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6日 23:59（1）
“您现在才来？庆典已经结束了！”
“我找诺克先生。”
“可是……领事馆早就下班了，诺克先生恐怕已经休息了……”
代表摇摇头，不想多说，塞给他一张通行证，走进寂静的领事馆大楼。
大厅的地上还散落着一些狼藉的废纸和垃圾，工作人员正一声不响的清理着，代表走进来，他们都颔首致意。
电梯直达顶层，是诺克先生的临时办公室。
“请进吧。”诺克先生给他开了门。
“这么晚来？傻孩子。快坐下吧，那边有椅子。身体好点了吗？庆典上没有你真是太可惜了。”他一边叹气一边回到办公桌后面，桌子上上下下堆满了书和文件，诺克先生从一堆杂物里提起两只水壶，几个文件夹就掉落了，“乱七八糟的一大堆，真该找人帮我收拾收拾，对不对？不过里面很有一些重要的文件，我还得一件件看过才行。不过，哈哈，还有些更需要看的。”
他空出一只手拿起散落桌上的一张旧照片，举给代表看了看：“还记得吗？你刚到公社的时候，跟厨子学做菜，脸都熏黑了！”
代表笑不出来。
诺克先生并不在意，放下照片，扬了扬手里的壶，“要咖啡还是茶？茶吧，再不喝要凉了。”
他给代表倒了杯茶，代表沉默的接过来。
看着诺克先生充满爱意的眼神，他想好的话都卡在喉咙口，一时吐不出来。
“唉，真是愁死我了。接手新政府真是不容易的事情。”他扶着椅子坐下来，“不过给你安排什么职位呢？你也没跟我提起过。要不先去教育部？我猜年轻人适合这个。就在楼下，还可以经常上来跟我喝喝茶说说话。我保证下次的茶一定比今天好。”
“不过说到教育，我们的教育部长自己却没有小孩，甚至连婚都没结，这太说不过去了。”他微微笑了，“你上次跟我提起的智丽小姐，现在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帮你牵牵线？”
代表的心猛地僵了一下，卡在嗓子里的东西终于爬上了舌头。
“她死了。”代表说，“您不知道吗？”
“什么？死了？”诺克先生很诧异，“是公法党的人做的？还是今天的大爆炸？”
“您不知道？”代表站了起来，摸出了染满鲜血的传真纸，铺在诺克先生面前，“我还以为是您杀了她呢。”
诺克先生有点莫名其妙，拿起传真纸看了看，说：“这的确是我写的。谈判的前夜，我在总部也很焦虑，生怕有差池，再加上有很多战犯的信息已经搜集不到了，你可以想象到我的遗憾。不过怎么会在你这里？上面的血又是哪来的？”
诺克先生解释的很自然，代表不禁有些狐疑不决了。但他还是颤抖着拿出了智丽的照片。
“那您解释一下这个？”他把照片递给诺克先生。
“天哪？这都是什么？是谁给你看这些东西，乖孩子？”他吃惊。
“您翻过来看看。”
诺克先生翻了过来。
“这些日期又是什么意思？”诺克先生更不解了，“我有点糊涂了……”
代表的心沉沉的落了下去，把最后一丝希望砸碎了。
“别再撒谎了。”他说。
“你说什么？”
“这根本就不是日期。”代表说，“来的路上我找人复制了一组照片，反面的数字是我照着你的字随机写上去的。你根本没有看，就知道是日期。”
诺克先生脸上的笑容终于停住了。两个人四目对视，长达五分钟的沉默。就像几个小时前的会场上，敌对的两方，谈判者互相审视和猜疑着。
终于，诺克先生把照片放在了桌上。笑容再次回到他脸上，但代表明显感觉到和刚才不同了。
“我先向你道歉，亲爱的。”他轻声说，“我隐瞒了你。”
代表有些发抖，低下头去，眼泪在眶里打起转。
“我从头跟你说吧。坐着，孩子，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诺克先生说，“我和智丽早在几年前就认识，她最早从巴城来到总部投奔我们，当时你在外地做后援指导，这你也知道。她的小女儿得了病，一种罕见的病，说实话我没听说过，总之很折磨人。为了治好她，我们冒险绑架了当地纯血公民专用医院的主治医师，为此死了好几个人。不过幸运的是他的医术确实了不起，小家伙痊愈了。”
“你知道，死的那几个人，有两个都是我很紧密的亲信，其中一位还是我私下的朋友。你可以想象我的心情，对我而言这是多么惨重的代价啊。”诺克先生悲哀的说，“所以，付出这么大的牺牲，我向她索要一点报酬，也是合理的，不是吗？”
“报酬！”代表不可置信，“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是犯罪！”
“犯罪？哈哈。我们很少遵循公法党制定的法律吧。”诺克先生轻松的说，“而且，我向你发誓，我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一共就三次。小家伙的病一好，她们就找理由跑回巴城了，我猜是为了逃我远点吧？还顺便在这儿找了个情人。我完全没有使绊。”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杀她？”代表问，“她根本没有违抗你任何事情！”
“这个，唉，说起来真让人伤心。”诺克先生连连摇头，“这都是因为你啊，孩子。”
“我找诺克先生。”
“可是……领事馆早就下班了，诺克先生恐怕已经休息了……”
代表摇摇头，不想多说，塞给他一张通行证，走进寂静的领事馆大楼。
大厅的地上还散落着一些狼藉的废纸和垃圾，工作人员正一声不响的清理着，代表走进来，他们都颔首致意。
电梯直达顶层，是诺克先生的临时办公室。
“请进吧。”诺克先生给他开了门。
“这么晚来？傻孩子。快坐下吧，那边有椅子。身体好点了吗？庆典上没有你真是太可惜了。”他一边叹气一边回到办公桌后面，桌子上上下下堆满了书和文件，诺克先生从一堆杂物里提起两只水壶，几个文件夹就掉落了，“乱七八糟的一大堆，真该找人帮我收拾收拾，对不对？不过里面很有一些重要的文件，我还得一件件看过才行。不过，哈哈，还有些更需要看的。”
他空出一只手拿起散落桌上的一张旧照片，举给代表看了看：“还记得吗？你刚到公社的时候，跟厨子学做菜，脸都熏黑了！”
代表笑不出来。
诺克先生并不在意，放下照片，扬了扬手里的壶，“要咖啡还是茶？茶吧，再不喝要凉了。”
他给代表倒了杯茶，代表沉默的接过来。
看着诺克先生充满爱意的眼神，他想好的话都卡在喉咙口，一时吐不出来。
“唉，真是愁死我了。接手新政府真是不容易的事情。”他扶着椅子坐下来，“不过给你安排什么职位呢？你也没跟我提起过。要不先去教育部？我猜年轻人适合这个。就在楼下，还可以经常上来跟我喝喝茶说说话。我保证下次的茶一定比今天好。”
“不过说到教育，我们的教育部长自己却没有小孩，甚至连婚都没结，这太说不过去了。”他微微笑了，“你上次跟我提起的智丽小姐，现在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帮你牵牵线？”
代表的心猛地僵了一下，卡在嗓子里的东西终于爬上了舌头。
“她死了。”代表说，“您不知道吗？”
“什么？死了？”诺克先生很诧异，“是公法党的人做的？还是今天的大爆炸？”
“您不知道？”代表站了起来，摸出了染满鲜血的传真纸，铺在诺克先生面前，“我还以为是您杀了她呢。”
诺克先生有点莫名其妙，拿起传真纸看了看，说：“这的确是我写的。谈判的前夜，我在总部也很焦虑，生怕有差池，再加上有很多战犯的信息已经搜集不到了，你可以想象到我的遗憾。不过怎么会在你这里？上面的血又是哪来的？”
诺克先生解释的很自然，代表不禁有些狐疑不决了。但他还是颤抖着拿出了智丽的照片。
“那您解释一下这个？”他把照片递给诺克先生。
“天哪？这都是什么？是谁给你看这些东西，乖孩子？”他吃惊。
“您翻过来看看。”
诺克先生翻了过来。
“这些日期又是什么意思？”诺克先生更不解了，“我有点糊涂了……”
代表的心沉沉的落了下去，把最后一丝希望砸碎了。
“别再撒谎了。”他说。
“你说什么？”
“这根本就不是日期。”代表说，“来的路上我找人复制了一组照片，反面的数字是我照着你的字随机写上去的。你根本没有看，就知道是日期。”
诺克先生脸上的笑容终于停住了。两个人四目对视，长达五分钟的沉默。就像几个小时前的会场上，敌对的两方，谈判者互相审视和猜疑着。
终于，诺克先生把照片放在了桌上。笑容再次回到他脸上，但代表明显感觉到和刚才不同了。
“我先向你道歉，亲爱的。”他轻声说，“我隐瞒了你。”
代表有些发抖，低下头去，眼泪在眶里打起转。
“我从头跟你说吧。坐着，孩子，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诺克先生说，“我和智丽早在几年前就认识，她最早从巴城来到总部投奔我们，当时你在外地做后援指导，这你也知道。她的小女儿得了病，一种罕见的病，说实话我没听说过，总之很折磨人。为了治好她，我们冒险绑架了当地纯血公民专用医院的主治医师，为此死了好几个人。不过幸运的是他的医术确实了不起，小家伙痊愈了。”
“你知道，死的那几个人，有两个都是我很紧密的亲信，其中一位还是我私下的朋友。你可以想象我的心情，对我而言这是多么惨重的代价啊。”诺克先生悲哀的说，“所以，付出这么大的牺牲，我向她索要一点报酬，也是合理的，不是吗？”
“报酬！”代表不可置信，“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是犯罪！”
“犯罪？哈哈。我们很少遵循公法党制定的法律吧。”诺克先生轻松的说，“而且，我向你发誓，我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一共就三次。小家伙的病一好，她们就找理由跑回巴城了，我猜是为了逃我远点吧？还顺便在这儿找了个情人。我完全没有使绊。”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杀她？”代表问，“她根本没有违抗你任何事情！”
“这个，唉，说起来真让人伤心。”诺克先生连连摇头，“这都是因为你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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