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蝴蝶效应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分开的？”我的八卦火焰熊熊燃烧，中学同桌，有共同的秘密，看得出来两人都互有好感，又一起在BJ上学，怎么看都是一对典型的校园情侣。这种故事，精彩的往往不是恋爱过程，而是各种狗血的分手。

    “怎么说呢？”没想到不管是俏皮还是优雅都带着直爽的苏木，谈到情感话题居然扭捏了起来。迟疑了几秒钟后，苏木挤出了一个苦笑，“大学四年，所有的同学都认为我们是男女朋友，但我们还真不是。池杉做了男朋友该做的一切，唯独没有说过他爱我。”说完，苏木把视线移向了舷窗外漆黑的夜空，舷窗外的夜空漆黑一片，星光稀疏，仿佛被一层薄薄的面纱遮挡着。苏木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舷窗玻璃的反光，凝视着无尽的黑暗。从舷窗玻璃的反光中，我能看到苏木空洞的眼神和寂寥的心情。也许在黑暗中，青春岁月正在一幕幕的昔日重来。也许苏木正在她的碎片中，去弥补人生的遗憾。

    我用沉默给了苏木一点时间去回忆，顺便也思考了一下，什么时候再把话题引回到碎片上来。一切没有结果的爱情故事，无非都是去等不该等的人，去蹉跎不该蹉跎的青春。

    叮咚！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将在三十分钟后到达西安咸阳国际机场，请您收起小桌板拉起遮光板，飞机即将下降……

    客舱广播恰到好处的出现了，替我把苏木从回忆中唤醒了过来。

    “你去过北外和北理工吗？”苏木依然看着窗外，但是舷窗玻璃的反光中，她的神情已经恢复正常，正在努力的做着笑脸，我想她一定是做给自己看的。

    “没有”，我只是知道这两个学校都在HD区。大学我是在武汉读的，BJ的家和办公室都在通州，去HD区的次数恐怕还没有我去上海的次数多。

    苏木依然没有转过头来，大学的这段回忆对她来说，可能是甜蜜夹杂着苦涩，全然没有了刚才讲述高中生活的神采。

    “北外和北理工只隔了一条马路，我们的宿舍之间走路只需要10分钟，如果骑自行车连5分钟都不到。但是一般来说，每个星期我们也就见个一两次，主要是帮我办点事或者解决些麻烦，和那些一起吃饭一起上自习的校园情侣相比，我们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同学关系。”

    “解决麻烦？”我有点没有转过来弯，校园里面有什么麻烦？难道追苏木的男生太多，需要找个挡箭牌来解决麻烦？

    苏木朝我翻了个白眼，好像我是没有上过大学的土包子。

    “你知道北外作为一个文科学校的男女比例吗？大约是男一女四。同时北理工作为一个理工科学校，男女比例是多少吗？男十女一。这么大的性别比例差距，你觉得可以在这两个学校之间做点什么？”。

    “保媒拉纤？”其实我想说拉皮条来着，但是没敢，以苏木的性格，给我一个黑眼圈也完全可能。

    “澡票啊！算了，小朋友可能没见过，这个不怪你。”苏木这次倒是挺大度的没有跟我计较，眉头舒展嘴角又翘了起来，顽皮的眨了眨眼睛，已经走出了刚才的失落情绪，“九十年代大学宿舍没有空调、没有电视、没有洗手间，洗澡必须去公共澡堂子，洗手都要去每层楼的公共水房。女生稀少的北理工，女澡堂的拥挤程度肯定远远好于阴盛阳衰的北外。”

    苏木稍微朝我欠了欠身，小声的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那时候每个学生每学期能买的澡票是个定额，但只要我需要，池杉总能搞到上百张。你知道他从哪里弄到的吗？”

    看我一本正经的拿出手机，计算一个人一学期不洗澡能省下多少澡票，苏木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北理工的男生，夏天根本就不洗澡……我说的是不去澡堂洗，就在男生宿舍的公共水房用冷水洗。有一次我去找池杉，上楼不小心往水房瞟了一眼，哎呦，十几个光……那个架势吓死我了……”苏木笑得双眼弯成了月牙儿，眼角眉梢都带上了些俏皮和灵动，大学时代的她，谁能抵挡住这样的笑容。“其实池杉应该感谢我，特别是他的同宿舍男生。要不是有我，他们怎么有机会去北外给排球比赛当外援？他们参加学校足球联赛的时候，能有那么多女生啦啦队？能去北外的食堂一边吃饭一边看美女？这都是托我的福，帮我解决点生活困难都是他们应该做的。”

    “碎片……碎片……”我找了个空隙，赶紧把话题岔开。我发现苏木最喜欢喋喋不休的事情，其实都是一些和池杉相关的生活琐事。对！就是琐事，澡票有配额、打开水要定时、女生宿舍附近的食堂菜量少、宿舍十一点钟熄灯断电、女生宿舍外面常年有几十个男生、男生宿舍从走廊路灯上偷电什么的，拿来写校园爱情小说倒是不错的背景素材。纯真美好、青涩害羞、轰轰烈烈、死去活来、如胶似漆、少儿不宜这些读者喜闻乐见的爱情戏内容，一个都没有。

    “咦？呃……对，对，对……还有这个呢”，苏木如梦方醒。我差点没被她这一连串的象声词给噎死。这位姐姐到底是脑子不好使，还是思维太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