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真面目
珩锋逃离组织以及咖啡馆暴动后，X总觉得哪里不对，感觉自己像在被自己人戏弄一样。思来想去没有头绪，脸色自然很难看。
“最近风声紧，别出去了。”X扭头告诉汶冬。他眉头紧皱，深吸了口烟。
这对“临时舅甥”的演技确实把C19的上头巧妙骗了过去，让他信以为真。
但对方事后立刻给他下达命令，表明了自己对汶冬的器重，并希望X把她带在身边照顾。
仅仅是暗中要挟与监控他的手段罢了。两件坏事叠在一起，一时间让他对C19上级感到深深的失望。
“上头现在格外关注你，所以还是收敛着点比较保险。另外也不排除……他们怀疑你的真实身份。”他“关照”似的提醒汶冬。
自己很忙，但想到周围似乎没有特别合适的人手，X还是勉为其难地打着“提前接触组织生活为之后的忠心效力做准备”的旗号，把汶冬安排给了正清。
面对这位疯狂到连自己孩子都利用的上司，正清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心虚。
汶冬兴冲冲地发现自己之前在组织战战兢兢，竟没有精力去仔细研究一下这里复杂的内部构造。尽管一不小心摔下楼梯，伤好一点后她又去执着于探索，只为帮助抵抗组织完成一张完美的总部地图。
直到有一天正清突然拦住她，“你真是永远学不乖！受伤太严重的话我没法向你舅舅交差的。”
“抱歉。”汶冬有些不好意思，也跟着他一起坐下了。
正清疑惑地看着汶冬，想起自己之前对真海提出的疑虑——
一切以组织利益为先的X如果想要培养人才，为什么要收养一个瞎了一只眼的小姑娘。
为什么他总感觉汶冬很害怕X，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奇怪的隔阂。
“是不是因为柊良医生对汶冬太好，以至于汶冬意识到舅舅要杀柊良才对他有所疏远了？”正清自认为自己的理解很正确。
但真海当时听到这一席话似乎吓坏了，露出抗拒的神色。
“汶冬，你觉得你舅舅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试探性地询问。
“舅舅……是个很温柔，很关心我的人！”
这样心虚的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汶冬不禁直冒冷汗。
“是吗？”正清的神情更加忧郁，脑中闪现出各种X残忍杀害别人的画面。
自己曾经十分仰慕眼前高大的前辈。
自己打小就在贫民窟里流浪，如果没有X，说不定自己早就饿死在那顶小小的屋顶漏风滴水的帐篷里。
可以说，有了X的栽培，他才有了今天。尽管自己没什么能力，却一直被X带在身边，接触各种机密的情报，地位也渐渐高起来。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慢慢看清所谓C19的本质，也开始质疑，这样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他真的要在这条不归路上继续走并撺掇周围的无辜人也步入深渊吗？
凝川出现后，他感到生命似乎又有了光彩，自己不再麻木地活着，而有了想要珍惜的东西。
然而他最想珍惜的却是与他身份完全对立的人，最后被他的上司下令残忍地杀害了……像是一个导火索引燃了他，他更加不满C19的行为，迫切想要逃离这里。
他遇到了和自己一样没有父母，同样不满的真海，两人成功联系到外界抵抗组织，得到了接头前辈珩锋的支持。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藏多久，多疑的X或许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他感到自己的上司越来越矛盾，在组织大厦将倾之际，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明明已经触碰到真相的红线，却怎样也理不清，抓不住，这种感觉，真是折磨人……
……………………
真海看到正清又在和X培养的小间谍聊天，稍有不满之色。
“你们在这里倒是轻松。”她递给汶冬一份刚打印好的病历检查表。
“呐，帮我去把这个单子给你舅舅送了吧，我还有事要忙。”实际上她只是不愿面对X，想刁难下汶冬罢了。
汶冬高兴地答应了，正清不太放心，也跟在后面。
“再等一下。你舅舅生气，在训人了！”他小声说。
办公室门虚掩着，两人躲在门口，听到里面情况不太对。
然而X似乎瞥到门缝处的两人。
“你！”X喊道，汶冬一愣。
“干什么？”见汶冬在门前犹犹豫豫，X有些不耐烦了，加重了语气。汶冬赶忙跑进来把表格递给他，小声道歉，“对不起。”
“她忙什么？怎么不自己来？”X瞪着汶冬。此时，就连他手里燃着的香烟也仅是散发出一丝温度，无法挽回当前已降至冰点的气氛。
汶冬意识到他的怒意，也瞪大眼睛，僵硬地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说话！”X突然提高音量，语气凶恶，好像在审讯一个犯人。门外观望的正清也吓得颤了一颤。
“交给我了，我不知道……”汶冬害怕地吱声，却连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了，就差在句尾加上一句“X大人”。她害怕地抬起头瞅着“舅舅”。
“你先出去吧……”X对她吩咐，语气依旧十分生硬。人走后他紧盯犯事的部下，心思全乱了，也不愿再费口舌。
“记住你办事的态度！”
汶冬带上门后依旧没有缓过神来，感觉胸口闷闷地提着一口气想把自己堵死，憋的她眼泪直打转，却也控制在眼眶不敢掉下来。
正清把她拉到旁边一间空屋里安慰，“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呐，汶冬，这是你舅舅第一次对你发火吗？”
汶冬犹豫了下，点点头。
“做的太过了嘛！汶冬又没有犯什么错。”正清竟也不满地替汶冬说起话来。
十来分钟后，X推门找进来，他双手抱胸站在门口，身上带来一股浓重的烟味，昂着头脸色阴沉沉地盯着正清。
汶冬看到X却条件反射般的从座椅上跳下来，像犯了大错似的躲到正清身后，死死拽住他，两眼惊恐地向门口注视。
正清更是大气不敢喘，倒希望此时汶冬离自己远一些。
“汶冬，过来！”X进门坐下，语气与刚才相比缓和了一些。
“舅舅叫你快过去，听见没有?”正清被X盯的直发毛，双腿都在不听使唤地发抖，直到对方撒手后才敢和X点头示意，然后飞也似地逃出去了。
X尴尬地咳嗽一声，把声音压得很小很小。“刚才……不好意思。不过你都十六岁了，怎么还跟我耍小孩脾气。”他看着汶冬依旧委屈的模样，露出戏谑的表情。
“你这么怕我，难不成我能吃了你？”
汶冬依旧未作声，看上去并不想原谅他。
“不搭理我，那我走喽！”眼看着X就要起身离开，汶冬赶忙抓住他。X回头，一副得逞了的得意模样。
不知怎的，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却不争气地想要流下来，汶冬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要哭，顿生出一股沉重的耻辱感与无力感。
但迎接她的是一个陌生的怀抱和宽慰。“我知道你很难受……但谁叫你不注意落在我们手上了呢!”
汶冬一把推开X，把眼泪憋回去，戒备地盯着他。
X脸上却有了微笑。“汶冬，你知道我是谁吗？”
“？”汶冬觉得对方很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又在耍什么花招。
对方却没有再说下去，低头忙着摆弄手里的打火机，又突然转移了话题。“汶冬，你这么偏袒柊良医生，我很好奇，在你心中他是个怎样的人？”
“柊良医生很善良，很有正义感，但是又很中立，没有加入过抵抗组织，你们明明都知道。”尽管内心有很多想法，汶冬说得很笼统，并不愿向X透露太多，害怕会被他们歪曲利用。
“听你这么高的评价，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按下开关，打火机上即刻窜出一朵橘红的火苗，照亮了昏暗房间的一隅。
“关你什么事，你懂什么……”汶冬坐下来，眼睛直直看着翘起的地板。
“当然关我事!因为……我就是柊良。”
火光灭掉了，汶冬松下手里攥住的床单，瞪大眼睛打量起X。
X表情很认真，没有要戏弄的意思。他看向汶冬，又快速把目光移到别处。“不过现在还不是把身份公开出来的时候，也不能把伪装卸掉。”
他看出汶冬不相信，这次用了柊良的声音。
“汶冬，我原原本本就是柊良的模样，X的模样完全是伪装出来的，世界上没有X这个人。但是，柊良的声音是伪装过的，我真正的声音是X的声音。”
“怎么可能！”汶冬还是不敢相信。“一定是……你是双重人格？怕C19知道你有病才故意有所隐瞒！”
“哈哈哈，这怎么可能！”X难得轻松地笑起来。“孩子，我隐瞒有我的目的，希望你能够尊重，不要把我的秘密告诉组织里其他人。”
“组织外的平旭先生也不行吗？”
“他？无所谓。”X脸色一变。“不过其实……有个人早就知道了……”
……………………
“我发誓，只抽一根！汶冬，快上楼吧。”看着汶冬上楼离开，柊良才如释重负地抽起烟来。
“真海？你还不走吗？”
真海一双手颤抖着，连抹布也拿不住了……她面色惊恐地慢慢走上前。
“动作……你抽烟的动作……跟那个人一模一样！”她神经质地大叫。
“你在说什么？”柊良吐出口烟，满脸无辜地看向对方，左手故意背向身后。
“你……连烟在嘴里倾斜的角度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真海冲到他面前指着他，一脸难以置信，两眼含着崩溃的泪水。
柊良也绷起脸。“诊所我开的，我怎么不能在这里，真海小姐？”
真海一把拽过来他的左手，果然上面做了伪装，撕下伪装后“X”状的伤疤赫然出现在眼前。
身份显然暴露，柊良也不装了，关灯，锁门，拉窗帘，一套动作下来，诊所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真海本能地要大喊求救，想让汶冬下楼来，却被柊良捂住嘴巴。
“把那小孩喊下来了，我就一枪崩了她。”
“为什么是你？”真海吓坏了，哆哆嗦嗦话也失了正常音色。
柊良没有回应，而是拾起一把手术刀在对方脸上比划着。“我本来不想说的。该怎么让我相信，你不会把我的秘密说出去……对了，我差点忘了，你家人好像还在我手上。”
“我不该这么做，求求您放过我们，X大人……”真海身体动不了，想哭又不敢哭，惊恐的眼泪最终还是抑制不住淌了满脸。
他最终把刀子停在真海头上，一刀挥去，长长的秀发被斩下来。“平时注意一点，让别人知道了，掉的就不是你的头发，而是你的头了……”
柊良终于把真海放开，重新把伤疤盖住，灭掉烟准备上楼去。
“走吧，工作一天，你也辛苦了。”
……………………
“一开始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把真海派到我诊所里来，都是山雀那家伙瞎找茬。真海早晚和两个人接触，被她发现也是迟早的事。
我也很失望呢，连真海都注意到了，你当时却没看出来……不过这也间接说明，我关心你，在你身边时很少抽烟吧！”
这逻辑……
“也是呢……我说为什么，柊良医生说话有时会说出X的味道，柊良先生和X永远不会同时出现，柊良先生可以躲藏得这么好，柊良医生和X做的饭都这么难吃，两个人的某些动作也那么相似，抽的香烟的味道都是一模一样……”
汶冬不能接受X就是柊良的现实。“虽然柊良医生是个坏人，但是……我永远都不用担心他会死，会被C19抓住了。”
她忽然笑着说，眼里还闪着晶莹的泪光。
“汶冬？你……”X以为她会责怪他，会大骂他，他本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心理准备，现在的情况倒完全没有料到，也竟不知道如何回应。
此时就连他衣服上未来得及散去的烟味都变得莫名亲切起来。汶冬终于憋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把刚才的恐惧，以及自己曾经偷偷积攒的情绪，全都释放出来……
“最近风声紧，别出去了。”X扭头告诉汶冬。他眉头紧皱，深吸了口烟。
这对“临时舅甥”的演技确实把C19的上头巧妙骗了过去，让他信以为真。
但对方事后立刻给他下达命令，表明了自己对汶冬的器重，并希望X把她带在身边照顾。
仅仅是暗中要挟与监控他的手段罢了。两件坏事叠在一起，一时间让他对C19上级感到深深的失望。
“上头现在格外关注你，所以还是收敛着点比较保险。另外也不排除……他们怀疑你的真实身份。”他“关照”似的提醒汶冬。
自己很忙，但想到周围似乎没有特别合适的人手，X还是勉为其难地打着“提前接触组织生活为之后的忠心效力做准备”的旗号，把汶冬安排给了正清。
面对这位疯狂到连自己孩子都利用的上司，正清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心虚。
汶冬兴冲冲地发现自己之前在组织战战兢兢，竟没有精力去仔细研究一下这里复杂的内部构造。尽管一不小心摔下楼梯，伤好一点后她又去执着于探索，只为帮助抵抗组织完成一张完美的总部地图。
直到有一天正清突然拦住她，“你真是永远学不乖！受伤太严重的话我没法向你舅舅交差的。”
“抱歉。”汶冬有些不好意思，也跟着他一起坐下了。
正清疑惑地看着汶冬，想起自己之前对真海提出的疑虑——
一切以组织利益为先的X如果想要培养人才，为什么要收养一个瞎了一只眼的小姑娘。
为什么他总感觉汶冬很害怕X，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奇怪的隔阂。
“是不是因为柊良医生对汶冬太好，以至于汶冬意识到舅舅要杀柊良才对他有所疏远了？”正清自认为自己的理解很正确。
但真海当时听到这一席话似乎吓坏了，露出抗拒的神色。
“汶冬，你觉得你舅舅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试探性地询问。
“舅舅……是个很温柔，很关心我的人！”
这样心虚的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汶冬不禁直冒冷汗。
“是吗？”正清的神情更加忧郁，脑中闪现出各种X残忍杀害别人的画面。
自己曾经十分仰慕眼前高大的前辈。
自己打小就在贫民窟里流浪，如果没有X，说不定自己早就饿死在那顶小小的屋顶漏风滴水的帐篷里。
可以说，有了X的栽培，他才有了今天。尽管自己没什么能力，却一直被X带在身边，接触各种机密的情报，地位也渐渐高起来。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慢慢看清所谓C19的本质，也开始质疑，这样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他真的要在这条不归路上继续走并撺掇周围的无辜人也步入深渊吗？
凝川出现后，他感到生命似乎又有了光彩，自己不再麻木地活着，而有了想要珍惜的东西。
然而他最想珍惜的却是与他身份完全对立的人，最后被他的上司下令残忍地杀害了……像是一个导火索引燃了他，他更加不满C19的行为，迫切想要逃离这里。
他遇到了和自己一样没有父母，同样不满的真海，两人成功联系到外界抵抗组织，得到了接头前辈珩锋的支持。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藏多久，多疑的X或许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他感到自己的上司越来越矛盾，在组织大厦将倾之际，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明明已经触碰到真相的红线，却怎样也理不清，抓不住，这种感觉，真是折磨人……
……………………
真海看到正清又在和X培养的小间谍聊天，稍有不满之色。
“你们在这里倒是轻松。”她递给汶冬一份刚打印好的病历检查表。
“呐，帮我去把这个单子给你舅舅送了吧，我还有事要忙。”实际上她只是不愿面对X，想刁难下汶冬罢了。
汶冬高兴地答应了，正清不太放心，也跟在后面。
“再等一下。你舅舅生气，在训人了！”他小声说。
办公室门虚掩着，两人躲在门口，听到里面情况不太对。
然而X似乎瞥到门缝处的两人。
“你！”X喊道，汶冬一愣。
“干什么？”见汶冬在门前犹犹豫豫，X有些不耐烦了，加重了语气。汶冬赶忙跑进来把表格递给他，小声道歉，“对不起。”
“她忙什么？怎么不自己来？”X瞪着汶冬。此时，就连他手里燃着的香烟也仅是散发出一丝温度，无法挽回当前已降至冰点的气氛。
汶冬意识到他的怒意，也瞪大眼睛，僵硬地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说话！”X突然提高音量，语气凶恶，好像在审讯一个犯人。门外观望的正清也吓得颤了一颤。
“交给我了，我不知道……”汶冬害怕地吱声，却连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了，就差在句尾加上一句“X大人”。她害怕地抬起头瞅着“舅舅”。
“你先出去吧……”X对她吩咐，语气依旧十分生硬。人走后他紧盯犯事的部下，心思全乱了，也不愿再费口舌。
“记住你办事的态度！”
汶冬带上门后依旧没有缓过神来，感觉胸口闷闷地提着一口气想把自己堵死，憋的她眼泪直打转，却也控制在眼眶不敢掉下来。
正清把她拉到旁边一间空屋里安慰，“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呐，汶冬，这是你舅舅第一次对你发火吗？”
汶冬犹豫了下，点点头。
“做的太过了嘛！汶冬又没有犯什么错。”正清竟也不满地替汶冬说起话来。
十来分钟后，X推门找进来，他双手抱胸站在门口，身上带来一股浓重的烟味，昂着头脸色阴沉沉地盯着正清。
汶冬看到X却条件反射般的从座椅上跳下来，像犯了大错似的躲到正清身后，死死拽住他，两眼惊恐地向门口注视。
正清更是大气不敢喘，倒希望此时汶冬离自己远一些。
“汶冬，过来！”X进门坐下，语气与刚才相比缓和了一些。
“舅舅叫你快过去，听见没有?”正清被X盯的直发毛，双腿都在不听使唤地发抖，直到对方撒手后才敢和X点头示意，然后飞也似地逃出去了。
X尴尬地咳嗽一声，把声音压得很小很小。“刚才……不好意思。不过你都十六岁了，怎么还跟我耍小孩脾气。”他看着汶冬依旧委屈的模样，露出戏谑的表情。
“你这么怕我，难不成我能吃了你？”
汶冬依旧未作声，看上去并不想原谅他。
“不搭理我，那我走喽！”眼看着X就要起身离开，汶冬赶忙抓住他。X回头，一副得逞了的得意模样。
不知怎的，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却不争气地想要流下来，汶冬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要哭，顿生出一股沉重的耻辱感与无力感。
但迎接她的是一个陌生的怀抱和宽慰。“我知道你很难受……但谁叫你不注意落在我们手上了呢!”
汶冬一把推开X，把眼泪憋回去，戒备地盯着他。
X脸上却有了微笑。“汶冬，你知道我是谁吗？”
“？”汶冬觉得对方很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又在耍什么花招。
对方却没有再说下去，低头忙着摆弄手里的打火机，又突然转移了话题。“汶冬，你这么偏袒柊良医生，我很好奇，在你心中他是个怎样的人？”
“柊良医生很善良，很有正义感，但是又很中立，没有加入过抵抗组织，你们明明都知道。”尽管内心有很多想法，汶冬说得很笼统，并不愿向X透露太多，害怕会被他们歪曲利用。
“听你这么高的评价，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按下开关，打火机上即刻窜出一朵橘红的火苗，照亮了昏暗房间的一隅。
“关你什么事，你懂什么……”汶冬坐下来，眼睛直直看着翘起的地板。
“当然关我事!因为……我就是柊良。”
火光灭掉了，汶冬松下手里攥住的床单，瞪大眼睛打量起X。
X表情很认真，没有要戏弄的意思。他看向汶冬，又快速把目光移到别处。“不过现在还不是把身份公开出来的时候，也不能把伪装卸掉。”
他看出汶冬不相信，这次用了柊良的声音。
“汶冬，我原原本本就是柊良的模样，X的模样完全是伪装出来的，世界上没有X这个人。但是，柊良的声音是伪装过的，我真正的声音是X的声音。”
“怎么可能！”汶冬还是不敢相信。“一定是……你是双重人格？怕C19知道你有病才故意有所隐瞒！”
“哈哈哈，这怎么可能！”X难得轻松地笑起来。“孩子，我隐瞒有我的目的，希望你能够尊重，不要把我的秘密告诉组织里其他人。”
“组织外的平旭先生也不行吗？”
“他？无所谓。”X脸色一变。“不过其实……有个人早就知道了……”
……………………
“我发誓，只抽一根！汶冬，快上楼吧。”看着汶冬上楼离开，柊良才如释重负地抽起烟来。
“真海？你还不走吗？”
真海一双手颤抖着，连抹布也拿不住了……她面色惊恐地慢慢走上前。
“动作……你抽烟的动作……跟那个人一模一样！”她神经质地大叫。
“你在说什么？”柊良吐出口烟，满脸无辜地看向对方，左手故意背向身后。
“你……连烟在嘴里倾斜的角度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真海冲到他面前指着他，一脸难以置信，两眼含着崩溃的泪水。
柊良也绷起脸。“诊所我开的，我怎么不能在这里，真海小姐？”
真海一把拽过来他的左手，果然上面做了伪装，撕下伪装后“X”状的伤疤赫然出现在眼前。
身份显然暴露，柊良也不装了，关灯，锁门，拉窗帘，一套动作下来，诊所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真海本能地要大喊求救，想让汶冬下楼来，却被柊良捂住嘴巴。
“把那小孩喊下来了，我就一枪崩了她。”
“为什么是你？”真海吓坏了，哆哆嗦嗦话也失了正常音色。
柊良没有回应，而是拾起一把手术刀在对方脸上比划着。“我本来不想说的。该怎么让我相信，你不会把我的秘密说出去……对了，我差点忘了，你家人好像还在我手上。”
“我不该这么做，求求您放过我们，X大人……”真海身体动不了，想哭又不敢哭，惊恐的眼泪最终还是抑制不住淌了满脸。
他最终把刀子停在真海头上，一刀挥去，长长的秀发被斩下来。“平时注意一点，让别人知道了，掉的就不是你的头发，而是你的头了……”
柊良终于把真海放开，重新把伤疤盖住，灭掉烟准备上楼去。
“走吧，工作一天，你也辛苦了。”
……………………
“一开始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把真海派到我诊所里来，都是山雀那家伙瞎找茬。真海早晚和两个人接触，被她发现也是迟早的事。
我也很失望呢，连真海都注意到了，你当时却没看出来……不过这也间接说明，我关心你，在你身边时很少抽烟吧！”
这逻辑……
“也是呢……我说为什么，柊良医生说话有时会说出X的味道，柊良先生和X永远不会同时出现，柊良先生可以躲藏得这么好，柊良医生和X做的饭都这么难吃，两个人的某些动作也那么相似，抽的香烟的味道都是一模一样……”
汶冬不能接受X就是柊良的现实。“虽然柊良医生是个坏人，但是……我永远都不用担心他会死，会被C19抓住了。”
她忽然笑着说，眼里还闪着晶莹的泪光。
“汶冬？你……”X以为她会责怪他，会大骂他，他本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心理准备，现在的情况倒完全没有料到，也竟不知道如何回应。
此时就连他衣服上未来得及散去的烟味都变得莫名亲切起来。汶冬终于憋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把刚才的恐惧，以及自己曾经偷偷积攒的情绪，全都释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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