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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叁片·人生森林,活法自格

    父母之于孩子,他们做的自以为寻常之事,其实那些行为都是伟大的。只是因为血脉的关系,不去想失得,一切心甘,一切在他们眼中才显得寻常。

    如果脱离这层关系,有几人会去深爱陌生人,又有几人活在当下依然心系今后的人而时刻关注地球的死活。更多的是得过且过,今后人类的生存与己无关,地球的资源随心消耗便是,反正足够在自己死之前活得舒坦。人生没有情感羁绊,心头没有珍宝一样的人,便无后顾之忧,今朝有酒,只管醉。生或死都不再是大事,生与死之间活得尽兴才是大事。而与生死相比,成家更是不值一提,所以,一些人不愿成家,不愿过生儿育女的传统生活。很多人总说为了子孙后代去爱护地球,可有些人不要后代,只求及时享乐。他们无后顾之忧,不去管明天如何,更不去管未来如何,反正没有孩子,今后地球会怎样,都无需顾虑,只一心去肆意潇洒的活。

    无牵无念的人,集体意识也就淡薄,没有想要守护的人,哪怕发生战争,他们也不会担心不会怕,更何谈为谁而战,行事则受自利驱使,没有深情在心间,谁死了活了都没有关系,就算同胞被杀,心中也不会产生仇恨,因为与被杀者没有感情。感情,是人性的光辉,也是人性的弱点,是人情绪的提线者,也是人格的裁剪者。

    每个人都是一粒沙,感情将他们聚合连接,成一堵墙,如此方得稳定。若无感情,再美的建筑再高的城墙也不堪一击,瞬间散沙滚地。为护心中人安于身后,才有挥剑斩暗夜的动力。

    若人情稀薄,城墙何固之说?

    若人皆为己,他人则尽异类。

    若人心中有他人,便不自由,世界便凌乱又坚固。

    若人只有自己,便简单,世界便易碎易逝。

    有些人独身,不成家不恋不婚不生育,是为了可以潇洒放肆地享受人生,但非所有独身者都是出于这个原因,有的人就是纯属对爱情、婚姻以及家庭生活不感兴趣,就是喜欢一个人独自生活,所以才独身,比如空攸米。

    童卄深与童椿蜓看着孩子们玩得那么开心,也由衷地感到开心。他们如所有深爱家人的人一样,唯愿地球安然无恙,被污染的环境持续好转,资源也逐渐恢复以前,那么孩子们就可以继续安然成长。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己所能努力用心保护地球,让地球的病慢慢好起来,如此,子孙后代才能活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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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所止·片】

    当一个人不要后代,目光落的最远处也就余下的几十年,只注视自己的一生即可。无需去看更远的时间,因为与己无关,资源不足又如何,反正没有后代,不必牵念。对此生而言,这些资源已足够,不用担心未来枯竭怎么办,反正那是自己死后的世界,糟糕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人生苦短,及时享乐,不亏待自己,不为难自己,不委屈自己,恣意去活。

    人为什么一定要去爱别人?为什么爱自己就是自私?在不伤害别人的情况下爱自己,多幸福呀。

    无后的人,时间的尺落在目可及的地方。有后的人,时间线望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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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的时代造就不同的思想,这个时代不比以往,以往是前路漫长无尽,而今,前路似乎随时可尽。

    地球寿命的短长,影响着此间人们的思想以及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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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片中片结束,下面连接之前的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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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椿蜓:“这世界的变化真是太快,我们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童卄深:“迈入中年基本就少有变数,年轻时还是变数挺大的。”

    童椿蜓:“哈,我想起年轻那会,你天天吵着要开咖啡馆,哈哈哈哈哈,咱爸不同意,但拗不过你,后来让你去咖啡馆当学徒体验,结果不到一个月,你就打消了开咖啡馆的念头。”

    童卄深:“哈哈哈,那会很多人都想开咖啡馆好吧,现在想来倒觉得挺俗的。”

    童椿蜓:“也不知道咱家这四个孩子以后会做什么?他们的人生又会有怎样的变数?”

    童卄深:“找到自己喜欢且适合的事做,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童椿蜓:“在那之前,会遇到很多喜欢的事,经过切身的体验,会发现适合自己的且所爱的到底是什么。”

    童卄深笑道:“是啊,一定要切身去体验。未曾置身其中的喜欢大多都是空谈,就像在不了解一个人或事的情况下去评判。比如曾经一心想要开咖啡馆的我,当身临其境后才发现,我所喜欢的只是它的感觉而并不喜欢经营的繁琐。体验过时间赐予的各种生活最终发现了惊喜,原来能够热爱到不可分割的才是属于我适合我的,也是我爱的。”

    童椿蜓:“我们都找到了。”

    童卄深:“孩子们也会找到的,只是时间问题。”

    空攸米起床后,正好早餐也做好了。

    空埃米:“你这起的可真准时。”

    空攸米:“姐,好香啊,哇......还真是包子,我最爱吃手工包的包子了,我要吃十个。”

    宣棠:“十个?哈哈......你能吃十个?”

    空攸米:“当然能,小意思。”

    宣棠:“我们打个赌,吃不完的话就亲手把所有碗碟都刷了,让洗碗机休息一天。”

    空攸米:“那如果吃完十个呢,欸~就你来刷。”

    宣棠:“好,没问题。”

    空埃米:“甜甜,你输定了,她真的吃得完,我记得最高纪录好像是十二个。”

    宣棠:“天呀!十二个!没想到你那么能吃,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空埃米:“用别的东西打赌不一定吃很多,但独这包子,她的最爱。”

    空攸米:“那记录早就破了,现在是十五个,哈哈哈哈哈哈,甜甜,你就等着刷碗碟吧。”

    童生他们几个从湖边回来后,依然没看到童一,童眠便问:“书儿还没起床吗?怎么比我姐还要懒,我去叫他们。”

    空埃米:“才睡下没多久,不用叫了,我们吃就行。”

    这顿早餐,空攸米边吃包子边喝撒汤,没有吃其它食物,吃完第十一个包子时,拍着手对宣棠说:“甜~甜~呐,你刷碗碟,愿赌服输哦。”

    宣棠:“你这到底是什么胃?如果天下人都是你和生生这般胃,地球早就被吃光了吧,啊呀,太可怕了。”

    空攸米:“放心好了,不可能滴~我也就包子吃的多些,换成别的可吃不了。”

    孔鄢颇:“你呀,天天净是做一些幼稚事,还打赌。”

    空攸米噘着嘴:“人家才十岁嘛,再说了,是甜甜要打赌的,哈哈哈哈哈哈。”

    於则:“你们都幼稚。”

    空埃米嫌弃地看了空攸米一眼,笑道:“傻子一样。”

    早饭后,孩子们跑去放风筝,空攸米本想与他们一起,可还没走出门就被孔鄢颇拖回厅堂沙发上。

    于是......于是一场批斗会开始了:

    於则:“放风筝?丫丫戴防风罩了吗?”

    空攸米:“没有,我去给她送。”

    宣棠:“不,你留下,我去,别想逃,哈哈哈哈哈哈。”

    空攸米想着,看来自己逃不过一场催恋催婚大战。

    空攸米简直太享受一个人的生活,她能想到此生最幸运与幸福的事,莫过于能够独自一人过一生,那真是太爽了。可是,就算她过得再开心幸福,在空守柽与孔鄢颇心里,仍然希望她早日找到归宿。对空攸米来说,画画才是她的人生大事,是她想要的归宿,每画出一幅满意的画作都是她的幸福。

    孔鄢颇:“那么大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你呀,整天要么自己一个人,要么就是与这些小辈们混在一起,也不去多认识认识成年人、同龄人,怎么嫁得出去?”

    於则:“你看你姐,虽然比你大七岁,儿子大学都快毕业了。”

    空攸米:“书儿那是特例好吧,他的同龄人有几个上大学的?”

    童卄深:“你别说,还真在增多,现在孩子多聪明呀,有的孩子两年就能修完中学阶段课程,多厉害。”

    空守柽:“那换言之,书儿已经成年了,几年后,总不能书儿都结婚了,你还单着吧?”

    宣棠踏进门:“像攸米这样三十九岁了还没谈过恋爱,也是稀有。”

    空攸米:“对吧~物以稀为贵,你们应该多爱护我。”

    孔鄢颇:“对什么对?很光荣吗?都三十九了,一点不像个大人。”

    空攸米:“现在的七八十岁才算中年好吧,与你们那个时代又不一样,按照现在的年龄划分,我风华正茂,正青春,年轻着呢。况且,我们这代人对年龄又没什么概念,再不行,你们就把我当成无年龄无性别无种族的人好了,一无所属,我是一无人,啊哈。”

    在空攸米看来,多少岁都一样,年龄在她这里,不需要标签化、差异化。人昨天可以是一千岁,今天十岁,明天一百岁,总之都一样,年龄只是数字而已。人可以将三十六岁活成八岁的心态,也可以将三十六岁活成九十五岁的心态,年轻或年迈都不是数字来决定的,全看个人怎么活。但也确实,很多人都不再臣服于年龄,比如童一的考古学通论老师宗政苇悉的老婆段沆文,她已经七十二岁,但看起来性格与二十七岁无异,宗政苇悉与段沆文仅相差一岁,两人是典型的同龄不同貌夫妻。人类逐渐年轻化的现象已经不算稀奇,渐渐还在增多。

    储兰乔:“那都是你自己觉得,我看你是一无所有人,别人都有子孙,你以后什么都没有。等老了,孤身一人,生病住院谁来照顾你?”

    这时相隔两条街的储兰乔进了门,他来找童戟拿些化橘红与金银花。储兰乔家也有化橘红与金银花,但质量不太好,他知道童家的化橘红与金银花都是上好的,所以得了童戟的应,亲自来拿些。本来是可以让机器人来拿,但储兰乔觉得还是自己亲自来拿更显得用心。

    空攸米:“我哪里一无所有,我的画廊就是我的伴侣,我的画是我的孩子,呀......这么一说,还挺浪漫。”

    於则:“结婚,是人生大事,画廊与画怎么可以......”

    空攸米:“每个人的人生大事是不同的,我的人生大事就是与画在一起,你们不是一直希望我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吗?画画,就是我的幸福。”

    总之,对空攸米而言,婚姻算不上人生大事,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远不比今天午餐吃什么以及泡脚倒多少水这些事来得重要。

    空守柽:“画又不是人,哪能算是......我们说的幸福,是你找到自己的归宿,找到对的人。”

    童戟将一盒化橘红与一袋金银花给到储兰乔,随后於则又送了些陈皮,拿到后,储兰乔没有立刻走,而是坐下听大家聊天。

    空攸米:“为什么人生伴侣非要是人,活着非得找到一个人共度余生才能叫幸福,总之,那不是我要的归宿,人的幸福对应的不一定非得是人。”

    空攸米并不排斥抵触婚姻,也不厌恶婚姻,更不恐惧婚姻,只是对爱情与婚姻不感兴趣而已。无人令她心动过,像是天生少了一根爱情的情丝,对谁都产生不了爱情的感觉。这几年,空攸米也想通了,开始觉得人活着也可以不用谈恋爱、结婚、生育,可以不用过家庭式生活,渐渐地,她更加享受一个人的生活,爱上一个人的生活,她的人生有着其他追求,于是,也就成了现在的享独状态。以前的思想未独立的空攸米,想过自己会遇到爱情遇到怎样的人等,还是一个有普世爱情概念的人,现在呢,就算遇到了也不会结婚的,因为她的思想已经发生改变,她的人生追求发生改变,她的活法发生改变,她想要一种镜心的活法,也就是说,从心而活的新的活法。

    有人喜欢男的,有人喜欢女的,有人男女通吃,而空攸米,男女皆不吃。空攸米认为,爱情无关性别,无关年龄,无关其他种种,异性恋与同性恋都是正常且寻常的事,而她的不恋也是一样,正常且寻常。

    储兰乔:“都说现在的年轻人不相信爱情了,那攸米你,也是不信爱情吗?从什么时候开始?”

    空攸米:“我信呀,一直都信,但信不信爱情与我自己谈不谈恋爱无关,我这就是对爱情不感兴趣而已。就像那芹菜,我相信它有营养,可我不喜欢吃芹菜,没办法的事。”

    ......

    空守柽:“你看看新闻,看看那些高龄单身的人,现在怎样了?你想与他们一样吗?”

    童戟:“你爸说得对,那些曾经追求单身生活的人,他们现在过得一个比一个艰难。年轻时是洒脱自由,但是现在呢,养老院排不上号,很多人都没有收入,无儿无女无人照顾,多可怜呀。”

    空攸米:“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说的那样惨,有些就过得就很好。”

    宣棠:“那是因为他们有钱有能力让自己舒适地活下去。”

    空攸米:“所以啊,我现在重要的是努力挣钱,以后就能养自己,而不是找对象。”

    童椿蜓:“现在是科技时代,对于咱们这些人来说,挣钱多难啊,就算是有技艺才华,也不一定就能为余生打包票,你的画廊现在能卖出几幅画?没多少吧。”

    孔鄢颇:“唉,看着一个个传统技艺、传统艺术消失,我还挺难过的。”

    当一种乐器、一项手艺失传,可能很多人无动于衷,觉得无足轻重,但还有一些人真的就像失了魂一样。对于他们来说,那不是一个物件,而是家人一样的存在,曾相互陪伴渡过人生大半甚至将全部的时间。

    童椿蜓与宣棠怕瓷土耗尽;空守柽与孔鄢颇怕再无人传承戏曲;童卄深怕越来越多的人认为乐器音乐无用而不再支持孩子去学......

    童戟深有所感:“我以前也特别担心,科技进步如此之快,会不会有一天不再需要中医,所有病都去找机器人医生。好在,如今中医依然被很多人需要,并未被科技的大风大浪拍在沙滩上。”

    空攸米见大家聊起别的,窃喜着,想着自己逃过一劫,打算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溜走。

    宣棠:“诶诶诶,那个人......你给我回来。”宣棠这一喊,将大家的思绪扯了回来。

    空守柽:“老了,有个人照顾总不是坏事,一个人万一出点什么事都没人知道。”

    空攸米:“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为什么非得要别人照顾,即便需要,不是有机器人嘛。”

    童卄深:“机器人再怎么升级,也难与人相比。”

    空埃米:“你看贝壳够强大了吧,虽然有些地方强于人类,但剥鸡蛋这种事还得人自己来才行。”

    空攸米:“懒死你吧,姐,就剥个鸡蛋而已,你......”

    空攸米未说完就被空埃米打断。

    空埃米:“我什么时候说我懒得不想剥鸡蛋了,这是你那外甥女的锅,我可不背。”

    於则笑着:“这个话是生生说的,是她懒得剥鸡蛋。她上个月呀,还闹着要装电梯,说那样就不用自己上下楼梯,你们看看,生生真是越来越懒。”

    上个月,童生买了一个可以完成剪指甲、梳头做发型、穿衣穿鞋等功能的机器人。

    童卄深:“前几天,生生还说什么,吃的喝的不用人放进嘴里,它们能自己飞人嘴里就好了,哈哈哈哈哈哈。”

    空攸米:“噢,是生生说的话,那就再正常不过了,她这个懒鬼。我就想嘛,我姐怎么会想到说机器人剥不了鸡蛋这种事......姐,你是有多嫌弃你闺女,一到这种时候,就只说是我外甥女,都不称是自己闺女了,哈哈哈哈。”

    空守柽:“你俩够了,扯那么远,剥鸡蛋剥个没完没了了。”

    於则:“攸米啊,你现在无病无痛,过得快活,等你走不动时,躺在病床上无依无靠,唉~那样太可怜了,唉~想想都难受。”

    孔鄢颇:“就是呀,为这我们怎么能放心得下,真是愁煞人。”

    空攸米:“呐呐呐,又打苦情牌。如果有一天我卧床动不了,或者有一天我照顾不了自己,那我就开开心心轻轻松松地离开这个世界。如果连自己都无法照顾自己,那生活肯定很多不便,不能四处游玩,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一定也无法画画,那人生太没意思了,我才不要那样活着。既然过得如此不舒服,我就选择安乐死好了,人生嘛,过得快活最重要,才算没白活。再说了,我也没打算活那么那么久,人不一定非要寿终正寝,我觉得吧,我活到五六十岁就行。”

    空攸米觉得,长寿与否不重要,活得尽兴最重要。自己能活到五六十岁就已经够了,活不到也没关系,因为至今为止没什么遗憾。

    童戟听此轻皱眉头,於则听此甚是不解,孔鄢颇听此深深叹气,空守柽听此甚是气愤。童椿蜓:“攸米,你这说的什么话!”

    空埃米皱眉摇头示意空攸米有老人在,空攸米恍悟,自觉嘴欠。空攸米虽然说的都是心里话,但对着老人们这样大言死亡实在不妥。

    空攸米:“开玩笑,开玩笑,别当真,嘿嘿。所以嘛......我现在努力挣钱呀,为的就是以后养得活自己,如果照顾不了自己,我可以雇保姆,或者住养老院,你们真的不用担心。”

    童卄深:“呵~还住养老院,你想得倒是简单。”

    储兰乔与童戟说了声“走了啊”,便默默离开。

    童戟:“哪有那么多养老院留给你住,虽然国家一直都在扶持养老机构,很多空置的小区也成了养老院,但老人也太多了,越来越多,比养老从业者要多上个好几十倍。”

    童椿蜓:“现在哪个养老院不是排着长队,有一个老人离开,才能有一个老人住进来。”

    孔鄢颇:“雇保姆也不太实际,现在保姆工资那么高,你得攒多少钱才能雇得起,也不知道等你老了,那时候保姆的工资是多少,肯定不会比现在低吧。”

    空攸米:“也许那时候的机器人保姆可以与真人不相上下呢。”

    空埃米:“这个难度与你结婚的难度不相上下。”

    空守柽:“反正,你赶紧找个人谈恋爱,然后结婚。”

    空攸米:“以前,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是耍流氓,现在呢,以结婚为目的而恋爱才是耍流氓。我才不要耍流氓,我要做正人君子,自由自在的正人君子。”

    宣棠:“话说回来,你看我和你姐,现在都儿女双全,过得也很精彩幸福,我觉得挺自由的。”

    空攸米:“那是因为你们遇到了爱情,所以才幸福,我如果真的遇到了......唉,还是算了。再说了,你们儿女双全,我外甥外甥女双全,也挺不错,一样觉得幸福。既享受了与孩子在一起的乐趣,又不用自己操心抚养,多好呀。”

    孔鄢颇:“诡辩,我看追你的那些人,有几个都挺好的,也没见你谈一个。”

    空攸米:“是挺好,但就是没感觉,我也没办法,也许我天生对人类无法心动,对人类不感兴趣。”

    宣棠:“怎样的人会有感觉呢?”

    空埃米:“只要是人,她都没感觉。”

    空攸米:“反正就是对任何人都没感觉,我能怎么办?如果以后遇到了,我就自认倒霉,谈一段时间恋爱或谈一辈子恋爱也不错,结不结婚都无所谓。遇不到,我就宁愿单身一辈子。”

    空埃米:“你内心压根就不想遇到。”

    童卄深:“你就是单身脑,脑子里就想单身,所以无论遇没遇到,都是没遇到。”

    孔鄢颇:“唉,可拿你怎么办?如果世人都是你这种想法,无人传宗接代,人类不就灭绝了吗。”

    空攸米:“为什么人们总喜欢拿某一类人的行为去类比到全人类?唉,这你们就放宽心吧,人类不可能灭绝,因为总会有人是为了爱情与家庭活着,传宗接代就交给他们了。我呢,就自由自在为自己活一生,大把的时间都给自己。活着又不是只有爱情,如果人生是一片森林,爱情就只是其中的小树一棵,在爱情与婚姻之外,还有许多有意思的事可做,有很多树呢。”

    空攸米心语:人生就像一座森林,对我来说爱情婚姻家庭生活只是其中的小草一棵,无足轻重而已。

    对空攸米而言,爱情或婚姻,只是人生小事而已,大可不必执着于此。生命森林中生长着各种情感,活法本就比世界展现出的还要广阔繁多,人这一生有很多事可做。空攸米自认为不需要祝福,也不会祈祷神的眷顾,现在就已足够美好。在这无边单调的岁月里,活得绚烂无比,就像她每天都会经过的一棵树,不是枝繁叶茂的那棵,是它后面这棵,在春天里静成飞尘的颜色。

    空攸米的这种人生态度并非唯一,她的好朋友曲问也是如此。曲问算是顶级独身主义,不结婚,不恋爱,不社交。时间与空间给到家人以及几个旧识好友就已足够。书籍绘画,器乐叶花,美食美景,就已将生活填满。丰富,自在,快乐,幸福无比。若说美好之极,就是一生保持如此。

    宣棠:“就算你可以自己照顾自己,那万一遇到坏人了怎么办,谁来保护你?”

    空攸米:“现在太平盛世,遇到坏人的几率低到忽略不计。”

    童戟:“忽略不计不代表没有,只要那种现象依旧存在,就有继续探讨的必要。”

    空攸米:“好吧好吧,就算几百年遇到一次,我自己保护自己,不需要别人来保护。”

    於则:“说得容易,我记得以前在新闻上看到过,一个壮汉歹徒绑架一个刚下夜班的年轻女医生。男女力量本就有悬殊,即便是体格很强的女医生不也没能逃脱。幸好当时两名男子路过,将这医生救了下来,如果没遇到这两位好心人,后果不堪设想。”

    早些年,因老一辈重男轻女的观念与制度的冲撞导致男女比例失衡,男多女少,且很多女性的学识见识思想品味以及各方面能力越来越高,与过去的女性相比可以说是普遍优秀且独立,活的也就更加通透。所以,一些“不优秀的男性”注定被婚恋市场淘汰,从而导致那几年的光棍数量急剧增多。一些男性因生理需求得不到满足引发心理的不平衡,出现了偏激的行为,一些女性的安全受到影响,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社会不稳定的乱象。

    宣棠:“‘女生自己保护自己,不需要男生的保护’这种话,只能当做一个美好的期愿。也许很多年后,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能够保护自己,但就现在而言,大多数女生与男生相比,力量薄弱很难持平,确实需要男生的保护。遇到坏人时,如果没有其它防御措施,单凭一个女生的力量很难逃脱险境。”

    童椿蜓:“若人人纯良不去伤害,自然无人需要被保护,可是难呐,世界上总会有一些渣滓,难防。所以说,教育很重要,我们都要严格教孩子,让他们拥有健康的三观,令他们以恶为耻。”

    空埃米:“先不说思想不健全的少年儿童,就连一些成人,他们的思想也令我感到费解,他们竟将打架斗殴当做一件很酷的事情,甚至觉得挥起拳头或来个高抬腿显得无比帅气。唉......”

    童卄深:“也许有些人是受部分影视剧的荼毒吧,毕竟不少坏人角色的演员长得很好看,拍得也很酷。比如有个演员,长得一身正气,哪怕当街开枪打死人,旁人也只会当做是在执行任务而非残恶。”

    看个电影就能变坏的人是极极极少数,那种人一般也没什么能力,比如梨花镇的居欢,他因看多了黑帮电影,觉得很酷,于是有样学样混成了二流子,结果做第一件坏事时就被轻易逮捕。

    孔鄢颇:“扯远了,扯远了啊。”

    宣棠:“啊哈哈,正说着攸米需要保护来着。”

    空攸米:“我觉着吧,很久很久以前,本来男女力量悬殊甚微,后因女子太过依赖男子,长期受男子照顾呵护,才变得柔弱。看来我还要勤于锻炼,让自己体格倍棒,如此才能自己保护自己。”

    孔鄢颇:“当然有的女生能够保护自己,毕竟很少,看你这体格,柔柔弱弱的,得练到什么时候?”

    童戟:“女生力量弱是生理与身体结构的原因,也许一部分人可以练得强壮一点,但要很多人都强壮,那没办法。”

    童卄深:“学识、财富、权利,靠能力拥有这些,早已无关性别,可力量依旧悬殊,想要持平,很难。当有一日,人类在力量方面趋于平衡,那时才能更近乎绝对平等。”

    空埃米:“力量是很重要,人们沉于奋斗,将更多精力放在了知识的力量,怠慢了身体的力量。”

    宣棠:“女性的力量,是一场漫长的革命,漫长且艰难,也许一时无法看到更多女性练得强壮,赤手空拳就能将恶人制服,但依旧要怀有希冀。当然,女性的力量,不是为了对抗,而是为了自我保护,自身的成长。”

    於则:“是的,当女性变得更强,自然会令恶人望而却步,不敢贸然动手去欺负,渐渐地,自然而然达成平等。”

    空攸米:“说的对,你们说的都对,太对了。看来我得从长计议,得买一些防护工具了,嗯,这样的话遇到坏人时,手上有武器,就好办了。还得学武术散打拳击跆拳道,掌握各种防身术。哈哈,虽然你们说的是过去发生过的事情,这个时代几乎不会发生,但我依然会当回事的,放心吧。”

    於则:“真是说不过你。”

    童椿蜓:“攸米,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他也是画画的,给我画过几个花瓶,挺有艺术感,你应该会喜欢。”

    宣棠:“你要介绍的是饮勒吧,还别说,他俩真挺配。”

    童椿蜓:“对,是饮勒,攸米呀,饮勒和你差不多,也是不想结婚,你俩这不就有共同话题了嘛,搞不好聊着聊着就对上了。”

    空攸米摇头:“别,别......”

    童椿蜓:“呐,给你看看他的照片。”

    谷丘共享呈像,大家在不同位置看到了相同角度的饮勒。

    空攸米:“太瘦了,就一骨架一样,不喜欢不喜欢。”

    空守柽:“你不也跟骨架似的,还嫌弃别人。”

    孔鄢颇:“我觉得挺好,长得还有些俊俏,这模样看着让人以为是唱戏的呢。”

    空守柽:“你别说还真像,他这面相骨相,加上这对孔雀眼,扮天元最合适不过。”

    天元,是空守柽原创戏曲《故地重游》中的人物,是个长相秀气、体型瘦削的和尚,看着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天元,虽柴竹纤弱身段,却又力大无穷;虽相貌柔俊,性格却是孤僻冷肃;有一双美极孔雀眼,却是个目盲人;虽是出家人,却无悲悯之心......不知生身何人何处,拄一蛇头玉杖,流浪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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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地重游,自落人间·片】

    戎绺:你是神,为何自落人间?

    冬青叶:来找我自己。

    戎绺:你不就在这吗?

    冬青叶:这是身为神的我,我要找的是身为人的我。

    云上冬青叶无刺,人间冬青叶刺身。

    戎绺:那你现在要去何处?

    冬青叶:去找天元。

    戎绺:我随你一起。

    冬青叶:不必。

    戎绺:一个人多孤单。

    冬青叶:斜阳流水,青山作陪。

    ......

    红撷:问仙神,何事来人间?

    ......

    璩舍撂:问仙神,何故来人间?

    ......

    印过:问仙神,何必来人间?

    ......

    焰缝:他入了佛门,说看破红尘,食素不食荤。

    冬青叶:依我看,他尚未看破红尘,若真破了,便不会将荤素区分,而是视为同物。

    焰缝:不解?

    冬青叶:你无需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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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片中片结束,下面连接之前的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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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鄢颇:“真是越看越喜欢,小米,你见见,我觉得可以见。”

    空攸米:“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见。”

    空埃米:“唉~这些年,我给她介绍了三个人,都处成了朋友,就是成不了恋人,唉,我是没办法了。”

    空攸米:“唉,没想到如今都2038年了,还能被催婚,以前你们思想都挺进步的,现在怎么也这样?”

    孔鄢颇:“现在的形势与以前不一样,搁在十年二十年前,你单身一辈子我们都不会管,你爱干嘛干嘛。但现在,有那么多前车之鉴在眼前,怎能不操心?看着他们的可怜样,就生怕以后你也是那样孤苦无依。”

    童戟:“万一有一天没人买画了,你要靠什么来生活?”

    空攸米:“不会的,怎么可能无人买画呢。放心吧,我不会被这飞速发展的时代给刷下来,肯定能养得活自己。你们再逼我,我就学以前的人,找个人假结婚,啧~就是太费钱,2038年了还要故技重施,用假结婚来对抗催婚,想想还真有些悲哀,唉~”

    孔鄢颇:“行了行了,又来这招。”

    空守柽:“也不是不可以,你倒是假结婚呀,搞不好能处出感情来,以假变成真。”

    宣棠:“你们看看现在,也挺有意思,没想到不管哪个年代,催婚都会存在。我以前年轻的时候也是被催婚,三十四岁遇见的丫丫她爸,在那个时候可算是晚婚了。”

    童卄深:“虽然晚,但总算是遇到了,攸米,看你什么时候能遇到吧。”

    童椿蜓:“也可能是你对地球人不感兴趣,我听眠儿平实总是说什么外星人外星人的,如果真的有外星人,或许你能看对眼。”

    空攸米:“那我倒希望赶紧发现一个外星人,哈哈哈哈哈哈,也不知道外星人与人类生的宝宝会长什么样?”

    於则:“你这扯得够远,外星宝宝都出来了。”

    这时童生踏进厅堂,听到大家在说什么外星宝宝,于是问:“外星宝宝?哪里有外星宝宝?我也要看看。”

    宣棠:“你小姨生的。”

    空攸米:“别听她们胡说,生生过来,小姨问你,如果小姨老了,你会不会照顾小姨?”

    童生:“当然会,小姨你放心吧。”

    空攸米:“大家都听到了吧,我老了还有生生呢,有什么好担心的。”

    空攸米纯属玩笑说说,实际上内心没指望童生什么,毕竟她觉得童生能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足够了,不希望给童生添加负累,只希望童生无忧无虑、开心平安健康。

    空埃米:“呜呼哀哉,我可怜的生生,还没长大,肩上就落下一个照顾小姨的重任,可怜呀。”

    空埃米也是玩笑说说,毕竟她们不会那么惨,更不算什么重任。

    空守柽:“你竟也信?生生长大后能不能养活她自己都悬,还再养你?笑话。”

    童生:“爷爷说了,梨园以后是我的,绝对饿不着。”

    空攸米:“生生,小姨决定了,承包你一辈子的冰激凌。”

    童生:“小姨,我太爱你了,全世界我最爱你。”

    空埃米:“喂喂喂,前几天还说全世界最爱我,这会又变了。”

    於则:“也对我说过。”

    空攸米:“哈哈哈哈哈哈,生生,放心吧,小姨会努力赚钱,让你想吃多少冰激凌就吃多少。”

    童生:“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爸爸妈妈小姨,还有哥哥舅舅......你们大家可要加油努力哦,都多多赚钱,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不用赚钱,无忧无虑吃喝玩乐一辈子啦。”

    童卄深:“你可真行啊你,最大的本领就是坐享其成,哈哈哈哈哈哈。”

    童生:“哈哈哈哈哈,要赚好多好多钱呦。你们加油加油!我看好你们呦!你们都最棒最厉害啦!不要怕吃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能吃困耐劳的人就是精神可嘉,要以奉献为荣,艰苦奋斗磨炼意志,去升华自己去实现人生价值吧......”

    空埃米:“什么鬼?你这一套是跟谁学的?”

    童生:“采采说的,想要谁干活,就要使劲夸他。”

    采采是童生的同学,全名叫钱采采,她的爸妈开了家零食工厂,员工虽不多,但公司赚得很多。那天童生问钱采采你爸妈怎么那么闲还那么有钱。钱采采说:有人为他们干活赚钱,他们当然有大把时间闲去享受人生喽。想要谁干活,就要使劲夸他。他们呢,听了赞美,干活有劲,不辞辛劳,埋头苦干。我爸妈呢,轻松闲逸,财源滚滚,锦衣玉食,游山玩水。

    於则:“这么说来,生生大老板,我们都是你的员工喽。”

    童生:“不,你们是我的上帝!”

    空埃米:“行了行了你,小小年纪别学些乱七八糟的。”

    ......

    这次对空攸米的批斗依然以失败告终。

    这时,童一下楼。

    童一:“没出息的童生。”

    童生:“没出息?就没出息怎么了!哼!没出息也不能怪我。”

    童一:“不怪你怪谁?”

    童生:“怪......怪......怪我的名字。呐,你们看噢,童生空不息,生生不息,这个不息就是没息,生生没出息,可不没出息嘛。”

    空不息是童生的另一个名字,童生与童一都有两个名字,一个童姓,一个空姓。童一的另一个名字叫空书载,他的小名书儿正由此来。

    哄堂笑。

    於则:“那如果改叫出息,你就能出息?”

    童生:“不不不,出息不好听,欸~除夕,除夕夜的除夕,这个好听。”

    宣棠:“一个元宵节出生的人叫除夕,也只有你能想出来。”

    童生:“厉害吧。”

    童一:“没救了。”

    童生:“没酒你就不喝呗,这刚成年就要喝酒,真是的......”

    童一:“文盲一个,悠着点,文盲一不小心就会成为流氓。”

    童生:“放心,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这辈子绝不姓刘,我才不跟傻子一个姓。”

    刘芒是隔壁村的大傻子,而且总是有放不完的屁,有些屁还带拐弯的。

    於则看着童生,想着:以前,没文化还可以靠力气赚钱,现在可不是出力气的时代,唉,可怎么办啊?

    空攸米:“啊哈,生生,不如咱俩一起学防身术吧,每天抽些时间就行,先去学哪个呢?”

    童生:“不不不,我不要,时间很贵的,玩都不够呢。我不要学什么防身术,我只想玩。”

    空攸米:“有了防身术,遇到坏人就能保护自己。”

    童生:“哈哈哈哈哈,哪有什么坏人?不用学。”

    空攸米:“万一以后有呢?”

    童生:“为什要有坏人?大家都不做坏人,不就谁都不用学防身术了吗?不就大把的时间都可以用去玩了吗?所以呀,大家都不做坏人就行了。”

    空攸米:“你可以管好自己不成坏人,可你管不了别人呀。”

    童生:“那也简单,溦溦说过,只要刑罚够残酷,罚款呢罚到倾家荡产,而且再小的罪恶也要承担极高的犯罪成本,就会少很多坏人。有些人光想着那些酷刑,也会心里发怵吧,溦溦怎么形容的我记不清了,反正很吓人,你想想,那样谁还敢犯法!谁还敢做坏人?”

    空攸米:“你们这些小孩,想的可真简单。哎呀,就算不为别的,为了运动,就去运动运动嘛,你看你一天天懒得跟个猪样,如此下去,走路都费劲。”

    童生:“不学不学就不学,我就要玩。”

    童一:“小姨,这家伙平时不欺负别人已经谢天谢地了,如果真学些拳脚功夫,指不定要闯多少祸呢。”

    空攸米:“话不能这么说,生生又不是坏孩子。”

    童一:“就你们当个宝似的,天天惯着,天天闯祸,幸亏她不会武术,不然......唉!”

    於则:“啧,书儿,生生虽然总闯祸,但那都是些无伤大雅的祸,小孩子嘛。”

    童一:“她都多大了还小孩子?能闯小祸就能闯大祸,我看就该严格管管她,免得以后牢狱之苦。”

    童生:“我看该好好管管你才是,花心大萝卜,祸害了多少人,哼!”

    童一:“你这泼猴、夯货。”

    童一拿了两盒牛奶回屋去。

    童生抱着一篮零食脚踏飞盘回到小湖边,正巧风停了,风筝飞不起来,大家就坐在湖边枫树下的草地上,边吃零食边等风来。

    童涯发现一窝蚂蚁,三个脑袋便围着蚂蚁窝,这时空攸米走过来,看到这一幕,顺手又拍下来。

    空攸米:“你们干嘛呢?”

    童涯:“看蚂蚁。”

    童眠:“要是用手指的影子跟着蚂蚁走,蚂蚁会不会觉得见鬼了,哈哈哈哈哈。”

    童生:“你们说,蚂蚁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像咱们人类可以吃冰激凌、吃火锅,吃各种好吃的,还可以旅行,看各处美景,有太多事做。蚂蚁呢,吃的那么单调,还得自己找自己运,又丁点小,它们一定体会不到梨花海有多好看。”

    童眠:“对呀,蚂蚁的蚁生真是无趣,还有苍蝇,嗡嗡嗡,就知道吸血,它们知道人类有多讨厌它们吗?”

    童生:“而且苍蝇的生命那么短,蜉蝣也是,他们活着有什么意思呢?想来想去,简直一点意义都没有。”

    童涯:“每个物种都有各自的活法,也有可能蚂蚁苍蝇觉得人类活得无趣呢。认真想一想,人类活得就有意义吗?与蚂蚁苍蝇都一样的。”

    童生:“怎么会呢?人类活得多精彩呀。”

    童涯:“这是你作为人类的固式思维。”

    童眠:“宇宙那么大,人类太渺小了。如果从宇宙角度看,人的一切都无意义,万物静止或忙碌,都没有意义。好像是这样,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蚂蚁,结伴成群,将地下的泥土扔到地面,将秋天的粮食搬到春天。一个庞大世界,一条条细小通道,蚂蚁的终点在人类眼底,蚂蚁的始点在人类看不到的位置,神秘而久远。而人类的始点与终点好像也是如此,一举一动,在某双眼睛里生死流动。

    童生:“在蚂蚁心中,人类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空攸米:“行了行了,就别纠结蚂蚁苍蝇活得有没有意义了,闲着没事别瞎思考人生,一旦通了,也就疯了。来来来,聊点好玩的。”

    童涯:“我突然想到一个,我问你们啊,熊猫蚂蚁,是熊猫还是蚂蚁?或者是......”

    童眠:“当然是蚂蚁,一般后面是物种名字。”

    童涯摇摇头。

    童生:“那,是熊猫吗?”

    童涯依然摇着头。

    空攸米:“那就是熊猫与蚂蚁的孩子,混血。”

    童涯大笑:“我的姨呀,你这智商与生生有得一拼,熊猫与蚂蚁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空攸米:“现在不是科技发达了么,也许呢。”

    童眠:“我的姨呀,科技再发达,恐怕也难以达出熊猫与蚂蚁的混物种生物。”

    童生:“我的姨呀,画家的脑子大多果然是......是......一滴水......咦,什么来着?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童涯:“不同寻常?”

    童生:“不是,不是。”

    童涯:“脑洞清奇?”

    童生:“不是。”

    童眠:“思维跳跃,不按常理出牌?”

    童生:“也不是,是我哥创的专门形容小姨的一个词,想不起来了。”

    童眠:“以书儿的词汇量,那可就难猜了。”

    童涯:“我放弃猜了,过会去问他好了。”

    童生怎么都想不起来,一时着急,便习惯性地用手掌拍着脑门。

    童眠笑着:“使不得,使不得,别再拍脑子了,本来就笨,你再拍几下,可就把自己从倒数第四拍到倒数第一了。”

    童生:“我不是倒数第四,上次考试我倒数第二。”

    空攸米:“那就更不能拍脑门了,毕竟离倒数第一那么近,哈哈哈哈哈。”

    童涯:“你当是脑子关机了,拍下脑门就能重启不成?”

    童眠:“生生这脑袋不仅拍不开机,再拍估计能死机,哈哈哈哈哈。”

    童眠说着突然来了灵感,想着可将轻拍脑门开机这方式用在更新半影机器人的程序上。

    童生呼叫童一想问明形容小姨的词,但未被接听,于是站起身来准备跑回家问童一,被童涯拦住。

    童涯:“书儿这会正睡着呢,你不怕死你就去。”

    童眠:“别去挨揍了,也许在这玩着玩着就想起来了呢。”

    童生一听挨揍,果断坐下。她已忘记童一已醒,刚童一还说她没出息,两人拌了几嘴,这才没多大会,就忘个净光。

    刚刚拍下几张天空的空攸米,转过身走过来,说:“我怎么感觉不是什么好词呀。”

    童生:“是好词,哥哥说的时候,还说了梵高、毕加索、达利,所以一定是好词。”

    空攸米:“你这倒记得很清楚。”

    童涯:“欸欸,扯远了,还有没有人记得熊猫蚂蚁了?”

    童生:“不猜了,你快告诉我们到底是什么。”

    童涯:“好吧,你们猜不出来我一点都不意外,毕竟此前问过好多人,至今无人能说对。”

    童眠:“到底是什么?”

    童涯:“是蜂类,蜜蜂的蜂,别看长得像蚂蚁,被蛰到了是很疼的。”

    童生:“我觉得吧,名字都是人类起的,人类归它于蚂蚁就是蚂蚁,归于蜂便是蜂喽。”

    童涯:“起名归类可不是随心的,并不是说所有长相相似就归于一类。还要依据习性、食性等,总之,不是随便命名的。”

    童生:“反正我就把熊猫蚂蚁归于蚁类,在我这里,它就是蚂蚁。”

    童涯:“懒得跟你争这个。”

    ......

    这片有好几个蚂蚁洞,童生随手将一片落叶插在一个蚂蚁洞里。过了一会,此洞旁的洞口有几只蚂蚁出来。

    一号蚂蚁惊呼:“那长出一棵‘树’。”

    此处的“树”并不是真的树,属于“认知变通、形象类换”的说法,也可以说是认知的等象翻译,就是将一类表达等量翻译为另一类语言,所以,这里是将蚂蚁的认知翻译为人类可理解的认知。蚂蚁眼中的叶子相当于人类眼中的树,蚂蚁眼中的树相当于人类眼中的高山。

    几只蚂蚁围着一棵“叶木”转啊转,它们年纪尚浅,见过的“神奇”事物并不多,所以满是新奇。

    四号蚂蚁:“以前没有。”

    二号蚂蚁:“从地突生还是从天而降?”

    七号蚂蚁:“当然是从地里长出来的,站着的植物都是从地里长出来的。”

    五号蚂蚁:“是从天而降吧,因为那是树,树都是从天而降的,祖先早就证实了这一点。”

    一号蚂蚁:“嗯。”

    七号蚂蚁:“确实,而且那曾是蚂蚁洞,是空的,怎么会长出树来?”

    三号蚂蚁:“有道理。”

    六号蚂蚁:“这树与以前的不一样,它是站着的。”

    四号蚂蚁:“哈哈哈哈哈,落歪了。”

    二号蚂蚁:“是啊,树应该是躺着的或者挂着的,它是站着的。”

    五号蚂蚁:“好神奇呀,怎么回事呢?”

    一号蚂蚁:“我们去问问大蚁,它们见多识广,也许知道。”

    ......

    一号小蚂蚁与七号小蚂蚁回洞里,它们打算找大蚂蚁和老蚂蚁出来看奇观。

    ......

    童眠:“起风了,终于起风了,我们继续放风筝。”

    中午时候,童生、童涯、童眠与空攸米回到家中,四人瘫在沙发上,放了那么久风筝,实在是累了。

    童一刚作别成矣,回来看到这四人各种瘫,瞬间被逗笑,问:“你们是去跑了八千米吗?”

    童涯:“我们放风筝去了。”

    童眠:“爷爷做的风筝飞起来真好看。”

    童生:“哥,我问你,熊猫蚂蚁是熊猫还是蚂蚁?”

    童一:“都不是,是蜂。”

    空攸米:“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童一:“没办法,就是聪明又渊博。”

    童生一副傲然的样子,继续说:“一定是涯姐姐告诉你的吧。”

    童涯:“我可没同书儿说过。”

    在童家,也只有童涯会对这些稀奇古怪的动物感兴趣,从小就经常随身拿着放大镜观察各种小动物,而且,只要看到蚜虫就走不动,甚至能盯上半天。此外,童涯最喜欢看熊猫吃笋,熊猫吃多久能看多久。看着熊猫将笋皮掰掉,一口一口的吃着笋,好像自己也在吃一样,香甜香甜的感觉。童涯对动物的喜欢就如同童生喜欢冰激凌、空攸米喜欢画、童一喜欢书。

    童生:“哥,今天是我最服你的一天。”

    童一:“接受你的膜拜。”

    童涯:“书儿,你这人,真是一点都不谦虚。”

    童一:“好好的人,为什么要谦虚?我这是实事求是清醒的不谦,又不是自大自负。我确实聪明,你们不是也经常说我渊博吗。就事论事,我确实答对了,刚刚如果虚伪地与你们说些谦虚的话,那就是心口不一,我才不做伪君子。”

    童涯:“我认输,认输,我是说不过你。”

    凌晨,童生突然想起来忘了问哥哥形容小姨的那个词,于是语音呼叫哥哥,但没人接,然后蹬上拖鞋跑到哥哥房门边,敲起门来。

    童生:“哥哥,你睡了吗?哥哥,哥哥......”

    童一被童生不止的敲门声吵醒。

    童一:“睡了,被你吵醒了,大半夜的,你又发什么疯?”

    童生:“哥哥,你之前形容过小姨一个词,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你还记得不,啊,你一定记得。”

    童一:“你神经病呀,为这吵醒我。”

    童生:“快告诉我嘛。”

    童一:“不记得了,滚回你房间去,真是烦你烦的透透的。”

    童生:“你再想想,你记忆力那么好,一想就会想起来。”

    全家都被童生吵醒,童卄深、童戟、於则、孔鄢颇、空守柽全都走出卧室门,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童卄深:“童生,你大半夜的干嘛,吵死了,全家都要被你吵醒了,快回房去睡觉。”

    童生听到自己全名,预测要挨罚了,立刻闭嘴。

    空守柽:“发生什么事了?”

    於则:“生生瞎闹呢,不是大事。”

    童戟:“生生,赶紧回去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找你哥。”

    童生:“知道了,马上就回屋。”

    童卄深:“现在就回去。”

    童生假装上楼,等长辈们都回到各自的卧室,蹑手蹑脚又来到哥哥门前。降低分贝,用轻轻地声音继续问哥哥。

    童生:“哥~哥~,你再想想,到底是什么词?”

    童生见童一不搭话,着急又不敢大声,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书房的门,于是从书房溜进童一卧室。

    童生趴在童一耳边,说:“哥哥,你快想想是什么词?”

    童一无奈:“真是服了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太执拗了,唉~形容小姨?什么词......什么词?”

    童生:“就你创的那个,一滴水,水......”

    童一:“噢,你说的是滴水涟漪吧。”

    童生:“对对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我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

    童一:“赶紧滚回去睡觉,别再吵我。”

    童生回到卧室,瞬间进入香甜的睡眠。

    第二天,童生起床后一下楼,就被全家批斗。

    童卄深:“每天起得最晚就是你了,我看啊,你叫童眠比较合适。”

    童生:“我哪里是最晚,明明小姨最晚。”

    童一小踢了童生两下,郑重严肃地说:“童生,童!生!你这种人,真是太招人烦了,就你这样的,根本嫁不出去。”

    童生怕哥哥再踢打自己,自觉地远离哥哥几米距离。

    童生:“我才不要嫁人呢,一个人多自由,想干嘛就干嘛,也不会有人像你们这样天天唠叨我。”

    孔鄢颇:“生生,你可别学小姨,都是她把你教坏的。”

    童生:“最喜欢小姨了,我还要给她养老呢。”

    话末,正好空攸米起床从童生房间出来。

    空攸米:“你们在聊什么呀?”

    空埃米:“你以后离我们生生远一点,现在这么招人烦,都是被你影响的。”

    空攸米倦眼惊讶:“我?生生招人烦?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干嘛了呀我?”

    童一:“这要从昨晚半夜生生将全家都吵醒说起。”

    空攸米:“昨晚半夜?生生干嘛了?为什么吵醒你们?我错过了什么?”

    空埃米:“果然,你睡觉还是一如既往的沉,你睡在生生房间,昨晚那么大动静,全家都醒了,愣是你没醒。”

    空攸米:“到底怎么了?快讲讲,我这无法按捺的好奇心啊......”

    空守柽:“都别告诉她,让她自己受好奇心折磨去,就当是报应。”

    空埃米:“真是罪孽,生了这么一个小恶魔。大半夜的,要不是她爸拦着,我就冲出房间把她丢大门外去了。”

    童生:“小姨,我告诉你,我就是玩游戏玩着玩着突然想起哥哥形容你的那个词还没问,我就去敲他门问他,就这事。”

    空攸米:“哈哈哈哈哈哈,怪不得,我还在好奇,你们瞪生生就算了,为什么还瞪我,原来如此。嘿嘿~那到底是什么词?”

    童生一本正经地说:“滴,水,波,澜。”

    童一:“什么滴水波澜,是滴水涟漪。”

    童生:“哈哈哈哈哈,波澜和涟漪,不都差不多嘛。不对,波澜比涟漪还要厉害。”

    童一:“甚矣,汝之不惠。”

    童生:“欸?什么姨,什么不会,小姨不会什么呀?”

    空埃米:“不是在说小姨,是在说你。甚!矣!汝!之!不!惠!”

    童生:“反正听不懂,我就当是在夸我喽。”

    空埃米:“你哥在说你蠢。”

    童生:“在他眼里谁不蠢?我才不和他比,就我们班,袁慧丽,和她比我还是聪明的。”

    空埃米:“你可真会比,怎么好意思笑话袁慧丽,你个倒数第二,与倒数第一比,哈哈哈,话说,你也只能这么比了,哈哈哈哈哈。”大家被逗笑。

    袁慧丽,考试永远是倒数第一。

    童生:“哥哥,咱俩到底谁蠢?既然骂人就要人能听懂,不然不就白骂了吗,徒费唇舌。”

    童一看到窗外微风吹动花叶,心想:窗外的风景很好看,何必将大好时光浪费在争辩上。

    童一:“不学无术,懒得与你争辩。”

    空攸米:“行了你俩,书儿,那滴水涟漪是什么意思?”

    童一:“就是说,一滴水,在寻常人眼中,看到的就是一滴水,但在你们这些怪诞的画家眼中,看到的是一片涟漪。”

    空攸米:“滴水涟漪,听起来还不错。欸?你不会也是在损我吧,胡思乱想,不符常理?”

    童一:“呜呼哀哉,生生是想都不去想,将损她的话当夸她的话。小姨你是想太多,将夸你的话当损你的话。”

    空攸米:“哈哈哈哈哈,是夸我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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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物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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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林的诗,写给活法

    人生是一片森林

    爱情只是其中小树一棵

    在爱情与婚姻之外

    还有许多有意思的事可做

    不必执着于前人模板,当活出自己的格

    于这无边单调岁月里,活得绚烂无比

    就像每天都会经过的一棵树

    不是枝繁叶茂的那棵,是它后面这棵

    在春天里静成飞尘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