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9 善恶人1

    大半夜的已经没了睡意，利野双眼呆滞的坐在床上，感觉脑子已经宕机，卡死动不了了。

    墨黑的窗口外，一道幽幽的声音飘进来，一双黑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飘在半空的钱尚新，咧开嘴发出破风机的呵呵声，一口黑的能和炭灰比比颜色谁更胜一筹。

    店主从这东西身上感觉不到一丝鬼气，更没有人气，钱尚新在利野头上当飘儿，见店主走到了床边挡在那东西前面，忍不住叫了声利野“该你上场了。”

    利野一脸呆滞的扭了扭头，看向店主，唇瓣动了动，以钱尚新都差点听不到的音调吐出了两个之后，两眼一闭，往后倒去，宛若已经寿终正寝。

    店主问：“他说了什么？”

    “我困。”

    店主微皱眉，钱尚新好心重复，“我困，他说的。”

    虽然也没想过能靠利野什么，但在这不明物面前还这么心大的睡觉的，店主觉得自己暂时找不出第二个了。

    几百年的不曾有过存在感的脑仁就在刚才似乎抽疼了一下，再看眼前黑不溜秋只会呵呵的东西，店主试着甩过去一张符纸，符轻飘飘的穿过那东西落在了地上，顿时感觉头更疼了。

    钱尚新一脸不忍直视，“打不过没人笑你，乖孩子，把葫芦给他，给他葫芦他就乖了。”

    日上山头时，睡得比猪还死的利野终于肯掀起眼皮，甫一眼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侧脸，以完好的五官夺去他的视线，他愣了下，还没从混沌状态中转出来，面前就出现了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中年男人慈祥的笑，“醒了啊？”

    利野把它拍开，终于确认了躺在自己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团成了300斤大胖子的人正是店主，他惊讶了，“你也要睡觉的吗？”

    店主睁开眼，一双眼中毫无睡意，咬字清晰，“闭目养神。”

    床边一团抱着葫芦不甘寂寞的黑东西呵呵出声，利野又问：“大热天的，你盖被子闭目养神？”

    店主不说话了，只盯着他，少会他嗯了声，钱尚新稀罕的凑过去，“昨晚都快气出火气的人嗯啥嗯啊，来，孩子，爷爷我替你说，昨天你睡觉的时候，这孩子往你床上躺了下来，才躺了没多久你便……唔！”

    店主收回手，淡声，“吵。”

    以下犯上！

    利野打了个哈欠，水汽弥盖在眼角，平添几分委屈，他往店主那靠过去一些，闭上眼，再次睡了过去，店主唇瓣动了动，还是没说话。

    钱尚新飘到面前唔唔呜呜，店主摘下符纸后，他立即问：“你不问问那个人是谁？”

    店主闭眼，“不需要。”

    “怎么不需要呢？孩子，你别学我啊，这事儿要知道，你真不想知道那个什么什么四的人是谁？”

    “是你想知道。”

    钱尚新瞬间哑巴过了，过了少会，他轻声道：“像利野这样的人，其实才最可悲。”

    他没再说话，店主也没听到他说的那句话，因为此时，他正以局外人的角度去看一场闹剧，剧里的主人公叫董艺。

    瓜不见了，董艺拿的，鸡不见了，董艺偷的，庄家遭旱了，董艺害的，董艺董艺，什么都是董艺，连人不见了，也是董艺的罪过，他简直就是个无恶不作，罪无可赦的大魔头，谁见到都可以随意踢两脚，踢完还嫌脏了脚，骂骂咧咧的离开的存在。

    董艺的童年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