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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社员看的是队干部

    常生曾听人说过一句话:“村看村,户看户,社员看的是队干部。”又听他姥爷说刘明的队长当的好,自从刘明当上队长以后,榆柳村有了大变化,社员们都夸奖他,喜欢他,于是就问起了一队队干部的情况。

    先问刘队长的队长当得好不好,张二牛说了个有说好的也有说不好的,接着就说起了刘明娶老婆的事:“刘明头一个老婆娶回来不到一年就死了。过了三年娶了李青青,李青青是个唱戏的,比他小8岁,都说跟刘明过不到头。”

    “为甚?”常生问。

    “长得过于袭人,”张二牛说。

    “长得过于袭人咋就过不到头?”常生问。

    “反正人们都这么说,我也闹不清,看人家这会儿哇也挺好,肚也大了,生娃娃呀,哪能看出来过不住?”张二牛说。

    常生接着问:“你说我郭根叔会计当得好不好?”

    张二牛说:“郭根跟你们的院子隔了一堵墙,你还不知道?”

    常生说:“不要看隔了一堵墙,真还不知道。”

    “好会计呀!没人说不好的,能打会算,账目清利,”张二牛说,“不要看那人长得就像个猴子,配不上任玉莲,可那家伙儿有脑筋,还长了个吃劲儿货,款款把任玉莲挟住了。”

    常生见张二牛又离题了,赶紧说道:“我知道了,你再说一说张财旺哇。”

    张二牛于是说:“张财旺女人去年到大坝边儿洗衣裳,掉进坝里头淹死了。淹死的地方跟我爹淹死的地方一样,都是扔进神像的那个地方。”

    常生插话:“都是扔进神像的那个地方淹死的,是不是有说家(惹下神灵的说法)了?”

    张二牛说:“就是有说家,前年拆龙王庙的时候,张财旺跟我父亲都打过神像。人们说他们打神像惹怒了神,一个叫捉了个人(自己),一个叫捉了老婆。”

    常生听到这儿,忽然觉得张二牛跟自己一样,都是没了父亲的人,他俩有相同之处,以前虽然知道,却没觉着。这个想法的产生,使常生对张二牛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常生不愿再问令人伤心的事情,于是又问起了青年队长吕文生和妇女队长高招女的情况,张二牛说这两个没甚说头

    常生遂问起了大队干部,张二牛只给他说了对大队长和党支书的看法,对大队会计、妇联主任、民兵营长只字没提。

    张二牛说:“大队长柳成是大灰人,去年秋天看戏的时候,他叫劈头打了一棒,至今还恨得不行。

    “柳成打戏场(维持戏场秩序),不跟别人一样,手里拿着用衣服裹起来的木头棒乱打,也不喝醒。

    “那天晚上唱《明公断》,我看得好好儿的,后面的人一涌,险些把我涌在前面坐的人身上。

    “我用力扛住后面的人刚刚儿站起来,柳成当头一棒打的我流出了两眼生泪。”

    张二牛说支书侯玉平是好人,当支书概不摆支书的架子,说话喜欢逗人。

    前年正月,一队班子5个人里头有3条光棍。

    老侯就给一队班子起了个“光棍班子”,一见了青年队长吕亮生就催他赶紧娶媳妇;一见了队长刘明就说不要老是等三年以后才娶,见了政治队长张财旺说有合适的也娶哇。

    吕亮生娶过媳妇以后,老侯乐得就跟他儿子娶过媳妇一样高兴。

    刘明没听他的话,硬是等头一个老婆过了三周年才娶的。老侯夸刘明没听他的做对了,要不然哪能娶到李青青这个三村五地难找出来的好媳妇。

    老侯还对李青青说,刘明比你岁数稍微大了一点儿,也不算大,你能找上刘明有福享了。

    张财旺因为女儿彩彩不让他再娶,就不思谋娶了。老侯夸张财旺真有决心,是一条好汉。

    常生遂又问起了学校的情况,张二牛告诉他:“刘奠基是校长,我大哥张文是副校长,也是教导主任。”

    “有甚本事了?”常生问。

    “念小学的时候就是好学习,他和刘队长是同学,比刘队长学习好,念初中的时候倒个人(自己)找下媳妇了,不要哇能考住大学,”张二牛说。

    “早早儿地找下媳妇就是个好?”常生说。

    “咋就不好,你有本事,个人找上个媳妇,你二大爷倒省事了,”张二牛说。

    常生不愿和张二牛多说这些,于是问:“你大哥是多会儿当的老师?”

    “大前年哇,他当了一年民办老师就当了教导主任,第二年又当了副校长。校长刘奠基可看好我大哥了,说他是爱校如家,”张二牛说。

    “教书教得好不好?”常生问。

    “教书教不好还能当上教导主任、副校长了?”张二牛说到这儿又骂起了他的班主任,“我的班主任张好运教书哇赖了,就是可不正色了。”

    “咋就不正色?”常生问。

    “对我总是横眉立眼的,对长得袭人的女生哇爱死呀,不是就没当上领导。不过也给我大哥弄好了,他要不是不正色,哪能轮上我哥了?”张二牛说。

    说完学校的情况,张二牛神秘地问常生:“你记不记得石承志了,他爹叫个石进,从陈家营迁来的。”

    “记得了哇,你去年领上我去过他们家哇,你说石承志他爹16岁就当了兵,可多打过仗,可多立过功,”常生说。

    “他先跟人们说的时候,人们都信了,后来再说的时候有的人就不信了。我二大爷和彭亮说他兵肯定是当过,没他说的那么玄(厉害),尽是瞎吹(吹牛)了,不是真的,”张二牛说。

    “那还能吹了?”常生说。

    “那还不能,按他说的那么厉害哇,早就成了当官儿的了,还用靠闺女来咱们队下户了,”张二牛说。

    “他闺女找了谁了?”常生问。

    “找了高长锁了,高长锁精不精,楞不楞,就省得个受苦(劳动),还不如我那个半哑哑叔叔精明了,人们说石引弟到能结婚的时候,说不定还要退婚了,”张二牛说。

    “你肯定又是听彭亮说的,”常生说。

    “彭亮说过,别人也说了,”张二牛说,“不过石引弟长得可丑了,有人说不是高长锁他们的户哪能下在咱们队了。”

    “石引弟劳动肯定挺好,”常生说。

    “高长锁越发好,”张二牛说。

    “我没见过高长锁,”常生说。

    “你见过二队的羊倌儿没?”张二牛问。

    “没见过,”常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