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压制
早些年，我家有一套线装版的《金瓶梅》。
那书是我高中时在地摊上淘回来的，为了买下这套书，我一个礼拜都在蹭同学的烟抽。我的目的很纯粹，以为那是本香艳小说。结果令人血脉喷张的描写少之又少，反倒书里描绘的人间悲苦让我记忆犹新。
小黄鸭有次来家里玩，见我有这书，问我金瓶梅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是从小电影里知道这三字的，他不可能看书。
我告诉他，讲个的是西门庆的三个女人。
潘金莲，李瓶儿，庞春梅。
小黄鸭听得懵里懵逼。
我和他说，你也可以理解成别的意思。
金是钱，瓶是酒，梅是美的谐音，说的美女。
人生四戒，酒色财气。
小黄鸭说，听起来很装逼的样子，你借我拍照发个朋友圈吧。酒色财气的气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说，大概就是你这个样子，易冲动，肚量小，喜赌狠，爱装逼。
小黄鸭从看守所出来之后，在家躺了好久。家里没上锁，也没人限制他自由，这就很奇怪。他不怎么说话，谁也不大搭理，大部分时间除了吃饭就是看手机，他报了个驾校，天气好的时候就拿他爹的破比亚迪练练车。
普通人若是这种死宅的状态，肯定得让爹妈给骂死。可小黄鸭这样，却让他的家长觉得很安心。
二姨还是有些不放心，觉得小黄鸭肯定是抑郁了，哄着我陪同她一块去黄叔那看看。
小黄鸭因为刚放出来不久，头发稍微比圆寸要长一些。脸胖了一大圈，还长出了好些痘痘。他说这是正常现象，不是胖，是吃清汤寡水吃得浮肿。那些也不是痘痘，是皮肤过敏的症状，看守所里的被子都是一股霉味。
黄叔很客气，做了八个菜，每一道都齁咸齁咸的，我只能剥了个咸鸭蛋压压嘴，相比之下咸鸭蛋是最清淡的。
我实在吃不下去，只能聊天喝酒。
黄叔指着小黄鸭说，你就是不懂事啊，我关系都给你找好了，准备缓一年就给你弄到个好单位去，这下好，你有案底了，什么也弄不成了。
黄叔忧伤的喝了口酒，又问他。
“你这会想干什么工作，你和我说说。”
小黄鸭没好意思在自己父亲面前说要当鸭。
他说，想去拆迁办，感觉搞拆迁的都很有面子。
黄叔气得不行，他说，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喊一批这种人出来，哪里有面子啊，你是不是傻。
小黄鸭就不说话了，闷着脑袋吃饭。
我突然觉得他还是有些优点的，比如也能吃苦，反正桌前这顿饭，我肯定是吃不下的。
好景不长，小黄鸭拿到了驾照，又失踪了。
他这次失踪得挺突然，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二姨播了好几天的电话，终于联系到小黄鸭。
那时已经是中午了，听声音小黄鸭应该还没睡醒。
那边还传来女人的声音，女人在问，谁给你打电话呀。
二姨气不打一处来。
她说，你迟早要死在女人床上的。
小黄鸭说，那不挺好么，死在哪儿也没有死在女人床上舒服。
二姨心痛的说，你头些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又这样了呢。
小黄鸭说，那不是发型没留起来么，脸上的疹子也没消么。
我后来和二姨说，看不出来，你儿子还挺有上进心，还知道把脸养好了再出去浪。干哪一行都不容易啊。
二姨骂我说，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几周后，小黄鸭带他的新女友和我吃饭。
姑娘叫赵媛，大他十岁左右，身材保养的不错。脸上看得做了不少微整，山根下巴苹果肌都显得不大自然，开一辆红色的捷豹。
我有些好奇，问小黄鸭，为什么经常交往网红脸模样的姑娘。
他说，网红脸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钱。包啊表啊不好分辨那个人有没有钱，因为有可能是假的。但是整容是货真价实的要花钱，越整得多，越说明她有钱。
价值观这个东西，我已经不大想和他讨论了。
因为这么些年，说了那么多也没用，我拯救不了他，更不可能去养他。只希望他少惹些事，少让他的母亲操心，少让家里破财。这样，等到我结婚的时候，他们还有精力和能力给我包一个大红包。
我和他说，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动手了，你缓刑期都没过，再出事肯定就是坐牢了。千万别傻逼。
小黄鸭说，肯定不会的，她对我很大方。
我说，你拉倒吧，上次你也这么说的。
事实上，小黄鸭也确实再没动手。
他和我说过，确实不能再殴打客户了。
剧情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又或者说，这是一个定律。
小黄鸭哪怕外在条件再好，终归有一天也会失去新鲜感。赵媛再有钱，钞票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可能满足小黄鸭所有的要求。更何况，当一个人的索求明显大于了自己的颜值，终归是要被厌倦的。
赵媛的性格要比秦芳倔很多。小黄鸭越是要钱，赵媛就越是不给。她觉得，钱这东西应该是自己赏出去的，而不是对方要过去的。
再一次激烈的争吵中，小黄鸭差点儿没克制住自己，但最终举起来的拳头也没向她挥舞过去。而是冲到路边殴打了无辜的广告牌。
但赵媛还是吓着了，她觉得迟早有一天，自己也会沦为广告牌。于是，不再接他的电话，也不回微信，打算就此了结。
小黄鸭为此觉得憋屈。
他和我说，我最近感悟除了一句话，觉得特别有道理。如果她认识以前的我，也许她会原谅现在的我。
我被气笑了。
我说，你是以为我不知道张爱玲么？
本以为他们的故事就结束了。
初夏的时候，我正在附近摊位上喝酒。小黄鸭又带着赵媛不请自来。
我说，你们怎么又联系上了。
赵媛笑得无奈，说，你问他啊。
小黄鸭得意的说，我知道她家的位置啊，她甩不掉我的。
小黄鸭最狠的地方就在这里。
他总会偷偷翻伴侣的手机。在我的印象里，翻手机是想掌握对方出轨的证据。而小黄鸭是为了知道家庭的住址。
他会翻对方的淘宝记录，然后把收货地址都保存下来。
他觉得这样，对方就没办法彻底逃离自己，除非她既搬家又换工作。这么做，他会多一些安全感，但搞得对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以前有几个大姐姐想和小黄鸭分手，最后都被磨得没有办法。小黄鸭真能豁出面子上别人家里去敲门，或是在公司楼下等。他有的是时间，也可以不要脸面。
可她们不行，她们有工作，有住所，甚至有的人还特么有老公，和小黄鸭硬刚简直得不偿失，最后只能给出一笔分手费，或是继续哄着小黄鸭，直到他找到一个新目标而放过自己。
小黄鸭偷偷和我说：我还发现了赵媛的一个秘密，她根本就没离婚，只是分居了，她在老家还有个孩子。
我很是惊讶，我问他：赶紧分了吧，你是怎么和生了孩子的人搞一起去了？
小黄鸭略微羞涩的说：没关系，她是剖腹产。
我愣了半秒才缓过来。
我说，我特么是问你那个事么？我是说，你这属于破坏家庭。你图个啥啊。
小黄鸭说，这不就更好了，有把柄在我手上了。
秋天那会儿，小黄鸭依旧没和赵媛分手。
小黄鸭有了一份新工作，是二姨求着一亲戚帮忙找的。那亲戚事业做得不错，和不少公司都有业务来往，于是介绍了一个地方让他上班。工资由黄叔来发，只图小黄鸭能有个地方学门手艺，哪怕不学手艺，不出去闯祸就行。
由于工资不用公司掏，又是关系户介绍进来的。老板和同事都对他十分客气，你想来就来，不来其实也没太大关系。
小黄鸭那时就住在赵媛家里，赵媛是做医美生意的，工作时间相对比较随意。小黄鸭要求赵媛每天送自己上下班，她有时没啥事，也就在公司里陪他坐一天。在旁人眼里，他们俩挺恩爱。
有天小黄鸭正上着班，突然冲进来几个便衣，二话不说就把他拷走了。
单位的人都懵了，连忙通知黄叔和二姨。
一打听才知道，小黄鸭又被告了。
这次的罪名是非法拘禁。
报案人是赵媛。
这令大家都觉得特别荒谬。
二姨给赵媛拨电话，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可赵媛一直推脱自己忙碌，到后来电话也不接了。
后来才知道，小黄鸭有一把仿真枪。那仿真枪特别假，还不如小时候街边卖的真。但小黄鸭就喜欢这些玩意，他还买了铁手拷，甚至还有一把铁质的长矛，觉得自己特别帅气。
他万万没想到，这些东西能害了他。
赵媛想摆脱小黄鸭，但多次无果。
最后就下了套，那天她借着身体不适的理由，哄着小黄鸭自己去上班。而她偷偷先报了警，说自己被非法拘禁了。
她报警说，自己每天被拷家里，小黄鸭身上有一把枪，每天威胁着自己。
警察一看，确实家里有手铐，而她的车上确实有一把仿真枪。
赵媛说，他就是每天拿这枪威胁我送他上班的。
因为这事儿，家里又花钱咨询，又是请律师。
折腾了好些日子，小黄鸭才被放出来。
小黄鸭气得不行。
小黄鸭说，她明明知道枪是假的，只能打塑料子弹。铐子还是她哄我买的，说让我在家把她铐起来玩。妈的她最后居然要告我。
小黄鸭一边骂，一边扬言要去报仇。
家里那位介绍他工作的亲戚及时的赶到，亲戚的脾气是有名的大。他扔了一本刑法书在小黄鸭脸上，揪着他的领子骂道：
“别人当流氓都是赚钱，你特么尽是亏钱。你还想当流氓，你没个文化，连个流氓都当不好。”
小黄鸭当即就不说话了。
他后来和我说，真是太会骂人了，骂得我又想哭又想笑的。
那书是我高中时在地摊上淘回来的，为了买下这套书，我一个礼拜都在蹭同学的烟抽。我的目的很纯粹，以为那是本香艳小说。结果令人血脉喷张的描写少之又少，反倒书里描绘的人间悲苦让我记忆犹新。
小黄鸭有次来家里玩，见我有这书，问我金瓶梅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是从小电影里知道这三字的，他不可能看书。
我告诉他，讲个的是西门庆的三个女人。
潘金莲，李瓶儿，庞春梅。
小黄鸭听得懵里懵逼。
我和他说，你也可以理解成别的意思。
金是钱，瓶是酒，梅是美的谐音，说的美女。
人生四戒，酒色财气。
小黄鸭说，听起来很装逼的样子，你借我拍照发个朋友圈吧。酒色财气的气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说，大概就是你这个样子，易冲动，肚量小，喜赌狠，爱装逼。
小黄鸭从看守所出来之后，在家躺了好久。家里没上锁，也没人限制他自由，这就很奇怪。他不怎么说话，谁也不大搭理，大部分时间除了吃饭就是看手机，他报了个驾校，天气好的时候就拿他爹的破比亚迪练练车。
普通人若是这种死宅的状态，肯定得让爹妈给骂死。可小黄鸭这样，却让他的家长觉得很安心。
二姨还是有些不放心，觉得小黄鸭肯定是抑郁了，哄着我陪同她一块去黄叔那看看。
小黄鸭因为刚放出来不久，头发稍微比圆寸要长一些。脸胖了一大圈，还长出了好些痘痘。他说这是正常现象，不是胖，是吃清汤寡水吃得浮肿。那些也不是痘痘，是皮肤过敏的症状，看守所里的被子都是一股霉味。
黄叔很客气，做了八个菜，每一道都齁咸齁咸的，我只能剥了个咸鸭蛋压压嘴，相比之下咸鸭蛋是最清淡的。
我实在吃不下去，只能聊天喝酒。
黄叔指着小黄鸭说，你就是不懂事啊，我关系都给你找好了，准备缓一年就给你弄到个好单位去，这下好，你有案底了，什么也弄不成了。
黄叔忧伤的喝了口酒，又问他。
“你这会想干什么工作，你和我说说。”
小黄鸭没好意思在自己父亲面前说要当鸭。
他说，想去拆迁办，感觉搞拆迁的都很有面子。
黄叔气得不行，他说，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喊一批这种人出来，哪里有面子啊，你是不是傻。
小黄鸭就不说话了，闷着脑袋吃饭。
我突然觉得他还是有些优点的，比如也能吃苦，反正桌前这顿饭，我肯定是吃不下的。
好景不长，小黄鸭拿到了驾照，又失踪了。
他这次失踪得挺突然，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二姨播了好几天的电话，终于联系到小黄鸭。
那时已经是中午了，听声音小黄鸭应该还没睡醒。
那边还传来女人的声音，女人在问，谁给你打电话呀。
二姨气不打一处来。
她说，你迟早要死在女人床上的。
小黄鸭说，那不挺好么，死在哪儿也没有死在女人床上舒服。
二姨心痛的说，你头些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又这样了呢。
小黄鸭说，那不是发型没留起来么，脸上的疹子也没消么。
我后来和二姨说，看不出来，你儿子还挺有上进心，还知道把脸养好了再出去浪。干哪一行都不容易啊。
二姨骂我说，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几周后，小黄鸭带他的新女友和我吃饭。
姑娘叫赵媛，大他十岁左右，身材保养的不错。脸上看得做了不少微整，山根下巴苹果肌都显得不大自然，开一辆红色的捷豹。
我有些好奇，问小黄鸭，为什么经常交往网红脸模样的姑娘。
他说，网红脸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钱。包啊表啊不好分辨那个人有没有钱，因为有可能是假的。但是整容是货真价实的要花钱，越整得多，越说明她有钱。
价值观这个东西，我已经不大想和他讨论了。
因为这么些年，说了那么多也没用，我拯救不了他，更不可能去养他。只希望他少惹些事，少让他的母亲操心，少让家里破财。这样，等到我结婚的时候，他们还有精力和能力给我包一个大红包。
我和他说，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动手了，你缓刑期都没过，再出事肯定就是坐牢了。千万别傻逼。
小黄鸭说，肯定不会的，她对我很大方。
我说，你拉倒吧，上次你也这么说的。
事实上，小黄鸭也确实再没动手。
他和我说过，确实不能再殴打客户了。
剧情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又或者说，这是一个定律。
小黄鸭哪怕外在条件再好，终归有一天也会失去新鲜感。赵媛再有钱，钞票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可能满足小黄鸭所有的要求。更何况，当一个人的索求明显大于了自己的颜值，终归是要被厌倦的。
赵媛的性格要比秦芳倔很多。小黄鸭越是要钱，赵媛就越是不给。她觉得，钱这东西应该是自己赏出去的，而不是对方要过去的。
再一次激烈的争吵中，小黄鸭差点儿没克制住自己，但最终举起来的拳头也没向她挥舞过去。而是冲到路边殴打了无辜的广告牌。
但赵媛还是吓着了，她觉得迟早有一天，自己也会沦为广告牌。于是，不再接他的电话，也不回微信，打算就此了结。
小黄鸭为此觉得憋屈。
他和我说，我最近感悟除了一句话，觉得特别有道理。如果她认识以前的我，也许她会原谅现在的我。
我被气笑了。
我说，你是以为我不知道张爱玲么？
本以为他们的故事就结束了。
初夏的时候，我正在附近摊位上喝酒。小黄鸭又带着赵媛不请自来。
我说，你们怎么又联系上了。
赵媛笑得无奈，说，你问他啊。
小黄鸭得意的说，我知道她家的位置啊，她甩不掉我的。
小黄鸭最狠的地方就在这里。
他总会偷偷翻伴侣的手机。在我的印象里，翻手机是想掌握对方出轨的证据。而小黄鸭是为了知道家庭的住址。
他会翻对方的淘宝记录，然后把收货地址都保存下来。
他觉得这样，对方就没办法彻底逃离自己，除非她既搬家又换工作。这么做，他会多一些安全感，但搞得对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以前有几个大姐姐想和小黄鸭分手，最后都被磨得没有办法。小黄鸭真能豁出面子上别人家里去敲门，或是在公司楼下等。他有的是时间，也可以不要脸面。
可她们不行，她们有工作，有住所，甚至有的人还特么有老公，和小黄鸭硬刚简直得不偿失，最后只能给出一笔分手费，或是继续哄着小黄鸭，直到他找到一个新目标而放过自己。
小黄鸭偷偷和我说：我还发现了赵媛的一个秘密，她根本就没离婚，只是分居了，她在老家还有个孩子。
我很是惊讶，我问他：赶紧分了吧，你是怎么和生了孩子的人搞一起去了？
小黄鸭略微羞涩的说：没关系，她是剖腹产。
我愣了半秒才缓过来。
我说，我特么是问你那个事么？我是说，你这属于破坏家庭。你图个啥啊。
小黄鸭说，这不就更好了，有把柄在我手上了。
秋天那会儿，小黄鸭依旧没和赵媛分手。
小黄鸭有了一份新工作，是二姨求着一亲戚帮忙找的。那亲戚事业做得不错，和不少公司都有业务来往，于是介绍了一个地方让他上班。工资由黄叔来发，只图小黄鸭能有个地方学门手艺，哪怕不学手艺，不出去闯祸就行。
由于工资不用公司掏，又是关系户介绍进来的。老板和同事都对他十分客气，你想来就来，不来其实也没太大关系。
小黄鸭那时就住在赵媛家里，赵媛是做医美生意的，工作时间相对比较随意。小黄鸭要求赵媛每天送自己上下班，她有时没啥事，也就在公司里陪他坐一天。在旁人眼里，他们俩挺恩爱。
有天小黄鸭正上着班，突然冲进来几个便衣，二话不说就把他拷走了。
单位的人都懵了，连忙通知黄叔和二姨。
一打听才知道，小黄鸭又被告了。
这次的罪名是非法拘禁。
报案人是赵媛。
这令大家都觉得特别荒谬。
二姨给赵媛拨电话，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可赵媛一直推脱自己忙碌，到后来电话也不接了。
后来才知道，小黄鸭有一把仿真枪。那仿真枪特别假，还不如小时候街边卖的真。但小黄鸭就喜欢这些玩意，他还买了铁手拷，甚至还有一把铁质的长矛，觉得自己特别帅气。
他万万没想到，这些东西能害了他。
赵媛想摆脱小黄鸭，但多次无果。
最后就下了套，那天她借着身体不适的理由，哄着小黄鸭自己去上班。而她偷偷先报了警，说自己被非法拘禁了。
她报警说，自己每天被拷家里，小黄鸭身上有一把枪，每天威胁着自己。
警察一看，确实家里有手铐，而她的车上确实有一把仿真枪。
赵媛说，他就是每天拿这枪威胁我送他上班的。
因为这事儿，家里又花钱咨询，又是请律师。
折腾了好些日子，小黄鸭才被放出来。
小黄鸭气得不行。
小黄鸭说，她明明知道枪是假的，只能打塑料子弹。铐子还是她哄我买的，说让我在家把她铐起来玩。妈的她最后居然要告我。
小黄鸭一边骂，一边扬言要去报仇。
家里那位介绍他工作的亲戚及时的赶到，亲戚的脾气是有名的大。他扔了一本刑法书在小黄鸭脸上，揪着他的领子骂道：
“别人当流氓都是赚钱，你特么尽是亏钱。你还想当流氓，你没个文化，连个流氓都当不好。”
小黄鸭当即就不说话了。
他后来和我说，真是太会骂人了，骂得我又想哭又想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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