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催债
“砰砰砰！”陈旧的大门被锤的狂颤，门开的客人似是充满不耐。
“请进，”瓦伦丁正了正身子，挤出一副笑脸来，“门没锁，朝外开。”
“吱呀”略显刺耳的门轴声伴随着一个庞大的物体闯入屋内。
来者正是瓦伦丁家的债主，附近工业区闻名的金牌催债人——“肉山”巴巴尔。
他几乎有两米高，一身虬结的肌肉几乎要把衣服撑破，浓密的胡须下还有食物的残渣，他那张极大的脸盘上自左上到右下有一道横贯的粉色疤痕，给本就亡命徒的气质更添上一份凶恶。
“你还真醒来了啊，”巴巴尔大咧咧坐在唯一给他留下的椅子上，嘴巴里喷出一股熏人的酒气恶臭，“挺识相，知道给大爷我问好还钱。”
大汉见瓦伦丁虽然病弱，但精神头实实在在恢复了，顿时心有遗憾，这绝户看来是吃不了了。本来还指望着再过段时间贷款再翻个几倍就把兄弟俩并这房子强卖了，赚上一大笔呢。
“那是当然，我怎能忘巴巴尔阁下您的雪中送炭呢？您可是我的大恩人。”瓦伦丁给巴巴尔也恭敬地倒了一杯水。
巴巴尔不是文化人，也听不出瓦伦丁话里的讽刺，以为这傻脑瓜在奉承自己，受用的哼了哼。
大汉在这破椅子上难受的挪了挪，贪婪的把这栋房子用目光刮了一遍。虽然这瓦伦丁醒来了，绝户买卖做不成了，但油水还可以榨一榨的。
这房子就很不错，虽然破旧，但地段却很好，等自己收了这房子翻新一下，也是一大笔入账。
至于这个病秧子和那个小东西？谁管他们去死。
“阁下，我们是不是要讨论一下……借款的事？”瓦伦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脸希冀的看着眼前的肉山，似是希望赶紧结束这笔利息高昂的借款。
巴巴尔咂咂嘴巴，贪婪的眼珠狡猾的一转，“当然，当然”，他那宽厚肥大的手掌小心地从胸前一个紫色的皮袋中掏出一沓借据，又从里面翻捡出署名诺提夫的那张。
“这是你们的把？”巴巴尔故意把借据快速的在瓦伦丁面前晃了晃。这是高利贷商人惯用的伎俩，在这种借债人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很容易就忽略了借据那一点点区别了，而这张借据的利率通常比原定的利率高上一点五倍到两倍，他们就能赚的多的多。
“嗯……您拿错了吧？”瓦伦丁平静的对着巴巴尔笑了笑，“借款人应该是‘诺提斯’而不是‘诺提夫’。”
“额，”这座肉山突然一滞，紧接着脸上的肌肉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他收起那张诺提夫的借据，“哦，你瞧我这记性，唉，拿错了拿错了。”
一个病弱鬼竟然眼力这么好！巴巴尔有些惊奇，往常这些大病初愈的不是一脸紧张就是满头大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哪像瓦伦丁这么冷静。
他再次慢悠悠的在皮袋里摸索，翻出另一张借据，这次是真的。催债人有很多方法增加“收入”，不差这一种。巴巴尔舔了舔干燥的嘴巴，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耐心，巴巴尔，耐心，这块土地和房子肯定能归你，你只需要在制造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陷阱就好——如同往日那样。
“嗯……借款日期是十五天前，也就是七月十三日。你的弟弟诺提斯一共借了三百铜币，呵呵。现在应该——应该归还五百一十三铜币八铁币，”肉山核仁大的眼睛轻轻自借据后向瓦伦丁瞟了一眼，他最喜欢这份职业的原因就在这里——在借债人痛苦、绝望、哀求的目光中不容置疑的夺取他们仅有的财产，这让他有种掌握他人命运的快感。
他期待的看着瓦伦丁，期待他像所有其他的欠债人一样。
但瓦伦丁还是那副无动于衷保持微笑的模样，这让肉山内心猛地腾起一股怒火：他为什么没有绝望？为什么还没有无助的哭泣？为什么他妈的没有——跪下来向我摇尾祈怜！
巴巴尔自从进了这个房子就感觉不爽利，一切预想的情景都没有发生，连百试百灵的小陷阱也失去了作用，这让他有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这很不好。
“你要还五百一十三铜币八铁币！”肉山把借据重重拍在桌上，然后用肥大粗硕的食指狠狠地点了点。他要狠狠打击这个青年人，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你要不吃不喝在工厂干三个多月！而且据我所知，你在工厂的工作也——”
“我了解了，”瓦伦丁平静的打断了巴巴尔的话，“只用一次性给你五百一十三铜币八铁币就算两清，对吧？”
巴巴尔嘴巴微张，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从另一个层面来说瓦伦丁非常配合，但不知怎么的却又让他觉得很难受。
“额？是的，是的，”巴巴尔声音突然降低了几个量级，身子也不自觉坐正了，“但你肯定没那么多钱吧？如果要分多次还款我们是先还利息的，以你的工资水准是完全——”
“砰！”瓦伦丁左手从桌子下中抽出一个大瓶，再一次打断了巴巴尔的话语。
第二次了！巴巴尔气急，他从没受过这种待遇。粗壮的大手悄然握住口袋里暗淡沉重的铁指虎，对着那张讨厌的病弱脸庞蓄势待发。
“再看看？”瓦伦丁笑眯眯的晃了晃手中朴实无华的瓶子——带着至福灵液厂标的淡白色瓶子、
轻微的刮擦声，铁指虎又落入了口袋。“这……瓦伦丁阁下，我没猜错的话，这是至福灵液？”他的言辞充满着尊敬——没有人能不对金钱先生尊敬。
瓦伦丁手握的这一瓶至福灵液的官方售价是1300铜币，如果在黑市行情好能炒到1500甚至1700——完全能轻松支付这笔债务，只要这药剂是真的。
而少年的回应很简单，他拔掉了药剂的瓶塞，一股子至福灵液特有的香味就冒了出来。巴巴尔才闻了一下就感觉自己的灵魂清爽了许多，这肯定是真的。但催债人职业的本性又让他习惯性去压低事物的价值。
“只是气味像而已，世界上气味一样却完全不同的东西多多了。”肉山的小眼睛贪婪地紧紧盯住药剂，嘴上却满不在乎。
瓦伦丁听闻却完全不急，反而恍然大悟似的，“哦，是要看看颜色。”他直接将瓶子倾斜，几滴药剂就滴落到布满坑洼的桌子上。
肉山看着瓦伦丁的动作，猛地前倾，看出这液体真真正正就是至福灵液——就像老大曾经炫耀过的那些一样。
确认真伪后巴巴尔转而又是心疼，这倒下的几滴都有几十铜币了！要知道这瓶药剂他可是志在必得的，这相当于在损失他的财产。
“太浪费了！你知不知道你滴的这几滴可能比你一天的工资还多！”巴巴尔尖声吼叫，仿佛被偷走珍宝的恶龙。
该死，他怎么会有至福灵液!车间组长那傻子可从来没说过这事。亏自己把他喂得满脑肠肥。这药剂是偷的？祖传的？换来的？
巴巴尔贫瘠的脑袋中为数不多的脑浆正在飞速转动，而瓦伦丁的声音又一次打断了他。
“我想这瓶药剂已经完全足够支付债务了，巴巴尔？”瓦伦丁身体前倾，紧紧盯视着肉山，还是不变的笑容。
甚至还有的剩。巴巴尔自动把瓦伦丁先生未尽的话语补充。“当然，瓦伦丁先生，当然。”他浑然不觉主客身份已然易位。
“可是这瓶药剂的价值好像大大超过了我的债务价值呢……”瓦伦丁好似烦恼的摸了摸下巴，“而且我猜你的钱加上我欠下的债务也没法买下药剂吧？”他貌似征询的看了看对面的肉山。
可没等巴巴尔赞同的点头，他又接上话头，“这可伤脑筋了，该怎么办呢？”瓦伦丁探寻的目光看向巴巴尔，似是征询他的意见。
“这个——我可以找朋友们借钱，他们很爽快，最迟明天早上我就能筹齐——”巴巴尔抹了抹头上不知不觉渗出的汗，谨慎提出自己的想法，并又一次被打断了。
“不不不，我觉得不用，你有更有价值的东西”少年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倾斜着站起身子俯视不知不觉间缩在椅子里的巴巴尔，“比如说——一个秘密。”
“请进，”瓦伦丁正了正身子，挤出一副笑脸来，“门没锁，朝外开。”
“吱呀”略显刺耳的门轴声伴随着一个庞大的物体闯入屋内。
来者正是瓦伦丁家的债主，附近工业区闻名的金牌催债人——“肉山”巴巴尔。
他几乎有两米高，一身虬结的肌肉几乎要把衣服撑破，浓密的胡须下还有食物的残渣，他那张极大的脸盘上自左上到右下有一道横贯的粉色疤痕，给本就亡命徒的气质更添上一份凶恶。
“你还真醒来了啊，”巴巴尔大咧咧坐在唯一给他留下的椅子上，嘴巴里喷出一股熏人的酒气恶臭，“挺识相，知道给大爷我问好还钱。”
大汉见瓦伦丁虽然病弱，但精神头实实在在恢复了，顿时心有遗憾，这绝户看来是吃不了了。本来还指望着再过段时间贷款再翻个几倍就把兄弟俩并这房子强卖了，赚上一大笔呢。
“那是当然，我怎能忘巴巴尔阁下您的雪中送炭呢？您可是我的大恩人。”瓦伦丁给巴巴尔也恭敬地倒了一杯水。
巴巴尔不是文化人，也听不出瓦伦丁话里的讽刺，以为这傻脑瓜在奉承自己，受用的哼了哼。
大汉在这破椅子上难受的挪了挪，贪婪的把这栋房子用目光刮了一遍。虽然这瓦伦丁醒来了，绝户买卖做不成了，但油水还可以榨一榨的。
这房子就很不错，虽然破旧，但地段却很好，等自己收了这房子翻新一下，也是一大笔入账。
至于这个病秧子和那个小东西？谁管他们去死。
“阁下，我们是不是要讨论一下……借款的事？”瓦伦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脸希冀的看着眼前的肉山，似是希望赶紧结束这笔利息高昂的借款。
巴巴尔咂咂嘴巴，贪婪的眼珠狡猾的一转，“当然，当然”，他那宽厚肥大的手掌小心地从胸前一个紫色的皮袋中掏出一沓借据，又从里面翻捡出署名诺提夫的那张。
“这是你们的把？”巴巴尔故意把借据快速的在瓦伦丁面前晃了晃。这是高利贷商人惯用的伎俩，在这种借债人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很容易就忽略了借据那一点点区别了，而这张借据的利率通常比原定的利率高上一点五倍到两倍，他们就能赚的多的多。
“嗯……您拿错了吧？”瓦伦丁平静的对着巴巴尔笑了笑，“借款人应该是‘诺提斯’而不是‘诺提夫’。”
“额，”这座肉山突然一滞，紧接着脸上的肌肉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他收起那张诺提夫的借据，“哦，你瞧我这记性，唉，拿错了拿错了。”
一个病弱鬼竟然眼力这么好！巴巴尔有些惊奇，往常这些大病初愈的不是一脸紧张就是满头大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哪像瓦伦丁这么冷静。
他再次慢悠悠的在皮袋里摸索，翻出另一张借据，这次是真的。催债人有很多方法增加“收入”，不差这一种。巴巴尔舔了舔干燥的嘴巴，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耐心，巴巴尔，耐心，这块土地和房子肯定能归你，你只需要在制造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陷阱就好——如同往日那样。
“嗯……借款日期是十五天前，也就是七月十三日。你的弟弟诺提斯一共借了三百铜币，呵呵。现在应该——应该归还五百一十三铜币八铁币，”肉山核仁大的眼睛轻轻自借据后向瓦伦丁瞟了一眼，他最喜欢这份职业的原因就在这里——在借债人痛苦、绝望、哀求的目光中不容置疑的夺取他们仅有的财产，这让他有种掌握他人命运的快感。
他期待的看着瓦伦丁，期待他像所有其他的欠债人一样。
但瓦伦丁还是那副无动于衷保持微笑的模样，这让肉山内心猛地腾起一股怒火：他为什么没有绝望？为什么还没有无助的哭泣？为什么他妈的没有——跪下来向我摇尾祈怜！
巴巴尔自从进了这个房子就感觉不爽利，一切预想的情景都没有发生，连百试百灵的小陷阱也失去了作用，这让他有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这很不好。
“你要还五百一十三铜币八铁币！”肉山把借据重重拍在桌上，然后用肥大粗硕的食指狠狠地点了点。他要狠狠打击这个青年人，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你要不吃不喝在工厂干三个多月！而且据我所知，你在工厂的工作也——”
“我了解了，”瓦伦丁平静的打断了巴巴尔的话，“只用一次性给你五百一十三铜币八铁币就算两清，对吧？”
巴巴尔嘴巴微张，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从另一个层面来说瓦伦丁非常配合，但不知怎么的却又让他觉得很难受。
“额？是的，是的，”巴巴尔声音突然降低了几个量级，身子也不自觉坐正了，“但你肯定没那么多钱吧？如果要分多次还款我们是先还利息的，以你的工资水准是完全——”
“砰！”瓦伦丁左手从桌子下中抽出一个大瓶，再一次打断了巴巴尔的话语。
第二次了！巴巴尔气急，他从没受过这种待遇。粗壮的大手悄然握住口袋里暗淡沉重的铁指虎，对着那张讨厌的病弱脸庞蓄势待发。
“再看看？”瓦伦丁笑眯眯的晃了晃手中朴实无华的瓶子——带着至福灵液厂标的淡白色瓶子、
轻微的刮擦声，铁指虎又落入了口袋。“这……瓦伦丁阁下，我没猜错的话，这是至福灵液？”他的言辞充满着尊敬——没有人能不对金钱先生尊敬。
瓦伦丁手握的这一瓶至福灵液的官方售价是1300铜币，如果在黑市行情好能炒到1500甚至1700——完全能轻松支付这笔债务，只要这药剂是真的。
而少年的回应很简单，他拔掉了药剂的瓶塞，一股子至福灵液特有的香味就冒了出来。巴巴尔才闻了一下就感觉自己的灵魂清爽了许多，这肯定是真的。但催债人职业的本性又让他习惯性去压低事物的价值。
“只是气味像而已，世界上气味一样却完全不同的东西多多了。”肉山的小眼睛贪婪地紧紧盯住药剂，嘴上却满不在乎。
瓦伦丁听闻却完全不急，反而恍然大悟似的，“哦，是要看看颜色。”他直接将瓶子倾斜，几滴药剂就滴落到布满坑洼的桌子上。
肉山看着瓦伦丁的动作，猛地前倾，看出这液体真真正正就是至福灵液——就像老大曾经炫耀过的那些一样。
确认真伪后巴巴尔转而又是心疼，这倒下的几滴都有几十铜币了！要知道这瓶药剂他可是志在必得的，这相当于在损失他的财产。
“太浪费了！你知不知道你滴的这几滴可能比你一天的工资还多！”巴巴尔尖声吼叫，仿佛被偷走珍宝的恶龙。
该死，他怎么会有至福灵液!车间组长那傻子可从来没说过这事。亏自己把他喂得满脑肠肥。这药剂是偷的？祖传的？换来的？
巴巴尔贫瘠的脑袋中为数不多的脑浆正在飞速转动，而瓦伦丁的声音又一次打断了他。
“我想这瓶药剂已经完全足够支付债务了，巴巴尔？”瓦伦丁身体前倾，紧紧盯视着肉山，还是不变的笑容。
甚至还有的剩。巴巴尔自动把瓦伦丁先生未尽的话语补充。“当然，瓦伦丁先生，当然。”他浑然不觉主客身份已然易位。
“可是这瓶药剂的价值好像大大超过了我的债务价值呢……”瓦伦丁好似烦恼的摸了摸下巴，“而且我猜你的钱加上我欠下的债务也没法买下药剂吧？”他貌似征询的看了看对面的肉山。
可没等巴巴尔赞同的点头，他又接上话头，“这可伤脑筋了，该怎么办呢？”瓦伦丁探寻的目光看向巴巴尔，似是征询他的意见。
“这个——我可以找朋友们借钱，他们很爽快，最迟明天早上我就能筹齐——”巴巴尔抹了抹头上不知不觉渗出的汗，谨慎提出自己的想法，并又一次被打断了。
“不不不，我觉得不用，你有更有价值的东西”少年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倾斜着站起身子俯视不知不觉间缩在椅子里的巴巴尔，“比如说——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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