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绿妖/红门
黑暗之中，奈利绪生出一些奇怪的欲望。
怪物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植物气味，让他脑子昏昏胀胀，神志不清，他突然变得饥饿，同时又有种情窦初开的懵懂欲望，两种最原始的本能催使他缓慢移动，朝酒吧中央走去。
呼——呼——他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身体开始充血。他手在空中一挥，一个打火机出现在手中。
造物Ⅰ型的能力之一，就是在需要的时候拿到想要的东西。
奈利绪有些无法忍耐，苦闷地调整着呼吸，他手指放在打火机上，高高举起，想要看见眼前究竟是什么东西。
究竟是一位可人的女士，还是一道美味的甜点，又或者两者结合……
“啪。”
在他按下打火机的瞬间，他看见了眼前的事物。那是紧贴他面庞的怪物头颅，分成五瓣，几乎要把他的头吞没！
关键时刻，一只手从背后捂住奈利绪想要呼救的嘴，将他拉回吧台，与此同时，四周的景物开始扭曲，化作虚幻粘稠的液体，浮着一层淡淡的光泽，像是融化的粘稠沥青，在天花板上垂成一条条的形状，直接地面。
粘稠的黑暗上下连接，将吧台从酒吧分割出去，变成一个独立的空间。和奈利绪一起的，还有傅珂，理查德，何掀金三人。
“绿妖·埃苏莫。”何掀金嫌弃地抹去滴在风衣的“沥青”，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本该是出现在梦境的怪物，对人的危害也只有做个噩梦而已，不知道被谁搞到现实世界来了。”
“它拥有制造绝对安静的能力，同时非常厌弃响声，除了它自己发出的声音。同时它能催生食欲和情欲。”
在他说话的时候，手上一串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柱子逐一破碎，每隔大概十秒就碎掉一颗，用于抵御因声音而造成的灾难。
“我的能力是用财富抵御灾难，但有一定限度，且具体方式并不由我控制，我身上带的东西，够我们再撑一个小时。”
“但我们只剩大概三分钟左右的时间，不是因为绿妖，而是酒吧本身。银钩酒吧具有自我防护机制，在遭遇灾害后会自动转移，并清理其中的一切不稳定因素，包括我们。”
“除非找到它赖以存在的东西……奈利绪，你应该知道。”何掀金看向奈利绪，眼神玩味。
“我只是个调酒师…”奈利绪的声音很小。
“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一个怯懦的，不知所谓的调酒师。”何掀金按住奈利绪的肩膀说道：“直到昨天，你展现出的力量表明，你是一个即将进阶造物二型的调酒师。”
“如果我没有说错，你应该很快就要接受造物委员会的考核，进阶造物二型吧？你的工作时间是早上十一点到晚上七点。但在你的空闲时间，从来没有出现在你那南区334号的小房子中过。”
“还有，你的消费水平几乎为零，你甚至只有两条裤子，但和你一同工作的侍者每个月有6000的工资，作为调酒师，你应该得到更多。如果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什么？”
“……”奈利绪沉默了。他知道眼前这家伙是情报组织的主理人，却没想到他的情报这样发达，几乎直接命中他最大的秘密。
“我就直说了吧，你那神秘的老板招聘你，用于维护银钩酒吧的正常运转，包括有害事物的清除，无限量酒水的提供，还有最核心的位置转移能力。”
“现在的情况是，你脱离吧台，会被绿妖直接杀死。你在此等待，会被酒吧一视同仁地清除。即使我能抵御清除，胡安·马丁列斯很快就会到达现场，把我们所在的建筑扔到太空，他恨这座城市，热衷于这样做事。”
“但只要你暴露出酒吧运转的关键，我能保证你的存活，同时帮你应付你的老板。”
“至于奇术领域，我可以保证你到达造物Ⅲ型，只是那需要一些时间。”
“现在开始，还有十秒钟。”
“十……”
“九……”
“……”
随着何掀金的读秒，傅珂都开始紧张起来，同时他对何掀金的话术十分佩服，把奈利绪推上一个无法选择的境地，同时铺好后路。
“三……”
“二……”
铛——
奈利绪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转而在吧台内的铜制圆柱上轻敲，一道笔直的裂缝出现，越来越大，可以看见里面啮合转动的齿轮和连接件。
齿轮不断旋转收缩，带动圆柱调整形状，直到中间出现一个空腔，有隐约的红光从中透出。在齿轮彻底停止转动时，一个奇怪的碎块悬在空腔中，出现在众人面前。
碎块的材质介于石料和木料之间，上面覆盖着一层暗沉发黑的干涸血液，还不断有鲜红的血液在上面流淌，带来浓腥逼人的气息。
何掀金好像早就预料到这一幕，不知何时带上一副散发淡金光芒的手套，上面流淌着血液一般的黑色液体，构建出本不存在的血管。
他面容苍白可怖，写满欲望，被蛊惑般伸出戴着手套的双手，伸向那个碎块。
尽管从未见过，但傅珂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扇门的碎块。
“云乡的一切都带着血。”在取出碎块前，何掀金没由来地说了一句。
哒哒哒。
虚幻粘稠的黑暗开始消解，酒吧内的一切全都颤动起来。用作装饰，摆在角落里的展示用蒸汽机开始工作，铺满一整面墙的齿轮被挤压着向外弹射。一切都是崩溃的前兆。
噗嗤，噗嗤。
周围的所有事物都在膨胀，齿轮，铜板，原木或酒瓶，都像涂在气球上的一层彩绘，最初还能看出具体的形象，随着“气球”的膨胀，这些形象开始失真，扭曲，最后难以辨认。
呲——
“气球”膨胀到极限，在同一个瞬间爆裂开来，傅珂只听见一声爆响，脚下一空，整个人就跌入黑暗。
整个人被黑暗包裹，似乎引力也消失了，像是被拉入什么神秘空间，眼前的光越来越暗……
……
何掀金摘下手套时，手套和皮肤处出现拉丝样的粘连，好像两者是用胶水粘连在一起，还没有完全干透。
咕噜，咕噜。
他掏出不知道哪里搞来的葡萄酒，坐在一座隐蔽的废弃建筑中，打开酒瓶，旁若无人地往嘴里灌着。直到喝下大半瓶后，终于说出第一句话。
“手套叫‘窃珠王侯’，能够在混乱中拿到想要的东西，但是会被负面情绪影响，心中永远有难以填平的贪欲。这和我的能力相得益彰，但也让我对财富的追求愈发深重。”
“这是一件未注册的奇术物品，但我估计应该被分为Ⅱ型，能造成大范围超现实影响。”
傅珂坐在大街上，不远处就是银钩酒吧的位置，或者说曾经的位置，按道理来说，这座酒吧的核心已经被何掀金取走，不会再维持那些奇怪的特性。
在何掀金发动红门碎块的一瞬间，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黑暗空间，然后四周逐渐亮起，逐渐渲染出现在的场景。按照他的理解，这就像游戏过场动画，主角什么也做不了。
胡安·马丁列斯果然来了，他已经展开“城市沙盘”，摸着下巴寻找着建筑物的位置。
“城市沙盘”的能力看起来太变态了，那本立体书至少能容纳数百座大型城市，如果胡安·马丁列斯真的这样做了，他就是当之无愧的世界之王。
这里算是异世界吧？这里的天空是真实的吗？傅珂还没有从那种失重感中解除，神志不清地瘫坐着。
脑子里那颗心脏已经快崩溃了。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接近48小时没有睡觉。炸梦，那会是怎样的一种胜景？希望好看一点，不要血肉模糊就好。
直到现在，他还觉得有点荒谬。他妈的奇术，不就是超能力吗？一点也不科学。
我要死了啊。超能力什么的……概念武器……希望家人不要太伤心……
一股悲伤的情绪窜上他的脊椎，融进他的四肢，在五脏六腑间游走，最后随着血液游遍全身。
“喏。”理查德打断他的胡思乱想，递过来一瓶清明溶剂，“我会帮你找到艾丽卡的，不必担心。”
“谢谢。”傅珂连坐几次深呼吸，重振精神，仔细听着何掀金的话。
“这是十四件概念武器之一，编号GN—3，‘红门’。”何掀金再次仰头，咽下一大口葡萄酒，整个人这才恢复神采，继续说道：
“虽然只有一个碎块，但已经能让银钩酒吧体现出奇妙的特性。”
“据说在红门的完整状态，可以去向任何地方，只要这个地方有基本的世界观构建。包括星空，飞地，梦境里甚至二次元。”
傅珂挑了挑眉。没想到会长也懂这些。
“不要觉得我是老年人好吧。”何掀金微笑着，消瘦的脸颊微微发红，“我也是……算了，作为补偿，我们还是先分东西吧。”
“分东西？”
“在离开的时候，我用‘窃珠王侯’抓了一些小玩意儿。”
他说着将左手攥住的东西摆到地上，共有四件：
第一件是装在铁盒子里的，如灰烬般的粉末，像有生命一样，在铁盒内不断扬升，只是打开看的几秒钟，就像发面馒头一样膨胀出来。
何掀金解释道，这是从绿妖·埃苏莫身上扒下来的智慧之盐，进入穷数领域的必要物品。但如果贸然使用，只会让人陷入无休止的疯狂和混乱，或者产生一些奇怪的幻觉。傅珂看见的护林员就是某种幻觉。
第二件外形是一张散发着镭射色彩的贴纸，在白塔会的注册名为“派对浪客”，能够迅速搭建一个派对的雏形。听起来有些鸡肋。
第三件是春秋造物的量产物品，傅珂曾在黑市见过，是一个纽扣，能根据环境改变穿着，但因为随时有裸奔的风险，只生产了十几件就宣布停产。
最后一件是绿妖的脑髓，被何掀金提前拿走，说是有特别用途。
理查德绅士地向傅珂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他拿走两件。最终傅珂拿走了“智慧之盐”和“派对浪客”。前者是他进入奇术领域的希望，后者只是凑数。
“这是给你的。”何掀金拿起左手的“窃珠王侯”，扔给站在一边意志消沉的奈利绪，“现在去东区41号，找一个叫阿曼尼亚的女人，她会安排接下来的事。”
“阿里嘎多。”奈利绪捡起手套，迅速鞠了一躬，很快离开。
“白塔会昨天开出了一个新的委托，追捕艾丽卡·罗塞，报酬是十万块加一件奇术物品。”何掀金转过头来，继续说道：
“炸梦的机理已经被梳理清楚：艾丽卡·罗塞使用破烂披风在幸运路人脑子里植入东西，并和弹壳帮的家伙达成合作，他们负责召唤埃苏莫获取智慧之盐，主动触发炸梦。就算没有主动触发，在患者的精神崩溃后，仍会发生炸梦事件。”
“唯一的问题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我已经拿到红门碎块，接下来的工作会转到艾丽卡的行踪上，但这件事非常诡异，她的踪迹被人刻意抹去，很多事也说不通。也许是因为大桥消失，许多人按耐不住，想要加快收割旧民遗产的进度。”
“傅珂你暂时不要接触智慧之盐，那也许会直接让你炸开。在这件事结束后，再尝试进入奇术领域。”
“一定要小心行事，城里的混乱就要被引爆了。”
说完，何掀金将手按在碎块上，几次闪烁后，身形瞬间消失。
无休止的混乱吗？傅珂的视线越过一面坍圮的断墙，穿过外城环绕的废墟，看向已经点亮灯光的中心城区。那里依旧繁华亮丽，好像丝毫不受影响。
隆隆隆——
胡安·马丁列斯站在不远处的废墟中，手指捏住那座被涂成粉色的五层小楼，在空中抖动着，像抖动着一具钻了蟑螂的沙发。
“城市沙盘”，编号GN-1的概念武器，再次展现出它的权能。整栋小楼被连根拔起，扔向不知通往何处的夜空，化作一颗不再发光的星星，很快消失不见。
怪物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植物气味，让他脑子昏昏胀胀，神志不清，他突然变得饥饿，同时又有种情窦初开的懵懂欲望，两种最原始的本能催使他缓慢移动，朝酒吧中央走去。
呼——呼——他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身体开始充血。他手在空中一挥，一个打火机出现在手中。
造物Ⅰ型的能力之一，就是在需要的时候拿到想要的东西。
奈利绪有些无法忍耐，苦闷地调整着呼吸，他手指放在打火机上，高高举起，想要看见眼前究竟是什么东西。
究竟是一位可人的女士，还是一道美味的甜点，又或者两者结合……
“啪。”
在他按下打火机的瞬间，他看见了眼前的事物。那是紧贴他面庞的怪物头颅，分成五瓣，几乎要把他的头吞没！
关键时刻，一只手从背后捂住奈利绪想要呼救的嘴，将他拉回吧台，与此同时，四周的景物开始扭曲，化作虚幻粘稠的液体，浮着一层淡淡的光泽，像是融化的粘稠沥青，在天花板上垂成一条条的形状，直接地面。
粘稠的黑暗上下连接，将吧台从酒吧分割出去，变成一个独立的空间。和奈利绪一起的，还有傅珂，理查德，何掀金三人。
“绿妖·埃苏莫。”何掀金嫌弃地抹去滴在风衣的“沥青”，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本该是出现在梦境的怪物，对人的危害也只有做个噩梦而已，不知道被谁搞到现实世界来了。”
“它拥有制造绝对安静的能力，同时非常厌弃响声，除了它自己发出的声音。同时它能催生食欲和情欲。”
在他说话的时候，手上一串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柱子逐一破碎，每隔大概十秒就碎掉一颗，用于抵御因声音而造成的灾难。
“我的能力是用财富抵御灾难，但有一定限度，且具体方式并不由我控制，我身上带的东西，够我们再撑一个小时。”
“但我们只剩大概三分钟左右的时间，不是因为绿妖，而是酒吧本身。银钩酒吧具有自我防护机制，在遭遇灾害后会自动转移，并清理其中的一切不稳定因素，包括我们。”
“除非找到它赖以存在的东西……奈利绪，你应该知道。”何掀金看向奈利绪，眼神玩味。
“我只是个调酒师…”奈利绪的声音很小。
“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一个怯懦的，不知所谓的调酒师。”何掀金按住奈利绪的肩膀说道：“直到昨天，你展现出的力量表明，你是一个即将进阶造物二型的调酒师。”
“如果我没有说错，你应该很快就要接受造物委员会的考核，进阶造物二型吧？你的工作时间是早上十一点到晚上七点。但在你的空闲时间，从来没有出现在你那南区334号的小房子中过。”
“还有，你的消费水平几乎为零，你甚至只有两条裤子，但和你一同工作的侍者每个月有6000的工资，作为调酒师，你应该得到更多。如果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什么？”
“……”奈利绪沉默了。他知道眼前这家伙是情报组织的主理人，却没想到他的情报这样发达，几乎直接命中他最大的秘密。
“我就直说了吧，你那神秘的老板招聘你，用于维护银钩酒吧的正常运转，包括有害事物的清除，无限量酒水的提供，还有最核心的位置转移能力。”
“现在的情况是，你脱离吧台，会被绿妖直接杀死。你在此等待，会被酒吧一视同仁地清除。即使我能抵御清除，胡安·马丁列斯很快就会到达现场，把我们所在的建筑扔到太空，他恨这座城市，热衷于这样做事。”
“但只要你暴露出酒吧运转的关键，我能保证你的存活，同时帮你应付你的老板。”
“至于奇术领域，我可以保证你到达造物Ⅲ型，只是那需要一些时间。”
“现在开始，还有十秒钟。”
“十……”
“九……”
“……”
随着何掀金的读秒，傅珂都开始紧张起来，同时他对何掀金的话术十分佩服，把奈利绪推上一个无法选择的境地，同时铺好后路。
“三……”
“二……”
铛——
奈利绪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转而在吧台内的铜制圆柱上轻敲，一道笔直的裂缝出现，越来越大，可以看见里面啮合转动的齿轮和连接件。
齿轮不断旋转收缩，带动圆柱调整形状，直到中间出现一个空腔，有隐约的红光从中透出。在齿轮彻底停止转动时，一个奇怪的碎块悬在空腔中，出现在众人面前。
碎块的材质介于石料和木料之间，上面覆盖着一层暗沉发黑的干涸血液，还不断有鲜红的血液在上面流淌，带来浓腥逼人的气息。
何掀金好像早就预料到这一幕，不知何时带上一副散发淡金光芒的手套，上面流淌着血液一般的黑色液体，构建出本不存在的血管。
他面容苍白可怖，写满欲望，被蛊惑般伸出戴着手套的双手，伸向那个碎块。
尽管从未见过，但傅珂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扇门的碎块。
“云乡的一切都带着血。”在取出碎块前，何掀金没由来地说了一句。
哒哒哒。
虚幻粘稠的黑暗开始消解，酒吧内的一切全都颤动起来。用作装饰，摆在角落里的展示用蒸汽机开始工作，铺满一整面墙的齿轮被挤压着向外弹射。一切都是崩溃的前兆。
噗嗤，噗嗤。
周围的所有事物都在膨胀，齿轮，铜板，原木或酒瓶，都像涂在气球上的一层彩绘，最初还能看出具体的形象，随着“气球”的膨胀，这些形象开始失真，扭曲，最后难以辨认。
呲——
“气球”膨胀到极限，在同一个瞬间爆裂开来，傅珂只听见一声爆响，脚下一空，整个人就跌入黑暗。
整个人被黑暗包裹，似乎引力也消失了，像是被拉入什么神秘空间，眼前的光越来越暗……
……
何掀金摘下手套时，手套和皮肤处出现拉丝样的粘连，好像两者是用胶水粘连在一起，还没有完全干透。
咕噜，咕噜。
他掏出不知道哪里搞来的葡萄酒，坐在一座隐蔽的废弃建筑中，打开酒瓶，旁若无人地往嘴里灌着。直到喝下大半瓶后，终于说出第一句话。
“手套叫‘窃珠王侯’，能够在混乱中拿到想要的东西，但是会被负面情绪影响，心中永远有难以填平的贪欲。这和我的能力相得益彰，但也让我对财富的追求愈发深重。”
“这是一件未注册的奇术物品，但我估计应该被分为Ⅱ型，能造成大范围超现实影响。”
傅珂坐在大街上，不远处就是银钩酒吧的位置，或者说曾经的位置，按道理来说，这座酒吧的核心已经被何掀金取走，不会再维持那些奇怪的特性。
在何掀金发动红门碎块的一瞬间，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黑暗空间，然后四周逐渐亮起，逐渐渲染出现在的场景。按照他的理解，这就像游戏过场动画，主角什么也做不了。
胡安·马丁列斯果然来了，他已经展开“城市沙盘”，摸着下巴寻找着建筑物的位置。
“城市沙盘”的能力看起来太变态了，那本立体书至少能容纳数百座大型城市，如果胡安·马丁列斯真的这样做了，他就是当之无愧的世界之王。
这里算是异世界吧？这里的天空是真实的吗？傅珂还没有从那种失重感中解除，神志不清地瘫坐着。
脑子里那颗心脏已经快崩溃了。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接近48小时没有睡觉。炸梦，那会是怎样的一种胜景？希望好看一点，不要血肉模糊就好。
直到现在，他还觉得有点荒谬。他妈的奇术，不就是超能力吗？一点也不科学。
我要死了啊。超能力什么的……概念武器……希望家人不要太伤心……
一股悲伤的情绪窜上他的脊椎，融进他的四肢，在五脏六腑间游走，最后随着血液游遍全身。
“喏。”理查德打断他的胡思乱想，递过来一瓶清明溶剂，“我会帮你找到艾丽卡的，不必担心。”
“谢谢。”傅珂连坐几次深呼吸，重振精神，仔细听着何掀金的话。
“这是十四件概念武器之一，编号GN—3，‘红门’。”何掀金再次仰头，咽下一大口葡萄酒，整个人这才恢复神采，继续说道：
“虽然只有一个碎块，但已经能让银钩酒吧体现出奇妙的特性。”
“据说在红门的完整状态，可以去向任何地方，只要这个地方有基本的世界观构建。包括星空，飞地，梦境里甚至二次元。”
傅珂挑了挑眉。没想到会长也懂这些。
“不要觉得我是老年人好吧。”何掀金微笑着，消瘦的脸颊微微发红，“我也是……算了，作为补偿，我们还是先分东西吧。”
“分东西？”
“在离开的时候，我用‘窃珠王侯’抓了一些小玩意儿。”
他说着将左手攥住的东西摆到地上，共有四件：
第一件是装在铁盒子里的，如灰烬般的粉末，像有生命一样，在铁盒内不断扬升，只是打开看的几秒钟，就像发面馒头一样膨胀出来。
何掀金解释道，这是从绿妖·埃苏莫身上扒下来的智慧之盐，进入穷数领域的必要物品。但如果贸然使用，只会让人陷入无休止的疯狂和混乱，或者产生一些奇怪的幻觉。傅珂看见的护林员就是某种幻觉。
第二件外形是一张散发着镭射色彩的贴纸，在白塔会的注册名为“派对浪客”，能够迅速搭建一个派对的雏形。听起来有些鸡肋。
第三件是春秋造物的量产物品，傅珂曾在黑市见过，是一个纽扣，能根据环境改变穿着，但因为随时有裸奔的风险，只生产了十几件就宣布停产。
最后一件是绿妖的脑髓，被何掀金提前拿走，说是有特别用途。
理查德绅士地向傅珂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他拿走两件。最终傅珂拿走了“智慧之盐”和“派对浪客”。前者是他进入奇术领域的希望，后者只是凑数。
“这是给你的。”何掀金拿起左手的“窃珠王侯”，扔给站在一边意志消沉的奈利绪，“现在去东区41号，找一个叫阿曼尼亚的女人，她会安排接下来的事。”
“阿里嘎多。”奈利绪捡起手套，迅速鞠了一躬，很快离开。
“白塔会昨天开出了一个新的委托，追捕艾丽卡·罗塞，报酬是十万块加一件奇术物品。”何掀金转过头来，继续说道：
“炸梦的机理已经被梳理清楚：艾丽卡·罗塞使用破烂披风在幸运路人脑子里植入东西，并和弹壳帮的家伙达成合作，他们负责召唤埃苏莫获取智慧之盐，主动触发炸梦。就算没有主动触发，在患者的精神崩溃后，仍会发生炸梦事件。”
“唯一的问题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我已经拿到红门碎块，接下来的工作会转到艾丽卡的行踪上，但这件事非常诡异，她的踪迹被人刻意抹去，很多事也说不通。也许是因为大桥消失，许多人按耐不住，想要加快收割旧民遗产的进度。”
“傅珂你暂时不要接触智慧之盐，那也许会直接让你炸开。在这件事结束后，再尝试进入奇术领域。”
“一定要小心行事，城里的混乱就要被引爆了。”
说完，何掀金将手按在碎块上，几次闪烁后，身形瞬间消失。
无休止的混乱吗？傅珂的视线越过一面坍圮的断墙，穿过外城环绕的废墟，看向已经点亮灯光的中心城区。那里依旧繁华亮丽，好像丝毫不受影响。
隆隆隆——
胡安·马丁列斯站在不远处的废墟中，手指捏住那座被涂成粉色的五层小楼，在空中抖动着，像抖动着一具钻了蟑螂的沙发。
“城市沙盘”，编号GN-1的概念武器，再次展现出它的权能。整栋小楼被连根拔起，扔向不知通往何处的夜空，化作一颗不再发光的星星，很快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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