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催眠」
“听我说。
“你今晚跟朋友自愿在我的路边摊购买了服务，我照办无误。
“结果你却无端反悔，还跑来要求我全额退款。”
别尬黑，只让你退一千五好吧！
“我坚决不退，所以你大发雷霆。
“后来，我实在是受够你的无理取闹，一气之下跑了，没想到你依然穷追不舍。”
呃，感觉有点怪，又好像没啥毛病……
挺会编的，不去当导演真是屈才。
“接着，我们来到这里，一起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大哥掳走。
“所幸关键时候我们联合起来，挣脱开束缚。
“最终，在我的帮助下，你用花瓶砸晕了他。”
花瓶？
砸晕？
记得花瓶就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探手即可取之。
而巩自杰相距甚远，留点心眼肯定能躲闪，妄图直击对方要害多少有点异想天开。
失败风险过高，不宜冒险。
“你，来到他面前，保持低头。”
不容细想，巩自杰已经转移目光，转而命令起健壮男子。
刘永的视野渐渐被下沉的脑袋遮住大半，便更加不敢轻举妄动，眼皮子都不敢眨。
作为业余演员，他太敬业了。
再拖下去恐怕要犯干眼症。
另一边，在男人脑袋之后，巩自杰似乎正在侧抬臂膀，好让刘永眼角余光能够瞥见悬空的木制吊坠。
“盯着它。”
只听对方如是说。
接着，于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传出冷漠似冰的命令式口吻：
“抓住花瓶迅速砸向眼前的头颅。”
顷刻间，余音绕梁，如同无形桎梏。
其一切行为、言语，乍一看都莫名其妙，眼下却别无选择。
扑通……
扑通…
刘永强压躁动的心脏，迫使自己冷静。
为避免提早暴露底牌，遏抑慌张喘息。
有一句话必须强调，在此之前，原主跟他没啥区别，都是普普通通的社恐死宅，最多加个下等天才的头衔。
最近这段时间还忙着备战高考，平日顶多偶有锻炼。
身高暂时是172cm，体重60kg，腹肌八合一。
想象一下，以此等身体素质，坐在靠椅上发力，不带任何技巧，随手抓过五六百毫升饮料罐大小的花瓶，对准面前的脑袋直接开砸，会发生什么？
不去发动异能，高中生那绵软若无的身体力量，能打死时常健身的壮硕中年人吗？
时间转瞬即逝，短暂的自我拉扯被迫中断。
刘永思维愈发混乱，终究还是狠下心来，用力抓过桌子上的玻璃瓶——
玫瑰花下坠，混入流淌在地的自来水，共同与鲜红融为一色。
恒河沙数的玻璃碎片飘洒半空，绽放成碎叶，沉落视野。
夹杂着重物倒地的声音，躁鸣不断撞入耳膜。
“……”
眼下种种迹象无不表明，他成功克服心中恐惧动手了。
想咽点什么，喉咙却很干。
相反，稍稍有点恶心。
尤其视野开阔后，注意到吊坠后边的鞋柜上摆放着的全家福，反胃感受更甚。
“好……很好。
“于是，我们之间的误会得以消除，从此冰释前嫌。”
刘永面前、立于玄关处的始作俑者亦分外吃惊，说话都顿了顿，
“这，就是真相，一定要牢记。”
过程中，他取出手机拨打了派出所电话：
“你好，这里是东波五区天华道三十街二十号屋，屋内发生一起民事纠纷，有人员受伤，请叫上救护车。”
“……”
看着地上的血泊，刘永久久不能缓神，险些晕了过去。
倒也不是晕血症什么的。
他只是习惯性逃避冲击性画面。
在上一条时间线，因为情绪失控斩杀邹志航最起码可以算得上是替天行道。
这个健壮男子呢，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种飞来横祸？
但，不知为何，他忽又十分冷静，盯着墙上的时钟看得出神。
猛然想起自己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好像还会经历好几次时空旅行……
嗯……他必须回到三年前。
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本来，刘永原计划是假意配合巩自杰敲昏中年人。
之后，趁势反击。
届时进入单挑环节，起码能有点胜算。
然而，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
事到如今，刘永一时之间竟有些措手不及。
要不，等办案人员过来救人再摊牌？
少一个“目击证人”，巩自杰这个站不住脚的浮夸剧本自然更容易出差错……
“没有异能者参与，只是一起普通民事纠纷。”
巩自杰的话语犹如一盆冷水，泼到刘永头上。
不对，他有特殊能力！
再看看此时此刻地面上的惨状，刘永换了个思考角度——
事情经过确实可以得到精神控制的渲染，但健壮男子的行为动机他又该如何向办案人员解释呢？
难道，他不仅对手无寸铁的高中生和中年人使用异能，还想对办案人员使用？
报的是民事纠纷，来的很有可能只是普通民警，如无意外，他还真会大获全胜！
“……”
另一边，巩自杰向派出所汇报完现场情况，默默挂断了电话，走去探查健壮男子鼻息，
“还活着。”
呼——
二人不约而同长出口气。
得此讯息，刘永总算是放下心来。
没了后顾之忧，断然尝试反抗。
“啪嗒。”
红木靠椅瞬间被踢翻在地。
刘永成功用蹩脚的姿势扣住半蹲在地的巩自杰。
“细胞”果然有“精神抵抗”功效！
他没有被巩自杰的诡异戏法奴役，动作流畅完成！
“什么情况？！”
膝盖下，巩自杰的反应很值得玩味。
“戏剧终有落幕之时！”
刘永则再现中二一面，上起嘴脸。
然而，巩自杰岂会轻易束手就擒，他激烈还击，刹那间虎口逃生。
未曾受过专业训练，小小高中生终究无法完全控制住一个行动自如的青年异能者。
更不用谈对方的身体素质还要比他强上不少。
他得用尽全力才能与对方旗鼓相当。
但是！
胜在勇敢！
“呃啊——”
刘永持续反扑，似橡皮糖黏住对方，赌定对方没有其他有效手段。
哪怕身体再疼，也绝不放弃。
单看力量，他们半斤八两。
但在气势上，他已经赢了太多。
“噗！”
激战中，并未上锁的大门被第三方用蛮力撞开。
见状，为了阻止巩自杰对来人使用异能，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刘永应激发动“细胞”屏蔽痛觉，拼死疯狂袭击巩自杰嘴巴。
牙齿连同下巴给他死死扣住，恨不得舌头也给拔掉。
“拜托你们先别让他说话！先核查身份！”
“唔……”
来者自不必说，专业得很，下一刻，二人嘴巴均被捂住。
不多时，警方初步封锁了现场。
全程录像，倒在血泊中的健壮男子被快速运上救护车，三人身上的身份证也被一一摸出。
同一时间，联系相关部门进行紧急搜索，很快查出三人留在大数据库中的身份信息：
“孙超，40岁，邹氏煤矿公司分管矿长，异能暂无。”
“刘永，18岁，东燕中学学生，异能暂无。”
“巩自杰，20岁，待业人员，身具E级异能“催眠””
“催眠……难怪不让说话，可以啊小朋友。”
为首的英俊小哥拍了拍刘永肩膀，夸赞道。
刘永却无心留意小哥的夸赞，他的脑海此时正响起心心念念的提示音：
【叮~现已成功收录异能“催眠”，获得0.1点永久属性，请查收~】
从他人口中听见这个具体名称，刘永脑中的无形桎梏终于得以清除。
在此之前，他一度念不出这两个字，却也不觉得奇怪。
一如原主当初怎么都想不起自己和秦辰在三三广场遭遇过什么事。
而今，精神之海上霍然生出许多新增的光影薄片。
那些被外力蒙蔽的认知霎时间重归己身，使得他宛若重获新生。
有目的性地读档后，刘永更是喜上眉梢，当即翻开图鉴，填写起很久以前在凡星做清醒梦时昙花一现的灵感。
第十八页——【异能“催眠”】
【原始效果：在下位者脑中植入伪造记忆，作用受限于自身精神属性】
（开发后，选择某物作为图腾，增强洗脑成功率，借此命令下位者办事，亦或是强化下位者思维属性）
【分级：下限E，上限D】
【拥有者①：巩自杰】
【当前等级：E】
【四维属性：力量12，智力17，精神20，体力10】
【具体说明：时空旅团成员，游说家，曾与原主达成临时同盟……】
【叮~现已成功解析异能“催眠”，获得1点临时属性及1次使用权，请查收~】
好好好，手牌喜+1，一切尽在掌握！
“那么问题来了，小朋友，你，没被催眠吗？”
然而，小哥的质疑一下子将刘永拽回现实。
？
“当然，这不归我们管。
“小蔡，电联审判者，这是一桩异能者相关案。”
语毕，不容置喙，二人均被胶带封上嘴巴、架着带走。
……
夜间十一点半。
来到派出所留下笔录，又被锁在装有特殊能量抑制器的特殊会见室呆了十多分钟，刘永总算等来两位正好被分派到东波办事的审判者，一男一女。
其中，男人身披纯黑风衣，内饰纯白衬衫，手按后颈，看起来颇为不耐烦：
“才刚来东波就接连遇上糟心事，做人可真累。”
女人则身着休闲便装，蹙眉提醒道：“副队，我想我需要警告你，这绝非小事。”
“嗒。”
被称作副队的男人没有回话，往旁边的桌子上扔下数张金属片和几沓文件。
刘永能瞥见那几沓文件中，有他俩十分钟前亲手写下的笔录。
看来郭晶乐和乔怡在来的路上已经大致了解了案情。
就是自己的那份刚好盖在最上边稍稍有点可惜，以至于他还是不清楚巩自杰具体写了什么，有没有透漏有关时空旅团的内幕。
“巩自杰是吧，听说你爹前不久刚刚人间蒸发，怎么你这个当儿子的，还这么不安分呢？”
郭晶乐显然是没睡好觉，着急下班，一上来就撕掉巩自杰嘴巴上的胶带，压根不怕被催眠。
嗯，他这无比夸张的面板，也确实不用怕。
“嘶——疼疼疼！”
感觉嘴巴快被撕烂的巩自杰痛叫出声，但他丝毫不敢怠慢，喊了几声便如实回答道，
“就是因为他消失了，我才走投无路……”
面对郭队，巩自杰一改前态。
支支吾吾、眼神飘忽，表现不再沉稳。
“前几天专程跟着你爹从东佑跑回来东波老家，一眨眼你爹玩失踪，你偷偷摆地摊，这叫走投无路？”
郭队坐到巩自杰面前，拍了拍巩自杰满是抓痕的脸，逼问道，
“你爹在东波藏着什么秘密？他为什么带着一大批半成品药剂跑回来东波售卖？
“还有，这么危险的药剂是谁研发的，你又为什么独自一人跑去摆摊？明明你爹有那么多地下渠道。”
“我……”
似乎是问题太多，巩自杰没能完全消化，说话都结巴了，
“我不过是遵从我爹的遗愿，其他的，我一概不知，不信你可以让尤医生查我记忆。”
“遗愿？这么说你知道你爹不是简单的失踪？”
“我猜的。”
“副队，注意时间，细节还请带回东佑再议，本案的确归尤医生管。”
趁郭队暂时中止审问，乔怡再度提醒道，“况且，此处还有外人。”
“外人？我看不像，外人怎么会跟黑市狂徒扯上关系。”
话音未落，郭晶乐转手便掀开刘永嘴巴上的胶带。
然而，刘永现在也忙着消化突如其来的重要讯息，整个人都是木的，好似CPU过载。
恰在此时，巩自杰竟主动开口替他解释：
“郭队，不用诈他了，他只是很不幸当了一回实验品罢了。”
“噢？此话怎讲？”
闻言，乔怡第三次提醒：“事不过三，副队，我最后再说一遍……”
“知道了，你先让他说完。”
郭队颇感无奈，后退一步，拾起桌上的金属片。
“呃……我没啥要补充的了，多的可以直接查我记忆，我敢保证，但凡我有一句谎话，死有余辜。”
“这些你跟尤医生说去吧，信不信你不是我说了算。”
说着，刘永和巩自杰凳子上的锁被郭队用一块形同钥匙的刃片一一解开。
解锁后，他一手揪住刘永上衣，硬是徒手将刘永整个人拎了起来、甩给了乔怡。
“姑奶奶，带这家伙去东波医院做体检。”
“做全套吗？”
乔怡望着面目全非的刘永，认真地在记录本上记下这段对话，确认道。
“对，全套。
“你不用担心，体检费用后勤全包，给医院工作人员出示你的实习证件就行。”
郭队又将巩自杰拎了起来，一边带着巩自杰离开特殊会见室，一边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留在桌上的几纸文件，补充道，
“别忘了，那边也有一起待处理的异能者相关案，院方说受害者已无大碍，你记得顺便去确认一下。”
“好。”
乔怡挺直身板，微微颔首道。
“放轻松。”
郭队似乎很想在年轻实习生面前重新树立一个关爱下属的形象，便换了个语气，
“这是你外出实习以来第一次独自行动，注意安全喔~”
乔怡却完全不吃这套：“副队，你在浪费时间的时候，尤医生在办案。”
“……”
目送郭晶乐带着巩自杰离去，刘永紧绷的神经霎时间松开。
忽然，头疼欲裂，瘫倒在地。
“你今晚跟朋友自愿在我的路边摊购买了服务，我照办无误。
“结果你却无端反悔，还跑来要求我全额退款。”
别尬黑，只让你退一千五好吧！
“我坚决不退，所以你大发雷霆。
“后来，我实在是受够你的无理取闹，一气之下跑了，没想到你依然穷追不舍。”
呃，感觉有点怪，又好像没啥毛病……
挺会编的，不去当导演真是屈才。
“接着，我们来到这里，一起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大哥掳走。
“所幸关键时候我们联合起来，挣脱开束缚。
“最终，在我的帮助下，你用花瓶砸晕了他。”
花瓶？
砸晕？
记得花瓶就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探手即可取之。
而巩自杰相距甚远，留点心眼肯定能躲闪，妄图直击对方要害多少有点异想天开。
失败风险过高，不宜冒险。
“你，来到他面前，保持低头。”
不容细想，巩自杰已经转移目光，转而命令起健壮男子。
刘永的视野渐渐被下沉的脑袋遮住大半，便更加不敢轻举妄动，眼皮子都不敢眨。
作为业余演员，他太敬业了。
再拖下去恐怕要犯干眼症。
另一边，在男人脑袋之后，巩自杰似乎正在侧抬臂膀，好让刘永眼角余光能够瞥见悬空的木制吊坠。
“盯着它。”
只听对方如是说。
接着，于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传出冷漠似冰的命令式口吻：
“抓住花瓶迅速砸向眼前的头颅。”
顷刻间，余音绕梁，如同无形桎梏。
其一切行为、言语，乍一看都莫名其妙，眼下却别无选择。
扑通……
扑通…
刘永强压躁动的心脏，迫使自己冷静。
为避免提早暴露底牌，遏抑慌张喘息。
有一句话必须强调，在此之前，原主跟他没啥区别，都是普普通通的社恐死宅，最多加个下等天才的头衔。
最近这段时间还忙着备战高考，平日顶多偶有锻炼。
身高暂时是172cm，体重60kg，腹肌八合一。
想象一下，以此等身体素质，坐在靠椅上发力，不带任何技巧，随手抓过五六百毫升饮料罐大小的花瓶，对准面前的脑袋直接开砸，会发生什么？
不去发动异能，高中生那绵软若无的身体力量，能打死时常健身的壮硕中年人吗？
时间转瞬即逝，短暂的自我拉扯被迫中断。
刘永思维愈发混乱，终究还是狠下心来，用力抓过桌子上的玻璃瓶——
玫瑰花下坠，混入流淌在地的自来水，共同与鲜红融为一色。
恒河沙数的玻璃碎片飘洒半空，绽放成碎叶，沉落视野。
夹杂着重物倒地的声音，躁鸣不断撞入耳膜。
“……”
眼下种种迹象无不表明，他成功克服心中恐惧动手了。
想咽点什么，喉咙却很干。
相反，稍稍有点恶心。
尤其视野开阔后，注意到吊坠后边的鞋柜上摆放着的全家福，反胃感受更甚。
“好……很好。
“于是，我们之间的误会得以消除，从此冰释前嫌。”
刘永面前、立于玄关处的始作俑者亦分外吃惊，说话都顿了顿，
“这，就是真相，一定要牢记。”
过程中，他取出手机拨打了派出所电话：
“你好，这里是东波五区天华道三十街二十号屋，屋内发生一起民事纠纷，有人员受伤，请叫上救护车。”
“……”
看着地上的血泊，刘永久久不能缓神，险些晕了过去。
倒也不是晕血症什么的。
他只是习惯性逃避冲击性画面。
在上一条时间线，因为情绪失控斩杀邹志航最起码可以算得上是替天行道。
这个健壮男子呢，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种飞来横祸？
但，不知为何，他忽又十分冷静，盯着墙上的时钟看得出神。
猛然想起自己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好像还会经历好几次时空旅行……
嗯……他必须回到三年前。
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本来，刘永原计划是假意配合巩自杰敲昏中年人。
之后，趁势反击。
届时进入单挑环节，起码能有点胜算。
然而，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
事到如今，刘永一时之间竟有些措手不及。
要不，等办案人员过来救人再摊牌？
少一个“目击证人”，巩自杰这个站不住脚的浮夸剧本自然更容易出差错……
“没有异能者参与，只是一起普通民事纠纷。”
巩自杰的话语犹如一盆冷水，泼到刘永头上。
不对，他有特殊能力！
再看看此时此刻地面上的惨状，刘永换了个思考角度——
事情经过确实可以得到精神控制的渲染，但健壮男子的行为动机他又该如何向办案人员解释呢？
难道，他不仅对手无寸铁的高中生和中年人使用异能，还想对办案人员使用？
报的是民事纠纷，来的很有可能只是普通民警，如无意外，他还真会大获全胜！
“……”
另一边，巩自杰向派出所汇报完现场情况，默默挂断了电话，走去探查健壮男子鼻息，
“还活着。”
呼——
二人不约而同长出口气。
得此讯息，刘永总算是放下心来。
没了后顾之忧，断然尝试反抗。
“啪嗒。”
红木靠椅瞬间被踢翻在地。
刘永成功用蹩脚的姿势扣住半蹲在地的巩自杰。
“细胞”果然有“精神抵抗”功效！
他没有被巩自杰的诡异戏法奴役，动作流畅完成！
“什么情况？！”
膝盖下，巩自杰的反应很值得玩味。
“戏剧终有落幕之时！”
刘永则再现中二一面，上起嘴脸。
然而，巩自杰岂会轻易束手就擒，他激烈还击，刹那间虎口逃生。
未曾受过专业训练，小小高中生终究无法完全控制住一个行动自如的青年异能者。
更不用谈对方的身体素质还要比他强上不少。
他得用尽全力才能与对方旗鼓相当。
但是！
胜在勇敢！
“呃啊——”
刘永持续反扑，似橡皮糖黏住对方，赌定对方没有其他有效手段。
哪怕身体再疼，也绝不放弃。
单看力量，他们半斤八两。
但在气势上，他已经赢了太多。
“噗！”
激战中，并未上锁的大门被第三方用蛮力撞开。
见状，为了阻止巩自杰对来人使用异能，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刘永应激发动“细胞”屏蔽痛觉，拼死疯狂袭击巩自杰嘴巴。
牙齿连同下巴给他死死扣住，恨不得舌头也给拔掉。
“拜托你们先别让他说话！先核查身份！”
“唔……”
来者自不必说，专业得很，下一刻，二人嘴巴均被捂住。
不多时，警方初步封锁了现场。
全程录像，倒在血泊中的健壮男子被快速运上救护车，三人身上的身份证也被一一摸出。
同一时间，联系相关部门进行紧急搜索，很快查出三人留在大数据库中的身份信息：
“孙超，40岁，邹氏煤矿公司分管矿长，异能暂无。”
“刘永，18岁，东燕中学学生，异能暂无。”
“巩自杰，20岁，待业人员，身具E级异能“催眠””
“催眠……难怪不让说话，可以啊小朋友。”
为首的英俊小哥拍了拍刘永肩膀，夸赞道。
刘永却无心留意小哥的夸赞，他的脑海此时正响起心心念念的提示音：
【叮~现已成功收录异能“催眠”，获得0.1点永久属性，请查收~】
从他人口中听见这个具体名称，刘永脑中的无形桎梏终于得以清除。
在此之前，他一度念不出这两个字，却也不觉得奇怪。
一如原主当初怎么都想不起自己和秦辰在三三广场遭遇过什么事。
而今，精神之海上霍然生出许多新增的光影薄片。
那些被外力蒙蔽的认知霎时间重归己身，使得他宛若重获新生。
有目的性地读档后，刘永更是喜上眉梢，当即翻开图鉴，填写起很久以前在凡星做清醒梦时昙花一现的灵感。
第十八页——【异能“催眠”】
【原始效果：在下位者脑中植入伪造记忆，作用受限于自身精神属性】
（开发后，选择某物作为图腾，增强洗脑成功率，借此命令下位者办事，亦或是强化下位者思维属性）
【分级：下限E，上限D】
【拥有者①：巩自杰】
【当前等级：E】
【四维属性：力量12，智力17，精神20，体力10】
【具体说明：时空旅团成员，游说家，曾与原主达成临时同盟……】
【叮~现已成功解析异能“催眠”，获得1点临时属性及1次使用权，请查收~】
好好好，手牌喜+1，一切尽在掌握！
“那么问题来了，小朋友，你，没被催眠吗？”
然而，小哥的质疑一下子将刘永拽回现实。
？
“当然，这不归我们管。
“小蔡，电联审判者，这是一桩异能者相关案。”
语毕，不容置喙，二人均被胶带封上嘴巴、架着带走。
……
夜间十一点半。
来到派出所留下笔录，又被锁在装有特殊能量抑制器的特殊会见室呆了十多分钟，刘永总算等来两位正好被分派到东波办事的审判者，一男一女。
其中，男人身披纯黑风衣，内饰纯白衬衫，手按后颈，看起来颇为不耐烦：
“才刚来东波就接连遇上糟心事，做人可真累。”
女人则身着休闲便装，蹙眉提醒道：“副队，我想我需要警告你，这绝非小事。”
“嗒。”
被称作副队的男人没有回话，往旁边的桌子上扔下数张金属片和几沓文件。
刘永能瞥见那几沓文件中，有他俩十分钟前亲手写下的笔录。
看来郭晶乐和乔怡在来的路上已经大致了解了案情。
就是自己的那份刚好盖在最上边稍稍有点可惜，以至于他还是不清楚巩自杰具体写了什么，有没有透漏有关时空旅团的内幕。
“巩自杰是吧，听说你爹前不久刚刚人间蒸发，怎么你这个当儿子的，还这么不安分呢？”
郭晶乐显然是没睡好觉，着急下班，一上来就撕掉巩自杰嘴巴上的胶带，压根不怕被催眠。
嗯，他这无比夸张的面板，也确实不用怕。
“嘶——疼疼疼！”
感觉嘴巴快被撕烂的巩自杰痛叫出声，但他丝毫不敢怠慢，喊了几声便如实回答道，
“就是因为他消失了，我才走投无路……”
面对郭队，巩自杰一改前态。
支支吾吾、眼神飘忽，表现不再沉稳。
“前几天专程跟着你爹从东佑跑回来东波老家，一眨眼你爹玩失踪，你偷偷摆地摊，这叫走投无路？”
郭队坐到巩自杰面前，拍了拍巩自杰满是抓痕的脸，逼问道，
“你爹在东波藏着什么秘密？他为什么带着一大批半成品药剂跑回来东波售卖？
“还有，这么危险的药剂是谁研发的，你又为什么独自一人跑去摆摊？明明你爹有那么多地下渠道。”
“我……”
似乎是问题太多，巩自杰没能完全消化，说话都结巴了，
“我不过是遵从我爹的遗愿，其他的，我一概不知，不信你可以让尤医生查我记忆。”
“遗愿？这么说你知道你爹不是简单的失踪？”
“我猜的。”
“副队，注意时间，细节还请带回东佑再议，本案的确归尤医生管。”
趁郭队暂时中止审问，乔怡再度提醒道，“况且，此处还有外人。”
“外人？我看不像，外人怎么会跟黑市狂徒扯上关系。”
话音未落，郭晶乐转手便掀开刘永嘴巴上的胶带。
然而，刘永现在也忙着消化突如其来的重要讯息，整个人都是木的，好似CPU过载。
恰在此时，巩自杰竟主动开口替他解释：
“郭队，不用诈他了，他只是很不幸当了一回实验品罢了。”
“噢？此话怎讲？”
闻言，乔怡第三次提醒：“事不过三，副队，我最后再说一遍……”
“知道了，你先让他说完。”
郭队颇感无奈，后退一步，拾起桌上的金属片。
“呃……我没啥要补充的了，多的可以直接查我记忆，我敢保证，但凡我有一句谎话，死有余辜。”
“这些你跟尤医生说去吧，信不信你不是我说了算。”
说着，刘永和巩自杰凳子上的锁被郭队用一块形同钥匙的刃片一一解开。
解锁后，他一手揪住刘永上衣，硬是徒手将刘永整个人拎了起来、甩给了乔怡。
“姑奶奶，带这家伙去东波医院做体检。”
“做全套吗？”
乔怡望着面目全非的刘永，认真地在记录本上记下这段对话，确认道。
“对，全套。
“你不用担心，体检费用后勤全包，给医院工作人员出示你的实习证件就行。”
郭队又将巩自杰拎了起来，一边带着巩自杰离开特殊会见室，一边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留在桌上的几纸文件，补充道，
“别忘了，那边也有一起待处理的异能者相关案，院方说受害者已无大碍，你记得顺便去确认一下。”
“好。”
乔怡挺直身板，微微颔首道。
“放轻松。”
郭队似乎很想在年轻实习生面前重新树立一个关爱下属的形象，便换了个语气，
“这是你外出实习以来第一次独自行动，注意安全喔~”
乔怡却完全不吃这套：“副队，你在浪费时间的时候，尤医生在办案。”
“……”
目送郭晶乐带着巩自杰离去，刘永紧绷的神经霎时间松开。
忽然，头疼欲裂，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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