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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回宫

    太子不屑:“能有什么喜事这般着急?”

    小六子仰起脸,说:“纷姑姑回宫了!”

    太子没说话,似乎呆住了,一动不动的,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忽然间,他兀的就往楼下走,我赶紧喊小六子:“快跟上!别教他摔着!”

    小六子刚跑上楼,喘着气又往楼下跑,边跑还边叫:“殿下!殿下慢点儿!莫跌撞着!”

    好在小六子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已经叫人提前备好了马车停在小楼外,这一点我着实感激他,不然照太子的性子,只怕是要一路奔跑回去了。上了马车,太子还伸头出来,问我说:“走快些!”

    我骑着一匹灰色鬃毛的壮马,见太子问话,便微勒了缰绳,弯下腰,说:“殿下,前面就是闹市了,走得太急,会撞着人的。”

    太子往前看了看,果真是闹市,他抱怨着,把头搁在车轼上,左瞧右看,焦急不已。我说:“殿下,这样容易被飞沙伤着眼睛。”

    太子于是极不情愿的把头缩了回去。

    进宫之前,小六子叫马夫停了车,将车钱把与马夫,那马夫于是赶着马悠悠的走了。小六子请太子下来,再把一早备好的太监衣物递给太子,我问小六子:“你托了晋王的人?”

    小六子摇头,道:“奴哪里来的那样本事!”

    我说:“我和殿下都没有通行令牌,你便是有再大的脸面,那些侍卫又哪里敢放我们进宫?”

    太子已经穿上了太监的袍子,正在打衣带,他说:“他没有本事,本宫有啊。你放心,今日含光门把守的侍卫,都是本宫和李治的人。”说着他还眨眨眼睛,“一会儿你瞧着,把守的人里还有纥干承基呢。”

    纥干承基是太子的亲卫将军,几乎终日伴在太子跟前,可以说是太子最为信任的人之一。

    太子一回宫,先行半路折去了魏王那里,说是要换身衣物,恰巧魏王正和晋王看茶说话,见太子穿一身太监服饰闯进来,因那服饰不大合身,帽子也大了,软塌塌的遮着太子的半张脸,看上去好不狼狈。晋王捧腹大笑,险些从椅子上翻下去,好在他的侍子一直扶着椅子,才不至于发生惨案,魏王还端着杯子,好半天才说:“兄长?”

    太子没说话,先伸手过去捂住了晋王的嘴,晋王边扒他的手边叫唤,太子说:“二八,把他的嘴堵上。”

    我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晋王,晋王接过去时还在笑,他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说着就把那手帕塞进了嘴里,终于不出声了。

    太子叫魏王拿一身衣物来,魏王于是传唤随侍去找,他说:“兄长怎么穿作这样?”

    太子说:“一言难尽。”

    晋王忍不住了,把手帕掏出来,大声说:“还能怎么?想他是去逛青楼,可见长得太寒碜,被别人打出来了吧!”

    太子一脚蹬过去,晋王的椅子不堪重负,翻了,晋王跌坐在地,跟在后面的随从吓坏了,边扶边说:“殿下可摔着?”

    晋王摆着手,说:“没有没有!”

    太子进屋更衣去了,小六子跟进去服侍他更衣,我则留在外面。魏王手里正捧着手炉,他生的英俊,却不似太子那样潇洒,他更像是一阵寒风,清净凛冽。他穿一身貂裘大衣,坐在那里就有一种肃静自若之态,如同初冬的皑皑白雪,教人不敢喧哗,与一旁活蹦乱跳的晋王恍若隔世。

    魏王道:“二八。”

    我上前行大礼:“奴见过魏王殿下。”

    魏王问:“怎么回事?”

    晋王刚从地上起来,他的随从正在给他拍衣服上的灰,他说:“我不都说了,逛……”

    魏王瞪了他一眼,他吐了吐舌头,又把手帕塞回嘴里了。

    晋王方才跌那一跤,手帕也脏了,随从见他往嘴里放,皱着脸叹道:“哎哟!”

    我告诉魏王:“太子爷出宫了一趟。”

    魏王颔首,说:“本王知道。为何出宫?”

    里屋传来太子的声音:“青雀!你这衣襟怎么是开口的,还不见扣子!”

    魏王叹气,起身将手炉递给随侍,进里屋去了。

    太子换了衣服出来,还一直拉着衣带,魏王要比太子消瘦一些,他的衣服穿在太子身上太紧,自然勒的难受。太子说:“二八,走了。”

    魏王从里屋跟出来,正将手里捧着的一叠太子换下的衣物递给随侍,他问:“兄长不留下喝杯茶再走?”

    “不了不了。本宫还有事。”说着他就往外走,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加一句,“再说,看着李治,也喝不下。”

    晋王破口大骂。

    太子大摇大摆的回东宫去了。

    到丽正殿时,纷娘正坐在殿外的石凳上喂鹦鹉,太子下了辇车,远远的就喊她:“纷娘!”

    纷娘还没转过身来,太子就一把抱住了她,她吓坏了,差点被撞倒,叫着:“哎哟!”正眼看清是太子,才笑起来,说:“太子爷,怎么长这么高了?”

    太子松开她,说:“怎么回宫?是有什么事?”

    纷娘摇摇头,道:“没什么事。这不是正逢公主出降吗,前几日又碰见小六子出宫采买,说殿下正为这桩婚事闹心呢,婢子于是说该是回来瞧瞧殿下,便是给殿下解解闷,也是好的……”

    太子喜出望外,迎着纷娘进了丽正殿,还亲自替纷娘掀开帘叶,说:“是正闹心呢。你整日埋在家务事里,想都不晓得,你道妜真嫁给了哪个?”

    纷娘想了想,道:“婢子似乎听过一嘴,却记不大清了。”

    太子坐了下来,对我使了个眼色,我摇摇头。

    太子“啧”了一声,说:“怎么了?还不让纷娘坐了不成?”

    未及我开口,纷娘就说:“殿下,这不合规矩。”

    太子这眼神的意思是要我在他身侧的软榻下摆暖炉,请客人就坐在自己身边,这显然是不合适的。

    太子说:“也罢,你坐凳子吧。”

    纷娘于是坐在正对着太子的绣墩上,太子说:“妜真嫁给了杜荷,你可还记得他?”

    纷娘说:“听着耳熟。”

    太子很讶异,说:“你不记得他了?”

    纷娘茫然的回答:“不记得。”

    “你这一走,还真是什么都忘干净了。”太子说,“杜荷,杜如晦的次子,本宫封太子那一日来过宫里,穿的是明红的袍子,恰冲撞了母后,被他爹捉去好一顿打。就因这件事,他备选太子陪读的事也没成,再后来还同本宫蹴过球,次次都输……”

    纷娘恍然大悟,道:“太子爷这样讲,婢子便想起来了。可是腰间常别着一块红玛瑙的那个小公子?”

    太子点头称是:“是了!就是他。”

    太子和纷娘聊的热火朝天,我站在一边好不尴尬。小六子端了瓜果上来,我灵机一动,正打算去膳房拿些点心避一避,太子就戳了一块草莓放进嘴里,吩咐我说:“二八,你快去合春宫,传本宫的话,把皇太孙抱过来,给纷娘瞧一瞧。”

    纷娘赶忙推阻:“婢子是一介侍仆,便是再得殿下青眼,也不敢劳动皇太孙前来相见!”

    “哪里的话!你不见他,本宫也要见哪。”太子又复喊我:“二八,二八!”

    我只好出去了,走前还听见太子说话:“纷娘,你不晓得,这几年二八越发死板了,若他换身衣裳,我还以为他是孔颖达呢……”

    再后的说什么我便听不清了,只听得纷娘一阵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