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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父子夜访方力平

    躺在床上觉得床有些发潮——是下雨的缘故,苟尔德把电褥子的插头插进电源,“啪嗒”一声把开关推向“高温点”。

    不知道是烟雾太浓还是天气黑了,屋子里立刻暗了下来,苟尔德没有拉灯,黑灯瞎火的睡着,睡着也没有睡意,最近几天的事情太复杂,搅得他心神不宁、坐卧不宁,他站起来看看窗外,看不清任何东西,他觉得浑身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骚动——点燃一支烟吸着,只吸了两口就又摁在烟灰缸里——他找出一套衣裳——一套很少穿的衣裳穿在身上,又找出一只黑袜子套在头顶,从床底褥子下翻出一件黑色的东西——像一件旧背心围在脖子上,这才默默地出门了。

    苟尔德向武泽天家的方向走着,又觉得不对,折转方向朝方力平家走去。

    方力平家的大门虚掩着,苟尔德猫手猫脚走到厨房门上,门开着一条缝儿刚好能挤进自己的身体——他觉得今晚很顺利,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心里产生窃喜,就挤进门里站在地上。

    黑灯瞎火的屋子里有“呲呲啦啦”的声音在响,还有一种“呲哧呲哧”的声音在响,听得苟尔德神魂颠倒,再听得方力平“嗯哼嗯哼”的呻吟声……

    苟尔德的头发根根立刻竖起来,就挪动脚步过去蹲在灶头前面,他知道已经有人抢先一步了,他在心里思虑着这个人会是谁?

    苟尔德很想大喊一声制止这种声音。

    当一切声音静下来的时候,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问:“多少钱?”。

    “一百。”是方力平的声音——这个声音他听过好多次,再低沉也很耳熟。

    “那你睡,我走了”声音也很熟悉,是苟有志的声音——这个声音他会听错吗?

    “不可能”苟尔德在心里纠正着自己——儿子在外面胡转去了,不会在这里——但自己儿子的声音不会听错吧?!

    一个黑影跳下炕——是苟有志,他隐隐约约“看清楚”了头型。

    “黑影”挤出门缝走了,心急火燎的苟尔德悄悄爬上炕躺在方力平身上慢慢的压上去...

    苟尔德路过村委会办公室,看见里面灯亮着,窗帘没有拉严实,有一丝亮光透出来——是他走的急了忘记锁上门,他用一只眼“瞄”进去,办公桌前坐着儿子——苟有志,正在翻看桌子上的材料,他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朝家里的方向走去。

    天亮以后,李梅花骂骂咧咧的:“这爷儿父子抽椽换檩子,这个家成了你们的旅社,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苟有志没有回家,而是直接乘着大巴车外出了。

    高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太阳的光辉射过山畔照耀在马背山的山坡,草丛显现出灰黄灰黄的色彩,映衬着红红的树叶,整个山坡像熊熊燃烧的大火,自脚下蔓延而上向高处延伸。

    这是暖湾村每年见到的第二次美丽风景,“霜叶红于二月花”似乎是古人专门为暖湾村的秋天抒写的。

    苟尔德在路口遇见了方力平,像一个犯了罪的小学生低着头,乞讨似的说:“给你答应的事情没有办成,你先在村文书那里写个贫困证明,我给你暂时要一笔大病救助款,至于低保等明年的机会吧!”。

    “那也行”方力平答应着,把头抬起,望着苟尔德刚才遥望的方向,她希望看到苟尔德看到的东西——但是她不知道苟尔德在看什么。

    苟尔德似乎有察觉,就指着对面山坡:“你看看,你看看,那里红红的,像一片火在向山顶燃烧,我前几年没有在意,这是暖湾村最为美丽的季节,像一幅谁也画不出来的画——只有秋天时老天爷才有这个‘天赋’。”。

    方力平朝着苟尔德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说:“我以为你看什么稀奇宝贝!”。

    方力平对于大自然的美景兴趣索然,“大病救助款”倒引起她不少高兴,她笑着看着苟尔德放低声音:“今晚到我家里来,我给你油馍馍夹大葱。”。

    苟尔德从“人工梯田”的“坝沿边”走过去,顺着一条羊肠小道慢慢上山,爬到半坡觉得气喘吁吁,就停下脚步歇息。

    “树叶真的很红”是方力平的声音,苟尔德伸手拉了一把方力平站在身边,透过浓密的树叶缝隙看出去,看到武泽天也仰着头朝马背山张望。

    “你看见武泽天了吗?”苟尔德问。

    “看见了”方力平向上攀登了几十步,找到一处树叶稀疏的空间,招着手:“武姐,我在这里。”。

    武泽天身高腿长力气大,不一会儿就来到方力平身边说:“又是你们俩。”。

    武泽天感到减少了一半兴趣——她不愿意看到苟尔德,但是不想扫了方力平的面子。

    苟尔德亲切的向武泽天打招呼:“你今天闲了吗?。”。

    苟尔德站在两个女人中间,方力平拿起手机,“咔嚓”就反镜头自拍了下来,接着拍摄了整个村庄的全景。

    方力平吓唬苟尔德:“这张照片要给我李姐看看,我看她吃醋不?”。

    苟尔德赶紧过来夺方力平的手机,刚刚站在一起的幸福感离开烟消云散,他觉得在方力平面前是防不胜防了。

    “苟书记,别怕,别怕”武泽天挡住苟尔德:“吓唬你的,李梅花把啥不知道,只不过给你给面子装疯卖傻。”。

    “不要胡干”苟尔德警告着两个女人。

    “胡干的大有人在,一张照片算什么‘鸟’事情。”武泽天回敬了一句。

    太阳越来越热火了,三个人继续向高处攀爬——到达马背山的最高处,又并排站在一起望着远方绵延起伏的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