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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快不要假装了

    张二牛说:“后来走了,又找了人家,听人说有了娃娃了。找了石万达就留下这么个故事,这个故事在村里传开以后,‘二兴条’成了人们笑话人没劲儿的俗语了。”

    常生听完以后,对张二牛说:“人脑子不好使唤真可怜。”

    “可怜甚了?”张二牛问常生。

    “不机迷的,连个人做甚也弄不清,”常生说。

    “我说哇不机迷有不机迷的好处了。不机迷的人甚也不怕,给给机迷的人,还叫人揣了,”张二牛说。

    “哈哈哈,”常生听了张二牛的说法,又笑了。

    张二牛等常生笑过问:“你听过人的窗台没?”

    “没听过,好人谁做那事了,”常生说,

    “看你说的,彭亮和郭锁哇就好听窗台,他们说刘明也听过人的窗台。在咱们村里头听窗台不算个甚,谁也不笑话,”张二牛说。

    “你莫非也听过?”常生问张二牛。

    “听过一两回,你说我听谁的窗台了来?”张二牛问。

    “不知道,”常生说。

    “我听队长了来,听了两回也甚也没听见。彭亮说刘队长的窗台最不好往见听,郭锁说他听见过一回,两个人不大一阵儿就完了,听见刘明说李青青抽头过大,彭亮说李青青那种女人,比李莲莲也厉害,两个男人也供不过,”张二牛说。

    常生就像没听见似的,他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看骡马吃草,又抬头望了望前面的草滩,回过头来说:“咱们村的草滩真大。”

    张二牛顺着常生说:“草滩也大,树林子也多,地也比周围的村子多。”

    “队里的地总共有多少?”常生问。

    张二牛说:“你这下你可把我问住了。你想知道,我领上你到会计郭根家问哇。”

    “我是随便问一问,以后不愁知道,不用专门去问,”常生说。

    “行了,”张二牛说。

    常生又向远处瞭去,瞭见一群羊,于是张二牛:“咱们一队的羊倌儿换了没?”

    “没换,还是我四叔张留成,”张二牛说,“我四叔唱过小班儿(指二人台小戏),还可会唱信天游了,你知道了哇。”

    “听过他吆羊(指放羊的赶羊,因一边赶一边吆喝,故称吆羊)的时候嘴里哼,没听过放开嗓子唱,”常生说。

    “哼跟唱可差得多了,放开嗓子唱真好听了,那嗓子可高可亮了,和建华他妈合套起来唱哇,越发好听,”张二牛说。

    “我不甚爱看小班儿,爱看大戏,”常生说。

    “大戏我倒是也爱看,爱看也是瞎看,看武戏还行,没武的戏看上一阵儿就不想看了,”张二牛说。

    常生说:“我七八岁就爱上看大戏了,我姥爷爱看大戏,他领上我看戏的时候,一边看一边给我讲说,可有意思了。”

    “看戏不识戏,不如家里坐一气,”张二牛说。

    “就是,看戏懂戏越爱越想看,不懂就没意思,”常生说着抬头向李莲莲那边瞭了一下,说,“我还不知道建华他妈会唱。”

    张二牛没头没脑的问常生:“常生你是不是也可爱建华他妈了?”

    “你又灰说呀,”常生说。

    “那你为甚瞭了,”张二牛问。

    “瞭一瞭就是爱了?你咋说话了?”常生斥责。

    “你刚才跟建华他妈叨拉了那么大工夫,还不是爱了人家?”张二牛说。

    “叨拉的工夫大就是爱了,这叫甚话?”常生说。

    “爱就爱了还怕甚了,我就爱得不行,我思谋起建华他妈觉着可惬了,”张二牛说。

    “甚叫‘惬’了?”常生问。

    “你连惬也省(懂)不得?”张二牛反问。

    “省不得,”常生说。

    “快不要假装了,十三了还省不得,我十三那年就省的了,”张二牛说罢问常生,“你知道不知道李莲莲可爱男人了?”

    “你又说灰话呀,”常生说,“我不想听你灰说。”

    张二牛不管常生想听不想听,继续说道:“大损德长了个吃劲儿货,李莲莲爱得不行。大良生倒是也长了个吃劲儿货,他一个供不过李莲莲。”

    “你不灰说行不行?”常生说着也坐下了。

    “李莲莲可是个惹砣货了,你说她哪个地方最惹人爱了?”张二牛说。

    “你咋了这么损?”常生骂张二牛。

    “彭亮说李莲莲‘天生撵肚凹腰腰,就爱儿马丢子撬’,‘大损德’长了个儿马丢子,李青青爱得滴血了,”张二牛继续说道。

    “不能再说了,”常生劝阻。

    张二牛哪管常生阻止,厚着脸皮说:“这两天黑夜,我一睡下就思谋,思谋起来可好活了。”

    “那你不要思谋了哇,”常生说。

    张二牛说:“你说大损德为甚那么爱李莲莲,肯定是抬上可好活了。我思谋起来还好活得不行,你说能抱住压住扎进去,还能不好活?”

    “你不说这种灰话是不是难活了?”常生说。

    “就是难活了,”张二牛继续说:“那家伙儿脸蛋子光,㞘蛋子圆,男人谁见谁爱见。彭亮跟人说他要是能喝上李莲莲一泡尿,死了也不屈了。”

    “彭亮是灰人,你以后不要听他的话了,听上他的话你就是个往坏学,”常生说。

    “我说彭亮不是灰人,你老是不信。你快见一见他哇,见了你就知道他是个好人了,”张二牛说。

    “我不想见那种尽说灰话的人,”常生说,“彭亮是个做甚的了,为甚他可消闲了。”

    “彭亮是大队护林员,管树林子的,谁偷了树,叫彭亮逮住就灰了,”张二牛说。

    “还有人偷树了,咱们村家家户户都有树圐圙,有的是树,为甚要偷,”常生说。

    “偷树主要是偷椽了,树圐圙的树,不是榆树就是柳树,杨树可少,再说就是有杨树也舍不得砍,叫往粗长得呀,”张二牛说。

    常生觉着彭亮尽说灰话,不该叫他当护林员,于是说:“彭亮咋就能当上护林员?”

    “可多年了,我二大爷当队长的时候就当上了。你是不知道,当护林员得胆子大力气大的人当了,成天半夜五更地到树林子里头转悠,没胆子的哪敢去?彭亮又胆大又有力,”张二牛说。

    “偷东西的力气再大哇还敢打护林员了,那不是越发想带害了,”常生说。

    “甚人也遇了,”张二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