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天官书 » 第19章 打,打劫!

第19章 打,打劫!

    吕支笑道:“还能干甚么,咱们是干啥的,老本行呗,打劫!”

    李家和道:“咱们只劫富不劫贫,而且最近官府那边没来消息说,有甚货物要从咱这过。”

    吕支笑道:“二哥,你说这附近哪家哪户最有钱。”

    李家和道:“应该是鲍家庄鲍高,承着祖上传下来的产业。”又道:“你可别乱来,咱们寨有规定,不能入户硬抢,会惹来官府的。”

    吕支摆手道:“不抢不抢。”又喜道:“鲍家庄,找得就是他,好!好!”笑着,拿起一枚而立丹装入一只木盒中道:“二哥,这一枚我先拿着用,其余两枚暂放你那,你不是说你跟黄石坊那前辈有旧嘛,问问能不能将这三枚而立丹换成黄金银票,越多越好,我有大用。”

    李家和点头道:“随你,这是你的,你说了算。”

    眨眼十多日,清平寨内诸事务吕支渐渐熟悉之后,便吩咐了两个人去专门打探鲍家庄消息。此后,每日依旧带着石镜来至瀑布前,上下午两练,苦练点烟步。

    又是七八日过后,负责打探的一名叫可六儿的,又回来报完消息后,吕支觉着时机成熟,遂命可六儿将另一人喊了回来,不用再打探。

    是夜,吕支将石镜与可六儿唤来,嘱咐了二人一番。二人点头称是,各准备而去。

    此后两日,鲍家庄庄头忽多了一个背剑少年。少年淡黄袍淡黄巾,下了个座,替鲍家庄之人看手相,看得极准。因何说他准,只因他看手相还能将人家里事算出,说得八九不离十,端的是神的很。

    鲍高鲍员外听后,初时还不信,后来两日间听人传得越来越神,也按捺不住,便来庄头寻少年要看上一看。至庄头,并无少年身影。一棵老槐树下,只有一方缺角残朽木桌立着,桌旁一根竹竿挂着一副白布条,条上书着“手相,姻缘,天机”六字。鲍员外问过人后,才知少年替人到田里看风水去了,心中一时惊异不已,便上了轿,差这人前面带路,要去看一看少年相师手段。行有七八里,过了一片地头,入了一处深林,忽有七个蒙脸大汉赤条条裸着上身,挺着沾满鸡血的朴刀走出,为首者恶声道:“打,打劫!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

    “留下买路财,哈哈!”剩余六人齐道。

    前面引路这人并四个轿夫听了,见强人刀上滴着鲜血,哪还敢耽搁片刻,尽皆撒丫子跑了。留下管家田与鲍员外相拥着,瑟瑟发抖不已。为首者走上前去,一脚踢开管家田,刀架上鲍员外脖颈,恶声喝道:“嘿!鲍猪头,将银票拿出十万两来使使,否则必结果了你性命。”

    鲍员外双掌合十,吓得险些流出泪来,哭腔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出来的匆忙,身上只有两张千两银票,要回家取来。”又怯怯道:“这路也是我祖上修的,这树也是我祖上栽的,好汉抢钱可以,话不能···”话到一半,为首者便一个巴掌抡了过去。鲍员外被打得眼冒金光,坐倒在地,求饶道:“要钱有的是,千万别害我性命,我还有八个老婆。”又向管家田喊道:“还愣着干甚,快快回家取十万两银票来。”

    管家田看了一眼为首者,见其不使人阻拦,方要转身跑回去取银票时,忽有一黄影少侠纵马挺剑杀来,三五招之下便将七个强人打跑,走入林中消失不见。鲍员外见了,胆魄恢复,上前谢道:“多谢少侠仗剑相助,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少年未答话,有两骑从远处行来道:“员外,这个就是替咱庄上看命的相师,姓许,许先生。”

    鲍员外大喜道:“果是少年英才,不仅相术惊人,武艺也是高强。”说着,便请少年到家中一叙,以谢救命之恩。少年并不推却,随鲍员外去了。

    鲍员外回至家中,命后厨准备大宴。茶间,拿出一沓银票推向少年道:“许先生,这是十万两银票,休要嫌少,以报先生救命之恩。”少年淡淡道:“举手之劳罢了。”说着,又将银票推了回去。

    鲍员外见少年面色平和,不为银钱所动,暗暗钦佩道:“果是高人。”随即好言相对一番后,见少年开怀大笑,当即觉着火候已到,遂命管家田将自己十五个儿子请来,笑道:“这些都是犬子,烦劳先生给看一看仕途。”

    少年点了点头,伸出手来。鲍员外一时不解其意,还是管家田得人提醒后才知何意,递上十五两银子后,少年方笑着点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少顷,一一替十五子看完手相后道:“仕途须堪风水,到院中看看布局。”

    鲍员外忙说好,引着少年到院中转了起来,行至一棵两丈余高扇树下时,少年忽道:“扇!散!”声落,墙外有两田仆打扮模样之人,一胖一瘦,听到“扇!散!”二字,聚首低声道:“暗号来了,快去!”

    鲍员外听后,摸不着头脑,出声相问。少年不答,反而问:“员外长子是哪位?”

    鲍员外叹道:“不幸早夭。”

    少年道:“那便是了,扇即是散!扇树参天,位镇西北,压长子位,如何能平平安安,长命千岁。”

    鲍员外听这话,当下惊悟过来,大怒道:“难怪我麟儿不幸!管家!还不使人将此扇树伐了!”

    少年拦住道:“慢!不可伐!”随后,从十五子拉出一个六七岁锦衣小童,对鲍员外笑道:“此子手纹发散四方,按理说也是个短命没运的,何名?”

    小童见父亲发怒,正自害怕,闻少年之话后,哪还敢让父亲开口,又是羞涩又是低落,脆生生道:“我叫鲍善。”

    少年道:“那便是了,扇也是善,长子既没,庶子当先,天道不轻易绝人之路,这扇树好巧不巧,正可传应,此子日后必贵,可承祖业,仕途通达。”

    鲍员外听了,心悦诚服,大揖道:“先生高人。”话音方落,忽大门外喧闹不已。鲍员外命管家出外察看何事。管家回后,报道:“老爷,一群不知从哪来得汉子,说是甚么八通城黄石坊将对外拍卖而立丹,用金银就可买,有人说胡吹,必须星石才可买到,吵着闹着要去看呢。”

    鲍员外嘲笑道:“凡夫俗子!”又惊羡道:“宝丹有价无市,金银凡物如何能买到。”说着,忽见少年已从怀中掏出一方黑木小盒打开,其内正躺着一颗白青二纹黑丹,惊道:“此莫非,莫非就是而立丹?”

    少年将木盒盖上,收回腰囊,笑道:“好见识。”

    鲍员外忙好言提醒道:“先生难道不知需用玉盒存放宝丹。”

    少年不屑道:“小小而立丹而已,本相师还不放在眼里。”话音方落,管家忽指着少年身后惊叫了一声。少年转身看去,不知何时身后竟多了一个白眉和尚。

    白眉和尚道:“阿弥陀佛,圣品而立丹,小施主一身黄巾黄袍,莫非是黄石宗之人?”少年还未答话,和尚又自顾自念道:“也不对,黄石宗不会有养元境的小娃,就是扫杂的最低也得有分野道行。”遂道:“阿弥陀佛,出家人化缘到此,既然见到了,便不得不管上一二。敢问小施主假扮黄石宗弟子行走在外,是何居心?”

    少年正是吕支假扮,见无故冒出个高深秃驴,一眼便识破了自己虚实,心中大惊,额上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幸得缠着黄巾,否则必被人看出端倪,稳住心神后,双掌合十向和尚道:“阿弥陀佛,大师当前,不敢撒谎,晚辈乃介灵子尘世记名弟子。”

    和尚喃喃道:“介灵子,灵字辈的?四代弟子,好像有所耳闻,记得是个苑囿师,善养鼠、鸟。”遂对吕支笑道:“既然如此,和尚不可多管。只是有一件事,未正式入门之前,还是不要学着黄石宗弟子打扮为好,小施主谨思。”说罢,不再理会吕支,直接向鲍员外出口化缘。

    鲍员外听二人对话不凡,哪敢怠慢,赶忙命管家好酒好菜招待。白眉和尚一概推却,只要了四个梨子,便走出门离去了。和尚走后,鲍员外迟疑再三,方才出声道:“许,许先生你那而立丹多吗?”

    吕支讪然一笑,掏出黑木小盒,放到小鲍善手中道:“你我有缘,这颗圣品而立丹便送你了,收好了,千万别让别人夺去了。”

    小鲍善顿时心里美滋滋的,搂抱在怀中不放。

    鲍员外见了心中狂喜,越看鲍善越觉顺眼起来,当即要给钱道:“许先生,一颗贤品而立丹市值万两黄金,圣品的便翻了十倍不止,我这就命人去县城取金票来。”

    吕支淡淡道:“分毫不取,修道之人金银何用。”

    鲍员外是个家底深厚之人,自觉不仅受了吕支点命之恩,还受了宝丹,因此执意再三要付钱。吕支装作推却不住,只好淡淡道:“既如此,万两金票就好了,多取百两小票来,本相师散与穷人,既替自己积阴德,也替小鲍善行功。”

    鲍员外喜道:“便依先生之言,家中尚有十余万两银票,都拿给先生。”

    吕支道:“万两金票即十万两银票,多一分都不是功德。”

    鲍员外遂命夫人取来一沓银票,递与了吕支。吕支也不数,缓缓装入了腰囊,随即告辞向门外走去。任鲍员外如何苦苦挽留,也并未留下来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