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们一起去BJ
有一次，池杉出了一道小作文题，《你敢于尝试改变自己的人生吗？》。大家看着这么空洞的题目，骂了他5分钟他居然坚持不改。作文时间参考高考，只有20分钟。大家写出来的都是生拉硬拽的文字，于是池杉自己写的作文就成了我们集中火力批判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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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一场无尽的游戏，我们每个人都是玩家。
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是一个关卡。有些关卡很长，有些关卡很短。有些关卡用时间来衡量，比如幼儿园，到时间了就必须结束，自动升级。有些关卡需要打败BOSS，打不过就得重来，直到打过为止。
比如现在就在这么一关，名叫高中，BOSS叫做高考。
怎么打败高考？就需要在各种小怪身上拿到经验值，比如每门功课的作业、月考、学期考试。有时候我能赢，轻松砍个九十几分，但如果碰上小怪更厉害，我也会被打的鼻青脸肿。
游戏里有个专门辅导玩家升级的角色叫做老师，老师让玩家尝试用其他的武器去打怪，这些武器有焦耳定律、欧拉公式、电荷守恒、格林定律……武林高手只要学会七种武器，在高中这一关里面却有七百种或者更多。为了打败高考这个大BOSS，每种武器都必须尝试一下，能融会贯通最好，再不济也要个生搬硬套，总不能把激光枪当烧火棍论起来打。
如果觉得打不过高考这个BOSS呢？也不要紧，还有很多个分支关卡可以，当兵、进厂、技校、开出租车、开饭店、做生意等等，每个都可以尝试，但每个关卡里面都有自己的BOSS，都有自己的技能和武器需要尝试。学习技能打败BOSS，是每一条路的终点。
人生这个总BOSS，不会直接跳出来站在面前，但总是让他的小弟在每一条道路每一个关卡前等着你。
在高考这个BOSS面前，总有玩家退缩，他们总是说“这个我肯定打不过”。但是在没打之前，他们是怎么知道打不过的呢？或者说，他们又是怎么知道其他关卡的BOSS就更容易？他们可以预测未来吗？
我对未来一无所知，未知对我来说是一种幸运。
因为未知所以我尝试一切方法去战胜高考BOSS，因为未知我只在真正的失败后才认输，然后坦然面对下一个关卡的新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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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涛和袁丽萍被这个扯淡的作文逗得哈哈大笑，原本还在笑的我，被那一句“我对未来一无所知，未知对我来说是一种幸运”惊呆了，盯着池杉的面孔仔细的寻找，这是那天早晨的池杉吗？然而，也跟着一起开怀大笑的池杉，没有一丝一毫的成熟稳重，甚至没有回看我一眼。
我们三个人没有罚池杉买零食，而是要求他再写三篇同样扯淡的作文。而池杉真的在第二天中午拿出了三篇作文，内容分别是：某部门办事员小帅尝试从申请人要好处的故事，某个大学生大壮因为喜爱音乐退学尝试酒吧歌手生活的故事，某个公司女职员小美因为相貌平平尝试整容的故事。三个故事都属于不满足平淡生活，尝试改变但结果出人意料，很有点欧亨利的风格。我们又是笑得不行，心甘情愿地请池杉吃娃娃头雪糕。
高考前三天放假回家复习，原本因为模拟考成绩还沾沾自喜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非常的焦虑，当天晚上就整夜失眠。原本我对高考后去读什么学校什么专业毫无想法，一心想着考完看成绩能去哪里就去哪里，现在根据模拟成绩，运气好可以去够一下北大的末流专业，或者选个其他学校的好专业。什么专业是好专业？什么专业是坏专业？我又完全没有概念。想赢怕输，瞻前顾后，大约就是那时候的心态。
第二天早上妈妈看到我的黑眼圈，心里着急却不敢说什么，只能一个劲的说放松别想成绩，但这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晚上我又只睡了一两个小时，而且还总是做梦，梦到自己上学要迟到了，自行车骑得飞快，一辆拖拉机冒着黑烟从斜刺里冲过来，然而我怎么用力刹车都慢不下来。醒来之后很想给池杉打个电话，但这明显不可能，我的心跳的飞快，看看窗外的黑漆漆夜色，抱着枕头在床头等着天亮。
还没到中午，池杉的电话居然打了过来。妈妈一脸疑惑和担忧的看着我接电话。是谁？什么关系？这两个问号已经挂在了她的头顶闪闪发光，不过妈妈最终也没有把疑问说出来。池杉的电话是在家属院附近的公共电话打的，所以等我下楼的时候，他已经在楼下等我了。池杉看到我的黑眼圈，一点没有担心，反而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不知道是感应到了我的气场，还是并非专程来看我笑话。等我走到攻击范围内，池杉趁我还没有给他一拳，主动递过来一个饭盒。打开一看，饭盒里装的是大皮院的蜂蜜凉糕，冰凉的糯米夹着豆沙，还浇着桂花蜂蜜，专治各种心情不好。如果不是担心妈妈在窗口偷窥，我几乎想要拥抱他一下。
我靠着池杉的自行车，一边吃一边听池杉唠叨这两天的天选复习法。简单说就是把书往天上扔，掉下来打开在那一页就复习那一页。每次扔书的时候，池杉说他都会念一个神的名字，耶稣、上帝、真主、宙斯、湿婆、奥丁、太上老君、玉皇大帝……等到高考完了，那个神仙给他猜中了题，他就去磕头祷告烧香还愿。反之如果没考好，这些神仙都得负主要责任，他自己是次要责任。
然后池杉还着重强调了一下，什么科目选什么神是有讲究的。语文选国产神仙，英语选西方神仙，数学选阿拉伯和印度神仙，以此类推不可错配，神仙也要符合相关性原则。我笑的前仰后合，好像从未这么开心过。
凉糕吃完，我把饭盒还给池杉，问出了我真正压在心里的问题，我担心考试的状态，担心志愿填的不好，担心作文题太怪，担心数学题太难……我以为池杉会胡诌，会给我分析模拟考成绩和录取形式，结果池杉给了我一个简单直接的答案。
什么都不用担心，你会考上北外英语系。然后没等我的追问出口，就接着回答，我是你的邻居，北理工计算机系。再问他为什么，是不是在新的碎片里面看到的，池杉只是笑而不语。我最恨这种话说一半的故弄玄虚，狠狠的给了他两拳作为报复。
不知道是北外这个不错的结果，还是可以继续和池杉在同一个城市这个结果，我突然感到心里一阵舒畅。所谓一块石头落地，原来并不是形容词，在我心里的真实感受。这块石头怕是有千钧，原本压在心脏上呼吸都有些困难。
上楼的时候，我的眉头已经舒展开了，哼着最喜欢的《一生何求》打开了家门，迎面而来是爸妈两个人夹道欢迎和八卦的眼神。妈妈看到我的表情轻松，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不过与此同时，我看到妈妈头上的问号又多了一个。
当天中午我的失眠就痊愈了，睡了一个小时午觉起来感觉神清气爽，从未有过如此盼望高考的到来。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各路神仙，党和人民考验你们的时间到了。
高考的第一门是语文，打开试卷翻到作文题的第一眼，我的心态就完全放松下来，作文题目是《尝试》。考完第一门后，在考场门口遇见了袁丽萍，她也说要请池杉吃饭感谢他押中了作文，我相信尹涛这会应该也有同样的想法。
后来，我问池杉是否是从碎片中偷窥了高考试卷，从而提前帮助大家预习了作文题。但是池杉拒不承认，而是拿了一张《中学生作文报》出来作证，他只是用了报纸上的一道作文题来显摆而已。对此，我依旧表示严重的怀疑。不管怎样，令人恐惧的高考在我看到作文题目那一刻就完全放松了，池杉看到了未来，因此未来必然降临。
在没有互联网的时代，甚至《全国高校招生指南》都需要去学校才能查询的年代，招生宣传咨询活动就是家长和学生最直接选择学校的机会。1994年的这个活动，放在了兴庆公园里举行，这个当时西安最大的公园。
由于天气炎热，各学校的招生宣传摊位不得不分散到树下、凉亭内、假山阴影等凉快的地方，结果就是东一搓西一堆，学生和家长如同寻宝一样在整个公园内瞎转，本来挺严肃的活动直接被活动搞成了乡镇庙会。相当多的家长和学生，是在这次庙会上偶尔撞到了某个学校，就直接促成了最后的志愿填报。
1994年的高考顺序是，高考、估分数、填报志愿、出分和录取，这就意味着考完以后需要根据自己的感觉来评估分数，而填报志愿的时候既不知道自己的分数也不知道今年总体的成绩，偶然性很大。
由于池杉的预言，我倒是非常的放松，直接找到北外招生摊位稍微聊了一下以后，把预估的分数一说，招生老师立刻开始动员我把英语专业填写第一志愿。于是我也就顺水推舟地就把后面的第二第三志愿学校的选择，都留给爸爸妈妈去抓耳挠腮。
不知道是在BJ做邻居时间长了有默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北理工的摊位就在北外附近。北理工的招生摊位很是寒酸，只有一张桌子两三个老师，横幅歪歪扭扭的挂在一棵柳树上，每当一阵风吹过，柳条被拉弯，就只能看到理工大学四个字。要不是我一直在留心寻找北理工，肯定会一不小心错过。当然，还有个原因是，摊位前还有个熟悉的身影。
妈妈看到我一直盯着其他摊位看，顺着我的目光望去，立刻认出了池杉，眼神开始不正常了起来，看来池杉送凉糕那次给他们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爸爸貌似镇静实则心怀叵测的向我求证：“认识？同学？考去哪个学校？”
我漫不经心的回答：“高中同桌，北理工计算机系，北外隔壁一条街的邻居”。然后心里就咯噔的一下说坏了，我还没过去打招呼怎么就知道是北理工计算机系。果然，爸妈的眼神立刻就意味深长了起来。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以前天天对我严防死守的爸妈，高考过后居然态度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常用的说教套路，什么“初中早恋误终生”“高中拍拖毁所有”“最好的对象总在大学里”一个都没有来，只有妈妈看似平淡实则暗藏心机的给我下套：“约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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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一场无尽的游戏，我们每个人都是玩家。
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是一个关卡。有些关卡很长，有些关卡很短。有些关卡用时间来衡量，比如幼儿园，到时间了就必须结束，自动升级。有些关卡需要打败BOSS，打不过就得重来，直到打过为止。
比如现在就在这么一关，名叫高中，BOSS叫做高考。
怎么打败高考？就需要在各种小怪身上拿到经验值，比如每门功课的作业、月考、学期考试。有时候我能赢，轻松砍个九十几分，但如果碰上小怪更厉害，我也会被打的鼻青脸肿。
游戏里有个专门辅导玩家升级的角色叫做老师，老师让玩家尝试用其他的武器去打怪，这些武器有焦耳定律、欧拉公式、电荷守恒、格林定律……武林高手只要学会七种武器，在高中这一关里面却有七百种或者更多。为了打败高考这个大BOSS，每种武器都必须尝试一下，能融会贯通最好，再不济也要个生搬硬套，总不能把激光枪当烧火棍论起来打。
如果觉得打不过高考这个BOSS呢？也不要紧，还有很多个分支关卡可以，当兵、进厂、技校、开出租车、开饭店、做生意等等，每个都可以尝试，但每个关卡里面都有自己的BOSS，都有自己的技能和武器需要尝试。学习技能打败BOSS，是每一条路的终点。
人生这个总BOSS，不会直接跳出来站在面前，但总是让他的小弟在每一条道路每一个关卡前等着你。
在高考这个BOSS面前，总有玩家退缩，他们总是说“这个我肯定打不过”。但是在没打之前，他们是怎么知道打不过的呢？或者说，他们又是怎么知道其他关卡的BOSS就更容易？他们可以预测未来吗？
我对未来一无所知，未知对我来说是一种幸运。
因为未知所以我尝试一切方法去战胜高考BOSS，因为未知我只在真正的失败后才认输，然后坦然面对下一个关卡的新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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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涛和袁丽萍被这个扯淡的作文逗得哈哈大笑，原本还在笑的我，被那一句“我对未来一无所知，未知对我来说是一种幸运”惊呆了，盯着池杉的面孔仔细的寻找，这是那天早晨的池杉吗？然而，也跟着一起开怀大笑的池杉，没有一丝一毫的成熟稳重，甚至没有回看我一眼。
我们三个人没有罚池杉买零食，而是要求他再写三篇同样扯淡的作文。而池杉真的在第二天中午拿出了三篇作文，内容分别是：某部门办事员小帅尝试从申请人要好处的故事，某个大学生大壮因为喜爱音乐退学尝试酒吧歌手生活的故事，某个公司女职员小美因为相貌平平尝试整容的故事。三个故事都属于不满足平淡生活，尝试改变但结果出人意料，很有点欧亨利的风格。我们又是笑得不行，心甘情愿地请池杉吃娃娃头雪糕。
高考前三天放假回家复习，原本因为模拟考成绩还沾沾自喜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非常的焦虑，当天晚上就整夜失眠。原本我对高考后去读什么学校什么专业毫无想法，一心想着考完看成绩能去哪里就去哪里，现在根据模拟成绩，运气好可以去够一下北大的末流专业，或者选个其他学校的好专业。什么专业是好专业？什么专业是坏专业？我又完全没有概念。想赢怕输，瞻前顾后，大约就是那时候的心态。
第二天早上妈妈看到我的黑眼圈，心里着急却不敢说什么，只能一个劲的说放松别想成绩，但这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晚上我又只睡了一两个小时，而且还总是做梦，梦到自己上学要迟到了，自行车骑得飞快，一辆拖拉机冒着黑烟从斜刺里冲过来，然而我怎么用力刹车都慢不下来。醒来之后很想给池杉打个电话，但这明显不可能，我的心跳的飞快，看看窗外的黑漆漆夜色，抱着枕头在床头等着天亮。
还没到中午，池杉的电话居然打了过来。妈妈一脸疑惑和担忧的看着我接电话。是谁？什么关系？这两个问号已经挂在了她的头顶闪闪发光，不过妈妈最终也没有把疑问说出来。池杉的电话是在家属院附近的公共电话打的，所以等我下楼的时候，他已经在楼下等我了。池杉看到我的黑眼圈，一点没有担心，反而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不知道是感应到了我的气场，还是并非专程来看我笑话。等我走到攻击范围内，池杉趁我还没有给他一拳，主动递过来一个饭盒。打开一看，饭盒里装的是大皮院的蜂蜜凉糕，冰凉的糯米夹着豆沙，还浇着桂花蜂蜜，专治各种心情不好。如果不是担心妈妈在窗口偷窥，我几乎想要拥抱他一下。
我靠着池杉的自行车，一边吃一边听池杉唠叨这两天的天选复习法。简单说就是把书往天上扔，掉下来打开在那一页就复习那一页。每次扔书的时候，池杉说他都会念一个神的名字，耶稣、上帝、真主、宙斯、湿婆、奥丁、太上老君、玉皇大帝……等到高考完了，那个神仙给他猜中了题，他就去磕头祷告烧香还愿。反之如果没考好，这些神仙都得负主要责任，他自己是次要责任。
然后池杉还着重强调了一下，什么科目选什么神是有讲究的。语文选国产神仙，英语选西方神仙，数学选阿拉伯和印度神仙，以此类推不可错配，神仙也要符合相关性原则。我笑的前仰后合，好像从未这么开心过。
凉糕吃完，我把饭盒还给池杉，问出了我真正压在心里的问题，我担心考试的状态，担心志愿填的不好，担心作文题太怪，担心数学题太难……我以为池杉会胡诌，会给我分析模拟考成绩和录取形式，结果池杉给了我一个简单直接的答案。
什么都不用担心，你会考上北外英语系。然后没等我的追问出口，就接着回答，我是你的邻居，北理工计算机系。再问他为什么，是不是在新的碎片里面看到的，池杉只是笑而不语。我最恨这种话说一半的故弄玄虚，狠狠的给了他两拳作为报复。
不知道是北外这个不错的结果，还是可以继续和池杉在同一个城市这个结果，我突然感到心里一阵舒畅。所谓一块石头落地，原来并不是形容词，在我心里的真实感受。这块石头怕是有千钧，原本压在心脏上呼吸都有些困难。
上楼的时候，我的眉头已经舒展开了，哼着最喜欢的《一生何求》打开了家门，迎面而来是爸妈两个人夹道欢迎和八卦的眼神。妈妈看到我的表情轻松，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不过与此同时，我看到妈妈头上的问号又多了一个。
当天中午我的失眠就痊愈了，睡了一个小时午觉起来感觉神清气爽，从未有过如此盼望高考的到来。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各路神仙，党和人民考验你们的时间到了。
高考的第一门是语文，打开试卷翻到作文题的第一眼，我的心态就完全放松下来，作文题目是《尝试》。考完第一门后，在考场门口遇见了袁丽萍，她也说要请池杉吃饭感谢他押中了作文，我相信尹涛这会应该也有同样的想法。
后来，我问池杉是否是从碎片中偷窥了高考试卷，从而提前帮助大家预习了作文题。但是池杉拒不承认，而是拿了一张《中学生作文报》出来作证，他只是用了报纸上的一道作文题来显摆而已。对此，我依旧表示严重的怀疑。不管怎样，令人恐惧的高考在我看到作文题目那一刻就完全放松了，池杉看到了未来，因此未来必然降临。
在没有互联网的时代，甚至《全国高校招生指南》都需要去学校才能查询的年代，招生宣传咨询活动就是家长和学生最直接选择学校的机会。1994年的这个活动，放在了兴庆公园里举行，这个当时西安最大的公园。
由于天气炎热，各学校的招生宣传摊位不得不分散到树下、凉亭内、假山阴影等凉快的地方，结果就是东一搓西一堆，学生和家长如同寻宝一样在整个公园内瞎转，本来挺严肃的活动直接被活动搞成了乡镇庙会。相当多的家长和学生，是在这次庙会上偶尔撞到了某个学校，就直接促成了最后的志愿填报。
1994年的高考顺序是，高考、估分数、填报志愿、出分和录取，这就意味着考完以后需要根据自己的感觉来评估分数，而填报志愿的时候既不知道自己的分数也不知道今年总体的成绩，偶然性很大。
由于池杉的预言，我倒是非常的放松，直接找到北外招生摊位稍微聊了一下以后，把预估的分数一说，招生老师立刻开始动员我把英语专业填写第一志愿。于是我也就顺水推舟地就把后面的第二第三志愿学校的选择，都留给爸爸妈妈去抓耳挠腮。
不知道是在BJ做邻居时间长了有默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北理工的摊位就在北外附近。北理工的招生摊位很是寒酸，只有一张桌子两三个老师，横幅歪歪扭扭的挂在一棵柳树上，每当一阵风吹过，柳条被拉弯，就只能看到理工大学四个字。要不是我一直在留心寻找北理工，肯定会一不小心错过。当然，还有个原因是，摊位前还有个熟悉的身影。
妈妈看到我一直盯着其他摊位看，顺着我的目光望去，立刻认出了池杉，眼神开始不正常了起来，看来池杉送凉糕那次给他们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爸爸貌似镇静实则心怀叵测的向我求证：“认识？同学？考去哪个学校？”
我漫不经心的回答：“高中同桌，北理工计算机系，北外隔壁一条街的邻居”。然后心里就咯噔的一下说坏了，我还没过去打招呼怎么就知道是北理工计算机系。果然，爸妈的眼神立刻就意味深长了起来。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以前天天对我严防死守的爸妈，高考过后居然态度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常用的说教套路，什么“初中早恋误终生”“高中拍拖毁所有”“最好的对象总在大学里”一个都没有来，只有妈妈看似平淡实则暗藏心机的给我下套：“约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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