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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嫁错了人

    “澈儿,你要离开?”

    桓母本来心情正好,锤着羌羊毛步,心中想着晚上该为桓澈坐什么菜。

    忽然听到桓澈的话,心中一顿。

    桓父也放下了手中的斧头,看向桓澈。

    “澈儿在山上,学诸般本领,若不能在列国中闯下声名,无颜面对夫子们。”

    桓澈实话实说。

    他并非现在就要离开。

    而是想在家里陪伴父母一段时间。

    提前将他离开的事情表明,给父母缓冲的时间。

    要不然。

    到时突然离开。

    他怕母亲承受不了。

    母亲也四十多了,常年劳累,身体不是很好。

    尽量让这冲击保留适当的缓冲时间,诸事图缓则成。

    “儿大不中留啊...”

    桓母的眼睛又红了,将木锤放下,又拉着桓澈来到房屋内,吩咐嘱托。

    桓父也进入了房间内。

    桓母的话很多,但桓澈并没有感觉到烦,反而心里暖暖的。

    离开了家,又有几人关心自己呢?

    亲人,终究是亲人。

    相比于桓母,桓父的情绪稳定的多,只是适当的说了几句话。

    “澈儿有自己的路,是好事。”

    “澈儿学了很多本事,当耕农,澈儿岂不是白上山学习了七年?”

    “我们没有给澈儿带来帮助,也不要阻拦澈儿的道路,桓家,也不能子子孙孙后代都是耕农吧。”

    桓父很支持桓澈的想法。

    他年少时,也有想出外游历的念头。

    但,他不通文字,并且桓澈的大父也不支持这件事情。

    现在的澈儿,比他当年有本事多了。

    离开魏国,离开这穷乡僻壤,离开日落西山的流下乡,是好事。

    这些年来,流下乡的人越来越少了。

    很多都逃到秦国,或者齐国去了,只剩下些老弱。

    澈儿有想法,是好事,身为阿翁,无法在财力上给予支持,但态度上,他会给予支持。

    这是他身为人父,唯一能为澈儿做到的事情了。

    “澈儿,你准备何时走?”桓母问道。

    闻言,桓澈思索片刻,将想法道出,“澈儿也不知这次要离开多久,所以想在家多陪陪阿媪阿翁,一个月后在离开吧。”

    在听到桓澈一个月后离开,桓母心中既高兴,又有些犹豫。

    高兴的是,澈儿还能在家中一个月时间。

    犹豫的是,一个月啊,澈儿会不会耽误了他接下来的事情?

    “澈儿,流下乡贫瘠,不如尽快上路,阿媪和阿翁会照看好自己,不用为了我们两个耽搁太久。”桓母道。

    桓澈握住了桓母的手,“就一个月,澈离家七年,未曾尽孝道,也该弥补了。”

    见桓澈这般说,桓母点了点头。

    时间匆匆流逝。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

    半个月来,桓澈平日里都是帮助母亲锤羌羊毛布,帮助父亲劈柴。

    四月,也是春耕的季节,少不了田里的忙活。

    白天帮助阿翁耕地,晚上桓澈帮助母亲织布。

    这年头,男耕女织是标准的分工。

    少有男子织布的。

    桓父还训过桓澈,大好男儿采桑织布,成何体统?

    桓澈未曾在意,他想帮母亲多干一些活,多陪陪母亲。

    所谓“一夫不耕,或受之饥;一女不织,或受之寒”。

    这个年代,百姓们都是自给自食。

    男子耕种,收获粮食,从而养家。

    女子采桑,织布成衣,从而遮体而。

    衣食住行中,男子负责食,女人负责衣。

    跟随阿媪这半个月织布,桓澈将养桑蚕、采树桑、缫蚕丝、织布帛都已经学会。

    “可惜,魏布不如蜀锦、阿编、鲁编、淮南贝锦出名,买不了多少钱。”织布的过程中,桓母感叹道。

    魏地最不擅丝帛,可以说魏国出的布帛在诸国中是最便宜的,一匹也就值五六十钱。

    而蜀锦、淮南贝锦,价格远超魏布十几倍,有的更值千钱之多。

    桓母织了一辈子布,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想亲手织一匹蜀锦,尝试一下织上等丝帛是何等感觉。

    “未来澈儿定能让阿媪织上一匹蜀锦,就能满足阿道的心愿了。”桓母对桓澈笑着道。

    “澈儿未来,要让阿媪的屋内、院内,堆满蜀锦!”桓澈保证道。

    对于桓澈的话,桓母只是笑笑。

    屋内院内都堆满蜀锦。

    那要多少钱?

    恐怕要用金还算吧。

    澈儿能说出来这句话,她就已经满足了。

    时光流逝,留桓澈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桓家,伯父屋内。

    桓家老爷子也不识字,取名就是按照伯仲叔季排的。

    桓家老大,名曰桓伯。

    老二,桓仲,也就是桓父。

    老三,桓叔。

    伯父屋内,伯母蔡氏近些时日,似有心事。

    总之,脸色不是很好。

    “仲弟家是何说法,澈何时去讨份生计?”

    蔡氏将伯父拉倒屋内道。

    伯父看着蔡氏的脸,不在乎的道,“你个妇人,管这作甚?澈是仲弟之子,自有澈管之,你操什么心?”

    “哼!”听了伯父的话,蔡氏哼了一声,继续道:

    “我怎能不操心?桓家的地,我们三家共同耕种,秋收时共同分粮,这都是有数的。”

    “每年秋收粮食,一年吃用下来,只剩购买羌羊毛布的粮。”

    “澈已成年,每日两食,多吃多少粮?多了澈一人,秋收时粮岂不是少分许多?”

    “你我积攒粮食多年,就是为了多换一些钱,送虎儿前往赵国求学,让虎儿想法入仕,若任由澈在家中居住一年,秋收时则无余粮,无余粮则无法积攒下钱,虎儿前往赵国之事该如何是好?你当真不将虎儿求学之事放在心上?”

    蔡氏看着桓伯,声音冷冷的,她知道桓伯不可能没有算过这笔账,但他却装作不知情。

    桓伯相当好人,连累的却是豹儿。

    澈已经成年,难道还要赖在家中吃喝?

    无多大出息!

    “吃点粮食怎么了,澈失踪多年,在家中多陪伴陪伴仲弟她们,是人之常情!妇人之言,荒谬!”

    大伯甩了甩袖子,不想在理会蔡氏。

    “你要是难为情,怕开罪仲弟一家子,挑个时间,我去说!”

    “这二十多天,澈多吃的粮食,我也不要,虎儿在市井打杂,能养活一家子,澈难道不能?”

    “妇人之见妇人之见,你们男人之见,能让澈将多吃的粮食吐出来?嫁给你,真是我后悔的决定!”

    “真是嫁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