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果然练剑的人心脏！
要说非得把吴老道迎进来，当着李琛和李霓裳的面来谈诊金也不是不可，但那样就算是把人面子踩在脚下不说，还使劲来回磨蹭了。
自然没必要救了人不说还结个仇回来，林仙冲两人使了个眼色主动迎出门，寒暄了几句便由小厮引路去了专门待客的地方，过了大半个时辰林仙便一脸倦容回返屋中。
看着林仙坐回原位连话都懒得说的疲惫模样，李琛连忙提起茶壶却发现其中水早已冷了，正要唤人去弄些热水，林仙却摇了摇头把自己杯子推了过去：“那吴老道心思缜密，三句里面有两句半在套我话，大半个时辰下来比我在门里背一天书还掉头发。”
“不过还好，下午他便要走了，不行......我去喊人赶紧给他租辆车，真是一刻也不能让那老头多待了！”
说了就做，林仙放下喝空了的茶杯，起身便出门唤来掌柜，嘱咐他赶紧去驿站租辆马车把那俩道长打发了，一切安排完才耷拉着肩膀走回来长长吁了口气：“消停了......”
冲着满脸疑惑地李琛摆了摆手，林仙有气无力说道：“纯阳自有救治之法，我只是帮着稳住血霜的伤势，别让她死在我季和堂就好。甚至深入探查都不敢，要是被血霜那身剑气以为外敌入侵自行反击，我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说起来，那诊金是怎么收的？”
白了非要提起那壶不开的水的李琛一眼，林仙闷声回道：“吴老道把那株竹子还给我了。”
越说越是气闷，林仙干脆哼了一声，指着自己头顶抱怨道：“都戴着五岳真形冠了，出手一点也不爽利。”
“奇怪......”李霓裳蹙起眉头，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思忖片刻才抬头与看过来的林仙视线碰到一处：“我思维驽钝，林仙你是否觉得送封信回来而已，血霜来还能说是顾念着她的明翰道友，顺便想与我再分高下......”
既是要说出自己的疑惑，也是在给李琛科普，李霓裳续道：“可是那吴道长来作甚？纯阳里能戴五岳真形冠的，都是德高望重之人，怎会因为一株奇特植物便轻易出门？”
看林仙还没反应过来，李霓裳继续说出自己的疑问：“严善水此人心高气傲不屑说谎，她所说的话当可信任六七成，所以说这株竹子在纯阳中人看来，虽说稀有但并不算罕见，不然吴道长也不会轻易把它还于你。”
脸上疲惫神色褪去，林仙缓缓点了点头，斟酌着回道：“确实......一株异草还不至于让吴老道这种平日里在江湖中名声不显的人特意下纯阳......”
“那就是要从吴老道这人本身来找原因了。”李琛自然而然接上话茬：“说起来他这人是干啥的？”
“我不知。”李霓裳摇了摇头。
“我倒是知道些。”回忆起门内手札上的通篇怒骂，林仙也有些头疼，挑拣着对两人说道：“吴老道这人与纯阳现任掌门应是同辈分，当年血魔霍乱的时候，纯阳第一个响应官家召唤，他就是当时随队之人......与我谷中去的前辈有不少摩擦，而且当年围杀血魔，纯阳是出了大力的，也......殁了不少人。”
“纯阳承的是官家供奉，自然要多出人，每年他们门人下山历练也多是去内府司、神捕门这种官家势力，不过参与过围杀血魔的吴道长突然出现，怕是捕头刑历那边已经把这些事报上去了。”
心里感慨一声这血神经沾的因果也太大了，李琛好奇追问道：“不是说当日事都给长风接过去了？”
“长风接的是张长乾的因果，而且当初刑历追杀你们师徒此事本身就有蹊跷，所以长风才能顺势而为。但内府司是独立在神捕门和衙门之外的，行的便是监察天下之责。轮台府动兵、刑历带人追索，本就需要留档备查，就算此事刑历自己不行文上报，自然也会有其他人行文上报的。”
“所以说，那位吴老道就是受到内府司请托来调查血魔了？”李琛此时只觉得一阵阵头疼，心说明明是武侠片，怎么转个头官府势力就出现了，而且还是个听名字就不好惹的情报机构。
伸手抵在胀痛的眉心上来回揉了几下，刚还坐得直溜溜的林仙肩膀又塌了下来，看向李霓裳拖着长音叹道：“也不知那血魔有什么神异之处，这么多年下来还能让人念念不忘。”
“我也不知，不过上古传下来的经文，必然有其神异之处，只是我们不去修习，便无法体会其中精妙吧。”
林仙默不作声地转过头看向李琛。
给那双直勾勾的眼睛盯得心里发毛，李琛干脆摇头道：“我也不知，不过我能保证我没吸严善水的血。”
早已听李琛说过昨晚交手经过的李霓裳点了点头：“树木朽烂之事也可遮过去，毕竟冬日百木凋零，谁也难说那棵树不是自己朽的，总比一夜间满树绿叶都不见了强。”
不自觉想起院内那株秃了半拉头的异种，林仙竖起眉毛瞪了李琛一眼，然后才收回视线盯着拈起的茶杯：“吴老道套我话也多是围绕在你身上，比如是怎么给你治的，还说他有个子侄辈早些年练功练岔了伤了经脉和气海，想要请我出手救治的。”
“那你是如何回的？”
“我还能怎么回，肯定说是明翰哥哥自己找的方法喽，不然我要是真敢应承下来，信不信吴老道现造也能给我造个与琛儿之前一模一样的病患出来？”
听两人聊着聊着话题貌似又歪了，已经见识了好几次两人这你一句我一句的歪楼能力的李琛，连忙打断道：“那这里面蹊跷就多了。”
“哦？”
“详细说来？”
几乎是扳着手指，李琛一样样说道：“吴老道此人参与过当年对血魔的围剿，算是熟知血魔特征的人士了，而且这么多年下来，纯阳那么大的门派，肯定会研究出某种独特的辨识方法，不能说一眼就看出来吧，起码一搭手人家就知道。”
“是的，谷内记载，血魔此人性子癫狂跳脱，且行功到深处时周身环绕血雾，离着老远就能嗅到血腥气，而且与血魔交手之人无论如何小心，都会被吸去血液导致肢体残损。”
既不癫狂身上也不朝外冒血雾，更没吸人血习惯的李琛斟酌着继续说道：“所以话说回来，纯阳对血魔此事很重视，不然他们家大业大，完全可以随便派个人应付了请托。吴老道既然亲自过来了，其既有当面辨别的目的，也是保严善水不会阴沟里翻船......于是问题就来了，为啥昨晚他踢了我一脚就走了？”
“要说是关心严善水伤势怕她死了这个理由，两个时辰前我还相信的，但林先生你说你只是帮忙稳住了伤势，纯阳门内自有治疗方法，那起码吴老道上前补我一剑的功夫总有吧？”
再次回忆了下那泥头车般的一脚，李琛皱着眉头续道：“严善水随便戳我一指头都含着剑气，没理由吴老道不会剑气吧？可是我感觉那一脚就是纯粹用的力气，连内力都没有。”
“琛儿，你想问什么？”
冲着开口发问的李霓裳摇了摇头，李琛脸上满是疑惑：“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吴老道要留我一条命？”
“甚至......现在回想起来，我倒觉得他不是一开始就隐在一旁，倒像是急急赶来发现情况不对，临时改了主意似得。”
“你是说吴老道发现严善水要来杀你，来救你命结果却把严善水救走了？”
“只是猜测，因为这太奇怪了......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出别的了。”
虽说李琛这理由听着很是荒谬，但他这抽丝剥茧的分析方式却让两女陷入沉默，半晌后还是李霓裳率先开口说道：“琛儿所言甚是，我也想不出吴道长不杀你的理由，他当年既参与过围杀周止，纯阳又在其中付出颇多，必然会有亲友师长死在周止手上，这可称之为血仇了......”
“此其一，接着便是从你手中把严善水救下了，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一个不护持后辈的责罚肯定是要落在他头上，纯阳中人因为享官家供奉多年，历来就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见严善水伤成那般模样，不把你当场打杀了才奇怪......此为其二。”
“听你们这么说，我怎么觉得这吴老道所图甚大？还好我没乱说话！”
“不是，林先生，有时候你的行为本身也是一种答案......与你聊天套话时你把责任尽皆推到我师傅身上，可若吴老道知晓当日情形，应很清楚我在破庙中的表现，与你此时行为互相印证，不难得出你已知晓却故意帮忙掩盖的事实。”
“唉，我帮着你们还帮错了？”
“琛儿，你从哪学来的这抽丝剥茧之法？”
“师傅平日里就跟我说过看问题不能光看表象，我没事就多琢么琢么，自然也就会了......”随手找了个理由应付了李霓裳的问题，李琛眉头越皱越深，在心中剥离了所有可能之后，他才抬头斩钉截铁道：“那这答案，怕是就在内府司了！”
......
与此同时当阳镇的驿站门外。
在马车里安置好了严善水，吴老道笑眯眯地掀开了驿站属于官府办事处间屋的门帘，对着里面正边烤火边掰蒸饼吃的驿卒说道：“我要甲字箱。”
挑起三角眼看向眼前穿着不算华贵的老道，驿卒起身正要说话，却看到对方对自己张开的掌心上有一块铜钱大小黑铁制的令牌，当下便给吓出一头冷汗，忙不迭地作揖道：“是是是，马上便来，上官稍待。”
“再给我拿一套笔墨过来。”
自然没必要救了人不说还结个仇回来，林仙冲两人使了个眼色主动迎出门，寒暄了几句便由小厮引路去了专门待客的地方，过了大半个时辰林仙便一脸倦容回返屋中。
看着林仙坐回原位连话都懒得说的疲惫模样，李琛连忙提起茶壶却发现其中水早已冷了，正要唤人去弄些热水，林仙却摇了摇头把自己杯子推了过去：“那吴老道心思缜密，三句里面有两句半在套我话，大半个时辰下来比我在门里背一天书还掉头发。”
“不过还好，下午他便要走了，不行......我去喊人赶紧给他租辆车，真是一刻也不能让那老头多待了！”
说了就做，林仙放下喝空了的茶杯，起身便出门唤来掌柜，嘱咐他赶紧去驿站租辆马车把那俩道长打发了，一切安排完才耷拉着肩膀走回来长长吁了口气：“消停了......”
冲着满脸疑惑地李琛摆了摆手，林仙有气无力说道：“纯阳自有救治之法，我只是帮着稳住血霜的伤势，别让她死在我季和堂就好。甚至深入探查都不敢，要是被血霜那身剑气以为外敌入侵自行反击，我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说起来，那诊金是怎么收的？”
白了非要提起那壶不开的水的李琛一眼，林仙闷声回道：“吴老道把那株竹子还给我了。”
越说越是气闷，林仙干脆哼了一声，指着自己头顶抱怨道：“都戴着五岳真形冠了，出手一点也不爽利。”
“奇怪......”李霓裳蹙起眉头，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思忖片刻才抬头与看过来的林仙视线碰到一处：“我思维驽钝，林仙你是否觉得送封信回来而已，血霜来还能说是顾念着她的明翰道友，顺便想与我再分高下......”
既是要说出自己的疑惑，也是在给李琛科普，李霓裳续道：“可是那吴道长来作甚？纯阳里能戴五岳真形冠的，都是德高望重之人，怎会因为一株奇特植物便轻易出门？”
看林仙还没反应过来，李霓裳继续说出自己的疑问：“严善水此人心高气傲不屑说谎，她所说的话当可信任六七成，所以说这株竹子在纯阳中人看来，虽说稀有但并不算罕见，不然吴道长也不会轻易把它还于你。”
脸上疲惫神色褪去，林仙缓缓点了点头，斟酌着回道：“确实......一株异草还不至于让吴老道这种平日里在江湖中名声不显的人特意下纯阳......”
“那就是要从吴老道这人本身来找原因了。”李琛自然而然接上话茬：“说起来他这人是干啥的？”
“我不知。”李霓裳摇了摇头。
“我倒是知道些。”回忆起门内手札上的通篇怒骂，林仙也有些头疼，挑拣着对两人说道：“吴老道这人与纯阳现任掌门应是同辈分，当年血魔霍乱的时候，纯阳第一个响应官家召唤，他就是当时随队之人......与我谷中去的前辈有不少摩擦，而且当年围杀血魔，纯阳是出了大力的，也......殁了不少人。”
“纯阳承的是官家供奉，自然要多出人，每年他们门人下山历练也多是去内府司、神捕门这种官家势力，不过参与过围杀血魔的吴道长突然出现，怕是捕头刑历那边已经把这些事报上去了。”
心里感慨一声这血神经沾的因果也太大了，李琛好奇追问道：“不是说当日事都给长风接过去了？”
“长风接的是张长乾的因果，而且当初刑历追杀你们师徒此事本身就有蹊跷，所以长风才能顺势而为。但内府司是独立在神捕门和衙门之外的，行的便是监察天下之责。轮台府动兵、刑历带人追索，本就需要留档备查，就算此事刑历自己不行文上报，自然也会有其他人行文上报的。”
“所以说，那位吴老道就是受到内府司请托来调查血魔了？”李琛此时只觉得一阵阵头疼，心说明明是武侠片，怎么转个头官府势力就出现了，而且还是个听名字就不好惹的情报机构。
伸手抵在胀痛的眉心上来回揉了几下，刚还坐得直溜溜的林仙肩膀又塌了下来，看向李霓裳拖着长音叹道：“也不知那血魔有什么神异之处，这么多年下来还能让人念念不忘。”
“我也不知，不过上古传下来的经文，必然有其神异之处，只是我们不去修习，便无法体会其中精妙吧。”
林仙默不作声地转过头看向李琛。
给那双直勾勾的眼睛盯得心里发毛，李琛干脆摇头道：“我也不知，不过我能保证我没吸严善水的血。”
早已听李琛说过昨晚交手经过的李霓裳点了点头：“树木朽烂之事也可遮过去，毕竟冬日百木凋零，谁也难说那棵树不是自己朽的，总比一夜间满树绿叶都不见了强。”
不自觉想起院内那株秃了半拉头的异种，林仙竖起眉毛瞪了李琛一眼，然后才收回视线盯着拈起的茶杯：“吴老道套我话也多是围绕在你身上，比如是怎么给你治的，还说他有个子侄辈早些年练功练岔了伤了经脉和气海，想要请我出手救治的。”
“那你是如何回的？”
“我还能怎么回，肯定说是明翰哥哥自己找的方法喽，不然我要是真敢应承下来，信不信吴老道现造也能给我造个与琛儿之前一模一样的病患出来？”
听两人聊着聊着话题貌似又歪了，已经见识了好几次两人这你一句我一句的歪楼能力的李琛，连忙打断道：“那这里面蹊跷就多了。”
“哦？”
“详细说来？”
几乎是扳着手指，李琛一样样说道：“吴老道此人参与过当年对血魔的围剿，算是熟知血魔特征的人士了，而且这么多年下来，纯阳那么大的门派，肯定会研究出某种独特的辨识方法，不能说一眼就看出来吧，起码一搭手人家就知道。”
“是的，谷内记载，血魔此人性子癫狂跳脱，且行功到深处时周身环绕血雾，离着老远就能嗅到血腥气，而且与血魔交手之人无论如何小心，都会被吸去血液导致肢体残损。”
既不癫狂身上也不朝外冒血雾，更没吸人血习惯的李琛斟酌着继续说道：“所以话说回来，纯阳对血魔此事很重视，不然他们家大业大，完全可以随便派个人应付了请托。吴老道既然亲自过来了，其既有当面辨别的目的，也是保严善水不会阴沟里翻船......于是问题就来了，为啥昨晚他踢了我一脚就走了？”
“要说是关心严善水伤势怕她死了这个理由，两个时辰前我还相信的，但林先生你说你只是帮忙稳住了伤势，纯阳门内自有治疗方法，那起码吴老道上前补我一剑的功夫总有吧？”
再次回忆了下那泥头车般的一脚，李琛皱着眉头续道：“严善水随便戳我一指头都含着剑气，没理由吴老道不会剑气吧？可是我感觉那一脚就是纯粹用的力气，连内力都没有。”
“琛儿，你想问什么？”
冲着开口发问的李霓裳摇了摇头，李琛脸上满是疑惑：“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吴老道要留我一条命？”
“甚至......现在回想起来，我倒觉得他不是一开始就隐在一旁，倒像是急急赶来发现情况不对，临时改了主意似得。”
“你是说吴老道发现严善水要来杀你，来救你命结果却把严善水救走了？”
“只是猜测，因为这太奇怪了......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出别的了。”
虽说李琛这理由听着很是荒谬，但他这抽丝剥茧的分析方式却让两女陷入沉默，半晌后还是李霓裳率先开口说道：“琛儿所言甚是，我也想不出吴道长不杀你的理由，他当年既参与过围杀周止，纯阳又在其中付出颇多，必然会有亲友师长死在周止手上，这可称之为血仇了......”
“此其一，接着便是从你手中把严善水救下了，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一个不护持后辈的责罚肯定是要落在他头上，纯阳中人因为享官家供奉多年，历来就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见严善水伤成那般模样，不把你当场打杀了才奇怪......此为其二。”
“听你们这么说，我怎么觉得这吴老道所图甚大？还好我没乱说话！”
“不是，林先生，有时候你的行为本身也是一种答案......与你聊天套话时你把责任尽皆推到我师傅身上，可若吴老道知晓当日情形，应很清楚我在破庙中的表现，与你此时行为互相印证，不难得出你已知晓却故意帮忙掩盖的事实。”
“唉，我帮着你们还帮错了？”
“琛儿，你从哪学来的这抽丝剥茧之法？”
“师傅平日里就跟我说过看问题不能光看表象，我没事就多琢么琢么，自然也就会了......”随手找了个理由应付了李霓裳的问题，李琛眉头越皱越深，在心中剥离了所有可能之后，他才抬头斩钉截铁道：“那这答案，怕是就在内府司了！”
......
与此同时当阳镇的驿站门外。
在马车里安置好了严善水，吴老道笑眯眯地掀开了驿站属于官府办事处间屋的门帘，对着里面正边烤火边掰蒸饼吃的驿卒说道：“我要甲字箱。”
挑起三角眼看向眼前穿着不算华贵的老道，驿卒起身正要说话，却看到对方对自己张开的掌心上有一块铜钱大小黑铁制的令牌，当下便给吓出一头冷汗，忙不迭地作揖道：“是是是，马上便来，上官稍待。”
“再给我拿一套笔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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