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群策群力
下午一点，“幽灵案”的主办民警们已被请到了市局，与邱昊、余敏杰共坐在一间会议室中。邱昊挑的这间会议室虽然不大，却可以抽烟。
他刚刚从怀中掏出一包中华，用手一捏，发现数量还不够发一圈的。邱昊只好让余敏杰给客人们递烟。邱昊把交换杀人的想法讲了出来，还借了一块大白板移到会议桌旁。
“既然是交换杀人，那动手的人就未必是要将死者杀死的真正凶手。我们姑且把真正富有杀意的人称为凶手，而把动手的人称为执行者。”邱昊边说边用油笔在白板上画出个表格，“那么每个案子中的凶手可能是另外一个案子中的执行者。我们可以按这个思路来配对。”
在表格中，邱昊列出了目前六个案子的主办民警、被害人、凶手、执行者，令人一目了然。邱昊很自然的把自己的枫火案列在了首位，可当他刚在被害人一栏写下江枫的名字时，蒋帆拍案而起。
“这个江枫就是我那个豪宅失窃案中豪宅的主人。”蒋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午电话里我没说这个细节，原以为是毫无关系的事。”
邱昊“嗯”了一声，继续填写表格。可这个新消息令他十分费解，按之前自己的理论，如果是交换杀人，那么在一案中的执行者应是另一案中的凶手。可若江枫在豪宅案中充当了个执行者，怎么会在枫火案中成为被害人了呢？
当邱昊把刘昂的名字写入枫火案的执行人和别墅案的凶手时，王戈指出，刘昂竟然还是酒店案中1501的住客。
这虽仅多了一条线索，却打破了许多壁垒。邱昊意识到，面对的可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交换杀人，因为刘昂成为三个案子中的关系人。
“或许这是一个谋划更为复杂严密的多重计划，而且执行人很可能是多个，似乎有些案子实在不可能由一个人简单完成。”邱昊转回头，留下书写好的白板。
主办案件凶手被害人执行人
邱昊枫火案
江枫
刘昂
吴磊电台案
滕俊杰
王戈酒店案
陈文豪刘昂
楚霄韩暗巷案
郑洁
魏定国别墅案刘昂李子恒
蒋帆豪宅案
赵帅
江枫（？）
“目前已知的就是这些。”邱昊道，“我刚才想，或许这不是一个传统的交换杀人，而是复杂的多重交换。不过凶手应该是其他案件的执行人，这一点应该是不变的。大家有什么看法？”
王戈率先发声，他把酒店案又向所有在座的人简述了一遍，然后道，“如果确定刘昂是我案子里的执行人的话，那案子要重新考虑了。我刚才说过，我们想过刘昂是凶手的可能性。但他有两点困难，一是他没有钥匙，无法打开1502侧的互通门；二是他与陈文豪的房间都是酒店予以分配的。这么看来，他必须要一个酒店工作人员的协助。这个人不但安排了刘昂和陈文豪分别入驻1501和1502，并为刘昂打开了1502侧的门。也或许那个酒店的人员才是凶手，而刘昂只是放其通行，并为其作伪证说案发时没见到人。”
“有道理。”说话的是余敏杰，他很克制的慢慢抽着烟，“而且陈文豪的安眠药也可能是酒店人员的手笔。”
王戈立刻打电话给同组的警员，要求调查当时给两人安排房间的酒店工作人员是什么人？
趁着这空，除了王戈外，众人逐一将负责的案子讲述了一遍，让大家共知。
余敏杰又道：“邱队说过，交换杀人的弊端是两人不能相互信任。纵使眼前可能是变种的交换杀人，可也逃不过信任危机。是什么给先动手的人以保障，又是什么给后动手的人以动力呢？”
这一点邱昊也想不透。而其他几位更多的是在专注于各自的案子中。会议室里突如其来的宁静打破了持续良久的声响。
王戈的手机恰逢时机地响起，把众人拉回现实。王戈的神情透着一丝欣喜，他一边应声电话中的同事，一边将脸转向楚萧韩，令后者惶惑不已。
“何捷！安排房间的酒店经理是何捷！”王戈对着楚霄韩道，“你刚才说案子时，不是说那个证人孙熬的女友就是何捷吗？”
“真的吗？”楚霄韩一下子站了起来。
早上给邱昊讲述案情时候，楚霄韩并没有提孙熬女友的名字，原想不到会和别的案相关。但到了会议室，得知了多重交换杀人后，他觉得尽可能讲详细为好。
楚萧韩思索了片刻，道：“当时若不是何捷劝说孙熬给钱斌打电话和解，那钱斌就不会有不在场证明了。”
陈昊接下话茬道：“你的意思是何捷或许与孙熬两人为钱斌伪造了不在场证明，但还有另两个钱斌的同时在场的，除非是四个人共同做了伪证。”
楚霄韩摇头否认自己的想法。
“我想到一个方法。”一边思考半天的余敏杰说道，“暗巷案中，钱斌也许就是杀死郑洁的凶手。若钱斌与何捷认识且共谋了交换杀人，那何捷就知道钱斌的手机号码了。孙敖说，他当时是点击了手机中存着的名为‘办公室座机’的电话。那如果作为女友的何捷，事先将孙熬手机中存的‘办公室座机’的号码改为钱斌的手机号，那孙熬拨出时就不会察觉。孙熬以为电话打的是研究院的座机，而实际上，钱斌在暗巷中接了手机，特意与孙熬大吵一架，使在场众人听见，误以为他在研究院。挂了电话后，钱斌立刻实施了杀人。而何捷借口让男友消气，拿走孙熬的手机。何捷接下来要做的是将办公室座机改回原本号码，并重新拨打一次，当然不会有人接。但这也不重要，他只要在手机上留下拨出信息就行了，因为拨出的电话不会显示对方是否接到。最后，何捷把之前孙熬打给钱斌的通话删掉。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所有人认为钱斌是在办公室接了电话，连你们查看手机后也会得到同样的结果。做到这一点，孙熬和两个同事无需知情，他们只是被利用罢了。”
会议室里又一度沉默，众人皆在心中推演。
“余警官的这番猜测完美，我想应该就是这样。”王戈道。
“那么说，钱斌是暗巷案中的凶手，同时他和何洁也是执行者。”邱昊边说边将信息输入表格。
他突然恍然大悟，向众人道：“原来如此！计划这一切的人，让凶手成为自己案子中的执行人，并通过其他人的帮助使凶手远离聚焦。这样确保凶手安全的同时，又抓住了他们不得不参与其他案件的把柄。这才成就了每个案子中执行者的互相信任，也让他们有了完成其他任务的动力。”
“有道理。”余敏杰道，“不过现在何捷是酒店案和暗巷案的执行人，可他要杀的人是谁呢？”
“即便我们已知了多重交换的结构，但我们手上的案子未必是全的。”邱昊解释道，“也就是说，可能存在其他的案子也在这个大计划之中。正因为有这些漏网之鱼，我们表格中也会出现匹配不到凶手的执行者。当然，若表格形成闭环，那就是计划的全貌了。”
王戈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随着颤抖在桌子上横移了半厘米。王戈拿起一看，原来是同事发来何捷的证件照。于是，王戈将手机递给了右手的吴磊，示意依次传阅。
手机传至蒋帆手上，他先是定睛一看，随后用力揉了揉眼睛，叫道：“是她，就是她！我那个豪宅案里，死掉的赵帅，他家中到处挂的照片就是她！是何捷！”
邱昊从蒋帆手中接过手机，看了一眼道：“所以赵帅可能长期跟踪何捷，而何捷发现后欲将这个威胁除掉。”
蒋帆想了一会儿说：“我们没有发现赵帅与江枫之间有任何联系，所以之前从未考量过。但如果说何捷与江枫是联手的，那知道赵帅心脏有支架也不是难事。何捷可能通过什么方式把赵帅骗到江枫家中，又以借口骗赵帅去触碰有电流防盗装置的保险箱。江枫只是提供了场所和陷阱，而何捷只需事后离开便可。我们到现场就以为赵帅是行窃中遭遇了意外，既查不到江枫身上，也查不到何捷身上。真是天衣无缝。”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又各自重新审视自己主办的案子。
魏定国开口道：“现在看来，别墅案中如果也存在多名执行者的话，那我们原本猜测就完全有可能了。刘昂把李子恒绑在了皮卡中带到店里。再由有另一个李子恒体型相似的人，假扮李子恒出现在其家中。春盛别墅区的邻里间都有一段距离，穿着被害人衣服，从远距离被邻居看到，能轻易让对方认错。而刘昂在自己店中杀害李子恒，之后运回尸体弃入池中就完成了不在场证明。”魏定国看着邱昊，像是在等待他对自己说法的认可。
“这存在一个问题。”邱昊泼了盆冷水，“或许因为李子恒一直独居，别墅区的房子之间又有一定距离，导致岳梅一眼看见有男子穿着李子恒衣服出现，便错认为是李子恒。但这个计划中又怎么确保岳梅会在这个时间段看见假的李子恒呢？若这一幕邻居没有看见怎么办？计划不就失效了？而且刘昂绑架了李子恒是没有退路的，不可能因为岳梅是否看见而终止计划。”
余敏杰补充道：“而且既然别墅区存在距离，晚上十点去观察邻居就是件不正常的事。”
“会不会这个岳梅也是个执行者，她只是单纯的做了伪证，并不存在所谓的假李子恒？”
邱昊摇了摇头道：“可是到现在为止，岳梅没有出现在别的案子中，不过这一点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可能。”
“我这儿有岳梅的电话。”魏定国道，“她是个主妇，现在应该在家。不如现在就打给她询问一下。”
得到邱昊首肯后，魏定国打开免提拨出电话，会议室内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只有电话等待被接起的“嘟嘟”声在空中徘徊。
“喂，找谁？”女性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但明显怀着对陌生号码的谨慎语气。
“哦，岳梅。”魏定国已听出对方是谁，“我是魏定国，之前李子恒被害案中向你询问过话的警察。”
“哦。”岳梅仿佛在记忆中重塑这位警官的样子，“有什么事吗？”
“还是关于案子的事，有几点希望确认一下？”
“上次不都说了吗？”岳梅显得有些不厌烦。
“请谅解我们的工作。案发那天，你说看见了李子恒晚上十点在家中，你能百分百确认看见的是李子恒吗？有没有可能是某个其他人？”
“当然是李子恒，他家不就他一个人嘛。”岳梅的语气渐渐失去自信，“但我也没有看到脸，何况这么远，即便看到正脸，也不一定能看得很清楚。但他穿的是那件独有的蓝条衬衫，不会错的。不过，非要说是其他什么人穿了他的衣服，在他家中也不是没可能，但我从未见过他家里有过客人。”
邱昊示意魏定国问下一个问题，魏定国心领神会：“那请问，你平时有常常看他家的习惯吗？为何会在那天那个时间看见有人在他家中呢？”
“怎么可能有这样奇怪的习惯？！”岳梅辩解道，“虽然李子恒是个小有名气的厨师，还上过电视，我也不至于没事就偷窥他的生活吧。是那天白天，我家里来了一名记者，说是做一个关于李子恒的节目，需要从周围不同人眼中了解不一样的李子恒。我们聊了不少，我几乎把知道的都说了。那记者又提出希望多了解些，比如李子恒晚上的一些习惯。我们最终约定十点时我回家，从家中观察一下李子恒正在做什么。第二天回复给那个记者。”
“晚上十点的提议是你提出的？”魏定国念着邱昊递过去的纸条，明白了邱昊想知道其中关联。
“是那记者提的。”岳梅道。
邱昊朝魏定国使了个眼色，后者问道：“那记者叫什么名字？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可以给我？”
“她叫刘思思，电话我翻一下名片。”
魏定国虽记下了号码，可最重要的是大家听到了这个名字。
事情慢慢清晰起来，既然刘思思出现在这里，必定是别墅暗中的执行者。那自然也就是电台案中的凶手了。当然，按照之前的理论，她也应该在电台案中做了什么？
邱昊又走向白板前，把目前比较明确的线索和案情细细讲述了一遍。与此同时，他又在白板上填充入了更多的已知信息。一分钟后，白板上已密密麻麻。
主办案件凶手被害人执行人
邱昊枫火案
江枫
刘昂
吴磊电台案刘思思滕俊杰刘思思
王戈酒店案
陈文豪刘昂、何捷
楚霄韩暗巷案钱斌郑洁
钱斌、何捷
魏定国别墅案刘昂李子恒刘昂、刘思思、未知男性
蒋帆豪宅案何捷赵帅
何捷、江枫
他刚刚从怀中掏出一包中华，用手一捏，发现数量还不够发一圈的。邱昊只好让余敏杰给客人们递烟。邱昊把交换杀人的想法讲了出来，还借了一块大白板移到会议桌旁。
“既然是交换杀人，那动手的人就未必是要将死者杀死的真正凶手。我们姑且把真正富有杀意的人称为凶手，而把动手的人称为执行者。”邱昊边说边用油笔在白板上画出个表格，“那么每个案子中的凶手可能是另外一个案子中的执行者。我们可以按这个思路来配对。”
在表格中，邱昊列出了目前六个案子的主办民警、被害人、凶手、执行者，令人一目了然。邱昊很自然的把自己的枫火案列在了首位，可当他刚在被害人一栏写下江枫的名字时，蒋帆拍案而起。
“这个江枫就是我那个豪宅失窃案中豪宅的主人。”蒋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午电话里我没说这个细节，原以为是毫无关系的事。”
邱昊“嗯”了一声，继续填写表格。可这个新消息令他十分费解，按之前自己的理论，如果是交换杀人，那么在一案中的执行者应是另一案中的凶手。可若江枫在豪宅案中充当了个执行者，怎么会在枫火案中成为被害人了呢？
当邱昊把刘昂的名字写入枫火案的执行人和别墅案的凶手时，王戈指出，刘昂竟然还是酒店案中1501的住客。
这虽仅多了一条线索，却打破了许多壁垒。邱昊意识到，面对的可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交换杀人，因为刘昂成为三个案子中的关系人。
“或许这是一个谋划更为复杂严密的多重计划，而且执行人很可能是多个，似乎有些案子实在不可能由一个人简单完成。”邱昊转回头，留下书写好的白板。
主办案件凶手被害人执行人
邱昊枫火案
江枫
刘昂
吴磊电台案
滕俊杰
王戈酒店案
陈文豪刘昂
楚霄韩暗巷案
郑洁
魏定国别墅案刘昂李子恒
蒋帆豪宅案
赵帅
江枫（？）
“目前已知的就是这些。”邱昊道，“我刚才想，或许这不是一个传统的交换杀人，而是复杂的多重交换。不过凶手应该是其他案件的执行人，这一点应该是不变的。大家有什么看法？”
王戈率先发声，他把酒店案又向所有在座的人简述了一遍，然后道，“如果确定刘昂是我案子里的执行人的话，那案子要重新考虑了。我刚才说过，我们想过刘昂是凶手的可能性。但他有两点困难，一是他没有钥匙，无法打开1502侧的互通门；二是他与陈文豪的房间都是酒店予以分配的。这么看来，他必须要一个酒店工作人员的协助。这个人不但安排了刘昂和陈文豪分别入驻1501和1502，并为刘昂打开了1502侧的门。也或许那个酒店的人员才是凶手，而刘昂只是放其通行，并为其作伪证说案发时没见到人。”
“有道理。”说话的是余敏杰，他很克制的慢慢抽着烟，“而且陈文豪的安眠药也可能是酒店人员的手笔。”
王戈立刻打电话给同组的警员，要求调查当时给两人安排房间的酒店工作人员是什么人？
趁着这空，除了王戈外，众人逐一将负责的案子讲述了一遍，让大家共知。
余敏杰又道：“邱队说过，交换杀人的弊端是两人不能相互信任。纵使眼前可能是变种的交换杀人，可也逃不过信任危机。是什么给先动手的人以保障，又是什么给后动手的人以动力呢？”
这一点邱昊也想不透。而其他几位更多的是在专注于各自的案子中。会议室里突如其来的宁静打破了持续良久的声响。
王戈的手机恰逢时机地响起，把众人拉回现实。王戈的神情透着一丝欣喜，他一边应声电话中的同事，一边将脸转向楚萧韩，令后者惶惑不已。
“何捷！安排房间的酒店经理是何捷！”王戈对着楚霄韩道，“你刚才说案子时，不是说那个证人孙熬的女友就是何捷吗？”
“真的吗？”楚霄韩一下子站了起来。
早上给邱昊讲述案情时候，楚霄韩并没有提孙熬女友的名字，原想不到会和别的案相关。但到了会议室，得知了多重交换杀人后，他觉得尽可能讲详细为好。
楚萧韩思索了片刻，道：“当时若不是何捷劝说孙熬给钱斌打电话和解，那钱斌就不会有不在场证明了。”
陈昊接下话茬道：“你的意思是何捷或许与孙熬两人为钱斌伪造了不在场证明，但还有另两个钱斌的同时在场的，除非是四个人共同做了伪证。”
楚霄韩摇头否认自己的想法。
“我想到一个方法。”一边思考半天的余敏杰说道，“暗巷案中，钱斌也许就是杀死郑洁的凶手。若钱斌与何捷认识且共谋了交换杀人，那何捷就知道钱斌的手机号码了。孙敖说，他当时是点击了手机中存着的名为‘办公室座机’的电话。那如果作为女友的何捷，事先将孙熬手机中存的‘办公室座机’的号码改为钱斌的手机号，那孙熬拨出时就不会察觉。孙熬以为电话打的是研究院的座机，而实际上，钱斌在暗巷中接了手机，特意与孙熬大吵一架，使在场众人听见，误以为他在研究院。挂了电话后，钱斌立刻实施了杀人。而何捷借口让男友消气，拿走孙熬的手机。何捷接下来要做的是将办公室座机改回原本号码，并重新拨打一次，当然不会有人接。但这也不重要，他只要在手机上留下拨出信息就行了，因为拨出的电话不会显示对方是否接到。最后，何捷把之前孙熬打给钱斌的通话删掉。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所有人认为钱斌是在办公室接了电话，连你们查看手机后也会得到同样的结果。做到这一点，孙熬和两个同事无需知情，他们只是被利用罢了。”
会议室里又一度沉默，众人皆在心中推演。
“余警官的这番猜测完美，我想应该就是这样。”王戈道。
“那么说，钱斌是暗巷案中的凶手，同时他和何洁也是执行者。”邱昊边说边将信息输入表格。
他突然恍然大悟，向众人道：“原来如此！计划这一切的人，让凶手成为自己案子中的执行人，并通过其他人的帮助使凶手远离聚焦。这样确保凶手安全的同时，又抓住了他们不得不参与其他案件的把柄。这才成就了每个案子中执行者的互相信任，也让他们有了完成其他任务的动力。”
“有道理。”余敏杰道，“不过现在何捷是酒店案和暗巷案的执行人，可他要杀的人是谁呢？”
“即便我们已知了多重交换的结构，但我们手上的案子未必是全的。”邱昊解释道，“也就是说，可能存在其他的案子也在这个大计划之中。正因为有这些漏网之鱼，我们表格中也会出现匹配不到凶手的执行者。当然，若表格形成闭环，那就是计划的全貌了。”
王戈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随着颤抖在桌子上横移了半厘米。王戈拿起一看，原来是同事发来何捷的证件照。于是，王戈将手机递给了右手的吴磊，示意依次传阅。
手机传至蒋帆手上，他先是定睛一看，随后用力揉了揉眼睛，叫道：“是她，就是她！我那个豪宅案里，死掉的赵帅，他家中到处挂的照片就是她！是何捷！”
邱昊从蒋帆手中接过手机，看了一眼道：“所以赵帅可能长期跟踪何捷，而何捷发现后欲将这个威胁除掉。”
蒋帆想了一会儿说：“我们没有发现赵帅与江枫之间有任何联系，所以之前从未考量过。但如果说何捷与江枫是联手的，那知道赵帅心脏有支架也不是难事。何捷可能通过什么方式把赵帅骗到江枫家中，又以借口骗赵帅去触碰有电流防盗装置的保险箱。江枫只是提供了场所和陷阱，而何捷只需事后离开便可。我们到现场就以为赵帅是行窃中遭遇了意外，既查不到江枫身上，也查不到何捷身上。真是天衣无缝。”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又各自重新审视自己主办的案子。
魏定国开口道：“现在看来，别墅案中如果也存在多名执行者的话，那我们原本猜测就完全有可能了。刘昂把李子恒绑在了皮卡中带到店里。再由有另一个李子恒体型相似的人，假扮李子恒出现在其家中。春盛别墅区的邻里间都有一段距离，穿着被害人衣服，从远距离被邻居看到，能轻易让对方认错。而刘昂在自己店中杀害李子恒，之后运回尸体弃入池中就完成了不在场证明。”魏定国看着邱昊，像是在等待他对自己说法的认可。
“这存在一个问题。”邱昊泼了盆冷水，“或许因为李子恒一直独居，别墅区的房子之间又有一定距离，导致岳梅一眼看见有男子穿着李子恒衣服出现，便错认为是李子恒。但这个计划中又怎么确保岳梅会在这个时间段看见假的李子恒呢？若这一幕邻居没有看见怎么办？计划不就失效了？而且刘昂绑架了李子恒是没有退路的，不可能因为岳梅是否看见而终止计划。”
余敏杰补充道：“而且既然别墅区存在距离，晚上十点去观察邻居就是件不正常的事。”
“会不会这个岳梅也是个执行者，她只是单纯的做了伪证，并不存在所谓的假李子恒？”
邱昊摇了摇头道：“可是到现在为止，岳梅没有出现在别的案子中，不过这一点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可能。”
“我这儿有岳梅的电话。”魏定国道，“她是个主妇，现在应该在家。不如现在就打给她询问一下。”
得到邱昊首肯后，魏定国打开免提拨出电话，会议室内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只有电话等待被接起的“嘟嘟”声在空中徘徊。
“喂，找谁？”女性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但明显怀着对陌生号码的谨慎语气。
“哦，岳梅。”魏定国已听出对方是谁，“我是魏定国，之前李子恒被害案中向你询问过话的警察。”
“哦。”岳梅仿佛在记忆中重塑这位警官的样子，“有什么事吗？”
“还是关于案子的事，有几点希望确认一下？”
“上次不都说了吗？”岳梅显得有些不厌烦。
“请谅解我们的工作。案发那天，你说看见了李子恒晚上十点在家中，你能百分百确认看见的是李子恒吗？有没有可能是某个其他人？”
“当然是李子恒，他家不就他一个人嘛。”岳梅的语气渐渐失去自信，“但我也没有看到脸，何况这么远，即便看到正脸，也不一定能看得很清楚。但他穿的是那件独有的蓝条衬衫，不会错的。不过，非要说是其他什么人穿了他的衣服，在他家中也不是没可能，但我从未见过他家里有过客人。”
邱昊示意魏定国问下一个问题，魏定国心领神会：“那请问，你平时有常常看他家的习惯吗？为何会在那天那个时间看见有人在他家中呢？”
“怎么可能有这样奇怪的习惯？！”岳梅辩解道，“虽然李子恒是个小有名气的厨师，还上过电视，我也不至于没事就偷窥他的生活吧。是那天白天，我家里来了一名记者，说是做一个关于李子恒的节目，需要从周围不同人眼中了解不一样的李子恒。我们聊了不少，我几乎把知道的都说了。那记者又提出希望多了解些，比如李子恒晚上的一些习惯。我们最终约定十点时我回家，从家中观察一下李子恒正在做什么。第二天回复给那个记者。”
“晚上十点的提议是你提出的？”魏定国念着邱昊递过去的纸条，明白了邱昊想知道其中关联。
“是那记者提的。”岳梅道。
邱昊朝魏定国使了个眼色，后者问道：“那记者叫什么名字？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可以给我？”
“她叫刘思思，电话我翻一下名片。”
魏定国虽记下了号码，可最重要的是大家听到了这个名字。
事情慢慢清晰起来，既然刘思思出现在这里，必定是别墅暗中的执行者。那自然也就是电台案中的凶手了。当然，按照之前的理论，她也应该在电台案中做了什么？
邱昊又走向白板前，把目前比较明确的线索和案情细细讲述了一遍。与此同时，他又在白板上填充入了更多的已知信息。一分钟后，白板上已密密麻麻。
主办案件凶手被害人执行人
邱昊枫火案
江枫
刘昂
吴磊电台案刘思思滕俊杰刘思思
王戈酒店案
陈文豪刘昂、何捷
楚霄韩暗巷案钱斌郑洁
钱斌、何捷
魏定国别墅案刘昂李子恒刘昂、刘思思、未知男性
蒋帆豪宅案何捷赵帅
何捷、江枫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