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异常
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一只巨大的白熊、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一个不起眼的土包，构成了吴先生的葬礼……
这位斗篷下的来者带回了吴先生的遗书，并主导了这场寒酸的告别式。
半小时前。
“别费劲了，她在送信给我的时候就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死亡。”来者显然是对吴先生非常重要的人，但对吴先生停止的呼吸和心跳表现得异常淡漠。
“她不会这么容易死的，我见过她施展很厉害的术法，她不会这么容易死的……”程致失魂落魄地重复着这番话，大量的急救用品和医疗器械在他身边堆出一片狼藉，手中便携设备的屏幕上第七次提示“目标已死亡，体内无异物”。
“你如果还对你的吴先生抱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尊重，就请不要再用这些科技垃圾去玷污她的遗体了好吗？”黑斗篷语气轻松得像是在抱怨一道不爱吃的菜。
“你认识吴先生的亲人吗？”程致气急败坏地扔掉了手里的设备，无奈接受了现实。
“如果你叫程致，我认为就不需要再通知其他人了。”黑斗篷抖了一下手里的遗书。
“原来我在吴先生心中竟有这么重的分量！”想到这，程致心情更加沉重了，继而对黑斗篷道：“那我至少应该去通知村里的人。”
“然后你的吴先生在风风光光的葬礼后被全村遗忘，对吗？”
程致沉默，他试着调动与吴先生相处的记忆，发现除了她教授的知识外，一片空白！程致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反馈回来的只有懊恼，甚至没有悲伤。
他不知道这份“无情”是因为受到了黑斗篷的影响，还是因为突然发现吴先生私下教授自己的大部分知识都是关于死亡的。
程致自顾自走到黑斗篷看不到的地方，回了一趟玉轮，拿出“波瑟的绉纱（残）”，准备用来给吴先生包裹尸体，又照着她办公室的色调，在冬的财宝里翻出来一个暗红色的珠子，最后拿出了自己从小珍藏的两本书，一起回到了现实界，这是他现在能拿出的最高规格的陪葬品了。
尤其这两本书，是在吴先生送他书之前，程致仅有的两本收藏，一本叫《生活的一百个小妙招》，另一本叫《重回少女时代》，两册都是制作粗糙的儿童绘本，其来源程致已经完全忘了，但确定不是爷爷送给自己的，两书中用了大量非常奇怪的俚语，即便配了通俗的插图，读起来依然比较费力，但并不影响这是程致最珍藏的东西。
这会儿黑斗篷正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拿着刚刚削好的碑形木方，看到程致大包小裹的回来，只是眼里闪过一瞬的诧异，也没多发一言，顺手将匕首和木方递给程致，让他加上自己的名字。
“吴萍的墓——爱女吴浊”
这是碑文，惜字如金。
程致还是第一次知道吴先生的名字，想了想，在碑上补上“爱徒程致”几个字，随后将波瑟的绉纱（残）盖在吴先生的遗体上，又把珠子和书郑重放在其身边，与吴浊一起填好了土。
“你要留在凤五村吗？”程致关切着问。
“留这儿干嘛？你再把我埋她旁边？”吴浊语气中带着一些不知来由的不悦。
“对不起。”程致现在还无法判断吴先生的死到底是否与救了自己有关。
“你这人没劲！笨得要死还自以为是，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看重你……”吴浊留下这一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皎皎适时蹲在程致身后，轻轻抱住了他。
程致则久久站在吴先生寒酸的墓前，心下只有一片地狱般的阴冷。
在他的推测中，魂灵状态下看到的紫色锁链连接的四大光球已基本确认，分别对应了：爷爷、瞎子叔、吴先生和唐家宝——他们是村子里仅有的记忆从未受到影响的人，但都无一例外的出了问题，而等待他们的，大概率就是和吴先生一样的结局。
程致深知精神的内耗是无法带来任何实质帮助的，唯有摒除一切杂念的行动才有意义，如果救不了他们的命，那就亲手埋葬他们的遗体，如果埋葬都来不及，也起码要亲眼证实幕后造成这一切的到底是哪个混蛋！
程致躲过人群，与皎皎一同来到了吴先生办公室，手轻轻搭在小屋的外墙，低声道：“救命！”
吴先生的办公室随之消失了，操场角落只剩下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基坑。
既然注定要被遗忘，一砖一瓦都不必留下了——按照遗书，吴先生在学校的一切资产都属于程致。
玉轮。
程致将吴先生的办公室放置在了方舟甲板上的集装箱旁边，再次步入其中，最近与吴先生相处的点滴被第三视角忠诚地反馈给了程致，一滴泪便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我还以为不会难过呢！”程致擦去眼泪，微笑着自语道。
房间里镀上了一层银白，但程致还是贴心地点燃了那盏红得渗人的壁灯，这时他才注意到这盏灯原来是一件神秘器物，没有任何能源支撑，灯芯却跳跃着绯红的火焰。
用办公桌抽屉里的钥匙打开装满试管的透明柜子，随便拿出一个装着绿色液体的试管仔细观察了一下，又找了个容器把液体稀释成了蓝色，得出的判断是：这好像就是一份浓度较高的硫酸铜溶液。但在程致看来，吴先生的办公室不应该这么普通才对。
程致带着疑问搜寻着各处角落，再次回头看向柜子时，突然发现里面所有装着红色液体的试管似乎模糊组成了一个字？
于是，他按照猜测调整了几个试管的位置，退后几步，刚好看出一个明显的“浊”字。
“砰！”
伴随一声巨响，柜子从中间裂开了一道不规则的缝隙，缝隙中迸出刺眼的红光，接着柜子上的玻璃开始融化，试管飘飞而起，将不同颜色的液体以某种复杂的次序和配比倒入了裂缝之中。
接着，裂缝震颤着向两侧扩张，更刺眼的红光爆发，而后消散，露出了一道样式古朴的厚重金属门。
程致稍稍用力将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满满三面墙的书，还有房间正中漂浮着的一把刀身殷红的匕首。
不，更像是一把餐刀？
“这就是吴先生要回来取的东西吗？”
餐刀似乎正在从周围的书籍中汲取着某种力量，丝丝血色如星云转动般从书中逸散，再汇集到刀身。
程致先绕着房间转了一圈，从书名上判断出这里收藏的大部分书籍都是关乎苦难和死亡的，不愧是吴先生的风格，然后走到房间正中，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了刻有繁复纹饰的黑色刀把……
“赫尔的餐刀（投影）”
竟接收到了玉轮认证的新词条！
程致还发现当在心中默念“赫尔”之名的时候——恰如当初念到“倏噎”——玉轮深处的共鸣再次出现了！
没错，那是方舟正在去往的方向，那里有神秘的事物在响应着祂们的尊名！
程致只是错愕了片刻，便被刀背上不断传出的刺骨寒意拉回了常态，就在程致要将餐刀归回原位时，其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吴先生送给自己的三本书——《战后》、《人间》、《幽冥》。
书中的文字活化了似的在程致体表披上了一层黑雾，那马上就要伤及灵魂的寒意便跟着消失了。
程致握着此时如臂使指的餐刀，轻轻挥了一下，刀身拖出一抹殷红，划出一道摄人心魄的轨迹。提着餐刀前往“正义”室，程致趁热打铁，准备尽快熟悉一下这柄武器的用法，然后回到现实界等候王凤军的消息。
经过尝试，程致发现赫尔的餐刀（投影）是一把能级非常恐怖的武器，与倏噎的体术结合后，发挥出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防爆盾里最强的一只，超能激光武器都不能留下丝毫印记，却被这把餐刀轻松削掉了一角。
赫尔的餐刀不同于神秘短棍。
短棍是依靠棍身裂痕中黑白交织的诡异力量发挥出威能，但短棍本身是有其物理上限的。换句话说，棍子不小心扔出去，别人捡了，就能直接用更厉害的招式反过来揍程致。
而餐刀却和那三本书形成的黑雾有着极其玄妙的连系，餐刀抛出后，击中目标，又能重新在程致手中具现出来。毫无疑问，这是一把能够帮助程致超越极限的兵刃。
不过十分钟后，餐刀消失了。
想来这就是“投影”的意义所在——如果持续使用，餐刀维持五六分钟就会消失，接着又会在吴先生的密室里重新聚合、蓄能。
但这种局限对于程致来说似乎不是太大的问题，虽然暂时没能测出蓄能需要的具体时间，但程致可以通过两界的时间差尽可能缩短、甚至是完全消除两次使用餐刀的间隙！
餐刀投影消失后，体表的黑雾还在，见其不会自动消解，程致便盘膝坐下，沉心到记忆中的三本书里去寻找答案。
先调用第三视角的记忆，试着寻找吴先生赠书给自己时被遗漏的线索，但程致很快发现：其他赠书可以很快做出回顾，这三本装订最为精美的，单一本书的相关场景也是可以看到所有细节的，但当程致联想着把三本书放在一起的时候，第三视角突然就罢工了！
和倏噎的体术一样，又是一件比第三视角权重更高的事物！
于是，程致直接回“学者”室，将三本书并排放在圆桌上，靠着自己的记忆，同时在脑海中翻查吴先生在三本书里划出来的内容——无数文字在程致脑海中盘旋、飞掠，随即勾出程致在噩梦的肉穴中攀爬、在深夜中吞泪苦读，以及身中黑鳞病时的苦痛记忆，两行文字也逐渐在程致的眼底倒映出来！
收纳精魄，架设连通生死之纸桥。
暴食苦痛，打磨司理杀戮之餐刀。
“是箴言！”程致惊呼。
接着，无数文字在虚空中重组，大量的知识随着重组的文字灌入了程致的大脑——这是属于神途的知识，其名“终焉”！
“吴先生竟是终焉神途的强者，但如果她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呢？”
程致越想越不对劲儿，恨不得立马回去把吴先生的坟刨了，仔细研究一下她到底怎么了！
正在此时，九头上不起眼的小山包里飘出了一个身着白色绉纱、头顶暗红宝珠、手托两本少儿读物、介于虚实之间的魂灵，在检查完自己的状况后不禁口吐芬芳：
“这他妈什么玩意？”
这位斗篷下的来者带回了吴先生的遗书，并主导了这场寒酸的告别式。
半小时前。
“别费劲了，她在送信给我的时候就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死亡。”来者显然是对吴先生非常重要的人，但对吴先生停止的呼吸和心跳表现得异常淡漠。
“她不会这么容易死的，我见过她施展很厉害的术法，她不会这么容易死的……”程致失魂落魄地重复着这番话，大量的急救用品和医疗器械在他身边堆出一片狼藉，手中便携设备的屏幕上第七次提示“目标已死亡，体内无异物”。
“你如果还对你的吴先生抱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尊重，就请不要再用这些科技垃圾去玷污她的遗体了好吗？”黑斗篷语气轻松得像是在抱怨一道不爱吃的菜。
“你认识吴先生的亲人吗？”程致气急败坏地扔掉了手里的设备，无奈接受了现实。
“如果你叫程致，我认为就不需要再通知其他人了。”黑斗篷抖了一下手里的遗书。
“原来我在吴先生心中竟有这么重的分量！”想到这，程致心情更加沉重了，继而对黑斗篷道：“那我至少应该去通知村里的人。”
“然后你的吴先生在风风光光的葬礼后被全村遗忘，对吗？”
程致沉默，他试着调动与吴先生相处的记忆，发现除了她教授的知识外，一片空白！程致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反馈回来的只有懊恼，甚至没有悲伤。
他不知道这份“无情”是因为受到了黑斗篷的影响，还是因为突然发现吴先生私下教授自己的大部分知识都是关于死亡的。
程致自顾自走到黑斗篷看不到的地方，回了一趟玉轮，拿出“波瑟的绉纱（残）”，准备用来给吴先生包裹尸体，又照着她办公室的色调，在冬的财宝里翻出来一个暗红色的珠子，最后拿出了自己从小珍藏的两本书，一起回到了现实界，这是他现在能拿出的最高规格的陪葬品了。
尤其这两本书，是在吴先生送他书之前，程致仅有的两本收藏，一本叫《生活的一百个小妙招》，另一本叫《重回少女时代》，两册都是制作粗糙的儿童绘本，其来源程致已经完全忘了，但确定不是爷爷送给自己的，两书中用了大量非常奇怪的俚语，即便配了通俗的插图，读起来依然比较费力，但并不影响这是程致最珍藏的东西。
这会儿黑斗篷正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拿着刚刚削好的碑形木方，看到程致大包小裹的回来，只是眼里闪过一瞬的诧异，也没多发一言，顺手将匕首和木方递给程致，让他加上自己的名字。
“吴萍的墓——爱女吴浊”
这是碑文，惜字如金。
程致还是第一次知道吴先生的名字，想了想，在碑上补上“爱徒程致”几个字，随后将波瑟的绉纱（残）盖在吴先生的遗体上，又把珠子和书郑重放在其身边，与吴浊一起填好了土。
“你要留在凤五村吗？”程致关切着问。
“留这儿干嘛？你再把我埋她旁边？”吴浊语气中带着一些不知来由的不悦。
“对不起。”程致现在还无法判断吴先生的死到底是否与救了自己有关。
“你这人没劲！笨得要死还自以为是，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看重你……”吴浊留下这一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皎皎适时蹲在程致身后，轻轻抱住了他。
程致则久久站在吴先生寒酸的墓前，心下只有一片地狱般的阴冷。
在他的推测中，魂灵状态下看到的紫色锁链连接的四大光球已基本确认，分别对应了：爷爷、瞎子叔、吴先生和唐家宝——他们是村子里仅有的记忆从未受到影响的人，但都无一例外的出了问题，而等待他们的，大概率就是和吴先生一样的结局。
程致深知精神的内耗是无法带来任何实质帮助的，唯有摒除一切杂念的行动才有意义，如果救不了他们的命，那就亲手埋葬他们的遗体，如果埋葬都来不及，也起码要亲眼证实幕后造成这一切的到底是哪个混蛋！
程致躲过人群，与皎皎一同来到了吴先生办公室，手轻轻搭在小屋的外墙，低声道：“救命！”
吴先生的办公室随之消失了，操场角落只剩下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基坑。
既然注定要被遗忘，一砖一瓦都不必留下了——按照遗书，吴先生在学校的一切资产都属于程致。
玉轮。
程致将吴先生的办公室放置在了方舟甲板上的集装箱旁边，再次步入其中，最近与吴先生相处的点滴被第三视角忠诚地反馈给了程致，一滴泪便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我还以为不会难过呢！”程致擦去眼泪，微笑着自语道。
房间里镀上了一层银白，但程致还是贴心地点燃了那盏红得渗人的壁灯，这时他才注意到这盏灯原来是一件神秘器物，没有任何能源支撑，灯芯却跳跃着绯红的火焰。
用办公桌抽屉里的钥匙打开装满试管的透明柜子，随便拿出一个装着绿色液体的试管仔细观察了一下，又找了个容器把液体稀释成了蓝色，得出的判断是：这好像就是一份浓度较高的硫酸铜溶液。但在程致看来，吴先生的办公室不应该这么普通才对。
程致带着疑问搜寻着各处角落，再次回头看向柜子时，突然发现里面所有装着红色液体的试管似乎模糊组成了一个字？
于是，他按照猜测调整了几个试管的位置，退后几步，刚好看出一个明显的“浊”字。
“砰！”
伴随一声巨响，柜子从中间裂开了一道不规则的缝隙，缝隙中迸出刺眼的红光，接着柜子上的玻璃开始融化，试管飘飞而起，将不同颜色的液体以某种复杂的次序和配比倒入了裂缝之中。
接着，裂缝震颤着向两侧扩张，更刺眼的红光爆发，而后消散，露出了一道样式古朴的厚重金属门。
程致稍稍用力将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满满三面墙的书，还有房间正中漂浮着的一把刀身殷红的匕首。
不，更像是一把餐刀？
“这就是吴先生要回来取的东西吗？”
餐刀似乎正在从周围的书籍中汲取着某种力量，丝丝血色如星云转动般从书中逸散，再汇集到刀身。
程致先绕着房间转了一圈，从书名上判断出这里收藏的大部分书籍都是关乎苦难和死亡的，不愧是吴先生的风格，然后走到房间正中，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了刻有繁复纹饰的黑色刀把……
“赫尔的餐刀（投影）”
竟接收到了玉轮认证的新词条！
程致还发现当在心中默念“赫尔”之名的时候——恰如当初念到“倏噎”——玉轮深处的共鸣再次出现了！
没错，那是方舟正在去往的方向，那里有神秘的事物在响应着祂们的尊名！
程致只是错愕了片刻，便被刀背上不断传出的刺骨寒意拉回了常态，就在程致要将餐刀归回原位时，其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吴先生送给自己的三本书——《战后》、《人间》、《幽冥》。
书中的文字活化了似的在程致体表披上了一层黑雾，那马上就要伤及灵魂的寒意便跟着消失了。
程致握着此时如臂使指的餐刀，轻轻挥了一下，刀身拖出一抹殷红，划出一道摄人心魄的轨迹。提着餐刀前往“正义”室，程致趁热打铁，准备尽快熟悉一下这柄武器的用法，然后回到现实界等候王凤军的消息。
经过尝试，程致发现赫尔的餐刀（投影）是一把能级非常恐怖的武器，与倏噎的体术结合后，发挥出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防爆盾里最强的一只，超能激光武器都不能留下丝毫印记，却被这把餐刀轻松削掉了一角。
赫尔的餐刀不同于神秘短棍。
短棍是依靠棍身裂痕中黑白交织的诡异力量发挥出威能，但短棍本身是有其物理上限的。换句话说，棍子不小心扔出去，别人捡了，就能直接用更厉害的招式反过来揍程致。
而餐刀却和那三本书形成的黑雾有着极其玄妙的连系，餐刀抛出后，击中目标，又能重新在程致手中具现出来。毫无疑问，这是一把能够帮助程致超越极限的兵刃。
不过十分钟后，餐刀消失了。
想来这就是“投影”的意义所在——如果持续使用，餐刀维持五六分钟就会消失，接着又会在吴先生的密室里重新聚合、蓄能。
但这种局限对于程致来说似乎不是太大的问题，虽然暂时没能测出蓄能需要的具体时间，但程致可以通过两界的时间差尽可能缩短、甚至是完全消除两次使用餐刀的间隙！
餐刀投影消失后，体表的黑雾还在，见其不会自动消解，程致便盘膝坐下，沉心到记忆中的三本书里去寻找答案。
先调用第三视角的记忆，试着寻找吴先生赠书给自己时被遗漏的线索，但程致很快发现：其他赠书可以很快做出回顾，这三本装订最为精美的，单一本书的相关场景也是可以看到所有细节的，但当程致联想着把三本书放在一起的时候，第三视角突然就罢工了！
和倏噎的体术一样，又是一件比第三视角权重更高的事物！
于是，程致直接回“学者”室，将三本书并排放在圆桌上，靠着自己的记忆，同时在脑海中翻查吴先生在三本书里划出来的内容——无数文字在程致脑海中盘旋、飞掠，随即勾出程致在噩梦的肉穴中攀爬、在深夜中吞泪苦读，以及身中黑鳞病时的苦痛记忆，两行文字也逐渐在程致的眼底倒映出来！
收纳精魄，架设连通生死之纸桥。
暴食苦痛，打磨司理杀戮之餐刀。
“是箴言！”程致惊呼。
接着，无数文字在虚空中重组，大量的知识随着重组的文字灌入了程致的大脑——这是属于神途的知识，其名“终焉”！
“吴先生竟是终焉神途的强者，但如果她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呢？”
程致越想越不对劲儿，恨不得立马回去把吴先生的坟刨了，仔细研究一下她到底怎么了！
正在此时，九头上不起眼的小山包里飘出了一个身着白色绉纱、头顶暗红宝珠、手托两本少儿读物、介于虚实之间的魂灵，在检查完自己的状况后不禁口吐芬芳：
“这他妈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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