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二娟的心事
第一节:二娟的心事
“赵警官，我们还没营业呢。”
“非工作时间。我来坐一会儿，能不能给口水喝？”
国庆长假还有一天。这五六天中，每天夜里，赵文正下班后都会过来吃一顿烧烤。我都跟他说了，天天吃烧烤容易上火。结果他现在指着自己嘴唇说，上火了。
王宽的案子已经过去了十几天，最佳的破案时间已经过去。但是刑警队还没有破案，并且没有任何头绪。
大唐去拿了一壶热腾腾的大麦茶。赵文正坐在廊下，突然扭头问，“大唐，我能不能请教你一个问题？”
“赵大哥，别客气，尽管问。”
赵文正的右手食指一边轻轻触摸自己下唇上的溃疡，一边皱着眉头问道，“这个，工业机械手的世界范围是什么意思？”
“我天。”，大唐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警察大哥你怎么想的。工业机械这一块，辰哥是全地球的权威。你得问他。”
赵文正的目光便扭转到院子中央草棚下的我身上。我正在配料。
行吧，警察问了，那我配合一下。给他个回答，“术语上，那叫世界坐标系。你说的世界范围一般都是工厂里的操作技术员之间交流用的俗定。”
赵文正扭着脖子继续问我，“洛辰，这个世界范围，是不是一定得有程序才能执行？”
我放下了胡椒面，扭头看向赵文正。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你可以理解为，机械手从位置A抓取一个零件放在位置B，它就是在世界工作范围内。电控给机械手示教，机械手才能按照人类预先给他设定好的轨迹去工作。没有电控的示教，理论上它不能工作。”
赵警官抓住了一些他不懂的细节，再问，“电控是什么？”
我再回，“程序操作员。工厂里的一个工种。示教，就是给机械手示范教学。”
赵文正吹着茶杯里的热水，思索了良久才问，有没有可能是，有一个特别厉害的黑客，突破了工厂的局域网防火墙，然后改写了机械手的程序，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不可能。”，我直起了腰，拍了拍自己有些发酸的后腰眼，很认真地回答他，“赵警官，我知道你们的侦破思路。但是，以目前人类科技水平来说，没有任何黑客能做到天衣无缝。如果有人以任何方式碰了示教器，只要利用技术手段，他的任何操作痕迹都是能够被查到的。”
大唐此时傻乎乎地开玩笑说，如果我是青山刚昌，我就在最新一集的柯南里面加一个机械手杀人案。
你闲了是不是？正好二娟不在，你去把羊肉洗一下。别忘了用盐水，抓洗完之后放在洋葱水里泡一会儿去膻。
说二娟，二娟就回来了。只是情况不大对，看到她眼眶子怎么红彤彤的。我问一句怎么啦。她生硬地笑了笑，说没事儿。出去散步，累了，去屋里歇一会儿。
大唐说到青山刚昌了，所以我顺嘴跟赵警官讲了一下日系机械手的特点。我正给他讲几种常见误操作导致撞击的时候，他突然站了起来，很警惕地问，“谁在哭呢？”
谁哭了？
我和大唐大眼瞪小眼，没有听到有人哭啊？但是赵文正特别敏感。我都感觉他的耳朵会动。我小店北面的邻居是搞五金的，整天叮叮咣咣地响。他能听到有人哭？
放下茶杯后，赵文正指了指一楼靠南的那个房间。那是二娟的房间。我和大唐赶紧过去，还真在门口听到了轻微的哭声。
我敲了敲门，“二娟，你怎么了？”
房门打开后，看到她眼圈更红了，鼻翼两侧还有泪痕。“娟姐，你咋了？是不是遇到啥事了？你跟我们说，我们帮你解决。”
她笑，还说没事儿。笑得真敷衍。
赵文正对我们俩讲，“你们去忙吧，我跟她聊一聊。”
重新回到院子里去干活的时候，大唐就瞎猜测，辰哥，这个世界上能让女人哭的事情，多半跟感情有关。我猜娟姐是失恋了。
你什么时候听她说过有男朋友的？
大唐毫不示弱地还击，“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啊。”
对。无知并不会对客观存在产生影响。
但是，有一个人，她可以打破这个定律。那就是小枣了。她整天嗷嗷叫，我不知道的，就是不存在的。非常典型的，八荒六合唯我主义。
“爸爸！我回来啦！”
今天上午，俊嘉的爸爸要去南边县的古镇上送一批建材。俊嘉邀请小联盟一起去玩。我便同意让小枣去了。
穿粉红色的运动套装，背着一只带兔子耳朵的背包。大唐问她，古镇好玩吗？都不用回答，小枣立刻从背包里掏出来好多牛皮糖、酥糖和麦芽糖，还说这叫“三糖会审”。
大唐一边尝，一边评价，“买了这么多零食，肯定好玩。”“既然这么好玩，我代表你们老师，给你布置个作业吧，写一篇游记怎么样？”
小朋友拱起了小鼻子，噘起了小嘴巴。眼睛里充满了怒火。她哗啦啦地把桌子上的糖都呼拉进自己包里，然后还从大唐嘴里抢过来半块，“我恨你。”
“哈哈哈哈……”
你恨谁啊你个小屁孩。我开始问了，“秦小枣，今天在古镇，都参观了哪些景点？”
秦小枣同志开始掰着手指头给我数了。有三条巷子，两条街，三座桥，一座城墙，一座庙，一座宝塔，还有两个名人的老家。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用抬头，继续用抹布把烧烤台周边的白色瓷砖再擦拭一遍，“看来很有必要让你写一篇作文了。”
小丫头跺着脚地向大唐发射愤怒的火焰，嗷嗷表示，“唐岐！我恨你！”
“哈哈哈哈……”
小枣还没恨完的时候，赵文正从一楼出来，踏上了东面游廊下的台阶。大唐赶紧问他二娟出什么事儿了。
赵文正坐下后，叹了一口气，说，事情是这样的。二娟到庐城来，一开始也不是来找工作的。她是来探望她丈夫李前营的。
俩人新婚不到半年。李前营在老家因为工业征地的问题，和镇子上一个恶霸发生了冲突，结果把那恶霸的肋骨给打断了三根。被判刑一年单六个月。
因为这徒刑犯省内解决的原则，李前营从老家小县城被押到了省城来接受劳动改造。二娟今天是探监去了。
二娟就劝李前营，反正就一年半，我在南边不远的一家烧烤店，找到了一份工作。我就在这里一边干活赚钱，一边等着你出来。
结果，谁知道这个李前营竟然在今天向二娟提出了离婚。说的话就特别难听，让她滚。谁也受不了。
“这个王八蛋。”，大唐率先骂出口。连旁边的小枣听了都和他一样同仇敌忾，那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娟姐愿意不离不弃地陪着他，等着他，他一个坐大牢的人，反而还拿捏上了！”
“生的烧烤能忍，熟的烧烤不能忍！”，小枣郑重其事地跟大唐商量，“糖哥，咱俩今天晚上就去大牢劫狱，把那个坏蛋揪出来揍他一顿给娟姐姐报仇。最后再把他丢回大牢里。你说好不好？”
“好。”
好什么好！你们两个当着一位刑警大队长的面，商量去劫狱，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看，警察叔叔都说了，“小枣，劫狱可是犯法的。小朋友更要学会遵纪守法。叔叔告诉你哈，咱们可以帮助她。”
小枣因为和二娟的感情，对此事感同身受，可怜巴巴地问，“警察叔叔，该怎么帮呢？”
我想了想说道，明天，咱们去监狱一趟，找李前营谈一谈。有时候，旁观者清，外人劝一劝的话，当事人就很容易想得开。
大唐却说，“辰哥。那得等下个月才能探监了。而且，咱们不是亲属，没有会见卡。”
总会有办法的。
二娟今天的心情不好。她从房间里出来后，洗洗脸就要干活。小枣说，娟姐姐，给你牛皮糖吃。我和糖哥已经商量好了，今天晚上去大牢劫狱。
你是看到警察叔叔走了，才这么说的吧？还想着劫狱，你想怎么劫？
她开始描绘自己的计划了，“首先，大牢的东边，那里是一片菜地，土很软。我决定用二十米宽的地铁挖洞机从那里挖一个地洞出来……”
她的“同伙”在一旁完善她计划中的用词不准，说，“那叫盾构机。”
她接着说，“把洞挖成了以后，我就要请门神对着大牢里先发射很多导弹，可以看到蘑菇云的那种导弹……”
“同伙”继续完善，“那叫核武导弹。”
“丢完导弹之后，我就带着一百辆坦克车从地洞钻到大牢的院子里，把小卖部里的可乐都偷出来，然后就钻着洞回去。还得把地洞都填上……”
她的“同伙”懵圈了，不解地问，“不是，枣啊，咱们不是去劫狱吗？”
“哦，对。那就偷了可乐之后，再去劫狱。”
……
第二节:解决二娟的心事
晚上开始营业之前，二娟跟我们说了。就是那个镇上的恶霸，其实是他们镇长的儿子，在当地自称为官二代。
恶霸因为当地招商政策，要建一座工厂，占了二娟婆家的石榴园。县里标准是五万两千元一亩地，还不算上青苗费，或者土地上的果树作物这一类的损失赔偿。
我们的那位官二代毕竟忧国忧民，每亩地，出价高达两万三千元。
谁敢不答应，立马纠集一帮流氓地痞在你家门口泼大粪。态度甚嚣尘上，“有种你们家就天黑别出门！不然让你全村吃席！”
被占地的几家都不答应，要跟恶霸斗争到底。谁知恶霸欺人太甚不肯让步。矛盾一激发，李前营年轻气盛先动手，三拳打断仨根肋。恶霸家一报警，故意伤人罪。
二娟低着头继续讲，心中多有悲伤。“我跟前营说了，我就在庐城陪着他，等着他。等我学会了烧烤，正好他就出狱了。到时候我存到一些钱，我们俩就能在庐城也开上一家烧烤店。重新开始……”
可是李前营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如此作践二娟的感情。物质横流的金钱社会，还有女人为了你相信爱情。真是福气。可总有一些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有人气的已经是引经用典了。跺脚，“常将冷眼看蚂蚱，看你横行到几时！”
大唐憋着笑，提醒她道，“枣啊，是看‘螃蟹’，不是看‘蚂蚱’。”
“糖哥！我的情绪已经上来了，你别捣乱！”，闺女跳上餐桌，撸起袖子，小手指搅动乾坤夜幕。她胸中怒意难平，“镇长的儿子就敢叫官二代？我爸爸是机械师，我是机械二代！我爷爷是导弹兵，我是导弹三代！”
我蔑视她一眼，简单一句，“你给我下来。要上天啊你？回屋，把游记作文写出来。”
小枣垂头丧气爬下桌子，突然扶住栏杆，朝天大喊大叫。
“爷爷！快管管你儿子！”
“赵警官，我们还没营业呢。”
“非工作时间。我来坐一会儿，能不能给口水喝？”
国庆长假还有一天。这五六天中，每天夜里，赵文正下班后都会过来吃一顿烧烤。我都跟他说了，天天吃烧烤容易上火。结果他现在指着自己嘴唇说，上火了。
王宽的案子已经过去了十几天，最佳的破案时间已经过去。但是刑警队还没有破案，并且没有任何头绪。
大唐去拿了一壶热腾腾的大麦茶。赵文正坐在廊下，突然扭头问，“大唐，我能不能请教你一个问题？”
“赵大哥，别客气，尽管问。”
赵文正的右手食指一边轻轻触摸自己下唇上的溃疡，一边皱着眉头问道，“这个，工业机械手的世界范围是什么意思？”
“我天。”，大唐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警察大哥你怎么想的。工业机械这一块，辰哥是全地球的权威。你得问他。”
赵文正的目光便扭转到院子中央草棚下的我身上。我正在配料。
行吧，警察问了，那我配合一下。给他个回答，“术语上，那叫世界坐标系。你说的世界范围一般都是工厂里的操作技术员之间交流用的俗定。”
赵文正扭着脖子继续问我，“洛辰，这个世界范围，是不是一定得有程序才能执行？”
我放下了胡椒面，扭头看向赵文正。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你可以理解为，机械手从位置A抓取一个零件放在位置B，它就是在世界工作范围内。电控给机械手示教，机械手才能按照人类预先给他设定好的轨迹去工作。没有电控的示教，理论上它不能工作。”
赵警官抓住了一些他不懂的细节，再问，“电控是什么？”
我再回，“程序操作员。工厂里的一个工种。示教，就是给机械手示范教学。”
赵文正吹着茶杯里的热水，思索了良久才问，有没有可能是，有一个特别厉害的黑客，突破了工厂的局域网防火墙，然后改写了机械手的程序，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不可能。”，我直起了腰，拍了拍自己有些发酸的后腰眼，很认真地回答他，“赵警官，我知道你们的侦破思路。但是，以目前人类科技水平来说，没有任何黑客能做到天衣无缝。如果有人以任何方式碰了示教器，只要利用技术手段，他的任何操作痕迹都是能够被查到的。”
大唐此时傻乎乎地开玩笑说，如果我是青山刚昌，我就在最新一集的柯南里面加一个机械手杀人案。
你闲了是不是？正好二娟不在，你去把羊肉洗一下。别忘了用盐水，抓洗完之后放在洋葱水里泡一会儿去膻。
说二娟，二娟就回来了。只是情况不大对，看到她眼眶子怎么红彤彤的。我问一句怎么啦。她生硬地笑了笑，说没事儿。出去散步，累了，去屋里歇一会儿。
大唐说到青山刚昌了，所以我顺嘴跟赵警官讲了一下日系机械手的特点。我正给他讲几种常见误操作导致撞击的时候，他突然站了起来，很警惕地问，“谁在哭呢？”
谁哭了？
我和大唐大眼瞪小眼，没有听到有人哭啊？但是赵文正特别敏感。我都感觉他的耳朵会动。我小店北面的邻居是搞五金的，整天叮叮咣咣地响。他能听到有人哭？
放下茶杯后，赵文正指了指一楼靠南的那个房间。那是二娟的房间。我和大唐赶紧过去，还真在门口听到了轻微的哭声。
我敲了敲门，“二娟，你怎么了？”
房门打开后，看到她眼圈更红了，鼻翼两侧还有泪痕。“娟姐，你咋了？是不是遇到啥事了？你跟我们说，我们帮你解决。”
她笑，还说没事儿。笑得真敷衍。
赵文正对我们俩讲，“你们去忙吧，我跟她聊一聊。”
重新回到院子里去干活的时候，大唐就瞎猜测，辰哥，这个世界上能让女人哭的事情，多半跟感情有关。我猜娟姐是失恋了。
你什么时候听她说过有男朋友的？
大唐毫不示弱地还击，“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啊。”
对。无知并不会对客观存在产生影响。
但是，有一个人，她可以打破这个定律。那就是小枣了。她整天嗷嗷叫，我不知道的，就是不存在的。非常典型的，八荒六合唯我主义。
“爸爸！我回来啦！”
今天上午，俊嘉的爸爸要去南边县的古镇上送一批建材。俊嘉邀请小联盟一起去玩。我便同意让小枣去了。
穿粉红色的运动套装，背着一只带兔子耳朵的背包。大唐问她，古镇好玩吗？都不用回答，小枣立刻从背包里掏出来好多牛皮糖、酥糖和麦芽糖，还说这叫“三糖会审”。
大唐一边尝，一边评价，“买了这么多零食，肯定好玩。”“既然这么好玩，我代表你们老师，给你布置个作业吧，写一篇游记怎么样？”
小朋友拱起了小鼻子，噘起了小嘴巴。眼睛里充满了怒火。她哗啦啦地把桌子上的糖都呼拉进自己包里，然后还从大唐嘴里抢过来半块，“我恨你。”
“哈哈哈哈……”
你恨谁啊你个小屁孩。我开始问了，“秦小枣，今天在古镇，都参观了哪些景点？”
秦小枣同志开始掰着手指头给我数了。有三条巷子，两条街，三座桥，一座城墙，一座庙，一座宝塔，还有两个名人的老家。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用抬头，继续用抹布把烧烤台周边的白色瓷砖再擦拭一遍，“看来很有必要让你写一篇作文了。”
小丫头跺着脚地向大唐发射愤怒的火焰，嗷嗷表示，“唐岐！我恨你！”
“哈哈哈哈……”
小枣还没恨完的时候，赵文正从一楼出来，踏上了东面游廊下的台阶。大唐赶紧问他二娟出什么事儿了。
赵文正坐下后，叹了一口气，说，事情是这样的。二娟到庐城来，一开始也不是来找工作的。她是来探望她丈夫李前营的。
俩人新婚不到半年。李前营在老家因为工业征地的问题，和镇子上一个恶霸发生了冲突，结果把那恶霸的肋骨给打断了三根。被判刑一年单六个月。
因为这徒刑犯省内解决的原则，李前营从老家小县城被押到了省城来接受劳动改造。二娟今天是探监去了。
二娟就劝李前营，反正就一年半，我在南边不远的一家烧烤店，找到了一份工作。我就在这里一边干活赚钱，一边等着你出来。
结果，谁知道这个李前营竟然在今天向二娟提出了离婚。说的话就特别难听，让她滚。谁也受不了。
“这个王八蛋。”，大唐率先骂出口。连旁边的小枣听了都和他一样同仇敌忾，那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娟姐愿意不离不弃地陪着他，等着他，他一个坐大牢的人，反而还拿捏上了！”
“生的烧烤能忍，熟的烧烤不能忍！”，小枣郑重其事地跟大唐商量，“糖哥，咱俩今天晚上就去大牢劫狱，把那个坏蛋揪出来揍他一顿给娟姐姐报仇。最后再把他丢回大牢里。你说好不好？”
“好。”
好什么好！你们两个当着一位刑警大队长的面，商量去劫狱，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看，警察叔叔都说了，“小枣，劫狱可是犯法的。小朋友更要学会遵纪守法。叔叔告诉你哈，咱们可以帮助她。”
小枣因为和二娟的感情，对此事感同身受，可怜巴巴地问，“警察叔叔，该怎么帮呢？”
我想了想说道，明天，咱们去监狱一趟，找李前营谈一谈。有时候，旁观者清，外人劝一劝的话，当事人就很容易想得开。
大唐却说，“辰哥。那得等下个月才能探监了。而且，咱们不是亲属，没有会见卡。”
总会有办法的。
二娟今天的心情不好。她从房间里出来后，洗洗脸就要干活。小枣说，娟姐姐，给你牛皮糖吃。我和糖哥已经商量好了，今天晚上去大牢劫狱。
你是看到警察叔叔走了，才这么说的吧？还想着劫狱，你想怎么劫？
她开始描绘自己的计划了，“首先，大牢的东边，那里是一片菜地，土很软。我决定用二十米宽的地铁挖洞机从那里挖一个地洞出来……”
她的“同伙”在一旁完善她计划中的用词不准，说，“那叫盾构机。”
她接着说，“把洞挖成了以后，我就要请门神对着大牢里先发射很多导弹，可以看到蘑菇云的那种导弹……”
“同伙”继续完善，“那叫核武导弹。”
“丢完导弹之后，我就带着一百辆坦克车从地洞钻到大牢的院子里，把小卖部里的可乐都偷出来，然后就钻着洞回去。还得把地洞都填上……”
她的“同伙”懵圈了，不解地问，“不是，枣啊，咱们不是去劫狱吗？”
“哦，对。那就偷了可乐之后，再去劫狱。”
……
第二节:解决二娟的心事
晚上开始营业之前，二娟跟我们说了。就是那个镇上的恶霸，其实是他们镇长的儿子，在当地自称为官二代。
恶霸因为当地招商政策，要建一座工厂，占了二娟婆家的石榴园。县里标准是五万两千元一亩地，还不算上青苗费，或者土地上的果树作物这一类的损失赔偿。
我们的那位官二代毕竟忧国忧民，每亩地，出价高达两万三千元。
谁敢不答应，立马纠集一帮流氓地痞在你家门口泼大粪。态度甚嚣尘上，“有种你们家就天黑别出门！不然让你全村吃席！”
被占地的几家都不答应，要跟恶霸斗争到底。谁知恶霸欺人太甚不肯让步。矛盾一激发，李前营年轻气盛先动手，三拳打断仨根肋。恶霸家一报警，故意伤人罪。
二娟低着头继续讲，心中多有悲伤。“我跟前营说了，我就在庐城陪着他，等着他。等我学会了烧烤，正好他就出狱了。到时候我存到一些钱，我们俩就能在庐城也开上一家烧烤店。重新开始……”
可是李前营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如此作践二娟的感情。物质横流的金钱社会，还有女人为了你相信爱情。真是福气。可总有一些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有人气的已经是引经用典了。跺脚，“常将冷眼看蚂蚱，看你横行到几时！”
大唐憋着笑，提醒她道，“枣啊，是看‘螃蟹’，不是看‘蚂蚱’。”
“糖哥！我的情绪已经上来了，你别捣乱！”，闺女跳上餐桌，撸起袖子，小手指搅动乾坤夜幕。她胸中怒意难平，“镇长的儿子就敢叫官二代？我爸爸是机械师，我是机械二代！我爷爷是导弹兵，我是导弹三代！”
我蔑视她一眼，简单一句，“你给我下来。要上天啊你？回屋，把游记作文写出来。”
小枣垂头丧气爬下桌子，突然扶住栏杆，朝天大喊大叫。
“爷爷！快管管你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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