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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少伯爱热闹

    一天半夜,老教授正在熟睡之际,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他睡眼惺忪拿起了电话,听筒里传来女邻居怒气冲冲的声音:

    “麻烦你管一下你的狗,不要再让它叫唤了。”

    说完,电话就挂了。

    这位老教授十分生气。

    第二天他定好了闹钟,半夜两点准时起床。

    若你认为他起床是去栓狗狗,那你肯定不是教授!不过不要伤心,你还是很有潜力的,只要注意学习,仅仅需要努力奋斗一点时间——一个甲子~

    老教授拿起电话拨通了这位女邻居家!

    过了半天,对方才拿起听筒,带着睡意恼怒地问:“哪一位?”

    这位教授彬彬有礼地告诉她:“夫人,昨天我忘记告诉你了,我们家没有养狗。”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学问越深,不见得遇到事情就一笑了之,心胸如海,有时候能修行到如那老姜——越老越辣。

    文种大夫就是那种老教授。文种大夫贵为令尹肯定没人敢打扰他睡觉,更加没有仇人的,如果有那肯定在地下。他自己不拿刀,他总是让人拿,偏偏无数人愿意帮他拿刀。

    文大夫近来心情很好,各项工作得到了有序推进,尤其是历经大半年的繁复工作已经将越国人口、土地、钱粮等账册清理完成。国内暂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国外了~

    文高,乃文种长子,见老父一手扶着案头,食指轻叩案几,身体轻轻后仰,一手捋须。老父高兴,自己心头也不由高兴起来。这半年来,他也折腾得不轻,和老父逗趣道:“大父,我听仓廪夫夸赞阿父高明呢,据说粮仓内的粮食都堆积如山了!”

    文种也不由有些得意,有心教导儿子,说:“治国之道,只在‘爱民’二字,利之无害,成之无败,生之无杀,与之无夺,乐之无苦,喜之无怒。今府库已丰,只待整军练武,伐吴无日矣。哦,少伯得知此喜讯定然开怀,对了,少伯上次来信是何时?不知道他寻访高人寻到了没?”

    便在此时,侍者来报,诸暨来人求见。

    文种哈哈笑道:“传入,定是少伯来信了,真是不经念叨~”

    来人一头扑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哭喊道:“禀令尹,范大夫于诸暨山遇刺,随行五十余卫士尽数战死于一人之手。牧羊女阿青失踪~”

    文高难以置信,让使者再报。使者只得再次哆嗦着汇报。听闻噩耗,文高担心老父难以承受,转头看向老父~

    如晴天连打三个响雷,文种身体僵硬,捋须的手臂定格在了半空,微微颤抖~

    室内久久静寂无声。使者惊恐不已,竟没看到文高使来的眼色!文高轻轻靠近,拨了拨脚~

    使者屏住呼吸,膝行爬出。

    文高轻轻靠近,轻声喊:“阿父!”

    文种这才有了动作,双眼闭合,双手用力按住桌案压得桌面上简牍摇摇晃晃,胸膛快速起伏~

    文高见老父回过神来,轻声询问:“阿父,此事定然是牧羊女阿青所为,旁人没这本事。我这就传下令去,令人抓捕牧羊女阿青三族,定要将其挫骨扬灰,告慰叔父在天之灵!”

    文种急速地喘气,刚才听闻噩耗,只觉得眼前的世界飘来飘去,如真似幻,像细叶洒落。眼前一片死寂的黑暗,四周是汪洋,水草将他死死纠缠。他无法活动,无法发声,胸口被缠箍得太紧了。从夜的黑暗中,伸出了一双手来,向他咽喉掐来......直到听到远方那声声呼唤,这才醒来。

    想起少伯~

    文种陷入回忆,脸上慢慢漾起了笑容~却让站在一旁的文高看得浑身发紧,头皮发麻!

    只见老父面容带笑,似带着欢愉说:“你少伯叔父,是个爱热闹的人!

    他这一辈子啊,太苦了~

    太寂寞了,

    太孤单了,

    少伯想必也喜欢人多些的,

    要多些,多些好~”

    文高拼命压制住牙根打颤的冲动,不敢提出任何疑问,更不敢提醒会不会妥当,径直回道:“喏!”

    文高思量,牧羊女阿青剑法告绝,等闲之辈怕不是对手。要调精兵,还是得找大司马府求助。

    文高还没进司马府,被一人拦住了。此人正是前大司马灵姑浮之子——灵姑从。

    灵姑从性格叛逆,少有勇力。有诗赞:横刀拔剑向天星,落拓江湖载酒行;欲为红缨诛厉鬼,肯将锻矢毙邪龙。

    灵姑从对范蠡很是佩服,听闻范蠡死了,一定要尽份心力为范蠡报仇。当即说道:“兵贵神速,我有五百门客,皆有百人敌威名,结阵可沙场披靡,散开可穿山越岭、取人首级。我刚好要去诸暨接小妹,你也不必去司马府了,让我去吧。”

    文高不怀疑灵姑从的武力,只是担心陪祀的事,犹豫地说:“大将军范蠡薨逝,不可无陪祀。你可做得?”

    这是应有之意。灵姑从点头,接过文高递来的信笺,点了兵卒当即出城去了。

    从草宫而来的乌云,向着诸暨滚滚而去!

    杨拙带着一宿未睡的士卒,也正往诸暨急进。带着一群农民,边赶路,边培训。

    战争,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打架斗殴。

    一挑一,这都会;一挑一群,叫做“致师”。

    二打二,就要分主次,讲究配合了。

    三打一,就轻快了!不过三打三就不一样,比如田忌赛马。

    上升到五百人对战,关键对方不知道多少人,怎么打呢?

    杨拙赶着路,和三位百夫长紧急培训。

    有人回答:“对方人少就打,要是人多就不打!”

    又有人说:“我们要阻敌两天,不能跑!”

    还有人说:“不跑,那都打光了,一样顶不住两天哪~”

    不怕不会,就怕不学啊。

    杨拙说:“双方吃饭、宿营、装备、训练水平、敌人指挥官的素质这些都不谈,我们现在只看地形和天气。比如下雨了,河水涨了,山路断了。敌人两天没抵达战场,那最好,就当出来转一圈,任务就完成了,是不是?”

    一群士兵哈哈大笑,这些人经过了诸暨城门历练,虽然多数没上场,也算是涨了见识。又见杨拙态度和煦,胆大的调侃说:“公子尽想好事了。”

    杨拙暗自点头赞许,还能保持这个心态就能打,于是笑着回应说:“就是要敢想啊!天上不下雨,我们自己下雨啊。”

    有愣种说:“我们怎下雨啊?一人一泡尿,淹不死人哪~”

    杨拙哈哈大笑:“人多了就能啊。咱拉个上万人的队伍,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淹死敌人,是不是?老天爷不下雨,咱们自己挑水啊,把路淹了,敌人就跑不快是不是?哦,要是山路啊,那就看看路多宽啊,我们可以砍树,把路给挡住了,是吧?总之,我们同进同退,好不好?”

    就这样,边走边聊,杨拙慢慢拉近和部下的距离,并开始微调兵员结构。

    杨拙下令,所有甲士归自己统领,为中军;令一百轻步兵加速前进,在诸暨县城北门五里处寻找有理地形,构筑防御,看守退路,由黄斧统领;令施由破坏道路,迟滞敌人行军;令施淼渚负责侦查又交代见到人就扣留。

    他这是对两位施兄弟不放心,这才放在前面,自己在后面看着。两人也没觉得不对,黄斧带人先走了,他们两个队伍不去前面打伏击,难不成让杨拙这个公子去?

    杨拙带着施由、施淼渚来回勘察地形,直到日头西沉,才选取了诸暨往桐城和越京城的三岔口设伏。杨拙下达了作战命令:部队每隔两里路布防,交替防守,施淼渚警戒,其他人扎营睡觉;只堵路,不追击;敌人如果数量众多,则骚扰打阻击。

    更复杂的安排和命令估计两位施兄弟也弄不明白。主要还是靠着破坏道路,迟滞敌人行军。

    此刻,灵姑从向来胆大,出了京城不多远,他就悄悄打开了文高给诸暨县令的密令,当即下令宿营,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