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一单
天空被蒙上了一层灰色薄纱，这样的夜晚还是挺莫鲁伊斯反感。
现在他在复兴会所属的一栋公寓楼内，他、巴托克和其他三个人都各占了一套公寓，以及一大把钞票。
这可不是帮派小弟能有的待遇，太反常了。
反常到莫鲁伊斯觉得待会“白女士”就会把他们派去送死。
喝干净了一瓶啤酒后，莫鲁伊斯离开落地窗，坐在客厅里的一个单人沙发上，伸手拿出遥控器打开电视。
电视台只有那么几个，一个是炼狱城快讯，其他都是成人肥皂剧。
就算都长了角，肥皂剧里的内容还是一样的枯燥，尽管多了不少小孩看不了的镜头。
莫鲁伊斯切回了炼狱城快讯，打算看看新闻消磨时间。
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坐在镜头前面，重复着机械般的语调，他们身后的电子屏幕上显示出一条帮派正在火并的街道。
“今日，铁血盟和复兴会在第三大街发生武装冲突，双方均死伤惨重。”
女主持人盯着镜头说着，没有笑容。
她身后屏幕上的摄像师镜头放大，现场记者正和摄像师躲在一间电话亭后，不远处一群身上闪烁着金属斑驳的武装暴徒正和一批训练有素的枪手火并，倒在地上的人比还在站着的更多。
“额，好的，我现在正在第三大街的东侧，本次武装冲突由铁血盟挑起，原因似乎是铁血盟的一名头目和铁血盟的收税人起了争执，然后迅速扩大成了现在的局面……我操！”
不知是哪一边飞来的一颗流弹击穿了电话亭脆弱的玻璃，顺便就撕开了记者的肩膀。
摄影师似乎也被波及到了，摄像机跌落在地上，画面成了一片雪花。
莫鲁伊斯抬手关了电视，接着开了另一瓶啤酒。
天花板时不时震颤着，楼上住的是巴托克。
就在莫鲁伊斯又喝了半瓶酒后，公寓的门响了起来。
钥匙插进门锁，旋转，拔出。
莫鲁伊斯把啤酒放在沙发旁边的小木桌上。
只有一个人有他公寓的钥匙，而现在还没到卸磨杀驴的时候。
高跟鞋踩在木地板的清脆响声让他心里一阵愉悦，但随后是几双男人的脚沉重地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晚上好，先生们。”
莫鲁伊斯又拿起了自己的啤酒，并没有回头看来客是谁。
先是“白女士”走进他的视野，接着是三个带枪的保镖，最后是一个穿着黑色条纹西服，戴着方框金边眼镜，长相和善的男人。
“我猜，你是‘黑先生’？”
“没错，我和‘白女士’共事超过五年了。”
“黑先生”说着坐在莫鲁伊斯对面的沙发上。
“那这次来找我这个打手来做什么？”
黑先生听到莫鲁伊斯开门见山的询问，露出了一点轻松的表情。
“其实我们并不是让您来做打手或者杀手这种低劣的工作，而是一项全复兴会都在关注的大事。”
“黑先生”说着笑了起来。
莫鲁伊斯转头看了一眼立在旁边的白女士，发现对方没什么反应，只是盯着他的脸。
“把话说明白一些吧。”
“没问题，您也知道，我负责复兴会的药物贸易，而现在我们有了一批新药，需要您帮我们交给目标客户。”
“也就是运输的活？”
“差不多。只要这批药顺利交付了，复兴会将力压其他两个帮会，到时候给您的好处我可数不清了。”
“给谁？”
“黑先生”从保镖手里接过一个手提箱，打开后朝向莫鲁伊斯。他看见对面的男人的眉毛抬了一下。
“资料都在这里，另外这些钱是给您的预支工资，在复兴会的地盘上，所有产业我们都会给您和您的朋友半价。”
“行，毕竟也是你们把我从监狱里捞出的。”
莫鲁伊斯把手提箱收下了，摆在自己脚边。
“合作愉快！”
“黑先生”愉快地伸出右手，和莫鲁伊斯握了握手，接着带着保镖和“白女士”走出公寓。
“你和他以前认识吧？”
一行人走进电梯后，“黑先生”转头对矮自己一头的“白女士”说，语气接近调侃。
“一些旧事。”
“跟他睡过？”
“黑先生”被“白女士”瞪了一眼，后半句话就咽了下去。
“他比其他人更好利用，因为他相信我会怀念旧情。”
“我知道，我全知道。”
“黑先生”和“白女士”到了公寓楼下，分别上了两辆轿车，接着驶向了两个方向。
莫鲁伊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们离开。
天空不断灰暗下去，炼狱城的霓虹灯光不断冲击着肮脏灰红天空的帷幕。
“这是什么地方啊？”
莫鲁伊斯抬头看着灰色幕布后暗淡太阳。
埃斯克将视线从太阳上挪开，接着走进地下基地。
装备上火把和防备用的直剑后，埃斯克经过地牢大门、和梅特里奥斯打过招呼后，进入了地牢。
又是同样的喧闹，埃斯克迅速检查过后来到了单人牢房区。
那扇门的探视窗仍然开着，但没有眼睛在它后面窥视着外面。
就仿佛是牢房里的犯人已经出狱了。
迟疑了一会，埃斯克伸手敲了三下门。
幸好，埃斯克听见了人从床板上爬起来的声音。
老疯子又重新出现在探视窗后面，不过完全没先前那种疯劲，反而特别平和，或者说没睡醒。
他没先开口，只是用一双无辜和琢磨不透的眼神看着埃斯克，把压力都压到埃斯克这边。
“额，你怎么样？”
听到埃斯克的话，老疯子倒是转转头，仿佛听到了某种奇异的噪音。
“我？作为一个囚犯，没有自由，甚至连个能说话的邻居都没有？只能看见一间牢房和探视窗外边的你们。这种生活能有多好？”
“好吧，那关于之前我的那个问题，你应该很不舒服吧？”
“不，我觉得很棒。”
这句话让埃斯克有些怀疑老疯子的病情加重了。
“在你走后，我仔细思考了很久，我已经很久没这么深度的思考过了，尽管我以前就已思考过这个问题并且也知道了答案，我还是把我的知识重新复习了一遍，现在我的精神状态稳定多了，托你的福。”
老疯子的语气平和友善、吐字清晰、语句流畅，和之前的样子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天哪……
埃斯克感觉到鸡皮疙瘩正爬满自己的翅膀。
“我想我可以给你答案了，但并不是为了证明什么。”
“不用了，我有事跟你说。”
直觉告诉埃斯克老疯子会在说答案的时候突然发作。
“好吧，你有什么问题，我尽量解答。”
“我最近去了趟危险区，然后晕倒了，据说是魔能侵蚀过度。”
“我看出来了，你的魔能浓度确实提升了不少。”
“接着我做了个怪梦，梦里我分裂成了三个部分，相互吵了一架，接着‘理性’的部分占了上风，我的性格似乎也变了。”
埃斯克看见老疯子在探视窗后面点了点头。
“首先，我要告诉你，这很常见。至少现在在这座地牢里的人都经历过，包括我。而且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了你精神分裂的原因。”
“没错，我基本想明白了，在梦里。”
“所以你想问的是这种状态之后会造成什么影响，或者以后还会怎么发展。”
“对，快说吧。”
“我习惯上会把你的状态称为分裂初期，我观察过不少人，得出的结论是分裂初期对人的影响很小，不会真正造成人的性格突变，你可以随时回到以前的状态。而分裂初期并不会持续恶化，只要你不再来一次魔能过度侵蚀，你的精神就不会进一步分裂，很大可能会痊愈甚至进入一种更加完善的状态。答案就是这样。”
得到了答案，而且时间也没剩多少，埃斯克决定离开。
在埃斯克即将转身朝大门前进时，老疯子叫住了他。
“忘了跟你说，注意休息，你最近又会做一场关于回忆的梦。”
埃斯克停下来听完了探视窗后传来的话，接着踏出一步，又停了下来。
他也忘了说一句话。
“虽然看上去你确实没问题，但关于我之前那个冒犯的问题，抱歉。”
埃斯克说完转身离开了。
老疯子撑在牢房的门上，有些愉快地等一个人来。
在埃斯克彻底出去之后，带着金属碰撞声的脚步声从牢房的另一侧响起。
是奥路伽。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正常？”
明明他要和来者的祖先一样古老，却像是个等待表扬的孩子。
“好吧好吧，你演技确实不错。”
“那么……”
“只准在我的城堡里，而且别动我的沙盘和书架。”
“呜呼！”
老疯子在牢房里蹦了起来，声音被奥路伽使劲压了下去。
“以后在小乌鸦巡逻的时候要好好教他知识。”
“那当然，他可比你聪明多了。”
现在他在复兴会所属的一栋公寓楼内，他、巴托克和其他三个人都各占了一套公寓，以及一大把钞票。
这可不是帮派小弟能有的待遇，太反常了。
反常到莫鲁伊斯觉得待会“白女士”就会把他们派去送死。
喝干净了一瓶啤酒后，莫鲁伊斯离开落地窗，坐在客厅里的一个单人沙发上，伸手拿出遥控器打开电视。
电视台只有那么几个，一个是炼狱城快讯，其他都是成人肥皂剧。
就算都长了角，肥皂剧里的内容还是一样的枯燥，尽管多了不少小孩看不了的镜头。
莫鲁伊斯切回了炼狱城快讯，打算看看新闻消磨时间。
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坐在镜头前面，重复着机械般的语调，他们身后的电子屏幕上显示出一条帮派正在火并的街道。
“今日，铁血盟和复兴会在第三大街发生武装冲突，双方均死伤惨重。”
女主持人盯着镜头说着，没有笑容。
她身后屏幕上的摄像师镜头放大，现场记者正和摄像师躲在一间电话亭后，不远处一群身上闪烁着金属斑驳的武装暴徒正和一批训练有素的枪手火并，倒在地上的人比还在站着的更多。
“额，好的，我现在正在第三大街的东侧，本次武装冲突由铁血盟挑起，原因似乎是铁血盟的一名头目和铁血盟的收税人起了争执，然后迅速扩大成了现在的局面……我操！”
不知是哪一边飞来的一颗流弹击穿了电话亭脆弱的玻璃，顺便就撕开了记者的肩膀。
摄影师似乎也被波及到了，摄像机跌落在地上，画面成了一片雪花。
莫鲁伊斯抬手关了电视，接着开了另一瓶啤酒。
天花板时不时震颤着，楼上住的是巴托克。
就在莫鲁伊斯又喝了半瓶酒后，公寓的门响了起来。
钥匙插进门锁，旋转，拔出。
莫鲁伊斯把啤酒放在沙发旁边的小木桌上。
只有一个人有他公寓的钥匙，而现在还没到卸磨杀驴的时候。
高跟鞋踩在木地板的清脆响声让他心里一阵愉悦，但随后是几双男人的脚沉重地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晚上好，先生们。”
莫鲁伊斯又拿起了自己的啤酒，并没有回头看来客是谁。
先是“白女士”走进他的视野，接着是三个带枪的保镖，最后是一个穿着黑色条纹西服，戴着方框金边眼镜，长相和善的男人。
“我猜，你是‘黑先生’？”
“没错，我和‘白女士’共事超过五年了。”
“黑先生”说着坐在莫鲁伊斯对面的沙发上。
“那这次来找我这个打手来做什么？”
黑先生听到莫鲁伊斯开门见山的询问，露出了一点轻松的表情。
“其实我们并不是让您来做打手或者杀手这种低劣的工作，而是一项全复兴会都在关注的大事。”
“黑先生”说着笑了起来。
莫鲁伊斯转头看了一眼立在旁边的白女士，发现对方没什么反应，只是盯着他的脸。
“把话说明白一些吧。”
“没问题，您也知道，我负责复兴会的药物贸易，而现在我们有了一批新药，需要您帮我们交给目标客户。”
“也就是运输的活？”
“差不多。只要这批药顺利交付了，复兴会将力压其他两个帮会，到时候给您的好处我可数不清了。”
“给谁？”
“黑先生”从保镖手里接过一个手提箱，打开后朝向莫鲁伊斯。他看见对面的男人的眉毛抬了一下。
“资料都在这里，另外这些钱是给您的预支工资，在复兴会的地盘上，所有产业我们都会给您和您的朋友半价。”
“行，毕竟也是你们把我从监狱里捞出的。”
莫鲁伊斯把手提箱收下了，摆在自己脚边。
“合作愉快！”
“黑先生”愉快地伸出右手，和莫鲁伊斯握了握手，接着带着保镖和“白女士”走出公寓。
“你和他以前认识吧？”
一行人走进电梯后，“黑先生”转头对矮自己一头的“白女士”说，语气接近调侃。
“一些旧事。”
“跟他睡过？”
“黑先生”被“白女士”瞪了一眼，后半句话就咽了下去。
“他比其他人更好利用，因为他相信我会怀念旧情。”
“我知道，我全知道。”
“黑先生”和“白女士”到了公寓楼下，分别上了两辆轿车，接着驶向了两个方向。
莫鲁伊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们离开。
天空不断灰暗下去，炼狱城的霓虹灯光不断冲击着肮脏灰红天空的帷幕。
“这是什么地方啊？”
莫鲁伊斯抬头看着灰色幕布后暗淡太阳。
埃斯克将视线从太阳上挪开，接着走进地下基地。
装备上火把和防备用的直剑后，埃斯克经过地牢大门、和梅特里奥斯打过招呼后，进入了地牢。
又是同样的喧闹，埃斯克迅速检查过后来到了单人牢房区。
那扇门的探视窗仍然开着，但没有眼睛在它后面窥视着外面。
就仿佛是牢房里的犯人已经出狱了。
迟疑了一会，埃斯克伸手敲了三下门。
幸好，埃斯克听见了人从床板上爬起来的声音。
老疯子又重新出现在探视窗后面，不过完全没先前那种疯劲，反而特别平和，或者说没睡醒。
他没先开口，只是用一双无辜和琢磨不透的眼神看着埃斯克，把压力都压到埃斯克这边。
“额，你怎么样？”
听到埃斯克的话，老疯子倒是转转头，仿佛听到了某种奇异的噪音。
“我？作为一个囚犯，没有自由，甚至连个能说话的邻居都没有？只能看见一间牢房和探视窗外边的你们。这种生活能有多好？”
“好吧，那关于之前我的那个问题，你应该很不舒服吧？”
“不，我觉得很棒。”
这句话让埃斯克有些怀疑老疯子的病情加重了。
“在你走后，我仔细思考了很久，我已经很久没这么深度的思考过了，尽管我以前就已思考过这个问题并且也知道了答案，我还是把我的知识重新复习了一遍，现在我的精神状态稳定多了，托你的福。”
老疯子的语气平和友善、吐字清晰、语句流畅，和之前的样子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天哪……
埃斯克感觉到鸡皮疙瘩正爬满自己的翅膀。
“我想我可以给你答案了，但并不是为了证明什么。”
“不用了，我有事跟你说。”
直觉告诉埃斯克老疯子会在说答案的时候突然发作。
“好吧，你有什么问题，我尽量解答。”
“我最近去了趟危险区，然后晕倒了，据说是魔能侵蚀过度。”
“我看出来了，你的魔能浓度确实提升了不少。”
“接着我做了个怪梦，梦里我分裂成了三个部分，相互吵了一架，接着‘理性’的部分占了上风，我的性格似乎也变了。”
埃斯克看见老疯子在探视窗后面点了点头。
“首先，我要告诉你，这很常见。至少现在在这座地牢里的人都经历过，包括我。而且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了你精神分裂的原因。”
“没错，我基本想明白了，在梦里。”
“所以你想问的是这种状态之后会造成什么影响，或者以后还会怎么发展。”
“对，快说吧。”
“我习惯上会把你的状态称为分裂初期，我观察过不少人，得出的结论是分裂初期对人的影响很小，不会真正造成人的性格突变，你可以随时回到以前的状态。而分裂初期并不会持续恶化，只要你不再来一次魔能过度侵蚀，你的精神就不会进一步分裂，很大可能会痊愈甚至进入一种更加完善的状态。答案就是这样。”
得到了答案，而且时间也没剩多少，埃斯克决定离开。
在埃斯克即将转身朝大门前进时，老疯子叫住了他。
“忘了跟你说，注意休息，你最近又会做一场关于回忆的梦。”
埃斯克停下来听完了探视窗后传来的话，接着踏出一步，又停了下来。
他也忘了说一句话。
“虽然看上去你确实没问题，但关于我之前那个冒犯的问题，抱歉。”
埃斯克说完转身离开了。
老疯子撑在牢房的门上，有些愉快地等一个人来。
在埃斯克彻底出去之后，带着金属碰撞声的脚步声从牢房的另一侧响起。
是奥路伽。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正常？”
明明他要和来者的祖先一样古老，却像是个等待表扬的孩子。
“好吧好吧，你演技确实不错。”
“那么……”
“只准在我的城堡里，而且别动我的沙盘和书架。”
“呜呼！”
老疯子在牢房里蹦了起来，声音被奥路伽使劲压了下去。
“以后在小乌鸦巡逻的时候要好好教他知识。”
“那当然，他可比你聪明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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