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平安符
屋檐下一排排的灯笼继而熄灭，天色渐亮，却逐渐开始飘雪，轻若飞絮，纷纷扬扬。
孟春感受到屋外寒气，正欲关窗，一抹翡色映入眼帘，不禁低喃，“二小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雪还未下大，沈青渔并未撑伞，但肩上仍落了不少雪花。
孟春替她开了门，福了福身，沈青渔还有些不大习惯，好在孟春行完礼后便退了下去，叫沈青渔轻松了不少。
“先过来烤烤火，暖暖身子吧。”沈稀道。
屋内的碳火此时正旺，沈青渔一靠近，便觉得暖和不少。
沈稀在桌前待得有些久了，手格外冰凉，她将手放到碳火上方，才慢慢开口问，“怎么这么早就到我这儿来了？”
沈青渔神秘兮兮的说道：“受人之托，给你带了东西。”她侧目去看沈稀，却见她一脸平静，一点也不好奇。
好吧，听说京都的世家大小姐，都是喜行不怒于色，沈稀作为沈家大小姐，这方面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
沈青渔只好从袖中摸出一个长方形盒子，递给她。
盒子十分精致，刻画着看不懂的晦涩古文，虽然是木刻的，却很轻。
“这是德音让你交给我的？”沈稀一边说着，一边将木盒打开。
虽然是疑问句，却好像是早已了然于心，沈青渔愣愣的答了句，“是。”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她明明看沈稀还未看见盒中之物，就问出来了。
“自然是神机妙算。”沈稀说着，已经将盒中之物拿了出来，是一个菱形的护身符，用红线串着，别无其他装饰。
她病愈后出过几次门，一次偶然，恰巧遇见偷跑出宫玩的德音，德音拉着她念念叨叨，说是要去最灵验的寺庙替她求一个护身符，便不会一病不起了，也能平平安安。
宣平侯府也是德音的外祖家，她们表姐妹能在宣平侯府碰上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是没想到，从来不记事的小公主，会将此事记得这么牢，当真去替她求了平安符。
沈稀将平安符戴好，藏于衣中。
沈青渔只觉得她这个白得来的便宜姐姐越发神秘莫测了，整个沈府加起来怕是都没有她身上的秘密多。
比如，为何在小寒山的时候，她能猜到大雪三日停，相府给子女取名一定要从辈分，为何沈稀可以不从之字，又为何她提起易名一事，沈相和沈夫人都那么大的反应？
还有这个平安符，那么娇纵的皇族公主都愿意亲自去大佛山吃斋念佛月余替她诵经祈福，只求这一个平安符，她求的又是什么福，希求的又是什么安？
沈青渔想不明白，也知道沈稀不会告诉她，不过她以后就住沈府了，总有机会弄清这些秘密。
想到这儿，沈青渔不由傻笑起来，叫沈稀看得一愣一愣的。
直到她注意到沈稀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才收敛了笑意，摆出寻常的样子。
沈稀面对她这情绪变化，也摸不着头脑，想着她第一次出门，出声关切问道：“昨日出门感觉怎么样？”
提起这事，沈青渔就像霜打了的茄子，怏怏的，不过对着沈稀，她还是愿意多说几句的。
“宣平侯府人多规矩多，一点也不自在。我就一直跟在沈夫人身边，尽量不出错就是了。”
沈青渔虽然不懂京中规矩，但她聪慧，懂得察言观色，又有沈夫人带着，沈稀自然不是担心这个，更何况宣平侯府还是她的外祖家。
她只是担忧沈青渔刚回来，很多事不习惯。
正如她还叫母亲为沈夫人，沈稀注意到了，却并未出声纠正她，很多事情急不来，等日后熟悉了，慢慢就改过来了。
或许是开了话匣子，这个新年又与从前截然不同，沈青渔对诸事都新奇，话也自然多了起来，同沈稀说着她在宣平侯府的事情。
“我原本以为相府已经够大了，没想到侯府更大更华丽，假山流水，奇花异果，连屏风上都镶嵌着满满的的宝石。”
沈稀适时同她解释，“侯府是有爵位的，爵位世袭，只有皇亲贵族或者为社稷做出大贡献的人才会被授予爵位。皇亲贵族，簪缨世家，自然底蕴深厚。”
“而相府不过是父亲如今位居丞相，陛下赏赐的宅子，我朝出仕年限为四十年，待父亲官龄满了四十年，或者提前辞官或因故左迁，沈相府便不存在了。”
“官员俸禄都是有规定的，若丞相府都能比得上侯府了，不免有贪污之疑。”说到这，沈稀不由弯了弯眉眼。
虽说父亲为官清廉，绝无贪污之事，但相府的流水，确实也并非一个丞相的俸禄可以支撑得起的。
一来是母亲嫁入了相府，悉心经营，将家中中馈管理得好，家产翻了几番，二来便是因着她这便宜太子妃的的名号，宫中的赏赐也是只多不少。
沈青渔从前只听秀才养父说，丞相为百官之首，便以为丞相就是顶大的了，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
她又想到在侯府遇到的人，便问沈稀，“你认识姜妍吗？”
曲水姜氏女，姜妍。
沈稀自然是认识的，只是她会出现在宣平侯府，倒叫沈稀觉得意外。
宣平侯府虽说显贵，但在数百年的世家大族姜家面前，总归是有些不够看的。
沈稀虽不知道姜氏女为何会出现在宣平侯府，还是认真同沈青渔介绍，“天昭有五大世家，分别是首阳冯氏，符陵崔氏，高平徐氏，东河孟氏，以及曲水姜氏。”
“姜妍便是出身于曲水姜氏，家中行二，族中约莫二百六十七余人在朝中任职，其兄现任大理寺少卿，破了不少嫌疑难案。”
“这样啊……”沈青渔低声呢喃，不知在想些什么，又忽地起身，“我先去看看小齐了，晚些时候再来找你玩。”
“等等。”沈稀唤住她，“桌上有个檀木盒，是皇后娘娘托我带给你的礼物。”
沈青渔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将盒子抱在手上，一只手去掀门帘，露出纤细的手腕。
沈稀隐约看见有一红一青两道痕迹，回过神来，沈青渔已经走远了。
希望是她多想了吧。
青红痕迹也代表不了什么，或许只是在哪里不小心磕碰着了。
沈稀透过窗看向院内，雪已积了很厚，而飞雪还未有停歇之意。
孟春感受到屋外寒气，正欲关窗，一抹翡色映入眼帘，不禁低喃，“二小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雪还未下大，沈青渔并未撑伞，但肩上仍落了不少雪花。
孟春替她开了门，福了福身，沈青渔还有些不大习惯，好在孟春行完礼后便退了下去，叫沈青渔轻松了不少。
“先过来烤烤火，暖暖身子吧。”沈稀道。
屋内的碳火此时正旺，沈青渔一靠近，便觉得暖和不少。
沈稀在桌前待得有些久了，手格外冰凉，她将手放到碳火上方，才慢慢开口问，“怎么这么早就到我这儿来了？”
沈青渔神秘兮兮的说道：“受人之托，给你带了东西。”她侧目去看沈稀，却见她一脸平静，一点也不好奇。
好吧，听说京都的世家大小姐，都是喜行不怒于色，沈稀作为沈家大小姐，这方面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
沈青渔只好从袖中摸出一个长方形盒子，递给她。
盒子十分精致，刻画着看不懂的晦涩古文，虽然是木刻的，却很轻。
“这是德音让你交给我的？”沈稀一边说着，一边将木盒打开。
虽然是疑问句，却好像是早已了然于心，沈青渔愣愣的答了句，“是。”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她明明看沈稀还未看见盒中之物，就问出来了。
“自然是神机妙算。”沈稀说着，已经将盒中之物拿了出来，是一个菱形的护身符，用红线串着，别无其他装饰。
她病愈后出过几次门，一次偶然，恰巧遇见偷跑出宫玩的德音，德音拉着她念念叨叨，说是要去最灵验的寺庙替她求一个护身符，便不会一病不起了，也能平平安安。
宣平侯府也是德音的外祖家，她们表姐妹能在宣平侯府碰上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是没想到，从来不记事的小公主，会将此事记得这么牢，当真去替她求了平安符。
沈稀将平安符戴好，藏于衣中。
沈青渔只觉得她这个白得来的便宜姐姐越发神秘莫测了，整个沈府加起来怕是都没有她身上的秘密多。
比如，为何在小寒山的时候，她能猜到大雪三日停，相府给子女取名一定要从辈分，为何沈稀可以不从之字，又为何她提起易名一事，沈相和沈夫人都那么大的反应？
还有这个平安符，那么娇纵的皇族公主都愿意亲自去大佛山吃斋念佛月余替她诵经祈福，只求这一个平安符，她求的又是什么福，希求的又是什么安？
沈青渔想不明白，也知道沈稀不会告诉她，不过她以后就住沈府了，总有机会弄清这些秘密。
想到这儿，沈青渔不由傻笑起来，叫沈稀看得一愣一愣的。
直到她注意到沈稀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才收敛了笑意，摆出寻常的样子。
沈稀面对她这情绪变化，也摸不着头脑，想着她第一次出门，出声关切问道：“昨日出门感觉怎么样？”
提起这事，沈青渔就像霜打了的茄子，怏怏的，不过对着沈稀，她还是愿意多说几句的。
“宣平侯府人多规矩多，一点也不自在。我就一直跟在沈夫人身边，尽量不出错就是了。”
沈青渔虽然不懂京中规矩，但她聪慧，懂得察言观色，又有沈夫人带着，沈稀自然不是担心这个，更何况宣平侯府还是她的外祖家。
她只是担忧沈青渔刚回来，很多事不习惯。
正如她还叫母亲为沈夫人，沈稀注意到了，却并未出声纠正她，很多事情急不来，等日后熟悉了，慢慢就改过来了。
或许是开了话匣子，这个新年又与从前截然不同，沈青渔对诸事都新奇，话也自然多了起来，同沈稀说着她在宣平侯府的事情。
“我原本以为相府已经够大了，没想到侯府更大更华丽，假山流水，奇花异果，连屏风上都镶嵌着满满的的宝石。”
沈稀适时同她解释，“侯府是有爵位的，爵位世袭，只有皇亲贵族或者为社稷做出大贡献的人才会被授予爵位。皇亲贵族，簪缨世家，自然底蕴深厚。”
“而相府不过是父亲如今位居丞相，陛下赏赐的宅子，我朝出仕年限为四十年，待父亲官龄满了四十年，或者提前辞官或因故左迁，沈相府便不存在了。”
“官员俸禄都是有规定的，若丞相府都能比得上侯府了，不免有贪污之疑。”说到这，沈稀不由弯了弯眉眼。
虽说父亲为官清廉，绝无贪污之事，但相府的流水，确实也并非一个丞相的俸禄可以支撑得起的。
一来是母亲嫁入了相府，悉心经营，将家中中馈管理得好，家产翻了几番，二来便是因着她这便宜太子妃的的名号，宫中的赏赐也是只多不少。
沈青渔从前只听秀才养父说，丞相为百官之首，便以为丞相就是顶大的了，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
她又想到在侯府遇到的人，便问沈稀，“你认识姜妍吗？”
曲水姜氏女，姜妍。
沈稀自然是认识的，只是她会出现在宣平侯府，倒叫沈稀觉得意外。
宣平侯府虽说显贵，但在数百年的世家大族姜家面前，总归是有些不够看的。
沈稀虽不知道姜氏女为何会出现在宣平侯府，还是认真同沈青渔介绍，“天昭有五大世家，分别是首阳冯氏，符陵崔氏，高平徐氏，东河孟氏，以及曲水姜氏。”
“姜妍便是出身于曲水姜氏，家中行二，族中约莫二百六十七余人在朝中任职，其兄现任大理寺少卿，破了不少嫌疑难案。”
“这样啊……”沈青渔低声呢喃，不知在想些什么，又忽地起身，“我先去看看小齐了，晚些时候再来找你玩。”
“等等。”沈稀唤住她，“桌上有个檀木盒，是皇后娘娘托我带给你的礼物。”
沈青渔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将盒子抱在手上，一只手去掀门帘，露出纤细的手腕。
沈稀隐约看见有一红一青两道痕迹，回过神来，沈青渔已经走远了。
希望是她多想了吧。
青红痕迹也代表不了什么，或许只是在哪里不小心磕碰着了。
沈稀透过窗看向院内，雪已积了很厚，而飞雪还未有停歇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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