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觉悟
“嘿！小朋友！你跑哪去？！”
刘永不顾正在拍照发朋友圈的乘客与司机的阻拦，一下车就朝着共享单车泊车点飞奔而去，速度快得惊人。
如果说之前还毫无头绪，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嘛。
那么，在又一次遇见沈文康后，刘永便宛若醍醐灌顶，将一些看似没有什么关联的线索连到一起。
——当初在医院碰见的那个假装拖地的保洁员就是沈文康！
所以原主被天花板爆头的时候，沈文康应该就在现场目睹了那一幕。
仔细一想，“膨胀”同样可以改变空气密度，这样的能力只要暴露在侍者视线中，注定会被对方视为眼中钉。
倘若侍者也保留了记忆，沈文康当下的处境将十分危险。
不过，“膨胀”还可以使事物发热，其实蛮符合引发无火爆炸的硬性条件。
也就是说，或许压根就不存在什么神秘爆炸客……
“滴。”
思索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刘永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泊车点，发现身前几个行人正在寻找干净的自行车扫码。
“开锁成功。”
他暂定心神，掏出手机，抬腿跨上最近的一辆。
倒也不是不挑，主要是赶时间，二维码没有损坏就行。
接着，一面骑车返航，一面沉浸式追读沈文康的“档案”。
先前没空看完冗长的全文，现在正好可以重温一下。
第三页——【异能“膨胀”】
【原始效果：使接触对象受热膨胀】
【分级：下限E，上限C】
【拥有者①：沈文康】
【当前等级：C】
【四维属性：力量22，智力19，精神15，体力30】
【具体说明：“复仇者”创建人，沈芮茗的父亲……】
【传闻，沈芮茗于异元历47年5月23日下午遇害，身首异处。
【翌日清晨，尸体在东波五区天华道六十三街旧巷的一个死胡同中被流浪汉发现。
【那个地方没有监控，案发现场只被简单地铺上几层破烂报纸处理……】
（侧方配图——新闻报道上打有马赛克的现场画面）
【法医判断沈芮茗死于奇异的刀伤，并且是一击毙命。
【正常人显然力量不足，难以做到一刀斩首。
【在附近也找不到凶器，故此案被归入异能者相关案……】
（配图——被拉上警戒线的现场画面）
阅览到这，刘永紧张得咽了一口唾沫。
显而易见的是，这篇罗里吧嗦的正文只由原主一人撰写。
行文风格充满隐者先生不成熟的影子，认知没有被改变。
反之，他那篇“日记”记录的内容实在是过于省略了吧，看得人云里雾里！
这也变相证明了游说家喜欢讲谜语，跟他绝不是一类人。
【……在对异公安“审判者”派专人前来接手之前，负责调查案情的警察猜测凶手是男性、成年人。
【沈文康视女儿为生命的全部，再加上加班整夜、觉都没睡就匆忙赶去案发现场，看到女儿凄惨遗体时即刻崩溃。
【失去女儿犹如失去全世界，绝望的沈文康将目光聚焦于老板的宝贝儿子，并进行有罪推定——
【压榨他、跟他有仇的煤老板邹山魄，身怀异能“切割”，具备一刀斩首的条件，可惜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也不存在合理的作案动机，只能算是帮凶。
【加之异能与血缘强关联，邹山魄妻子又非特殊体质，假设其儿邹志航觉醒了异能，极有可能同为“切割”。
【“切割”极具攻击性，哪怕拥有者是一名十五岁的少年，也完全有可能完成斩首这一壮举。
【5月23日，这一天又正好是每年中考考前体检的大日子，同级生邹志航有堪称完美的作案时间。】
（下方配图——蹦起来挥舞四肢的暴躁少年）
【但遗憾的是，负责体检的周医生却说邹志航并未觉醒异能。
【不信邪的沈文康再联系公安时，接手此案的审判者东佑分部一队队长尤申也告知他疑罪从无。
【尤申拥有独特的异能，帮忙探查邹氏父子的记忆只是举手之劳，结果却没能看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这桩杀人案便被正式定性为悬案。
【同时，法医送来完整验尸报告，说沈芮茗体内竟然有未知药物残留，怀疑死因有误，审判者开始考虑换个调查方向。】
【……眼睁睁看着“真凶”摆脱嫌疑，沈文康一时无法接受，没日没夜地跟踪邹山魄。
【一段时间后，发现对方表现相当反常——素来让儿子自行上下学的他怎么会突然开始亲力亲为，绝对是心里有鬼！
【于是，沈文康伪装成外卖骑手，开着电动车尾随他们的小车，在一次堵车中趁乱触碰车窗，动用异能炸伤了邹志航。
【路面监控拍下全过程，证据确凿，沈文康被送上空中监狱，服刑两年……】
（配图——相关新闻报道截到的模糊画面）
【服刑期间，沈文康慢慢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他曾亲眼目睹邹山魄开进东波医院撞死一个住院病人。
【当时，他害怕惹祸上身，才不得不骑着小电驴逃离现场。
【本以为无须自己出手，结果最后却只有他因故意伤害罪服刑。
【车上那会儿只有邹氏父子二人，他俩又绝无瞒天过海的手段，意味着医院内必有其同伙，杀害沈芮茗的真凶或帮凶就藏匿其中……】
“呵……呵……”
阅览至此，刘永顿感疲惫，喘起粗气。
喘着喘着，意识到自己距离目的地三三广场已经不远，双脚停止了踩踏，车速慢慢降了下来。
回过神后，抬脚下地，打算稍作歇息。
他之前不是没有看过这份档案，但由于信息量过大，且记载的大多都是过去三年的故事，非燃眉之急，一时间没有将里面的内容放在心上。
而今再度回顾已然有了截然不同的阅读体验，很快发现几处被他忽略的细节。
沈芮茗体内为何会有药物残留？
回过头来看，怕是源自强制药剂！
倘若当真如此，时空行者至少在三年前就亮出了獠牙……
虽说沈芮茗确实是被邹志航杀害，一如原文所说。
但背后的罪魁祸首果然只能是时空行者。
这是第一卷大BOSS既定的宿命。
至于邹山魄，则只能是其下属，即负责干脏活累活的打手。
此外，即便道士在这两起事件中均没有被提及，但明显处处都有他的痕迹。
邹氏父子没有瞒天过海的手段，道士有啊！
再忆起秦辰说过的话，刘永顿时推断出道士手里的东西出自他那个混黑市的爹。
换言之，道士他爹要么就是时空行者本人，要么就跟时空行者有瓜葛，总之脱不开干系。
而正常人大多希望祸不及子女，除非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后者可能性更高。
那么，既然道士有反水的打算，就表示他天生傲骨，不想听命于人，试图让他爹和自己脱离苦海。
如此一来，只要摸清道士的苦衷，进一步接触道士以及道士他爹，便能够顺藤摸瓜找到游说家、找到大BOSS时空行者。
可是，这个BOSS能力实在特殊，一旦察觉到风吹草动，会立刻发动“回溯”。
而就目前而言，除了造物主，没人知道这个史无前例的异能具体有什么限制。
就连破案王牌·尤申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说明想要与之对抗，至少不能暴露在他视线范围内。
直白点说，倘若草率报案，他与道士便会失去暗处优势，落得一个离奇失踪的下场。
这也是“日记”里的原主不让他接触审判者的真正原因。
眼下，深入敌营的沈文康就是最直观的反面例子。
【……出狱后，沈文康听闻邹氏父子失踪了，便开始想方设法潜入东波医院。
【再三努力，成为一名保洁员。
【平日里，沈文康兢兢业业工作、学习一些医学常识，以确保自己不会被开除。
【实际上，他偷摸收集了半年情报，背地里联合其他受害人员亲属组建“复仇者”。
【因各自身份不同，群成员鲜少碰面，只在网络上沟通，共享情报。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沈文康在群里说自己终于在医院内找到现如今代号“时空刺客”、换了容貌的邹山魄，在亲手了结他之前打算先逼问出他的靠山。
【于是，他找来了我……】
“……”
原来，沈文康是为了替他报仇，才会耐不住性子，草率地在敌方大本营对目标动手，最终领了个便当。
“滴。”
抬眼望向宽阔的三三广场，刘永逐渐有了觉悟，唤出图鉴给【精神】提到20.1，发泄似的使劲把共享单车的锁环扣上。
事情逐渐明朗，体能也恢复得差不多，该朝着目标进发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行必须弄清道士立场！
哪怕很有可能有去无回……
……
异元历50年5月28日，晚上十点十九分。
三三广场，木棉树下。
道士还留在原地守着摊位，其容貌与方才记忆中的模样相差较大，没有那么多颜艺。
不过，这并不奇怪。
真正让刘永始料未及的是，有一位顾客占了唯一的客座。
随着一步一步走上前，这个背影由远及近。
格子衬衫，坐姿端正，颇具书生气质。
发短，故可以看见耳朵上挂着黑色镜腿。
遗憾的是，依旧没能凭借这些特征认出对方身份，看四维属性面板也辨别不出，应该没有被收录进正文中。
慢慢地，刘永靠到十米左右的距离，总算听清对方的高速神言：
“……你爹才出意外没多久，各路人士都在找你，你哪来的胆子顶风作案？不要命了？”
尽管眼镜男刻意压低了声线，听语调还是能听出他情绪之激动。
语速极快，语出惊人。
对此，道士着装的颓废青年却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一面苦笑一面摊手道：“那你呢？真以为躲起来就万事大吉？苟可不等同于怂，我是不想等死的。”
“你几个意思？”
显而易见的是，他们闹得不愉快，气氛极度尴尬。
而更加尴尬的是，道士其实早就留意到刘永的存在。
眼看刘永越靠越近，道士嘲讽完眼镜男后已然默默放下右手，抓住小桌上的木质吊坠，抬眸与刘永四目相对。
见状，与道士相对而坐的眼镜男也顺着他的视线挪过头来。
这个时候，刘永才看到这人正脸，发觉竟有一丢丢面熟。
仔细回味，经由“读档”忆起学校颁奖台上经常出现对方身影。
嗯……没记错应该叫刘桂。
同级高材生，成绩常年前十。
性格阴沉，行事低调，存在感稀薄。
当时，秦辰还吐槽过他的形象，称其为四眼绅士。
绅士？
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但无巧不成书啊，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本书。
有头有脸、有名有姓的肯定都是重要角色，必须先质疑，再质疑！
“你是？”
刘桂盯着正在发神的刘永看了好一会儿，托了托眼镜，眉头紧蹙。
闻言，意识到对方并不认识自己的刘永则暗自松一口气，趁机道出路上琢磨好的说辞：“来回购的。”
“回购？”
正纳闷呢，刘桂又听见背后传出声响。
再回头时，发现道士竟然冲他摇晃起手中吊坠，不禁讶异道：
“巩自杰！？你这是在玩火！”
说着，抬手就欲夺过吊坠。
然而巩自杰没让刘桂得逞，眼珠子死死盯着他，嘴里缓缓吐出二字：
“别动。”
顺带瞥了旁边的刘永一眼。
伴随低沉嗓音袭进耳朵的是那熟悉的眩晕感，刘永早已习惯，便躲进精神领域卡起BUG。
这回光影薄片没再翻滚，看来是加点奏效了。
【力量：12】
【智力：17】
【精神：20】
【体力：10】
20.1＞20，优势在我！
麻痹，就该给【精神】加点的，信了被脑控的原主的邪。
“都看着我。”
巩自杰只用了简短的两句话，就让刘桂闭上嘴巴乖乖听话，
“听我说，你们今晚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见过我。”
刘桂听罢，没有作出任何该有的回应，呆坐原地纹丝不动。
宛若需要等待主子下达命令才可以行动的傀儡。
这一幕，似曾相识。
在混混身上见过，在秦辰身上见过，在原主身上同样见过。
所以这能力的具体名称到底是什么，如此明显的效果，见识了三次有余，怎么可能穷举不出来啊？
刘永作为站在傀儡侧后方的另外一具傀儡，自作主张地说了一句：
“是的，没有。”
？
“谁允许你说话了？”
刘永不顾正在拍照发朋友圈的乘客与司机的阻拦，一下车就朝着共享单车泊车点飞奔而去，速度快得惊人。
如果说之前还毫无头绪，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嘛。
那么，在又一次遇见沈文康后，刘永便宛若醍醐灌顶，将一些看似没有什么关联的线索连到一起。
——当初在医院碰见的那个假装拖地的保洁员就是沈文康！
所以原主被天花板爆头的时候，沈文康应该就在现场目睹了那一幕。
仔细一想，“膨胀”同样可以改变空气密度，这样的能力只要暴露在侍者视线中，注定会被对方视为眼中钉。
倘若侍者也保留了记忆，沈文康当下的处境将十分危险。
不过，“膨胀”还可以使事物发热，其实蛮符合引发无火爆炸的硬性条件。
也就是说，或许压根就不存在什么神秘爆炸客……
“滴。”
思索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刘永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泊车点，发现身前几个行人正在寻找干净的自行车扫码。
“开锁成功。”
他暂定心神，掏出手机，抬腿跨上最近的一辆。
倒也不是不挑，主要是赶时间，二维码没有损坏就行。
接着，一面骑车返航，一面沉浸式追读沈文康的“档案”。
先前没空看完冗长的全文，现在正好可以重温一下。
第三页——【异能“膨胀”】
【原始效果：使接触对象受热膨胀】
【分级：下限E，上限C】
【拥有者①：沈文康】
【当前等级：C】
【四维属性：力量22，智力19，精神15，体力30】
【具体说明：“复仇者”创建人，沈芮茗的父亲……】
【传闻，沈芮茗于异元历47年5月23日下午遇害，身首异处。
【翌日清晨，尸体在东波五区天华道六十三街旧巷的一个死胡同中被流浪汉发现。
【那个地方没有监控，案发现场只被简单地铺上几层破烂报纸处理……】
（侧方配图——新闻报道上打有马赛克的现场画面）
【法医判断沈芮茗死于奇异的刀伤，并且是一击毙命。
【正常人显然力量不足，难以做到一刀斩首。
【在附近也找不到凶器，故此案被归入异能者相关案……】
（配图——被拉上警戒线的现场画面）
阅览到这，刘永紧张得咽了一口唾沫。
显而易见的是，这篇罗里吧嗦的正文只由原主一人撰写。
行文风格充满隐者先生不成熟的影子，认知没有被改变。
反之，他那篇“日记”记录的内容实在是过于省略了吧，看得人云里雾里！
这也变相证明了游说家喜欢讲谜语，跟他绝不是一类人。
【……在对异公安“审判者”派专人前来接手之前，负责调查案情的警察猜测凶手是男性、成年人。
【沈文康视女儿为生命的全部，再加上加班整夜、觉都没睡就匆忙赶去案发现场，看到女儿凄惨遗体时即刻崩溃。
【失去女儿犹如失去全世界，绝望的沈文康将目光聚焦于老板的宝贝儿子，并进行有罪推定——
【压榨他、跟他有仇的煤老板邹山魄，身怀异能“切割”，具备一刀斩首的条件，可惜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也不存在合理的作案动机，只能算是帮凶。
【加之异能与血缘强关联，邹山魄妻子又非特殊体质，假设其儿邹志航觉醒了异能，极有可能同为“切割”。
【“切割”极具攻击性，哪怕拥有者是一名十五岁的少年，也完全有可能完成斩首这一壮举。
【5月23日，这一天又正好是每年中考考前体检的大日子，同级生邹志航有堪称完美的作案时间。】
（下方配图——蹦起来挥舞四肢的暴躁少年）
【但遗憾的是，负责体检的周医生却说邹志航并未觉醒异能。
【不信邪的沈文康再联系公安时，接手此案的审判者东佑分部一队队长尤申也告知他疑罪从无。
【尤申拥有独特的异能，帮忙探查邹氏父子的记忆只是举手之劳，结果却没能看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这桩杀人案便被正式定性为悬案。
【同时，法医送来完整验尸报告，说沈芮茗体内竟然有未知药物残留，怀疑死因有误，审判者开始考虑换个调查方向。】
【……眼睁睁看着“真凶”摆脱嫌疑，沈文康一时无法接受，没日没夜地跟踪邹山魄。
【一段时间后，发现对方表现相当反常——素来让儿子自行上下学的他怎么会突然开始亲力亲为，绝对是心里有鬼！
【于是，沈文康伪装成外卖骑手，开着电动车尾随他们的小车，在一次堵车中趁乱触碰车窗，动用异能炸伤了邹志航。
【路面监控拍下全过程，证据确凿，沈文康被送上空中监狱，服刑两年……】
（配图——相关新闻报道截到的模糊画面）
【服刑期间，沈文康慢慢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他曾亲眼目睹邹山魄开进东波医院撞死一个住院病人。
【当时，他害怕惹祸上身，才不得不骑着小电驴逃离现场。
【本以为无须自己出手，结果最后却只有他因故意伤害罪服刑。
【车上那会儿只有邹氏父子二人，他俩又绝无瞒天过海的手段，意味着医院内必有其同伙，杀害沈芮茗的真凶或帮凶就藏匿其中……】
“呵……呵……”
阅览至此，刘永顿感疲惫，喘起粗气。
喘着喘着，意识到自己距离目的地三三广场已经不远，双脚停止了踩踏，车速慢慢降了下来。
回过神后，抬脚下地，打算稍作歇息。
他之前不是没有看过这份档案，但由于信息量过大，且记载的大多都是过去三年的故事，非燃眉之急，一时间没有将里面的内容放在心上。
而今再度回顾已然有了截然不同的阅读体验，很快发现几处被他忽略的细节。
沈芮茗体内为何会有药物残留？
回过头来看，怕是源自强制药剂！
倘若当真如此，时空行者至少在三年前就亮出了獠牙……
虽说沈芮茗确实是被邹志航杀害，一如原文所说。
但背后的罪魁祸首果然只能是时空行者。
这是第一卷大BOSS既定的宿命。
至于邹山魄，则只能是其下属，即负责干脏活累活的打手。
此外，即便道士在这两起事件中均没有被提及，但明显处处都有他的痕迹。
邹氏父子没有瞒天过海的手段，道士有啊！
再忆起秦辰说过的话，刘永顿时推断出道士手里的东西出自他那个混黑市的爹。
换言之，道士他爹要么就是时空行者本人，要么就跟时空行者有瓜葛，总之脱不开干系。
而正常人大多希望祸不及子女，除非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后者可能性更高。
那么，既然道士有反水的打算，就表示他天生傲骨，不想听命于人，试图让他爹和自己脱离苦海。
如此一来，只要摸清道士的苦衷，进一步接触道士以及道士他爹，便能够顺藤摸瓜找到游说家、找到大BOSS时空行者。
可是，这个BOSS能力实在特殊，一旦察觉到风吹草动，会立刻发动“回溯”。
而就目前而言，除了造物主，没人知道这个史无前例的异能具体有什么限制。
就连破案王牌·尤申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说明想要与之对抗，至少不能暴露在他视线范围内。
直白点说，倘若草率报案，他与道士便会失去暗处优势，落得一个离奇失踪的下场。
这也是“日记”里的原主不让他接触审判者的真正原因。
眼下，深入敌营的沈文康就是最直观的反面例子。
【……出狱后，沈文康听闻邹氏父子失踪了，便开始想方设法潜入东波医院。
【再三努力，成为一名保洁员。
【平日里，沈文康兢兢业业工作、学习一些医学常识，以确保自己不会被开除。
【实际上，他偷摸收集了半年情报，背地里联合其他受害人员亲属组建“复仇者”。
【因各自身份不同，群成员鲜少碰面，只在网络上沟通，共享情报。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沈文康在群里说自己终于在医院内找到现如今代号“时空刺客”、换了容貌的邹山魄，在亲手了结他之前打算先逼问出他的靠山。
【于是，他找来了我……】
“……”
原来，沈文康是为了替他报仇，才会耐不住性子，草率地在敌方大本营对目标动手，最终领了个便当。
“滴。”
抬眼望向宽阔的三三广场，刘永逐渐有了觉悟，唤出图鉴给【精神】提到20.1，发泄似的使劲把共享单车的锁环扣上。
事情逐渐明朗，体能也恢复得差不多，该朝着目标进发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行必须弄清道士立场！
哪怕很有可能有去无回……
……
异元历50年5月28日，晚上十点十九分。
三三广场，木棉树下。
道士还留在原地守着摊位，其容貌与方才记忆中的模样相差较大，没有那么多颜艺。
不过，这并不奇怪。
真正让刘永始料未及的是，有一位顾客占了唯一的客座。
随着一步一步走上前，这个背影由远及近。
格子衬衫，坐姿端正，颇具书生气质。
发短，故可以看见耳朵上挂着黑色镜腿。
遗憾的是，依旧没能凭借这些特征认出对方身份，看四维属性面板也辨别不出，应该没有被收录进正文中。
慢慢地，刘永靠到十米左右的距离，总算听清对方的高速神言：
“……你爹才出意外没多久，各路人士都在找你，你哪来的胆子顶风作案？不要命了？”
尽管眼镜男刻意压低了声线，听语调还是能听出他情绪之激动。
语速极快，语出惊人。
对此，道士着装的颓废青年却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一面苦笑一面摊手道：“那你呢？真以为躲起来就万事大吉？苟可不等同于怂，我是不想等死的。”
“你几个意思？”
显而易见的是，他们闹得不愉快，气氛极度尴尬。
而更加尴尬的是，道士其实早就留意到刘永的存在。
眼看刘永越靠越近，道士嘲讽完眼镜男后已然默默放下右手，抓住小桌上的木质吊坠，抬眸与刘永四目相对。
见状，与道士相对而坐的眼镜男也顺着他的视线挪过头来。
这个时候，刘永才看到这人正脸，发觉竟有一丢丢面熟。
仔细回味，经由“读档”忆起学校颁奖台上经常出现对方身影。
嗯……没记错应该叫刘桂。
同级高材生，成绩常年前十。
性格阴沉，行事低调，存在感稀薄。
当时，秦辰还吐槽过他的形象，称其为四眼绅士。
绅士？
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但无巧不成书啊，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本书。
有头有脸、有名有姓的肯定都是重要角色，必须先质疑，再质疑！
“你是？”
刘桂盯着正在发神的刘永看了好一会儿，托了托眼镜，眉头紧蹙。
闻言，意识到对方并不认识自己的刘永则暗自松一口气，趁机道出路上琢磨好的说辞：“来回购的。”
“回购？”
正纳闷呢，刘桂又听见背后传出声响。
再回头时，发现道士竟然冲他摇晃起手中吊坠，不禁讶异道：
“巩自杰！？你这是在玩火！”
说着，抬手就欲夺过吊坠。
然而巩自杰没让刘桂得逞，眼珠子死死盯着他，嘴里缓缓吐出二字：
“别动。”
顺带瞥了旁边的刘永一眼。
伴随低沉嗓音袭进耳朵的是那熟悉的眩晕感，刘永早已习惯，便躲进精神领域卡起BUG。
这回光影薄片没再翻滚，看来是加点奏效了。
【力量：12】
【智力：17】
【精神：20】
【体力：10】
20.1＞20，优势在我！
麻痹，就该给【精神】加点的，信了被脑控的原主的邪。
“都看着我。”
巩自杰只用了简短的两句话，就让刘桂闭上嘴巴乖乖听话，
“听我说，你们今晚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见过我。”
刘桂听罢，没有作出任何该有的回应，呆坐原地纹丝不动。
宛若需要等待主子下达命令才可以行动的傀儡。
这一幕，似曾相识。
在混混身上见过，在秦辰身上见过，在原主身上同样见过。
所以这能力的具体名称到底是什么，如此明显的效果，见识了三次有余，怎么可能穷举不出来啊？
刘永作为站在傀儡侧后方的另外一具傀儡，自作主张地说了一句：
“是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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