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两条路径
“你睡了31个小时。”
傅珂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发现自己躺在单薄的被褥上，四周是只有三面墙的基地。
理查德正用他的平底小锅烧开浅浅一层水，小心翼翼地转移到一个不锈钢杯子里，如此重复多次，终于积蓄起半瓶热水，递给傅珂：
“我听说你们东方人有喝热水的习惯。”
傅珂接过这半杯已经晾得温热的“开水”，仰起头咕噜咕噜地灌进喉咙，一股热量流进肚子里，传导至四肢百骸，让他彻底活了过来。
理查德接过杯子，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说：“刘仁湖认为你已经脱离危险，没资格睡在她的床上。”
脱离危险？傅珂立刻检视自己的脑海，发现那颗心脏的确消失了，只剩下一个若有若无的红点，就像一块伤疤。
貌似可以主动触发，但是谁会这么做？他撑起麻木的双脚，背对正在烧水的理查德，走到车站边缘，呆呆地望着远方。
群山之间，旭日升起，光芒普照大地，山林随风如波浪起伏。
一切都很好，我也不用死。这半个月他受尽折磨，如今终于得见曙光。
“记得今晚的大聚餐，每月一次，机会难得。”理查德今天不仅休整了头发，还别出心裁地刮了胡子，整个人焕然一新。
一个男人突然打扮会是什么原因？
理查德看出他的疑惑，微笑着说：
“虽然说苦修之人都是不修边幅，随心所欲的，但偶尔我们会有一个放纵日，让自己和那些沉浮于欲望的人一样生活。”
“这是新派修行者的新理念，如果长期恪守而毫无倾泻，一切修行都将变得虚伪和机械化。”
“而为了不错过免费聚餐，我特意将我的放纵日移到今天。”
“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为你整理仪表，苦修者们同时也是很好的理发师。”
傅珂点点头，找了一个吱呀作响的破木凳坐下。
理查德从包里拿出一套由推子，剪刀，挡布和镜子组成的理发工具，继续说道：
“对了，聚餐需要每人带一道菜去，说是为了增进会员之间的友谊。”
一道菜？在傅珂的记忆里，自己只做过干煸四季豆和干锅火锅丸子。这里买得到火锅底料吗？干脆买玻璃市场买一点酸菜猪肘算了。
“你打算做什么？”
理查德不说话，默默移动着电动推子，头发悉悉索索地落下。
“你不会只会煎羊排吧？”
“不知道为什么，哪怕是换一个锅，或者把羊排换成牛排，都无法成功。”
“……”
理查德很快结束这个话题，将一面精巧的镜子递给傅珂，
傅珂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五官平平，黑发褐眼，说不上什么线条，什么深刻印象，眼里那股大学生清澈的愚蠢已经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
扔到人群里只会被当作“某个看起来喜欢熬夜的路人”吧。傅珂在心里自嘲。
理查德倒是很满意自己的“作品”，说道：“对了，你还记得那个红门碎块吗？”
傅珂点头，何会长在酒吧蹲点几个月，就是为了拿出这么个东西。
“会长昨天公布了一个团体任务，通过红门去一个叫“血原”的地方，会员可以自行选择参加。”
“我猜是为了补充他的财富，毕竟他的‘破财消灾’大法，非常耗费这类东西。”
“这次任务危险级别不高，而且会报销所有因此准备的材料。”
血原？傅珂看向身下郁郁葱葱的山脉，这里似乎永远都是起伏的高山和树林，无穷无尽，向视线所及的每一处延伸，哪里有一片血原？
这时理查德从兜里掏出一个被层层保鲜膜包裹的东西，递给傅珂的同时说道：
“圣骸，进入生命领域的材料。”
傅珂接过这个散发浓浓血腥气的包裹，顿时感到一阵不适感，就像走在路上突然被蛛网缠住，轻微却难以忽视。好像里面包着的东西会带来极大的不详。
他疑惑地看向理查德。
“会长还说，无论你参不参加，都让我帮助你成为奇术者。”
……
“首先，我将向你系统性地说明奇术者和传名者的关键。”
理查德正襟危坐，用传道的语气开始讲解：
“云乡共流传着十一个奇术领域，除了虚像，高塔和剥复，其他领域都有明确的进入方式。但这些方式都有着极大的风险，失败的结局都已经算是运气好，成为奇术者的概率更是小之又小。”
“这十一个领域按照严苛的规则划分能力和进阶方式，通过一种叫做‘活化之风’的事物调用奇术。”
“你也可以将活化之风理解为蓝条，灵感或者精神力，这也限制了奇术物品的使用，如果多次调用奇术和使用奇术物品，活化之风就会枯竭。但据说剥复领域的奇术者不受这种限制，可以随意使用奇术物品和调用奇术。”
“作为旧云乡留下来的最伟大遗产，奇术领域中还有很多无法解释的地方，例如为什么不能同时跨入两个领域，领域依靠什么而存在，都还是未解之谜。”
傅珂想了想，这些信息和他粗略了解的知识吻合。他问道：
“那如何成为传名者呢？”
理查德略作思考，很快说道：
“荒原中存在无数意识生物，神秘抽象，和我们所认知的一切都不同，你那天所见的绿妖·埃苏莫就是其中之一。”
“意识生物也依靠一型到六型的阶段划分，绿妖·埃苏莫只是一型，实力和一型奇术者相差不大，只是更加诡异。”
“意识生物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是“真名”。真名之于意识生物，就像大脑之于人类。”
“如果有人获得意识生物的青睐，并能够用那种古老的语言念出它们的真名，就能获得意识生物的部分能力，成为它的“传名者”。这种事只能靠缘分，没有一个确切的方法。”
古老的语言？傅珂想起自己在列车花园的经历，自己无意中念出绿妖的真名，用的就是那种人所不能发出的语言，而理查德所知的埃苏莫这个名字只是一个音译，并非真名。
他发出疑问：
“为什么这些意识生物要这样做？这对他们似乎没有什么意义。”
“意识生物难以直接跨越荒原，进入现实。映世之龙，帷幕之母，之类的尊号，便是传名者们和这些意识生物建立联系的方法，并从中获得独特的力量，成为这些生物行走世间的代言人。”
“当意识生物达到五型，便已经和神话中的人物对等，获赐祂们的尊名，便是获赐神恩，而不需要真名。”
“依靠传名体系，甚至诞生了一个特殊的奇术领域——至高。进入至高领域的办法，是为自己塑造神像，并前往任何有伟大力量存在的地方，例如神战遗迹，传名者的对战现场搜集神力，窃取不同的力量进行平衡，行走在几种极端力量之间。”
“而这样做的弊端显而易见。一但失去平衡，例如被某位存在发现，或者在搜集力量的途中被波及，就会失去一切。甚至有传言，只要打碎至高领域奇术者的神像，就能直接杀死他们。”
过多的信息一股脑地进入傅珂的脑海，催生更多疑问，他不解地说道：
“为什么奇术和传名两条路径有这么多联系？”
理查德似乎早就料到他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有句话流传在云乡的奇术者之间，但并没人知道怎么回事。”
“奇术体系，实际上是对传名体系的拙劣模仿！”
傅珂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发现自己躺在单薄的被褥上，四周是只有三面墙的基地。
理查德正用他的平底小锅烧开浅浅一层水，小心翼翼地转移到一个不锈钢杯子里，如此重复多次，终于积蓄起半瓶热水，递给傅珂：
“我听说你们东方人有喝热水的习惯。”
傅珂接过这半杯已经晾得温热的“开水”，仰起头咕噜咕噜地灌进喉咙，一股热量流进肚子里，传导至四肢百骸，让他彻底活了过来。
理查德接过杯子，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说：“刘仁湖认为你已经脱离危险，没资格睡在她的床上。”
脱离危险？傅珂立刻检视自己的脑海，发现那颗心脏的确消失了，只剩下一个若有若无的红点，就像一块伤疤。
貌似可以主动触发，但是谁会这么做？他撑起麻木的双脚，背对正在烧水的理查德，走到车站边缘，呆呆地望着远方。
群山之间，旭日升起，光芒普照大地，山林随风如波浪起伏。
一切都很好，我也不用死。这半个月他受尽折磨，如今终于得见曙光。
“记得今晚的大聚餐，每月一次，机会难得。”理查德今天不仅休整了头发，还别出心裁地刮了胡子，整个人焕然一新。
一个男人突然打扮会是什么原因？
理查德看出他的疑惑，微笑着说：
“虽然说苦修之人都是不修边幅，随心所欲的，但偶尔我们会有一个放纵日，让自己和那些沉浮于欲望的人一样生活。”
“这是新派修行者的新理念，如果长期恪守而毫无倾泻，一切修行都将变得虚伪和机械化。”
“而为了不错过免费聚餐，我特意将我的放纵日移到今天。”
“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为你整理仪表，苦修者们同时也是很好的理发师。”
傅珂点点头，找了一个吱呀作响的破木凳坐下。
理查德从包里拿出一套由推子，剪刀，挡布和镜子组成的理发工具，继续说道：
“对了，聚餐需要每人带一道菜去，说是为了增进会员之间的友谊。”
一道菜？在傅珂的记忆里，自己只做过干煸四季豆和干锅火锅丸子。这里买得到火锅底料吗？干脆买玻璃市场买一点酸菜猪肘算了。
“你打算做什么？”
理查德不说话，默默移动着电动推子，头发悉悉索索地落下。
“你不会只会煎羊排吧？”
“不知道为什么，哪怕是换一个锅，或者把羊排换成牛排，都无法成功。”
“……”
理查德很快结束这个话题，将一面精巧的镜子递给傅珂，
傅珂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五官平平，黑发褐眼，说不上什么线条，什么深刻印象，眼里那股大学生清澈的愚蠢已经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
扔到人群里只会被当作“某个看起来喜欢熬夜的路人”吧。傅珂在心里自嘲。
理查德倒是很满意自己的“作品”，说道：“对了，你还记得那个红门碎块吗？”
傅珂点头，何会长在酒吧蹲点几个月，就是为了拿出这么个东西。
“会长昨天公布了一个团体任务，通过红门去一个叫“血原”的地方，会员可以自行选择参加。”
“我猜是为了补充他的财富，毕竟他的‘破财消灾’大法，非常耗费这类东西。”
“这次任务危险级别不高，而且会报销所有因此准备的材料。”
血原？傅珂看向身下郁郁葱葱的山脉，这里似乎永远都是起伏的高山和树林，无穷无尽，向视线所及的每一处延伸，哪里有一片血原？
这时理查德从兜里掏出一个被层层保鲜膜包裹的东西，递给傅珂的同时说道：
“圣骸，进入生命领域的材料。”
傅珂接过这个散发浓浓血腥气的包裹，顿时感到一阵不适感，就像走在路上突然被蛛网缠住，轻微却难以忽视。好像里面包着的东西会带来极大的不详。
他疑惑地看向理查德。
“会长还说，无论你参不参加，都让我帮助你成为奇术者。”
……
“首先，我将向你系统性地说明奇术者和传名者的关键。”
理查德正襟危坐，用传道的语气开始讲解：
“云乡共流传着十一个奇术领域，除了虚像，高塔和剥复，其他领域都有明确的进入方式。但这些方式都有着极大的风险，失败的结局都已经算是运气好，成为奇术者的概率更是小之又小。”
“这十一个领域按照严苛的规则划分能力和进阶方式，通过一种叫做‘活化之风’的事物调用奇术。”
“你也可以将活化之风理解为蓝条，灵感或者精神力，这也限制了奇术物品的使用，如果多次调用奇术和使用奇术物品，活化之风就会枯竭。但据说剥复领域的奇术者不受这种限制，可以随意使用奇术物品和调用奇术。”
“作为旧云乡留下来的最伟大遗产，奇术领域中还有很多无法解释的地方，例如为什么不能同时跨入两个领域，领域依靠什么而存在，都还是未解之谜。”
傅珂想了想，这些信息和他粗略了解的知识吻合。他问道：
“那如何成为传名者呢？”
理查德略作思考，很快说道：
“荒原中存在无数意识生物，神秘抽象，和我们所认知的一切都不同，你那天所见的绿妖·埃苏莫就是其中之一。”
“意识生物也依靠一型到六型的阶段划分，绿妖·埃苏莫只是一型，实力和一型奇术者相差不大，只是更加诡异。”
“意识生物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是“真名”。真名之于意识生物，就像大脑之于人类。”
“如果有人获得意识生物的青睐，并能够用那种古老的语言念出它们的真名，就能获得意识生物的部分能力，成为它的“传名者”。这种事只能靠缘分，没有一个确切的方法。”
古老的语言？傅珂想起自己在列车花园的经历，自己无意中念出绿妖的真名，用的就是那种人所不能发出的语言，而理查德所知的埃苏莫这个名字只是一个音译，并非真名。
他发出疑问：
“为什么这些意识生物要这样做？这对他们似乎没有什么意义。”
“意识生物难以直接跨越荒原，进入现实。映世之龙，帷幕之母，之类的尊号，便是传名者们和这些意识生物建立联系的方法，并从中获得独特的力量，成为这些生物行走世间的代言人。”
“当意识生物达到五型，便已经和神话中的人物对等，获赐祂们的尊名，便是获赐神恩，而不需要真名。”
“依靠传名体系，甚至诞生了一个特殊的奇术领域——至高。进入至高领域的办法，是为自己塑造神像，并前往任何有伟大力量存在的地方，例如神战遗迹，传名者的对战现场搜集神力，窃取不同的力量进行平衡，行走在几种极端力量之间。”
“而这样做的弊端显而易见。一但失去平衡，例如被某位存在发现，或者在搜集力量的途中被波及，就会失去一切。甚至有传言，只要打碎至高领域奇术者的神像，就能直接杀死他们。”
过多的信息一股脑地进入傅珂的脑海，催生更多疑问，他不解地说道：
“为什么奇术和传名两条路径有这么多联系？”
理查德似乎早就料到他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有句话流传在云乡的奇术者之间，但并没人知道怎么回事。”
“奇术体系，实际上是对传名体系的拙劣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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