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鼓动
越京城。
一把奇形兵器端正摆放在文种面前剑架上。其身弯曲，一条细长的线条如同人的血管自柄延生至剑尖，剑尖又分出两个口张开如同蛇信；单侧开刃，其刃锋利，灯光照耀下一抹红光如同沸油滚过水面一般在剑刃滑过~
“好凶厉的剑器！此剑何人所造，何名？”，文种喟然长叹。
堂下回话的乃是司寇履仁，道：“回上大夫，下官多方打听，终于探听到此剑来历。此剑名金钩，又名吴钩。”
文种惊问：“吴钩！这么说此凶器来自吴国？”
履仁回：“正是。先吴王阖闾赏以百金，求国中善为钩者。相传，其金难消，钩师杀其二子，以血衅金，成二钩，献于阖闾。阖闾大喜，赐名吴钩。”
文种打量着这奇特的造型，问：“这把吴钩为什么不同于一般形状？”
履仁说：“相传，其形天成，其尖端有两尖，乃钩师二子魂魄。吴人有言：吴钩悲阖闾，含恨灵姑浮。”
文种嗤笑道：“阖闾就算长了四只手，一手一把吴钩，怕也难是灵姑浮的敌手！这吴钩跟着阖闾是可惜了~”
履仁说：“上大夫明见。钩师为铸剑丧二子，吴人耻其以子求金，人皆称其‘百金钩师’，百金钩师羞愤自杀。这吴钩存量极少，非常罕见！吴国剑士被杀在馆驿，刺客遗留下这把凶器。司寇府多方查证，凶手或是吴人。”
文种抚须，沉吟~
便在此时，侍者来报：“报，诸暨县令来报，杨国质子拙，疑杀使者，逃匿。诸暨县令请示，事涉邦交，请令尹示下方略。”
文种挥退侍者。
深思之余，竟惊奇地笑出声来，连声道：“倒是个有意思的人，不想杨国一质子也敢蹙起杀人！倒是省了不少事~”
履仁大为惊奇，道：“上大夫似乎并不恼火，甚至乐见其成？”
履仁乃是楚国宛城人，文种在宛城任县令，履仁担任求盗，后来文种来到越国，把履仁也招了过来。实实在在的嫡系心腹。这个问话有窥伺上司的嫌疑，他倒不怕的。
文种叹息道：“跟你闲聊，不得外传！王上欲以杨国质子的四指取悦薛烛，以收其心。我是不大赞成的，杨国虽没落，也是盟国啊，无罪伤害他国质子，传出去怕为别国笑谈。待要阻止，王上话音已落，出口成宪。这跑了，好，跑得好！”
履仁颔首，笑道：“越王急迫，怕是等不及了。今日已然下衙，待明日我发文通缉，想必杨国质子能跑的再远些。另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近来，有人暗示我吴国武士被杀乃我楚国所为？”
文种嗤笑，摆手，道：“不足为奇，王上急了，有人想把楚国拉下水。楚国是我们母国，不敬母国的人谁能看得起呢？此凶徒必是杨国所为！”
话音斩钉截铁，倒是误打误撞，不算冤枉了。
履仁面有难色，问：“杨国？杨国国内纷争不断，哪有余力挑唆他国生事呢？恐怕没人相信哪！”
文种拊掌，眯起双眼，几乎拉成一道缝隙，眸中透出的光芒像极了面前的吴钩~履仁心下顿时漏了一拍，忙束手恭听。幽幽的语声似寒冬刮来的山风，冷得人心颤，浑身僵冷。想当初，文种建议勾践的妻子为吴王妾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旁人不信不要紧，吴人会相信的。你拿吴钩把示吴国行人，就说定是杨国贼人所为！”
“喏！”履仁恭敬退出，这才吐出一口气来，心下惊恐不已，反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越国人不会做，楚国人是母国也不会做，那就很明显了。吴国人怎能不信呢，这吴钩如此稀少罕见，不是杨国所为难道是这些被刺瞎了眼的吴国剑士死在了吴国人自己手中吗？
他原本就是一个求盗，搜罗证据，抓捕贼人而已！文种大夫似乎有意培养他，往邦国争斗交锋方面培养他，他心下后悔不已，为什么追问了一句，好奇？文大夫怎么说怎么对就行了啊！现在涉入邦国争锋、阴谋暗算的大事，心下越发发冷！这等敌国交锋无所谓黑白，只看利益，证据想有就有，实在是亵渎了法神啊！他一点也不喜欢，心下决定明日一早提前上衙，尽快推给那几个最有上进心的下属！
这世间的悲喜有时候相通的。远在若耶溪下的杨拙在进行着生死之间的赛跑。然而，放只乌龟也一定比他跑得快！
杨拙寸步未进！
说是半个时辰，都快一个时辰了~队伍依然纹丝不动，停留在原地，原地吹了气球般，越来越臃肿！不出他意料，西施村的听到动静也几乎全来了，西施村出了个西施，条件要好一些，人也多了些。东施村、西施村说来就两个村子，百十来户人家，生生有近千人口。西施村的里正更是明白厉害，出了个西施据说嫁给了贵人就让全村得了好处。现在死了个上大夫，恶了越王，还能得了好吗？里正几乎是拿着刀子逼迫大家逃命。
杨拙再三催促，施里正急的嘴角冒泡，想跑的，不想走赌命的，想走还没收拾齐的，等人来的，鸡跑了的忙着抓鸡的，孩子冲乱了跑不见了的......种种情况，纷乱纠缠，更有人堵在了队伍前面，死活拉着队伍不让走，请求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怎么能快得了呢？锅碗瓢盆，坛坛罐罐，还有赶着猪的~
眼看不到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杨拙找来两位施大叔，道：“两位施大叔，我们现在是跑路，不是搬家。现在不要说什么偷偷跑了，我们得杀出去！你们现在立刻办件事情，把村里上过战场的、狩猎队的、能拿起长矛的这些人通通给我集合起来，组成两个护卫队。二是每五户分一组，每十户一个小队长，你们分别担任大队长。我现在给你们授权，有权调动护卫队，再有乱跑的，军法处置。”
两个村百余户竟然集合了近三百壮丁，有三十余人有打猎甚至战阵经历，这让杨拙大为欣喜。当即把这三十多人招来，选了些精壮的凑了百人组成前锋，交给三竹整编；余下分为两个百人队，由东施村里正长子施由、西施村里正长子施淼渚统领。两位里正很是满意。
在鞭子的威慑下，抓了鸡，杀了猪，分好了队伍，终于恢复了秩序。两位里正请杨拙训话。
熊熊的火把蜿蜒近一里，杨拙持枪肃立，左右大喝：“肃静！”
三竹带队前后巡视，不时拉出队伍中说话的，上来照脸就是三鞭。队伍很快恢复了安静！
杨拙大声喊道：“东施村、西施村的乡亲们，我是杨国公子拙。越王残暴，追兵就在我们身后，留下来都得死！我会带你们去我的封地，带你们活下来！前方还有我的卫队，我们大家一条心，杀出去，你们愿意随我一道吗？”
他在越国哪来什么封地，这是打算走到哪圈起来就是他的封地了。这个封地两个字偏偏语速很快，不注意根本听不出来。
人群响起稀稀拉拉的呼喝“愿随公子，杀出去；愿随公子，杀出去！”这里不知道有多少安排的托，杨拙也不在意，有了这个名头就好！
当下手一挥，大喝道：“开拔！”
传令兵由杨拙的五人卫队抽调，当下队伍分出两人，挥舞着小旗子，纵马狂奔，来回在几个方阵间呼喝
“公子传令，全队、全村开拔！”
队伍往北迁移，沿路抓了个更夫，还有个差人，据说是个求盗也就是捕快。
待走到黄石村，薛师竟然从城里请来了四个文书，带着全家。杨拙大为振奋，一一见礼，眼下时间急，只得安定了再详谈。
杨拙集合了三个村子所有的长剑、匕首，组成百人队前锋，交给卜和蛮牛带领，蛮牛带领卫士担任前军斥候队长。让家里有人在城门值守的在前列队，护卫队看守两翼，胡安带领一个百人队和自己殿后。
简单安排后，大队行走缓慢，于是令大队边走边整队，杨拙找来薛师、卜、胡安和三个村长商议事情。薛师带来的文书们列席。
几人围成一团，杨拙拿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简图，寥寥数笔，道：“大家看，这里是我们现在的位置，东北方向约二百里是越京城，我们南方三百余里是会稽山，越国南方驻军练兵暂且不谈，越京城再北就是钱塘江，我们的目的地在这里，西北。”
薛师问：“城门有兵约百余人，我们自内往外，取之不难。难的是此地一无所有，如何立足？”
三位里正脸色一下就垮塌了下来。
胡安笑道：“此地有山有水，我们伐木造屋，三千余人，也就几天功夫而已！”
施里正问：“吃的呢？”
胡安哈哈笑道：“此地多有良田，更可渔猎，几位不会以为到了山中有房有酒，更有人伺候，当老爷来的吧？”
见三位里正神色恚怒，杨拙忙拦住，道：“胡安不得无礼，事情涉及数千人身家性命，各位里正也是关切。”当下轻声安抚说：“三位大叔，非我隐瞒，我等现在乃是搏命，你们可甘心留在这里等死，又或者侥幸得活，祖祖辈辈当一庶民，求一国人不能得？你们可敢为自己也为了后辈子孙搏个前程？”
说罢，杨拙给卜暗使了个眼色，卜击掌大笑道：“公子明见万里！诸位且看，此地背靠富春江，越江而过可击山越，北望钱塘江，难得的是峡谷中有一平原，正是天赐于我等啊！南出可攻诸暨，北可掠桐城，山中多密林，我等着数千人往山里一钻，顷刻消失无踪，功名富贵尽在掌中！虽创业艰难，然未来可期，又有什么疑难的呢？”
薛师几人闻声附和，神情振奋！
三位里正见几位大夫神情振奋，言辞热烈，不由面面相觑，似乎也感受到光明的前景，点头称善！
各自归队，杨拙悄悄找来卜师。
一把奇形兵器端正摆放在文种面前剑架上。其身弯曲，一条细长的线条如同人的血管自柄延生至剑尖，剑尖又分出两个口张开如同蛇信；单侧开刃，其刃锋利，灯光照耀下一抹红光如同沸油滚过水面一般在剑刃滑过~
“好凶厉的剑器！此剑何人所造，何名？”，文种喟然长叹。
堂下回话的乃是司寇履仁，道：“回上大夫，下官多方打听，终于探听到此剑来历。此剑名金钩，又名吴钩。”
文种惊问：“吴钩！这么说此凶器来自吴国？”
履仁回：“正是。先吴王阖闾赏以百金，求国中善为钩者。相传，其金难消，钩师杀其二子，以血衅金，成二钩，献于阖闾。阖闾大喜，赐名吴钩。”
文种打量着这奇特的造型，问：“这把吴钩为什么不同于一般形状？”
履仁说：“相传，其形天成，其尖端有两尖，乃钩师二子魂魄。吴人有言：吴钩悲阖闾，含恨灵姑浮。”
文种嗤笑道：“阖闾就算长了四只手，一手一把吴钩，怕也难是灵姑浮的敌手！这吴钩跟着阖闾是可惜了~”
履仁说：“上大夫明见。钩师为铸剑丧二子，吴人耻其以子求金，人皆称其‘百金钩师’，百金钩师羞愤自杀。这吴钩存量极少，非常罕见！吴国剑士被杀在馆驿，刺客遗留下这把凶器。司寇府多方查证，凶手或是吴人。”
文种抚须，沉吟~
便在此时，侍者来报：“报，诸暨县令来报，杨国质子拙，疑杀使者，逃匿。诸暨县令请示，事涉邦交，请令尹示下方略。”
文种挥退侍者。
深思之余，竟惊奇地笑出声来，连声道：“倒是个有意思的人，不想杨国一质子也敢蹙起杀人！倒是省了不少事~”
履仁大为惊奇，道：“上大夫似乎并不恼火，甚至乐见其成？”
履仁乃是楚国宛城人，文种在宛城任县令，履仁担任求盗，后来文种来到越国，把履仁也招了过来。实实在在的嫡系心腹。这个问话有窥伺上司的嫌疑，他倒不怕的。
文种叹息道：“跟你闲聊，不得外传！王上欲以杨国质子的四指取悦薛烛，以收其心。我是不大赞成的，杨国虽没落，也是盟国啊，无罪伤害他国质子，传出去怕为别国笑谈。待要阻止，王上话音已落，出口成宪。这跑了，好，跑得好！”
履仁颔首，笑道：“越王急迫，怕是等不及了。今日已然下衙，待明日我发文通缉，想必杨国质子能跑的再远些。另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近来，有人暗示我吴国武士被杀乃我楚国所为？”
文种嗤笑，摆手，道：“不足为奇，王上急了，有人想把楚国拉下水。楚国是我们母国，不敬母国的人谁能看得起呢？此凶徒必是杨国所为！”
话音斩钉截铁，倒是误打误撞，不算冤枉了。
履仁面有难色，问：“杨国？杨国国内纷争不断，哪有余力挑唆他国生事呢？恐怕没人相信哪！”
文种拊掌，眯起双眼，几乎拉成一道缝隙，眸中透出的光芒像极了面前的吴钩~履仁心下顿时漏了一拍，忙束手恭听。幽幽的语声似寒冬刮来的山风，冷得人心颤，浑身僵冷。想当初，文种建议勾践的妻子为吴王妾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旁人不信不要紧，吴人会相信的。你拿吴钩把示吴国行人，就说定是杨国贼人所为！”
“喏！”履仁恭敬退出，这才吐出一口气来，心下惊恐不已，反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越国人不会做，楚国人是母国也不会做，那就很明显了。吴国人怎能不信呢，这吴钩如此稀少罕见，不是杨国所为难道是这些被刺瞎了眼的吴国剑士死在了吴国人自己手中吗？
他原本就是一个求盗，搜罗证据，抓捕贼人而已！文种大夫似乎有意培养他，往邦国争斗交锋方面培养他，他心下后悔不已，为什么追问了一句，好奇？文大夫怎么说怎么对就行了啊！现在涉入邦国争锋、阴谋暗算的大事，心下越发发冷！这等敌国交锋无所谓黑白，只看利益，证据想有就有，实在是亵渎了法神啊！他一点也不喜欢，心下决定明日一早提前上衙，尽快推给那几个最有上进心的下属！
这世间的悲喜有时候相通的。远在若耶溪下的杨拙在进行着生死之间的赛跑。然而，放只乌龟也一定比他跑得快！
杨拙寸步未进！
说是半个时辰，都快一个时辰了~队伍依然纹丝不动，停留在原地，原地吹了气球般，越来越臃肿！不出他意料，西施村的听到动静也几乎全来了，西施村出了个西施，条件要好一些，人也多了些。东施村、西施村说来就两个村子，百十来户人家，生生有近千人口。西施村的里正更是明白厉害，出了个西施据说嫁给了贵人就让全村得了好处。现在死了个上大夫，恶了越王，还能得了好吗？里正几乎是拿着刀子逼迫大家逃命。
杨拙再三催促，施里正急的嘴角冒泡，想跑的，不想走赌命的，想走还没收拾齐的，等人来的，鸡跑了的忙着抓鸡的，孩子冲乱了跑不见了的......种种情况，纷乱纠缠，更有人堵在了队伍前面，死活拉着队伍不让走，请求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怎么能快得了呢？锅碗瓢盆，坛坛罐罐，还有赶着猪的~
眼看不到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杨拙找来两位施大叔，道：“两位施大叔，我们现在是跑路，不是搬家。现在不要说什么偷偷跑了，我们得杀出去！你们现在立刻办件事情，把村里上过战场的、狩猎队的、能拿起长矛的这些人通通给我集合起来，组成两个护卫队。二是每五户分一组，每十户一个小队长，你们分别担任大队长。我现在给你们授权，有权调动护卫队，再有乱跑的，军法处置。”
两个村百余户竟然集合了近三百壮丁，有三十余人有打猎甚至战阵经历，这让杨拙大为欣喜。当即把这三十多人招来，选了些精壮的凑了百人组成前锋，交给三竹整编；余下分为两个百人队，由东施村里正长子施由、西施村里正长子施淼渚统领。两位里正很是满意。
在鞭子的威慑下，抓了鸡，杀了猪，分好了队伍，终于恢复了秩序。两位里正请杨拙训话。
熊熊的火把蜿蜒近一里，杨拙持枪肃立，左右大喝：“肃静！”
三竹带队前后巡视，不时拉出队伍中说话的，上来照脸就是三鞭。队伍很快恢复了安静！
杨拙大声喊道：“东施村、西施村的乡亲们，我是杨国公子拙。越王残暴，追兵就在我们身后，留下来都得死！我会带你们去我的封地，带你们活下来！前方还有我的卫队，我们大家一条心，杀出去，你们愿意随我一道吗？”
他在越国哪来什么封地，这是打算走到哪圈起来就是他的封地了。这个封地两个字偏偏语速很快，不注意根本听不出来。
人群响起稀稀拉拉的呼喝“愿随公子，杀出去；愿随公子，杀出去！”这里不知道有多少安排的托，杨拙也不在意，有了这个名头就好！
当下手一挥，大喝道：“开拔！”
传令兵由杨拙的五人卫队抽调，当下队伍分出两人，挥舞着小旗子，纵马狂奔，来回在几个方阵间呼喝
“公子传令，全队、全村开拔！”
队伍往北迁移，沿路抓了个更夫，还有个差人，据说是个求盗也就是捕快。
待走到黄石村，薛师竟然从城里请来了四个文书，带着全家。杨拙大为振奋，一一见礼，眼下时间急，只得安定了再详谈。
杨拙集合了三个村子所有的长剑、匕首，组成百人队前锋，交给卜和蛮牛带领，蛮牛带领卫士担任前军斥候队长。让家里有人在城门值守的在前列队，护卫队看守两翼，胡安带领一个百人队和自己殿后。
简单安排后，大队行走缓慢，于是令大队边走边整队，杨拙找来薛师、卜、胡安和三个村长商议事情。薛师带来的文书们列席。
几人围成一团，杨拙拿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简图，寥寥数笔，道：“大家看，这里是我们现在的位置，东北方向约二百里是越京城，我们南方三百余里是会稽山，越国南方驻军练兵暂且不谈，越京城再北就是钱塘江，我们的目的地在这里，西北。”
薛师问：“城门有兵约百余人，我们自内往外，取之不难。难的是此地一无所有，如何立足？”
三位里正脸色一下就垮塌了下来。
胡安笑道：“此地有山有水，我们伐木造屋，三千余人，也就几天功夫而已！”
施里正问：“吃的呢？”
胡安哈哈笑道：“此地多有良田，更可渔猎，几位不会以为到了山中有房有酒，更有人伺候，当老爷来的吧？”
见三位里正神色恚怒，杨拙忙拦住，道：“胡安不得无礼，事情涉及数千人身家性命，各位里正也是关切。”当下轻声安抚说：“三位大叔，非我隐瞒，我等现在乃是搏命，你们可甘心留在这里等死，又或者侥幸得活，祖祖辈辈当一庶民，求一国人不能得？你们可敢为自己也为了后辈子孙搏个前程？”
说罢，杨拙给卜暗使了个眼色，卜击掌大笑道：“公子明见万里！诸位且看，此地背靠富春江，越江而过可击山越，北望钱塘江，难得的是峡谷中有一平原，正是天赐于我等啊！南出可攻诸暨，北可掠桐城，山中多密林，我等着数千人往山里一钻，顷刻消失无踪，功名富贵尽在掌中！虽创业艰难，然未来可期，又有什么疑难的呢？”
薛师几人闻声附和，神情振奋！
三位里正见几位大夫神情振奋，言辞热烈，不由面面相觑，似乎也感受到光明的前景，点头称善！
各自归队，杨拙悄悄找来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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