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只是巧合
杜冰冰也恰逢时机地发来了微信。原来顾琳娜的公司叫“桐梦”，而非“童梦”。
这只是一字之差，但不禁让邱昊联想到顾琳娜临死之际指向的梧桐树。梧桐旅舍、梧桐树、桐梦，似乎顾琳娜的人生，从生到死，都与这“桐”字紧紧纠缠在一起。
杜冰冰发来的信息中，还包括了顾琳娜助理的电话。邱昊第一时间拨通了电话，他打心底希望，这个叫潘琪的女孩就是与顾琳娜一起来旅舍并为之登记的人。
“喂，哪位？”少女的声音清脆地响起。
“是潘琪小姐吗？”邱昊问道。
“是的。您是？”电话那头，女生的语气中充满了狐疑。
“我是市公安局刑侦三队的邱昊。请问，你认识顾琳娜女士吗？”
“认识，当然认识！”电话那头一听是公安，又是刑侦，立刻发出了不安的声音，“顾姐姐是我的老板，发生什么事了？”
“顾女士在梧桐旅舍遭杀害了。”邱昊平稳地说道。
“什么？！”潘琪声音大得足以让其形象透过电话映射出来，“我就在不远的酒店，我马上过来，十分钟就到。”潘琪匆匆挂了电话。
邱昊三人下到一楼。在等人的时间里，他们反复查看了入住登记册上每个人的签字。当然，顾琳娜的是由潘琪代签的。他们很快确定下来，201垃圾桶中的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并不出于任何在这儿登记册上签字之人的手。
“看来，这张纸条真的是顾琳娜自己写的。和其他人的笔迹都不相称。”余敏杰说道，“可是，那第二张纸条又去了哪儿呢？”
三人又返回了花园的窗台，也就是干洗店的窗台，试图寻找乔良所说的第二张纸条。可花盆下别无一物。
没多一会儿，一个个子不高，短发，穿一身粉色运动衫的女孩冲进了旅舍。哭花着脸质问邱昊发生了什么。邱昊一边安抚着潘琪的情绪，一边把事情大致告诉了她。
“潘小姐，虽然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眼下最重要的应该是帮顾女士找到凶手。所以我们有些问题要问你。”
潘琪抽了抽鼻子，强自吞下了口水，频频点头道：“对、对，现在最重要是找到凶手。你们问，我知道的都能告诉你们。”
“我们最想知道的是，顾琳娜女士来这儿的目的。”邱昊直言不讳，“当然，我们也好奇，你身为她的助理，为何不与她同住在这个旅舍呢？”
潘琪做了一会儿心理斗争，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人也死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余敏杰急道。
“也是。只是顾姐姐这么突然走了，我一时乱了方寸。”潘琪捋平心情，接着说道，“这件事本来是个秘密，原先顾姐姐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包括公司其他股东。其实从半年前开始，顾姐姐她渐渐开始看不清东西。起初不以为然，后来越来越严重，视力也逐渐丧失，目前已经到了只有部分光感，只能勉强看到近处物体大致轮廓的地步了。”
三人都是一怔，这个信息超乎了众人的想象，可眼下只能先听潘琪把话说完。
“顾姐姐担心身体情况如果被其他股东知道，会影响公司运作。于是就把这件事瞒了下来，公司上上下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她花了不少功夫，终于打听到了申滨市有可以治疗这种疾病的医生。我们同那位医生建立了联系，并预约了下周一去就诊。这就是我们瞒着公司来申滨的原因。至于为什么住这儿，是因为顾姐姐来之前告诉我，这儿就是她小时候的家。一别20年，既然有机会回来申滨，那不如就住在这儿。不过来了后我们才晓得，顾姐姐小时候的房间已经不在了，所以临时改了201。因为201是离楼梯口最近的房间。我本来是要住下的，但顾姐姐坚持不让我留下，叫我住附近的酒店，两三天来一次就好。顾姐姐说，她想要自己回忆过去，我要是长伴左右，就不像是怀旧了。我虽然理解她的心情，但始终担心，毕竟她几乎看不见。但顾姐姐说，她从小就住在这儿，熟悉得很，不会有事的。哎，如果当时我坚持留下，说不定，说不定就不会出事了。”潘琪说着又呜咽起来。
葛俊良开始安慰潘琪，而邱昊则遁入虚无之中。
邱昊心中出现事情的轮廓，但似乎有些难以看见的齿轮卡住了。原先一些讲不通的疑点有了突破，而一些本来合理的解释变得不合理，仿佛将一个又一个零件，勉为其难地以错误方式拼搭起来的结构，终于到了勉强可运作的状态。但随着新线索的加入，先前的结构分崩离析。邱昊脑中闪现出儿时玩的游戏俄罗斯方块，好不容易留出一个特定的形状，虚位以待，可出现的却恰巧是最难以契合的图形。
回忆起刚才从众人那儿获取的有关顾琳娜的证词，多多少少能感受到她的视力有问题，只是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葛俊良说道：“顾琳娜半夜下楼时没带手机，看来是因为不怎么需要。她既然已经几乎看不见，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对她来说，如今对手机的依赖相对有限。”
“那既然看不见，又何必随身带《三国演义》呢？”余敏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葛俊良想了下，说道：“也许只是他早已习惯了如此做而已。我想，对她而言，《三国》带来的更多是安全感和对爷爷的思念。”
余敏杰又说道：“不过她桌上的陈设倒是可以解释了。顾琳娜可能本来不习惯于笔记本的键盘，所以外接了一个键盘。而对于鼠标来说，她压根用不上。她只能用键盘操作一些简单的功能。而那个外接打印机是为了把她书写的东西输入电脑后打印出来。”
“砰！”什么东西在邱昊心中炸裂。
邱昊倏然站起，不顾还在抽泣的潘琪的心情，问道：“顾琳娜，顾女士是不是现在没法书写了？所以入住时是你登记的？”
潘琪吓了一跳，嗫嚅道：“是啊，有什么不妥吗？”
邱昊转向余敏杰，兴奋地道：“死者才失去视力不久，所以还可以勉强行动，但是无法正常书写了。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个打印机的原因。但既然如此，那张纸条自然不可能是顾琳娜写的了！”
余敏杰恍然大悟，旋即道：“但纸条的确最后是在顾琳娜手中。我们先前以为是顾琳娜写了后，留下给乔亮的。如若不是这样，那纸条到底是谁写的呢？”
“我们试想，站在顾琳娜的角度，她在餐厅遇见乔亮时，乔亮说了一句‘儿时游戏’可能让顾琳娜误以为是乔亮在提醒她，所以错认为是乔亮留了这张纸条给自己。”邱昊边想边说，“但问题是，她既不能书写纸条，也无法阅读到纸条的内容啊。”
“你们是说这个纸条吗？”潘琪掏出手机，打开了与顾琳娜的微信记录。
手机中一张图片显示出来，正是垃圾桶中发现的纸条的照片。微信中照片上下各有一条语音，邱昊点开一听，是顾琳娜要求助手潘琪告知其纸条内容，以及潘琪回答说“今晚三点见”。
“原来是这样。”余敏杰明白过来，“顾琳娜看不见纸条内容，所以通过拍照，把内容发给了你代为翻译。那照理说，顾琳娜应当给乔亮回复的纸条才对，她只需要把要回答的内容通过打印机打出来的就行。”
“但乔亮说过，第二张纸条也是书写的，而且字迹和第一张一样。并不是打印出来的呀。”葛俊良提出了疑问。
“等等。”邱昊制止了葛俊良继续说下去，“我们撇开这些后续问题，先搞清楚第一张纸条，这毕竟是实打实在我们手里的线索。这纸条我们一开始认为是顾琳娜写的，因为我们刚比对了其他人的笔记，和纸条上都不相同。那么写这张纸条的人只能是我们还未见笔迹的死者。可是现在看来，死者也不可能写这张纸条。既然纸条不是任何一个在旅舍的人所写，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干洗店！蔡海青！”余敏杰和葛俊良几乎异口同声地道，“只有她可以写下纸条后，放在自己窗下的花盆中。”
邱昊脑子飞速转了起来，说道：“我们假设蔡海青才是写纸条的人，那么问题来了，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她与顾琳娜应该并不认识，怎么会写了纸条放在花盆下？多数是蔡海青正巧用了同样的方式与人传递消息。而需要这么做的人，又结合乔亮的说法，蔡海青极有可能是毒贩之一。”
邱昊又想了想，道：“她四年前盘下这儿，以干洗店为掩护，通过与旅舍花园联通的窗户与上下家交流信息，甚至可能趁夜色直接通过窗口交易也不无可能。”
“那顾琳娜是否可能就是她的接头人呢？”余敏杰问道。
邱昊摇了摇头，说：“如果顾琳娜是毒贩接头人，那么那张约半夜三点见面的纸条，本来就是给顾琳娜的。顾琳娜一旦察觉到纸条被乔亮发现了，那取消计划是正常的。但如果那样，提出计划取消的人应该是顾琳娜，而不是蔡海青。但是乔亮说，前后两张纸条出自同一人之手，这样不符合顾琳娜是毒贩接头人的设定，取消计划的也是蔡海青。而且，以她成功企业家的形象和地位，去贩毒实在是不太可能。更何况她现在几乎双目失明的状态能难以完成这么高风险的任务。所以，贩毒应该是另有其人。”
“啊！”葛俊良突然眼神一闪，说道，“毒贩之间也许互不认识，所以需要一套联络暗号。想必那个特殊的问号就是表明身份的一种方式。这样做，即便消息被人截获，只要回复上没有暗号，自然会被毒贩察觉。顾琳娜从窗口拿走蔡海青的纸条，她误以为是乔亮给自己的，通过潘琪的转述，她很可能回复了纸条。只不过，这纸条既是打印机的产物，又同时不含有毒贩的暗号，所以很轻易就会被蔡海青发现，所以是蔡海青为了警示真正的对接人，才写下了第二张纸条，取消了交易。”
邱昊很赞同这个推论。
虽然这件事未必与凶杀案有关联，但既然厘清了思路，又以防万一，邱昊等人立即赶到了干洗店门口。只是这一次，任凭如何敲门，店内都没有了反应。
“邱队。”一个一直在街面维护警戒线的警员见状赶了过来，说道，“你们先前来询问这家干洗店的店主后不久，她就离开了，走之前还锁了门。”
邱昊握掌为拳，用力砸向卷帘门：“大意了。”
邱昊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9:04。
邱昊心中计算，蔡海青走了不到一个半小时，估计这会在开往外省的高速上了。
邱昊抄起电话，打给了刘局。他把目前的情况和判断一说，并要求立即通缉蔡海青。
“她很可能已经上了高速了。”邱昊在电话里向刘局补充道。
这只是一字之差，但不禁让邱昊联想到顾琳娜临死之际指向的梧桐树。梧桐旅舍、梧桐树、桐梦，似乎顾琳娜的人生，从生到死，都与这“桐”字紧紧纠缠在一起。
杜冰冰发来的信息中，还包括了顾琳娜助理的电话。邱昊第一时间拨通了电话，他打心底希望，这个叫潘琪的女孩就是与顾琳娜一起来旅舍并为之登记的人。
“喂，哪位？”少女的声音清脆地响起。
“是潘琪小姐吗？”邱昊问道。
“是的。您是？”电话那头，女生的语气中充满了狐疑。
“我是市公安局刑侦三队的邱昊。请问，你认识顾琳娜女士吗？”
“认识，当然认识！”电话那头一听是公安，又是刑侦，立刻发出了不安的声音，“顾姐姐是我的老板，发生什么事了？”
“顾女士在梧桐旅舍遭杀害了。”邱昊平稳地说道。
“什么？！”潘琪声音大得足以让其形象透过电话映射出来，“我就在不远的酒店，我马上过来，十分钟就到。”潘琪匆匆挂了电话。
邱昊三人下到一楼。在等人的时间里，他们反复查看了入住登记册上每个人的签字。当然，顾琳娜的是由潘琪代签的。他们很快确定下来，201垃圾桶中的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并不出于任何在这儿登记册上签字之人的手。
“看来，这张纸条真的是顾琳娜自己写的。和其他人的笔迹都不相称。”余敏杰说道，“可是，那第二张纸条又去了哪儿呢？”
三人又返回了花园的窗台，也就是干洗店的窗台，试图寻找乔良所说的第二张纸条。可花盆下别无一物。
没多一会儿，一个个子不高，短发，穿一身粉色运动衫的女孩冲进了旅舍。哭花着脸质问邱昊发生了什么。邱昊一边安抚着潘琪的情绪，一边把事情大致告诉了她。
“潘小姐，虽然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眼下最重要的应该是帮顾女士找到凶手。所以我们有些问题要问你。”
潘琪抽了抽鼻子，强自吞下了口水，频频点头道：“对、对，现在最重要是找到凶手。你们问，我知道的都能告诉你们。”
“我们最想知道的是，顾琳娜女士来这儿的目的。”邱昊直言不讳，“当然，我们也好奇，你身为她的助理，为何不与她同住在这个旅舍呢？”
潘琪做了一会儿心理斗争，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人也死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余敏杰急道。
“也是。只是顾姐姐这么突然走了，我一时乱了方寸。”潘琪捋平心情，接着说道，“这件事本来是个秘密，原先顾姐姐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包括公司其他股东。其实从半年前开始，顾姐姐她渐渐开始看不清东西。起初不以为然，后来越来越严重，视力也逐渐丧失，目前已经到了只有部分光感，只能勉强看到近处物体大致轮廓的地步了。”
三人都是一怔，这个信息超乎了众人的想象，可眼下只能先听潘琪把话说完。
“顾姐姐担心身体情况如果被其他股东知道，会影响公司运作。于是就把这件事瞒了下来，公司上上下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她花了不少功夫，终于打听到了申滨市有可以治疗这种疾病的医生。我们同那位医生建立了联系，并预约了下周一去就诊。这就是我们瞒着公司来申滨的原因。至于为什么住这儿，是因为顾姐姐来之前告诉我，这儿就是她小时候的家。一别20年，既然有机会回来申滨，那不如就住在这儿。不过来了后我们才晓得，顾姐姐小时候的房间已经不在了，所以临时改了201。因为201是离楼梯口最近的房间。我本来是要住下的，但顾姐姐坚持不让我留下，叫我住附近的酒店，两三天来一次就好。顾姐姐说，她想要自己回忆过去，我要是长伴左右，就不像是怀旧了。我虽然理解她的心情，但始终担心，毕竟她几乎看不见。但顾姐姐说，她从小就住在这儿，熟悉得很，不会有事的。哎，如果当时我坚持留下，说不定，说不定就不会出事了。”潘琪说着又呜咽起来。
葛俊良开始安慰潘琪，而邱昊则遁入虚无之中。
邱昊心中出现事情的轮廓，但似乎有些难以看见的齿轮卡住了。原先一些讲不通的疑点有了突破，而一些本来合理的解释变得不合理，仿佛将一个又一个零件，勉为其难地以错误方式拼搭起来的结构，终于到了勉强可运作的状态。但随着新线索的加入，先前的结构分崩离析。邱昊脑中闪现出儿时玩的游戏俄罗斯方块，好不容易留出一个特定的形状，虚位以待，可出现的却恰巧是最难以契合的图形。
回忆起刚才从众人那儿获取的有关顾琳娜的证词，多多少少能感受到她的视力有问题，只是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葛俊良说道：“顾琳娜半夜下楼时没带手机，看来是因为不怎么需要。她既然已经几乎看不见，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对她来说，如今对手机的依赖相对有限。”
“那既然看不见，又何必随身带《三国演义》呢？”余敏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葛俊良想了下，说道：“也许只是他早已习惯了如此做而已。我想，对她而言，《三国》带来的更多是安全感和对爷爷的思念。”
余敏杰又说道：“不过她桌上的陈设倒是可以解释了。顾琳娜可能本来不习惯于笔记本的键盘，所以外接了一个键盘。而对于鼠标来说，她压根用不上。她只能用键盘操作一些简单的功能。而那个外接打印机是为了把她书写的东西输入电脑后打印出来。”
“砰！”什么东西在邱昊心中炸裂。
邱昊倏然站起，不顾还在抽泣的潘琪的心情，问道：“顾琳娜，顾女士是不是现在没法书写了？所以入住时是你登记的？”
潘琪吓了一跳，嗫嚅道：“是啊，有什么不妥吗？”
邱昊转向余敏杰，兴奋地道：“死者才失去视力不久，所以还可以勉强行动，但是无法正常书写了。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个打印机的原因。但既然如此，那张纸条自然不可能是顾琳娜写的了！”
余敏杰恍然大悟，旋即道：“但纸条的确最后是在顾琳娜手中。我们先前以为是顾琳娜写了后，留下给乔亮的。如若不是这样，那纸条到底是谁写的呢？”
“我们试想，站在顾琳娜的角度，她在餐厅遇见乔亮时，乔亮说了一句‘儿时游戏’可能让顾琳娜误以为是乔亮在提醒她，所以错认为是乔亮留了这张纸条给自己。”邱昊边想边说，“但问题是，她既不能书写纸条，也无法阅读到纸条的内容啊。”
“你们是说这个纸条吗？”潘琪掏出手机，打开了与顾琳娜的微信记录。
手机中一张图片显示出来，正是垃圾桶中发现的纸条的照片。微信中照片上下各有一条语音，邱昊点开一听，是顾琳娜要求助手潘琪告知其纸条内容，以及潘琪回答说“今晚三点见”。
“原来是这样。”余敏杰明白过来，“顾琳娜看不见纸条内容，所以通过拍照，把内容发给了你代为翻译。那照理说，顾琳娜应当给乔亮回复的纸条才对，她只需要把要回答的内容通过打印机打出来的就行。”
“但乔亮说过，第二张纸条也是书写的，而且字迹和第一张一样。并不是打印出来的呀。”葛俊良提出了疑问。
“等等。”邱昊制止了葛俊良继续说下去，“我们撇开这些后续问题，先搞清楚第一张纸条，这毕竟是实打实在我们手里的线索。这纸条我们一开始认为是顾琳娜写的，因为我们刚比对了其他人的笔记，和纸条上都不相同。那么写这张纸条的人只能是我们还未见笔迹的死者。可是现在看来，死者也不可能写这张纸条。既然纸条不是任何一个在旅舍的人所写，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干洗店！蔡海青！”余敏杰和葛俊良几乎异口同声地道，“只有她可以写下纸条后，放在自己窗下的花盆中。”
邱昊脑子飞速转了起来，说道：“我们假设蔡海青才是写纸条的人，那么问题来了，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她与顾琳娜应该并不认识，怎么会写了纸条放在花盆下？多数是蔡海青正巧用了同样的方式与人传递消息。而需要这么做的人，又结合乔亮的说法，蔡海青极有可能是毒贩之一。”
邱昊又想了想，道：“她四年前盘下这儿，以干洗店为掩护，通过与旅舍花园联通的窗户与上下家交流信息，甚至可能趁夜色直接通过窗口交易也不无可能。”
“那顾琳娜是否可能就是她的接头人呢？”余敏杰问道。
邱昊摇了摇头，说：“如果顾琳娜是毒贩接头人，那么那张约半夜三点见面的纸条，本来就是给顾琳娜的。顾琳娜一旦察觉到纸条被乔亮发现了，那取消计划是正常的。但如果那样，提出计划取消的人应该是顾琳娜，而不是蔡海青。但是乔亮说，前后两张纸条出自同一人之手，这样不符合顾琳娜是毒贩接头人的设定，取消计划的也是蔡海青。而且，以她成功企业家的形象和地位，去贩毒实在是不太可能。更何况她现在几乎双目失明的状态能难以完成这么高风险的任务。所以，贩毒应该是另有其人。”
“啊！”葛俊良突然眼神一闪，说道，“毒贩之间也许互不认识，所以需要一套联络暗号。想必那个特殊的问号就是表明身份的一种方式。这样做，即便消息被人截获，只要回复上没有暗号，自然会被毒贩察觉。顾琳娜从窗口拿走蔡海青的纸条，她误以为是乔亮给自己的，通过潘琪的转述，她很可能回复了纸条。只不过，这纸条既是打印机的产物，又同时不含有毒贩的暗号，所以很轻易就会被蔡海青发现，所以是蔡海青为了警示真正的对接人，才写下了第二张纸条，取消了交易。”
邱昊很赞同这个推论。
虽然这件事未必与凶杀案有关联，但既然厘清了思路，又以防万一，邱昊等人立即赶到了干洗店门口。只是这一次，任凭如何敲门，店内都没有了反应。
“邱队。”一个一直在街面维护警戒线的警员见状赶了过来，说道，“你们先前来询问这家干洗店的店主后不久，她就离开了，走之前还锁了门。”
邱昊握掌为拳，用力砸向卷帘门：“大意了。”
邱昊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9:04。
邱昊心中计算，蔡海青走了不到一个半小时，估计这会在开往外省的高速上了。
邱昊抄起电话，打给了刘局。他把目前的情况和判断一说，并要求立即通缉蔡海青。
“她很可能已经上了高速了。”邱昊在电话里向刘局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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