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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地下基地

    第二天早上,埃斯克坐在自己的新床上,穿上了一件沙土色的上衣和一条棕色的长裤,肩膀、手肘和膝盖处都有皮革护甲。埃斯克的上衣还在背上特意开了两道拉链,使得翅膀可以穿过来,当然这设计不是埃斯克改装的,手艺很巧。

    蹬上一双高帮的皮靴后,埃斯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营房里其他人早已起床了,埃斯克是起得最晚的。

    走出营房,阳光急不可待地招待了埃斯克的眼睛。埃斯克抬起左手抵挡,结果手腕上的新手镯折射了阳光,还是把强光照进了埃斯克的眼睛里。

    埃斯克恨不得把这手镯摔了。

    不过听奥路伽,不,团长说这光圈手镯戴上之后就不能轻易摘下来了,不然会有很严重的后果,至于有什么后果,以后你会知道的。

    想摘都摘不下来。

    光圈手镯的尺寸正好卡住了手腕,完全摘不下来,除非把手砍掉。

    埃斯克看了一下厨房的方向,散步着去吃了一顿早餐。

    早餐除了面包外还有切片的肉,经过熏制,肉质很紧实,不像是炼狱城的人造肉那样糜烂。

    吃完早餐,埃斯克从厨房里走出来,脑子里装的是自己某天双手一挥,凭空施展各种咒文的壮观画面。

    “跟我走。”

    冷淡无起伏的男声刺破了埃斯克的幻想气泡。

    希奥皮洛斯靠在门旁,显然是在等埃斯克出来。

    “做什么?”

    埃斯克习惯性反问了一句。

    希奥皮洛斯没有解释,似乎是要领着埃斯克朝地下基地入口的方向走。

    埃斯克突然想起克里梅诺斯昨晚和自己闲聊时提到的一件事。

    希奥皮洛斯是全基地唯一的教官,如果惹得他不高兴,那么让你训练途中处处摔跟头只是最好的后果。

    而让他不高兴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说太多的话。

    教官是觉得自己的嗓子太金贵了吗。

    连忙跟上去后,埃斯克不时偷瞄这个古怪的教官的表情。

    跟之前没什么区别,看来还没问题。

    会不会是他一开始就对我很不满意?

    远处,克里梅诺斯和克莱古等后勤人员已经整备好了马车,即将出发运送物资到各个营地。

    “喂!早上好!”

    隔着大老远,克里梅诺斯朝着埃斯克打招呼,其他人也朝他挥了挥手。

    考虑到自己已经到了地下基地入口,埃斯克只好简单挥手示意。

    光线立马昏暗起来,阳光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厚重的石砖。

    随着楼梯下沉,两侧的墙壁上出现了火把,空气向里面无声的流动,轻微地扰动着火焰。

    当外界的光线彻底消失后,埃斯克看见的希奥皮洛斯教官的背影完全失去了细节,模糊成一体,只有他的角和金属的锁甲还反射着火光。

    当两人的黑色身影彻底下到楼梯的末端后,光线才又明亮了一些。

    埃斯克看见这下边是一个大厅,四周连着不少房间,大厅另一头还有一条幽邃的廊道。

    有卫兵手持火把在来回巡逻,也有守卫站在几个房间紧闭的门前一动不动。

    希奥皮洛斯先拐向了大厅靠左的第一个房间,他身后始终都紧跟着埃斯克。

    这肯定是要带我先熟悉地下基地的意思。

    话说回来也真奇怪,一个职业的教官居然要让新人去猜测自己想要干嘛。

    他这个性格真的适合当教官吗?

    希奥皮洛斯敲响了那个房间的门。

    埃斯克看见门上画着红色的环状图案,似乎是某种阵法。

    “马上来!”

    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不久又传来靴子踩踏地面的声音。

    门开了,是一个身高中等的女人,留着黑色的长发,角较短,由于大厅的光线不足不能看清楚颜色。

    她身穿一件比较贴身的黑袍,稍微踮着脚,似乎想挡住正站在门外的希奥皮洛斯的视线。

    不料站在后方的埃斯克因为视线受阻而选择倾斜身体,好奇地往房间里张望着。

    那年轻的女人只好也歪着身体,用自己的脸挡住埃斯克的视线。

    五官均匀、比较小巧。眼睛为碧蓝色,灵动明亮。脸上很洁净,只是右眼眼角连着紫色的神秘纹路,纹路一直延伸到脸颊,似乎还在发着微弱的光。

    埃斯克是被挡住了,但希奥皮洛斯却看到了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东西让这女人竭力隐藏。

    希奥皮洛斯的瞳孔闪过震惊的光。

    完蛋啦!

    当女人苦恼不已的时候,希奥皮洛斯只是咳嗽了一声,然后带着不明所以的埃斯克后退了几步。

    女人立马反应过来,从外面关上了门,并开始转移埃斯克的注意力。

    “我叫米斯蒂,你就是埃斯克吧?我已经听说过你的很多事情了哦。”

    米斯蒂苦笑着和埃斯克握手,不过她眼前这个天使并没有改变疑心,目光在她和她身后的门上来回移动。

    希奥皮洛斯又轻微咳嗽了一声。

    米斯蒂好像在他眼里看到了某种指示。

    “那个,这里面是咒文工坊,平时是我管理,不过现在里面出了一点小状况,不方便进去。”

    “哦。”

    “先不说这个,以后将会是我来教授你有关咒文的知识。那个,就明天开始上课吧!”

    米斯蒂边说边瞟了几眼始终一言不发的希奥皮洛斯教官,见他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走吧。”

    希奥皮洛斯带着埃斯克离开了。

    米斯蒂松了一口气,差点瘫倒在咒文工坊的门上。

    说起来,还没解决她这个麻烦呢!

    撸了一下虚无的袖子,米斯蒂又走进咒文工坊里。不一会里面传来一阵物体碰撞声,接着就再没有声响传出。

    刚刚那个女人看上去只比我大几岁,这么年轻就下地狱了。

    年少有为?

    埃斯克跟着教官到了大厅左侧的第二个房间,这个房间的门上画着两把相撞的剑。

    埃斯克马上就猜到了这个房间的用途。

    教官打开门,两人相继走了进去。

    房间很宽广,房间中央用白色颜料画着一个圆,直径能有二十多米,房间四周摆放着座椅和可移动的木制围栏。

    埃斯克看到中央的白色擂台的地面上有不少划痕,明显是利器劈砍留下的痕迹。

    这里没有什么要过多参观的地方,教官很快就带着埃斯克离开了。

    接着是大厅右侧的第一个房间,门口有一个卫兵擎着火把站岗。

    他面貌似乎有三十多岁,留着络腮胡,被火光照亮的角呈鲜红色,末端带着点黑。

    那男人见着希奥皮洛斯走过来,让出来路,并行了一个礼。

    希奥皮洛斯打开门走进去,他身后跟着的埃斯克还轻巧地朝这个卫兵打了个招呼。

    埃斯克...是吧?好显眼的翅膀。

    留着络腮胡的男人没有多想,很快回到工作岗位上。

    这里面是武器库,是埃斯克除了咒文工坊最想来的地方。

    琳琅满目的武器陈列在木架上,像是超市的货物一样等待着被人选取。

    不乏有埃斯克所学词汇之外的奇异武器出现。

    在路过一把斜靠在墙角的长枪时,不知道为什么,埃斯克有些移不开目光,就仿佛身体已经替头脑作出了决定。

    枪头修长,折射着火把的光,枪杆乌黑,手持的部位和枪尾都有金属的鳞片覆盖。

    可惜没来得及仔细观赏,教官就带着埃斯克走出了武器库。

    到了最后的房间门前,也有一个卫兵把守,不过这位仿佛死了一样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朝旁边迈了一步。

    最后的房间门上画着矿石和皮革,明显是个储物室。

    内部果然也是这样,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教官只是打开门,让埃斯克往里张望了一会。

    只是灰尘太多了。

    呛了好一会的埃斯克现在站在那条幽邃的廊道前。

    终于是到这里了。

    廊道尽头是一扇大门,紧闭着。

    埃斯克耳旁响起了风的哀嚎,连绵不绝。这风声里似乎夹杂着遭受千万年折磨的怨灵的哭泣和来自黑暗深处的怪物的低吟,每一声都在切割着来客的心灵壁垒。

    廊道里把插在墙上的火把改成了立在地上的火炬,闪动而无声的火焰加重了廊道压抑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