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6日 22:00
代表气喘吁吁的敲响了屋门，没有回应。他推了推门，是开的，于是自己进去了。
他走进客厅，喊了两声，具无应答。
他于是直接下了地下室，也不见人，心里不禁有点犯怵——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打开了地窖。
代表愣住了。
昨天那三具尸体，忽然不知所踪了！
他惊恐的趴在地窖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是谁做的？老头？可是他们不是已经约好了见面商量？他怎么可能一声不响就把尸体挪走？
难道是别人？有人发现了？老头不在这里，莫非也被带走了？
会是谁？公法党已经倒台，难道是自己人？要是他们汇报给诺克先生……
代表不敢继续往下想。他正要爬起来，忽然后脑被猛地重击了一下，他眼前一黑，直直摔在了地上。
不知多久后代表醒了，仍在地下室里，只不过手脚被紧紧绑在椅子上，嘴上缠着胶布，满是化学成分杂糅的味道。他的脑袋更加嗡嗡作响。
是谁？他想喊，但一动嘴就是唇瓣被撕裂的感觉，化学成分的味道更浓了。
楼梯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有人下来了。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您醒了？”
代表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柏卜靠在楼梯口的墙边，他穿着单薄的衬衣和长裤，布满血迹，手上，脸上也无一幸免。他摸出一把小刀来，慢慢向代表走近。
代表浑身都绷紧了，剧烈的挣扎起来，他一把捏住代表的下巴，一刀划开了代表嘴上的胶布，随后慢慢的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吐出一阵雾来：“您要来一根吗？”
代表摇摇头，惊魂未定的大口呼吸着。
“对了，我差点忘了。您跟我们这些底层爬出来的人不一样，您是诺克先生抚养的，即使革命形势再严峻，您也没吃过一点苦吧？”他一改平日的随和，低下头凑近代表的脸，吐出的烟喷在代表脸上，呛的代表连连咳嗽，“即使是抽烟，也只能是我们这种下等人的消遣，是吧？”
代表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柏卜脸色骤变，猛地举起小刀，冰冷的刀刃紧紧贴着代表的脸：“还在装傻？对，革命是你们的，我们只是追随者，但至少允许我们活着，这也不行吗？我还傻傻的以为你不知情，真没想到哇——过河拆桥，杀人灭口，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是你把他的嘴缝上了吧？你怕他说出来什么，是不是？就连孩子也不放过……”
代表陡然明白，赶忙说：“不，不是，我没有杀人……他们都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杀的！”柏卜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皱纹诡异的聚集着，“那让我猜猜，扑克杀了智丽和丽兹，然后自己把嘴缝上，又对着眼睛捅了十几下？捅到半边头都烂掉了？而你只是发善心，让他们在这里好好团聚，是不是？”
代表不解：“团……团聚？”
柏卜的笑声停了，仔细盯着代表疑惑的眼神。
他拿刀拍了拍代表的脸。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代表浑身发抖。
“不是你杀的人？”
“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不去庆典？还跑到地下室，开了地窖？”
代表很想反问他，但显然此刻他没有提问的资格。
“说来话长。”代表喘着气说，“但我发誓，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么说吧。”柏卜打断他。
代表不敢撒谎，连修饰一下语言的胆子也没有，一五一十的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讲到自己失手杀害丽兹的时候，他几次结巴，紧张的注意着柏卜的反应，但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
“这么说是那个老家伙杀了他？”听见他问的是扑克，代表莫名的松了口气，“就因为你们怀疑他害死了智丽？”
“对。”代表说，“本来我也不信，但是老头拿出了证据……扑克身上有智丽的那些，那些照片……”
“荒唐！”柏卜说，“难道你就想不到，可能是扑克知道了什么，他诬陷扑克？那些照片其实在他手上？或者扑克仅仅只是先你们一步发现了智丽的死，捡到了那些照片？至于打你，或许只是他一时昏了头，和你们一样，认定了凶手！”
“可他为什么认定我是凶手？”代表更不解了，“智丽死的那天晚上，我根本不在房子里！我在公寓，晚上还给诺克先生发了传真……这你可以向他核实！”
“我看用不着了。”柏卜坐了下来，“不过有一点是对的，智丽的确遭遇了强奸。不仅是以前，就在她死之前也是——我对她的遗体做了检查，她死前三个小时内至少和两个男人发生了性关系，我猜应该是轮奸。”
代表不可置信。
“至于扑克为什么认定你是凶手，”柏卜拿出了一张揉搓破烂的传真纸，展开在代表眼前，“这是我在扑克身上找到的，不知道为什么，老家伙找得到照片，却找不到这张纸。你自己看吧。”
“扑克和智丽是爱人，早在一年前我就知道了，他们打算在革命结束后就离开公社，带着丽兹去北方定居。当时我很不解，为什么革命胜利了，他们反而要去远离总部的地方？”柏卜沉重的，悲愤的说，“直到我看见这个。”
传真纸已经破损了，还有不少血迹，很多字都模糊了，只有最后几行还能看清，代表眯着眼睛，努力的识别着：
这样的结局我很遗憾。但你们都知道这场谈判意味着什么，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我的期望。为了伟大的事业，牺牲无可避免。
熟悉的语气让代表浑身发毛，他继续往下看。
传真下脚赫然署名着：
自由公社社长诺克
“什么意思？”代表几乎不能思考了。
“很显然这张电报不是给扑克的。他只是个小人物，接触不到诺克先生这样的角色，这只能是他从别人那里得到的。”柏卜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杀害智丽的凶手。或者说，受了诺克先生的指示，杀害智丽的帮凶。”
“不可能！”代表喊道，“智丽是我们的人，诺克先生为什么杀她？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智丽有什么问题，诺克先生也绝不会选择在革命胜利的前夜铲除奸细……”
“我也不知道诺克先生为什么要她死。但我可以肯定，她是个好孩子，除了丽兹和扑克，她从没别的奢求。”柏卜慢慢的说。
“你了解她，而我了解诺克先生！”代表激动的说，“他绝不会乱杀无辜！且不说这张传真究竟是真是假，是不是扑克和你错解，就算诺克先生真的要杀她，也只能是她背叛了公社，做了伤天害理的事！”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诺克先生根本没有杀她的动机，没错吧？”柏卜说，“这样就很好确认了。”
柏卜转身上楼，过了一会儿又回到地下室，手中拿着一叠照片——毫无疑问，是智丽的。
“我以前也和诺克先生有过传真往来，但巴城离总部很远，我也没机会见到诺克先生的手迹。”柏卜拿出其中一张照片，把照片翻过来，“看见了吗？每张照片上都有日期批注，基本都是在几年前。我相信你一次，你告诉我，这是谁的字，你认识吗？”
代表的瞳孔放大了。
“你认识吗？”柏卜问。
“不，我不认识。”他别过头去，“这只是几个数字，看不出字体。”
“对，只是几个数字，很难看出字体。”柏卜把照片又凑近了一些，几乎贴在代表脸上，“除非是非常熟悉的字，对吧？”
“代表先生，这是谁的字？”
明明是代表被绑着，柏卜的语气却好像恳求。
代表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下唇被生生咬破了。
“这是诺克先生的字。”代表说完，眼泪就流下来了，似乎有什么东西骤然崩塌了。
柏卜放下照片，代表注意到，他的眼中也含着泪。
“现在我们知道了。”他好像在哽咽。
柏卜解开了绳子，代表却没有站起来。
“不，这不可能。”代表摇了摇头，“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那天晚上有这么多人住在这间房子里，要是有杀手，而且你说了，轮奸，那就是好几个人……他们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进来，不惊动任何人……更何况是奸杀……”
柏卜瘫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好像和代表争论这些毫无意义。
“你说话啊！”代表焦急起来，抓着柏卜的肩膀晃了晃，“你说，诺克先生怎么可能在谈判的前一天晚上杀人？还是在我所在的地方？我是他的继承人，你们都知道，对不对？他爱我就像爱亲生儿子那样，我是他的亲人，他不会让我置身危险之中的，而且，而且我还跟他说了我……”
“说了什么？”柏卜问。
代表呆滞着。
“那您为什么要流泪呢？”柏卜好像也不关心了。
“我要亲自去问诺克先生，现在就去。”代表站起身，他的左腿还有点发麻，踉踉跄跄的朝楼梯口奔去。
他一条腿还没跨上楼梯，一阵敲门声就打破了沉静。
“是楼上传来的。”柏卜说完站了起来，跟着代表一起上楼，回到了客厅。
透过猫眼，代表看见老头正站在门外。
“先生？你在里面吗？”他又敲了敲门，“多事的老婆子，犯了心病，我送她去医院，钥匙都忘了……先生？”
“看来你确实没骗我。”柏卜低声说。
代表没回应。
“从后门出去吧。我来应付他。”柏卜朝客厅后面指了指。
“你确定？”代表问。
“放心吧，我跟这老家伙打过几年交道，什么德性我知道。”柏卜说，“走吧。”
代表点点头，走到后门口，转动把手。
“先生。“柏卜喊住了他。
两人四目对视，目光里都带着犹疑。
“先生，如果这是真的，我们以后要怎么办呢？”
“诺克先生不会伤害我，无论发生什么。”代表肯定的说，“你放心，我不会提起你任何事情。”
“不。”他摇头，“我是说，如果信仰破灭了，我们要如何继续活下去呢？”他好像在陈述，又像在询问，“我已经依靠它活了五十几年了，先生。难道你不是依靠它活到今天吗？”
他的声音很轻，好像一阵风就要吹散，但代表却听的格外清楚。
“先生！你在里面吗？”
代表像趁机逃窜的老鼠一样，钻出了后门。
外面没有下雨，但乌云密布，捂紧了夜空。
他走进客厅，喊了两声，具无应答。
他于是直接下了地下室，也不见人，心里不禁有点犯怵——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打开了地窖。
代表愣住了。
昨天那三具尸体，忽然不知所踪了！
他惊恐的趴在地窖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是谁做的？老头？可是他们不是已经约好了见面商量？他怎么可能一声不响就把尸体挪走？
难道是别人？有人发现了？老头不在这里，莫非也被带走了？
会是谁？公法党已经倒台，难道是自己人？要是他们汇报给诺克先生……
代表不敢继续往下想。他正要爬起来，忽然后脑被猛地重击了一下，他眼前一黑，直直摔在了地上。
不知多久后代表醒了，仍在地下室里，只不过手脚被紧紧绑在椅子上，嘴上缠着胶布，满是化学成分杂糅的味道。他的脑袋更加嗡嗡作响。
是谁？他想喊，但一动嘴就是唇瓣被撕裂的感觉，化学成分的味道更浓了。
楼梯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有人下来了。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您醒了？”
代表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柏卜靠在楼梯口的墙边，他穿着单薄的衬衣和长裤，布满血迹，手上，脸上也无一幸免。他摸出一把小刀来，慢慢向代表走近。
代表浑身都绷紧了，剧烈的挣扎起来，他一把捏住代表的下巴，一刀划开了代表嘴上的胶布，随后慢慢的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吐出一阵雾来：“您要来一根吗？”
代表摇摇头，惊魂未定的大口呼吸着。
“对了，我差点忘了。您跟我们这些底层爬出来的人不一样，您是诺克先生抚养的，即使革命形势再严峻，您也没吃过一点苦吧？”他一改平日的随和，低下头凑近代表的脸，吐出的烟喷在代表脸上，呛的代表连连咳嗽，“即使是抽烟，也只能是我们这种下等人的消遣，是吧？”
代表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柏卜脸色骤变，猛地举起小刀，冰冷的刀刃紧紧贴着代表的脸：“还在装傻？对，革命是你们的，我们只是追随者，但至少允许我们活着，这也不行吗？我还傻傻的以为你不知情，真没想到哇——过河拆桥，杀人灭口，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是你把他的嘴缝上了吧？你怕他说出来什么，是不是？就连孩子也不放过……”
代表陡然明白，赶忙说：“不，不是，我没有杀人……他们都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杀的！”柏卜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皱纹诡异的聚集着，“那让我猜猜，扑克杀了智丽和丽兹，然后自己把嘴缝上，又对着眼睛捅了十几下？捅到半边头都烂掉了？而你只是发善心，让他们在这里好好团聚，是不是？”
代表不解：“团……团聚？”
柏卜的笑声停了，仔细盯着代表疑惑的眼神。
他拿刀拍了拍代表的脸。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代表浑身发抖。
“不是你杀的人？”
“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不去庆典？还跑到地下室，开了地窖？”
代表很想反问他，但显然此刻他没有提问的资格。
“说来话长。”代表喘着气说，“但我发誓，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么说吧。”柏卜打断他。
代表不敢撒谎，连修饰一下语言的胆子也没有，一五一十的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讲到自己失手杀害丽兹的时候，他几次结巴，紧张的注意着柏卜的反应，但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
“这么说是那个老家伙杀了他？”听见他问的是扑克，代表莫名的松了口气，“就因为你们怀疑他害死了智丽？”
“对。”代表说，“本来我也不信，但是老头拿出了证据……扑克身上有智丽的那些，那些照片……”
“荒唐！”柏卜说，“难道你就想不到，可能是扑克知道了什么，他诬陷扑克？那些照片其实在他手上？或者扑克仅仅只是先你们一步发现了智丽的死，捡到了那些照片？至于打你，或许只是他一时昏了头，和你们一样，认定了凶手！”
“可他为什么认定我是凶手？”代表更不解了，“智丽死的那天晚上，我根本不在房子里！我在公寓，晚上还给诺克先生发了传真……这你可以向他核实！”
“我看用不着了。”柏卜坐了下来，“不过有一点是对的，智丽的确遭遇了强奸。不仅是以前，就在她死之前也是——我对她的遗体做了检查，她死前三个小时内至少和两个男人发生了性关系，我猜应该是轮奸。”
代表不可置信。
“至于扑克为什么认定你是凶手，”柏卜拿出了一张揉搓破烂的传真纸，展开在代表眼前，“这是我在扑克身上找到的，不知道为什么，老家伙找得到照片，却找不到这张纸。你自己看吧。”
“扑克和智丽是爱人，早在一年前我就知道了，他们打算在革命结束后就离开公社，带着丽兹去北方定居。当时我很不解，为什么革命胜利了，他们反而要去远离总部的地方？”柏卜沉重的，悲愤的说，“直到我看见这个。”
传真纸已经破损了，还有不少血迹，很多字都模糊了，只有最后几行还能看清，代表眯着眼睛，努力的识别着：
这样的结局我很遗憾。但你们都知道这场谈判意味着什么，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我的期望。为了伟大的事业，牺牲无可避免。
熟悉的语气让代表浑身发毛，他继续往下看。
传真下脚赫然署名着：
自由公社社长诺克
“什么意思？”代表几乎不能思考了。
“很显然这张电报不是给扑克的。他只是个小人物，接触不到诺克先生这样的角色，这只能是他从别人那里得到的。”柏卜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杀害智丽的凶手。或者说，受了诺克先生的指示，杀害智丽的帮凶。”
“不可能！”代表喊道，“智丽是我们的人，诺克先生为什么杀她？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智丽有什么问题，诺克先生也绝不会选择在革命胜利的前夜铲除奸细……”
“我也不知道诺克先生为什么要她死。但我可以肯定，她是个好孩子，除了丽兹和扑克，她从没别的奢求。”柏卜慢慢的说。
“你了解她，而我了解诺克先生！”代表激动的说，“他绝不会乱杀无辜！且不说这张传真究竟是真是假，是不是扑克和你错解，就算诺克先生真的要杀她，也只能是她背叛了公社，做了伤天害理的事！”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诺克先生根本没有杀她的动机，没错吧？”柏卜说，“这样就很好确认了。”
柏卜转身上楼，过了一会儿又回到地下室，手中拿着一叠照片——毫无疑问，是智丽的。
“我以前也和诺克先生有过传真往来，但巴城离总部很远，我也没机会见到诺克先生的手迹。”柏卜拿出其中一张照片，把照片翻过来，“看见了吗？每张照片上都有日期批注，基本都是在几年前。我相信你一次，你告诉我，这是谁的字，你认识吗？”
代表的瞳孔放大了。
“你认识吗？”柏卜问。
“不，我不认识。”他别过头去，“这只是几个数字，看不出字体。”
“对，只是几个数字，很难看出字体。”柏卜把照片又凑近了一些，几乎贴在代表脸上，“除非是非常熟悉的字，对吧？”
“代表先生，这是谁的字？”
明明是代表被绑着，柏卜的语气却好像恳求。
代表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下唇被生生咬破了。
“这是诺克先生的字。”代表说完，眼泪就流下来了，似乎有什么东西骤然崩塌了。
柏卜放下照片，代表注意到，他的眼中也含着泪。
“现在我们知道了。”他好像在哽咽。
柏卜解开了绳子，代表却没有站起来。
“不，这不可能。”代表摇了摇头，“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那天晚上有这么多人住在这间房子里，要是有杀手，而且你说了，轮奸，那就是好几个人……他们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进来，不惊动任何人……更何况是奸杀……”
柏卜瘫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好像和代表争论这些毫无意义。
“你说话啊！”代表焦急起来，抓着柏卜的肩膀晃了晃，“你说，诺克先生怎么可能在谈判的前一天晚上杀人？还是在我所在的地方？我是他的继承人，你们都知道，对不对？他爱我就像爱亲生儿子那样，我是他的亲人，他不会让我置身危险之中的，而且，而且我还跟他说了我……”
“说了什么？”柏卜问。
代表呆滞着。
“那您为什么要流泪呢？”柏卜好像也不关心了。
“我要亲自去问诺克先生，现在就去。”代表站起身，他的左腿还有点发麻，踉踉跄跄的朝楼梯口奔去。
他一条腿还没跨上楼梯，一阵敲门声就打破了沉静。
“是楼上传来的。”柏卜说完站了起来，跟着代表一起上楼，回到了客厅。
透过猫眼，代表看见老头正站在门外。
“先生？你在里面吗？”他又敲了敲门，“多事的老婆子，犯了心病，我送她去医院，钥匙都忘了……先生？”
“看来你确实没骗我。”柏卜低声说。
代表没回应。
“从后门出去吧。我来应付他。”柏卜朝客厅后面指了指。
“你确定？”代表问。
“放心吧，我跟这老家伙打过几年交道，什么德性我知道。”柏卜说，“走吧。”
代表点点头，走到后门口，转动把手。
“先生。“柏卜喊住了他。
两人四目对视，目光里都带着犹疑。
“先生，如果这是真的，我们以后要怎么办呢？”
“诺克先生不会伤害我，无论发生什么。”代表肯定的说，“你放心，我不会提起你任何事情。”
“不。”他摇头，“我是说，如果信仰破灭了，我们要如何继续活下去呢？”他好像在陈述，又像在询问，“我已经依靠它活了五十几年了，先生。难道你不是依靠它活到今天吗？”
他的声音很轻，好像一阵风就要吹散，但代表却听的格外清楚。
“先生！你在里面吗？”
代表像趁机逃窜的老鼠一样，钻出了后门。
外面没有下雨，但乌云密布，捂紧了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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