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真的是天使吗？
空气被撕破的声音在耳旁猎猎作响，鼻腔中满是炼狱城的油烟味，灰暗的高度不一的建筑物飞速掠过。
现在在这座犯罪合法的城市四处都爆发着枪火光，在今天之后城市里会清静一段时间，但只是暂时的，很快又会有一批人走出监狱的大门，然后又在某个时候被巡捕逮捕或者死在某个角落里。
背生黑翼的青年滑翔过几栋办公楼，然后调整姿态，平稳地降落在一栋独立的酒吧前，酒吧地上部分有三层，地下有一层，装潢不像城中的其他酒吧那样装满霓虹灯、墙壁上全是海报和传单，而是更加复古和精致，以木板和石砖建造外墙，玻璃店门上一尘不染，在门外就可以听到店内点唱机播放的爵士乐，轻柔而优雅，与外界的喧闹粗俗像是在两个世界。
这是贵族们资助的一家酒吧，装修风格自然也就成了这样，也间接导致了酒吧在各大势力之间评价很好，来这里的基本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就比如现在停在门口的一辆黑色轿车，十分低调，但车主可是如今炼狱城内三大帮派之一——复兴会的头目之一，男青年第一眼就认了出来，原因就是车里的座椅上有一件褐色的毛皮大衣，那是“黑先生”最常穿的衣服。
像这样的细节大多数时候或许没有一点作用，但却可以帮一个人实现从默默无闻到名声显赫的飞跃。“黑先生”平时不露面，他的工作是管理帮派范围内的烟酒和药物的交易，但若是出现在这间酒吧门口，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商业会谈。
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男青年没再去寻思什么有关“黑先生”的事，直接推门走进酒吧。
与外部的风格一致，店内的地板和墙面基本都是木制，墙壁上的墙纸为纯色，部分脱落，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现任的店主并不想再去维护什么设施。桌椅上方的盏盏吊灯因固定不牢有些摇晃，那台复古的点播机被放在柜台的旁边，上面放的是一首爵士摇滚乐，60年代的。
在酒吧最深处的柜台后面，一个醒目的男人站在那里，正在擦拭一个玻璃酒杯。
他为什么醒目？
因为他是个秃子，而他正好站在一盏灯下，锃亮的头皮折射的光能让任何一个走进酒吧的人注意到他，然后就能看到他额上那对鲜红的大角，根部粗壮，向头顶弯曲，末端尖锐，仿佛一对沾满鲜血的钩子。
那男人本身也十分健壮，酒保马甲和白衬衫下的肌肉隆起，线条刚硬，袖口和领口有被撑破的迹象。男人表情严肃，再配合鲜红巨角和光头，让人一看脑海里就只有四个字：不要招惹他。
事实的确如此。
男青年长着翅膀的身影出现在店门口，店内的氛围冻结了一秒，随后又重回火热。这家酒吧本身就是贵族的产业，所以不会受大清洗的影响，在新年这天生意比往常还要火热。
柜台后的男人，也同时是店主，他没有抬头，但通过脚步声就知道自己的跑腿小伙计回来了。
“奥里翁的酒送到了吧。”
“当然，我在城里找了他一会儿，在爱死街找到了他。”
男青年一边回着话，一边挪了一把高脚凳坐在男人面前，他四周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几个狐朋狗友。
但愿他们是在家里而不是监狱。
“巴托克刚才被抓了。”
狐朋狗友之一，生前没犯什么大错，但还是下来了。
男青年一听倒是咧嘴笑了一下，想象了一下一个长胡子长发的瘦子穿着囚服扫大街的样子。
“他怎么被抓的？我看他平时挺机灵的。”
“他在我这里喝了个通宵，刚出门就被警车撞翻了。”
“活该，我提醒过他了。他还欠我几笔酒钱。”
柜台后的健硕男人轻微地点了下头，手里的工作已经在谈话的时候完成了。他按了下柜台下的一个按钮，柜台后的门内响了三声铃，很快一个同样套着白衬衫和马甲的短发女人推门出来，她的角是紫红色的，形状像是匕首的尖端。
换班时间到，毕竟酒吧全天营业。
“早上好，老板。”
短发女人简短地问候了一句，她的话像是刚从冰柜里挖出来的碎冰，冷淡无情。
妥妥的禁欲系，这词是巴托克告诉他的，就是刚刚被抓的那位。
健硕的男人走进后门，那里有楼梯可以到别的楼层，酒吧一二楼分为两个部分，一大部分是营业区，另外的部分是生活区和储物间。
短发女人住在二楼，酒吧老板住在三楼。
那这鸟人住哪？酒吧楼顶上正铺着一层床垫。这是他自己要求的。
“早上好，埃斯克。”
“早上好，阿娜莉丝。”
阿娜莉丝，这家酒吧的酒保之一，人称“铁娘子”，下来之后至今没有让任何男人碰过自己。
“帮我拿一杯鸡尾酒。”
阿娜莉丝没有多说，利落地调配了一杯特制的鸡尾酒，配方只有埃斯克、阿娜莉丝和老板知道。
埃斯克，也就是鸟人，自己伸手从柜台后摸了一根吸管出来，正好阿娜莉丝把鸡尾酒端了上来，他把吸管放在酒杯里后，转头看向了离柜台较近的一桌酒客。
不是别的，只是因为他们在讨论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时太激烈了。
“我跟你打赌，请你喝三天酒，你绝对碰不到那个女人。”
一个脸上纹了蝎子的男人对另一个大个子喊着，对方也毫不示弱，喊着愿赌服输就猛地站了起来。他们明显都喝醉了。
那大个子穿着背心，上面沾了不知道多少层酒渍，迎着柜台，准确来说是阿娜莉丝的方向走来，气势汹汹。
翘着二郎腿的埃斯克回头瞟了一眼阿娜莉丝，她同样也注意到了这个不知好歹的人，但表情还是像是一块铁板。
那大个子盯着阿娜莉丝的脸，心里爆发了一片海啸。这个女人，短发，别看她表情冷淡，她面容洁白，深紫色的双目挑逗着任何注视着她的男人，平静的外表下绝对是发泄不完的欲望，这种女人都是这样。更别说她的身材了，刚刚给那鸟人端酒时她身体前倾，把身体勾人的曲线都暴露了出来。想到这里，大个子的腰带下方被某个硬物顶了一下。
“又来一个。”
埃斯克咬着吸管，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两个位置。
那大个子走过来，左肘撑在柜台上，右手在空中握拳，手臂上的肌肉鼓了起来，还爆出几条青筋。他对着阿娜莉丝笑了几下，只说了一句“小姐，和我睡一觉怎么样？”
旁听的埃斯克的脸抽了一下。
这怎么看都像是野兽在求偶。他完蛋了。
阿娜莉丝没有说话，缓缓低下了头，埃斯克看到她在脱自己的白手套。
那大个子还没接下一句话，只见眼前这个短发女人抬起头来，深紫色的眼中仍然没有波动，然后阿娜莉丝的右手弹射而出，迅速扣住了大个子的后脑，接着就是充满力量的一扣，还在炫耀肌肉的大个子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额头就已经嵌进了木制柜台里，碎木屑扎进他的皮肤。
撞击的巨响让酒吧里的其他顾客的目光都转移过来，阿娜莉丝又伸出左手扳住他的左角，硬生生把大个子的头从柜台里扯了出来，这时大个子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了，他脸上的血正汇成小溪往他的脖颈流淌。
阿娜莉丝右手握拳，往大个子的面部猛击过去。
只听见碎裂声响起，大个子硕大的身体飞了出去，险些撞翻了一桌酒客，最后在木制地面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下。
整个酒吧一楼的人都把视线移向出拳的阿娜莉丝，发现她右手已经收回，而左手上抓着一只断角，末端还带着点肉。
阿娜莉丝把断角平放在柜台上，然后掏出一块手帕清理木屑和血迹。
仿佛刚刚出拳的不是她。
在全场惊诧的目光下，一个鸟人从自己的座位上下来，踱步到昏迷的大个子旁边，熟练地从他右侧裤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顺便打开来看看余款。
还行。
“这笔钱是他对破坏柜台的赔偿，还有谁想来尝试的尽管上来。这下边还有一个拳击场，觉得在酒吧里施展不开的还可以到下边报名。”
埃斯克握着钱包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由于翅膀太大他不能离柜台很近，他索性把座椅再往前扯了一些，直到自己的翅膀可以完全抵在柜台上。
旁边的阿娜莉丝擦干净了柜台上的杂物，然后从柜台下搬出一个玻璃罐，这下所有看着她的目光都收了回去，因为那罐子放着的全是断裂的角，每一根都不同，象征着“铁娘子”成名过程中每一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整理完收藏后，阿娜莉丝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表情依然冷淡，但也轻松了一些，毕竟再没有烦人的色鬼和无礼的目光在她的周围了。
不，还有一双眼睛。
阿娜莉丝自然地抬起头，精准锁定了二楼围栏旁一个看着自己的瘦高男人，身穿米色西装，他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包间。
埃斯克在数完钱后把钱包递给了阿娜莉丝，而他自己手里又多了两张钞票。
现在在这座犯罪合法的城市四处都爆发着枪火光，在今天之后城市里会清静一段时间，但只是暂时的，很快又会有一批人走出监狱的大门，然后又在某个时候被巡捕逮捕或者死在某个角落里。
背生黑翼的青年滑翔过几栋办公楼，然后调整姿态，平稳地降落在一栋独立的酒吧前，酒吧地上部分有三层，地下有一层，装潢不像城中的其他酒吧那样装满霓虹灯、墙壁上全是海报和传单，而是更加复古和精致，以木板和石砖建造外墙，玻璃店门上一尘不染，在门外就可以听到店内点唱机播放的爵士乐，轻柔而优雅，与外界的喧闹粗俗像是在两个世界。
这是贵族们资助的一家酒吧，装修风格自然也就成了这样，也间接导致了酒吧在各大势力之间评价很好，来这里的基本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就比如现在停在门口的一辆黑色轿车，十分低调，但车主可是如今炼狱城内三大帮派之一——复兴会的头目之一，男青年第一眼就认了出来，原因就是车里的座椅上有一件褐色的毛皮大衣，那是“黑先生”最常穿的衣服。
像这样的细节大多数时候或许没有一点作用，但却可以帮一个人实现从默默无闻到名声显赫的飞跃。“黑先生”平时不露面，他的工作是管理帮派范围内的烟酒和药物的交易，但若是出现在这间酒吧门口，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商业会谈。
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男青年没再去寻思什么有关“黑先生”的事，直接推门走进酒吧。
与外部的风格一致，店内的地板和墙面基本都是木制，墙壁上的墙纸为纯色，部分脱落，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现任的店主并不想再去维护什么设施。桌椅上方的盏盏吊灯因固定不牢有些摇晃，那台复古的点播机被放在柜台的旁边，上面放的是一首爵士摇滚乐，60年代的。
在酒吧最深处的柜台后面，一个醒目的男人站在那里，正在擦拭一个玻璃酒杯。
他为什么醒目？
因为他是个秃子，而他正好站在一盏灯下，锃亮的头皮折射的光能让任何一个走进酒吧的人注意到他，然后就能看到他额上那对鲜红的大角，根部粗壮，向头顶弯曲，末端尖锐，仿佛一对沾满鲜血的钩子。
那男人本身也十分健壮，酒保马甲和白衬衫下的肌肉隆起，线条刚硬，袖口和领口有被撑破的迹象。男人表情严肃，再配合鲜红巨角和光头，让人一看脑海里就只有四个字：不要招惹他。
事实的确如此。
男青年长着翅膀的身影出现在店门口，店内的氛围冻结了一秒，随后又重回火热。这家酒吧本身就是贵族的产业，所以不会受大清洗的影响，在新年这天生意比往常还要火热。
柜台后的男人，也同时是店主，他没有抬头，但通过脚步声就知道自己的跑腿小伙计回来了。
“奥里翁的酒送到了吧。”
“当然，我在城里找了他一会儿，在爱死街找到了他。”
男青年一边回着话，一边挪了一把高脚凳坐在男人面前，他四周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几个狐朋狗友。
但愿他们是在家里而不是监狱。
“巴托克刚才被抓了。”
狐朋狗友之一，生前没犯什么大错，但还是下来了。
男青年一听倒是咧嘴笑了一下，想象了一下一个长胡子长发的瘦子穿着囚服扫大街的样子。
“他怎么被抓的？我看他平时挺机灵的。”
“他在我这里喝了个通宵，刚出门就被警车撞翻了。”
“活该，我提醒过他了。他还欠我几笔酒钱。”
柜台后的健硕男人轻微地点了下头，手里的工作已经在谈话的时候完成了。他按了下柜台下的一个按钮，柜台后的门内响了三声铃，很快一个同样套着白衬衫和马甲的短发女人推门出来，她的角是紫红色的，形状像是匕首的尖端。
换班时间到，毕竟酒吧全天营业。
“早上好，老板。”
短发女人简短地问候了一句，她的话像是刚从冰柜里挖出来的碎冰，冷淡无情。
妥妥的禁欲系，这词是巴托克告诉他的，就是刚刚被抓的那位。
健硕的男人走进后门，那里有楼梯可以到别的楼层，酒吧一二楼分为两个部分，一大部分是营业区，另外的部分是生活区和储物间。
短发女人住在二楼，酒吧老板住在三楼。
那这鸟人住哪？酒吧楼顶上正铺着一层床垫。这是他自己要求的。
“早上好，埃斯克。”
“早上好，阿娜莉丝。”
阿娜莉丝，这家酒吧的酒保之一，人称“铁娘子”，下来之后至今没有让任何男人碰过自己。
“帮我拿一杯鸡尾酒。”
阿娜莉丝没有多说，利落地调配了一杯特制的鸡尾酒，配方只有埃斯克、阿娜莉丝和老板知道。
埃斯克，也就是鸟人，自己伸手从柜台后摸了一根吸管出来，正好阿娜莉丝把鸡尾酒端了上来，他把吸管放在酒杯里后，转头看向了离柜台较近的一桌酒客。
不是别的，只是因为他们在讨论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时太激烈了。
“我跟你打赌，请你喝三天酒，你绝对碰不到那个女人。”
一个脸上纹了蝎子的男人对另一个大个子喊着，对方也毫不示弱，喊着愿赌服输就猛地站了起来。他们明显都喝醉了。
那大个子穿着背心，上面沾了不知道多少层酒渍，迎着柜台，准确来说是阿娜莉丝的方向走来，气势汹汹。
翘着二郎腿的埃斯克回头瞟了一眼阿娜莉丝，她同样也注意到了这个不知好歹的人，但表情还是像是一块铁板。
那大个子盯着阿娜莉丝的脸，心里爆发了一片海啸。这个女人，短发，别看她表情冷淡，她面容洁白，深紫色的双目挑逗着任何注视着她的男人，平静的外表下绝对是发泄不完的欲望，这种女人都是这样。更别说她的身材了，刚刚给那鸟人端酒时她身体前倾，把身体勾人的曲线都暴露了出来。想到这里，大个子的腰带下方被某个硬物顶了一下。
“又来一个。”
埃斯克咬着吸管，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两个位置。
那大个子走过来，左肘撑在柜台上，右手在空中握拳，手臂上的肌肉鼓了起来，还爆出几条青筋。他对着阿娜莉丝笑了几下，只说了一句“小姐，和我睡一觉怎么样？”
旁听的埃斯克的脸抽了一下。
这怎么看都像是野兽在求偶。他完蛋了。
阿娜莉丝没有说话，缓缓低下了头，埃斯克看到她在脱自己的白手套。
那大个子还没接下一句话，只见眼前这个短发女人抬起头来，深紫色的眼中仍然没有波动，然后阿娜莉丝的右手弹射而出，迅速扣住了大个子的后脑，接着就是充满力量的一扣，还在炫耀肌肉的大个子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额头就已经嵌进了木制柜台里，碎木屑扎进他的皮肤。
撞击的巨响让酒吧里的其他顾客的目光都转移过来，阿娜莉丝又伸出左手扳住他的左角，硬生生把大个子的头从柜台里扯了出来，这时大个子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了，他脸上的血正汇成小溪往他的脖颈流淌。
阿娜莉丝右手握拳，往大个子的面部猛击过去。
只听见碎裂声响起，大个子硕大的身体飞了出去，险些撞翻了一桌酒客，最后在木制地面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下。
整个酒吧一楼的人都把视线移向出拳的阿娜莉丝，发现她右手已经收回，而左手上抓着一只断角，末端还带着点肉。
阿娜莉丝把断角平放在柜台上，然后掏出一块手帕清理木屑和血迹。
仿佛刚刚出拳的不是她。
在全场惊诧的目光下，一个鸟人从自己的座位上下来，踱步到昏迷的大个子旁边，熟练地从他右侧裤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顺便打开来看看余款。
还行。
“这笔钱是他对破坏柜台的赔偿，还有谁想来尝试的尽管上来。这下边还有一个拳击场，觉得在酒吧里施展不开的还可以到下边报名。”
埃斯克握着钱包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由于翅膀太大他不能离柜台很近，他索性把座椅再往前扯了一些，直到自己的翅膀可以完全抵在柜台上。
旁边的阿娜莉丝擦干净了柜台上的杂物，然后从柜台下搬出一个玻璃罐，这下所有看着她的目光都收了回去，因为那罐子放着的全是断裂的角，每一根都不同，象征着“铁娘子”成名过程中每一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整理完收藏后，阿娜莉丝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表情依然冷淡，但也轻松了一些，毕竟再没有烦人的色鬼和无礼的目光在她的周围了。
不，还有一双眼睛。
阿娜莉丝自然地抬起头，精准锁定了二楼围栏旁一个看着自己的瘦高男人，身穿米色西装，他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包间。
埃斯克在数完钱后把钱包递给了阿娜莉丝，而他自己手里又多了两张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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