启用的三九对面的舱室，以“粗茶”为名。程致将灶台垒在了这里，燃料除了有现实界带进来的少量木头，还有飓风教会物资里的一种燃烧极其稳定的膏状物，又用方舟里找来的家居残骸修复了一套吃饭的桌椅。
程致每次会搬来一个月用量的新鲜蔬果、生肉、主食、淡水和饮料，还有其他一些速食餐点，容器用的就是原本用来盛放它们的柜子，可以隔绝生鲜逸散的味道。
程致本就有点贪嘴，这些天矿培育和生产的东西更是超出了他过往对食物的认知，再加上习练体术大量的消耗，程致前面几天变得有些贪恋美味，甚至还学着一本西洲语食谱，用简陋不堪的炉灶像模像样地研究起厨艺，但他很快就把这个还不是时候的嗜好扼杀了，给舱室起粗茶这个名字也有督促的意味。
值得一提的是，在收拾这间舱室的时候，程致还发现了一件被玉轮认证的触感凉爽的织物：“波瑟的绉纱（残）”，也一起收藏在了“三九”的架子上。
“流水线”第三间舱室是发现阿弥斯的底裤（碎）的洗澡间，被程致改名为“无尘”，程致把游轮补给中的洗浴用品搬了一部分过来，还摆进来一些包装看起来非常名贵的酒，这些酒他打算十八岁以后再喝，现在权当装饰。而且这里没有郝郝家的雷霆啤酒，差评！
“流水线”第四间舱室是原先的基地，现在被程致改名为“学者”。这个舱室最使头脑清醒、思路开阔，所以程致把这里改造成了一个小型图书馆。
物资中有一千零三十三册西洲语撰写的旧历书籍，所涉及的领域包含了旧历历史、金融、宗教、政治、法律、军事、科技、人文、地理等各个方面，另外还有九十五册复苏历出版的书籍，基本都是蔷薇学会的复苏学者所著。程致用集装箱上切割下来的金属做成书架，将这些书分门别类整理好。
最初修复的木质书架被程致放到了舱室正中心，用于存放程致原有的几本书，尤其是吴先生的赠书，以后筛选出比较优质的藏书也会放在这个书架上。程致在这个书架周围留出了一小片空位，摆上印刻着星图的圆桌圆椅，这样一个群书环绕的学习空间就成型了。对此，程致幸福感爆棚！
“流水线”第五间舱室——“正义”。程致将供给飓风教会的武器弹药搬到了这里，并把其中一些高能防爆盾靠放在唯一完好的半面舱壁上。他每次看完书就来这对着盾练枪，可以让他从学习的状态放空下来，效果出奇的好。
皎皎帮程致把蒸汽动力潜艇搬进“正义”之后，便再也不愿意进入这间舱室。这并不奇怪，意识简天生抵触并回避一切战斗，而这里摆满了各式热武器和弹药，这些在皎皎眼里是比短棍还可恨的东西。
程致练枪的另一个原因是它们针对超凡者和超凡生物同样有效，本就是飓风教会采购用来在海上自保的武器——也将会成为程致纳物前很重要的安全保障。
另外，这舱室中的神秘似乎在微弱影响着武器杀伤力，虽然防护盾上的弹孔深度没变，但不知道是不是程致的错觉，射出去的子弹每天都会多一丝正义感。
“流水线”第六间舱室——“铅笔”。这间舱室给程致一种爷爷身上的感觉，像是把匠人的热忱和精巧变成了一种充斥整个舱室的信息素。程致将物资里的工具和电力器械都搬了过来，对标爷爷的木工室弄了一个铁工室。除了可以焊接、制作其他舱室要用的家居外，雷纹的纂刻也在这个舱室练习，效率倍增。
“流水线”第七间舱室被程致命名为“冷眼”。这里既是程致用于盘点记忆、整理思绪的房间，又是他的卧室。舱室中心是程致用来睡觉的半截毛毯，且毛毯本就是从这个舱室捡的，又拖了回来。原先洗漱用的水缸、脸盆和牙具也带来这里，还搬过来大量淡水，用以填补水缸。
“冷眼”舱室正对入口一侧立着十几个金属支架，支架上摆放零星钉着纸片、绑着丝线的木板，其中最大的一块板子上，被程致醒目标记着“神途”二字。两个被整齐裁剪为卡牌大小的纸片被钉在板上，一张记录的是此前盘点过的欲望神途；另一张写着“时间神途”，并附了两句话：
穿引岁月，编织回溯光阴之羽翼。
擒摄时间，唤醒徘徊旧日之自我。
此时程致正站在这张纸片前，手里攥着他翻译的安娜·基德曼的信，眼里闪烁着许久未曾熄灭的震撼——这现世最神秘的知识，竟通过一封用铅笔书写的普通信件，在他面前掀开了面纱！
“在普鲁的见证下，请游走尘世的信使，携带我的牵挂……”
安德鲁斯港口靠近办公区一侧，“恰好”没有被大火波及的四百个集装箱在祈语的尾声中，被收纳进了黑色贵宾犬脖子上的铃铛里，发件人卡里姆一脸懊恼地盯着这只仅在送信时才会发挥功效的狗铃铛。
贵宾犬全身闪烁着古铜色的柔光，一会看看卡里姆，一会又看看近在咫尺的收件人艾德蒙侯爵，不太聪明的脑袋使劲儿盘算着是要直接走两步交付，还是要绕远去天矿中间层溜一圈。
就在卷毛狗迟疑着迈开一只脚的时候，其头顶的虚空中突然伸出了一只白绒绒的巨爪……
“又来了！又来了！”卷毛狗条件反射，拔腿就要跑，却根本逃不出这只巨爪的追击。一逃一抓之间，两只信使被神秘护佑的力量瞬间激发。产生较量的小片区域里，空间都被强大的力场扭曲了！整个港口随之一颤，跟着传来办公区全部窗户同时破碎的巨响。
两位实力不凡的家族护卫在匆忙间护住了艾德蒙父子，用背部挡住冲击，但仍抱着这对父子被崩飞了出去，鲜血喷了侯爵和卡里姆一头。
卡里姆从护卫身下爬起来，揉了揉发黑的眼睛，用模糊不清的视线看了看护卫血肉模糊的背，又看了看一头血污的父亲，突然癫狂大笑起来。
艾德蒙侯爵爬起身，脸色阴晴不定地坐在地上，回想着自己是否在某一刻冒犯了神明。他对这位伟大的存在已再无疑虑，只想要极力维护这份无比幸运的联系，走向自己在预言中看到的光辉未来。
“赞美您！伟大的奇迹代行者！”卡里姆匍匐在地，虔诚呼喊。
“赞美您！伟大的奇迹代行者！”侯爵双手合十，虔诚默念……
玉轮。
程致读过卡里姆的信件后有些懵，卡里姆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他在接到见面礼后的一切所有作为，甚至讲述了整个心路历程。
“我到底是低估了皎皎的能力，还是低估了财宝的价值？”程致尽量以艾德蒙家族的视角去重新审视自己的存在，似乎有一点理解了，但仍旧觉得不可思议，可在程致看到信件后附上的物资清单时，一切费解都被他抛在脑后了，只剩一句由衷的感叹：“这下发达了！”
程致没有急着卸货，而是让皎皎继续摁住这只躁动的小狗，他要想一想如何扮演好一位以“奇迹代行者”自称的神明，同时又能更好的利用这条资源不俗的通讯通道，于是他边思考边用西洲文在纸上写下：
“不伤弱者乃吾之诫命；勿传吾名乃吾之规劝；馈赠财宝乃吾之喜乐；播撒奇迹乃吾之途径。吾以信使宣召圣徒，只需频密通讯，自有旨意传来。”
写完后还有点犹豫：“会不会吹得太大了？”
送点东西倒还好，冬的财宝一时半会儿也送不完，倒不如给自己营造一个慷慨神明的设定，收买信徒，让他们帮自己收集资源。但是“播撒奇迹”这个顺着思路溜出来的想法就有些夸张了，相当于直接虚构了一条神途。
“反正我就做自己能做到的，至于会不会有奇迹，那不如就交给奇迹本身吧！”稍加思虑，程致还是决定保留这一条。
想清楚后，程致又去了一趟冰窟，他隐约记得在找纂刻材料的时候，好像见过更大的绿石头，也就是卡里姆所说的橄榄石。在冰窟翻找了一个多钟头，果然在一堆蓝珠子里翻出来一块磨盘大小的橄榄石，程致还好奇地试着摩挲了一阵，甚至在上面滴了一点血，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仔细把血迹擦干，将石头抱回基地，程致在刚才写的内容后又补上了一句：“三十天后相同时间，吾希望得到一批诚意尚佳的藏书。”写罢，忽然想到吴先生讲过历史上回收民间书籍发生的腥风血雨，又补了一句“谨记吾之诫命，误伤弱者。”
程致叫上皎皎，带着贵宾犬来到了方舟甲板，在靠近传送平台一侧划出一片开敞的区域，看起来像是方舟原住民开展赛事的地方，画着一些规则有序的跑道线。
“皎皎，卸货！”程致振奋道。
“呜！”皎皎一拍狗头。
“叮铃……”四百个集装箱出现在了方舟甲板上。
程致把信和橄榄石塞进贵宾犬的铃铛，让皎皎将其送回，他则上前打开了几个就近的集装箱，看到了数不清的枪支、水果和西洲语书籍，喃喃自语道：“得做一个半年期的成长计划了！”
按照物资清单，程致可以粗略估算出：哪怕是补给给游轮的特供食物都够自己吃喝一百九十年，更别说补给两万人船队的物资了，可以让他在玉轮待上四千九百余年。
程致对此还是比较冷静的——他很清楚，人不会因为拥有了无限的时间就一定变得强大，还必须走进人海，获得阅历和经验，不然只会在漫长的岁月中走向虚无——这不禁让他想到了神明……
总之，解决了水和食物，还意外得到了大量的书籍，就意味着程致有机会学习更多知识，离成为复苏学者的梦想更近了一步。
而且物资里的食物品质明显优于他在现实界的餐食条件，可以带一些回去给爷爷尝尝。最起码，眼前这个集装箱里就有两种水果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距离明天上学还有182.5个玉轮日。
程致回到基地，抱着皎皎沉沉睡去。这一觉之后，玉轮伟大的时间神迹将首次被程致运用到极限。
闹钟响起，程致先用自己从现实界带来的井水洗了个漱，再将用过的水倒进离基地稍远，专门被程致用来清理垃圾的浴池，接着回练功室打一遍倏噎的体术，饭后再去“底裤室”洗澡，然后回基地用原先一半的时间读书和纂刻雷纹，最后用挤出来的时间和皎皎一起往返方舟甲板和住舱层，搬运和整理集装箱里的物资。
经过一个玉轮月的整理，在各种物资的填充下，住舱层靠近传送平台这一侧脱胎换骨，被使用到的舱室也被程致重新命名。
程致做了一些金属支架，支架中间分出一叉，挂上飓风教会补给中的水下计时器；支架顶端放上不同颜色的宝石，宝石上纂刻房间的名字及使用的时间。
程致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每个玉轮日的安排变成了一个流水线，他进入每个房间之前拨动计时器，听到响铃便去下一个舱室，在最后睡觉的舱室专门留出一个用来画正字的涂写板，以记录玉轮中过去的天数。
“流水线”第一间舱室即原来的练功室，被程致改名为“三九”，取意冬练三九。放餐食的架子现在用来放体术画册、短棍和绸布，半截镜子还在，另有从物资里找到的供超凡者使用的特制健身器械。程致现在不光会在这里修习体术，还会摸索短棍结合体术的运用，并利用健身器械适应体术带来的身体变化。
“流水线”第二间舱室是新启用的三九对面的舱室，以“粗茶”为名。程致将灶台垒在了这里，燃料除了有现实界带进来的少量木头，还有飓风教会物资里的一种燃烧极其稳定的膏状物，又用方舟里找来的家居残骸修复了一套吃饭的桌椅。
程致每次会搬来一个月用量的新鲜蔬果、生肉、主食、淡水和饮料，还有其他一些速食餐点，容器用的就是原本用来盛放它们的柜子，可以隔绝生鲜逸散的味道。
程致本就有点贪嘴，这些天矿培育和生产的东西更是超出了他过往对食物的认知，再加上习练体术大量的消耗，程致前面几天变得有些贪恋美味，甚至还学着一本西洲语食谱，用简陋不堪的炉灶像模像样地研究起厨艺，但他很快就把这个还不是时候的嗜好扼杀了，给舱室起粗茶这个名字也有督促的意味。
值得一提的是，在收拾这间舱室的时候，程致还发现了一件被玉轮认证的触感凉爽的织物：“波瑟的绉纱（残）”，也一起收藏在了“三九”的架子上。
“流水线”第三间舱室是发现阿弥斯的底裤（碎）的洗澡间，被程致改名为“无尘”，程致把游轮补给中的洗浴用品搬了一部分过来，还摆进来一些包装看起来非常名贵的酒，这些酒他打算十八岁以后再喝，现在权当装饰。而且这里没有郝郝家的雷霆啤酒，差评！
“流水线”第四间舱室是原先的基地，现在被程致改名为“学者”。这个舱室最使头脑清醒、思路开阔，所以程致把这里改造成了一个小型图书馆。
物资中有一千零三十三册西洲语撰写的旧历书籍，所涉及的领域包含了旧历历史、金融、宗教、政治、法律、军事、科技、人文、地理等各个方面，另外还有九十五册复苏历出版的书籍，基本都是蔷薇学会的复苏学者所著。程致用集装箱上切割下来的金属做成书架，将这些书分门别类整理好。
最初修复的木质书架被程致放到了舱室正中心，用于存放程致原有的几本书，尤其是吴先生的赠书，以后筛选出比较优质的藏书也会放在这个书架上。程致在这个书架周围留出了一小片空位，摆上印刻着星图的圆桌圆椅，这样一个群书环绕的学习空间就成型了。对此，程致幸福感爆棚！
“流水线”第五间舱室——“正义”。程致将供给飓风教会的武器弹药搬到了这里，并把其中一些高能防爆盾靠放在唯一完好的半面舱壁上。他每次看完书就来这对着盾练枪，可以让他从学习的状态放空下来，效果出奇的好。
皎皎帮程致把蒸汽动力潜艇搬进“正义”之后，便再也不愿意进入这间舱室。这并不奇怪，意识简天生抵触并回避一切战斗，而这里摆满了各式热武器和弹药，这些在皎皎眼里是比短棍还可恨的东西。
程致练枪的另一个原因是它们针对超凡者和超凡生物同样有效，本就是飓风教会采购用来在海上自保的武器——也将会成为程致纳物前很重要的安全保障。
另外，这舱室中的神秘似乎在微弱影响着武器杀伤力，虽然防护盾上的弹孔深度没变，但不知道是不是程致的错觉，射出去的子弹每天都会多一丝正义感。
“流水线”第六间舱室——“铅笔”。这间舱室给程致一种爷爷身上的感觉，像是把匠人的热忱和精巧变成了一种充斥整个舱室的信息素。程致将物资里的工具和电力器械都搬了过来，对标爷爷的木工室弄了一个铁工室。除了可以焊接、制作其他舱室要用的家居外，雷纹的纂刻也在这个舱室练习，效率倍增。
“流水线”第七间舱室被程致命名为“冷眼”。这里既是程致用于盘点记忆、整理思绪的房间，又是他的卧室。舱室中心是程致用来睡觉的半截毛毯，且毛毯本就是从这个舱室捡的，又拖了回来。原先洗漱用的水缸、脸盆和牙具也带来这里，还搬过来大量淡水，用以填补水缸。
“冷眼”舱室正对入口一侧立着十几个金属支架，支架上摆放零星钉着纸片、绑着丝线的木板，其中最大的一块板子上，被程致醒目标记着“神途”二字。两个被整齐裁剪为卡牌大小的纸片被钉在板上，一张记录的是此前盘点过的欲望神途；另一张写着“时间神途”，并附了两句话：
穿引岁月，编织回溯光阴之羽翼。
擒摄时间，唤醒徘徊旧日之自我。
此时程致正站在这张纸片前，手里攥着他翻译的安娜·基德曼的信，眼里闪烁着许久未曾熄灭的震撼——这现世最神秘的知识，竟通过一封用铅笔书写的普通信件，在他面前掀开了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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