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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函数

    冷。

    非常冷。

    甚至空气都有些凝固,连时间都被冻结的冰冷。

    眼前的场景让白云溪浑身发颤抖,即便他清楚已经没有人能够威胁得到他,但是那种根深的恐惧已然无法散去。

    “当您念出对方名字的那一刻,您便可以执行你对他的所有权利,包括夺走其本身的存在,而从此刻开始世界便再也没有一名名叫安洛飞的少年。”

    伊薇尔对刚才白云溪力量的解释,她无比清楚这份力量的代价是是什么。

    获得力量,那么就必须承担起与它相应的惩罚。

    预知未来,便要失去过去。洞悉万物,便要失去感官。越是非凡的力量,它所携带的诅咒便是越深恶。

    而江黎儿,他要承受的便是这所有的诅咒……

    ……

    狭窄的逃生通道里,挤满了被刺得全身都是窟窿往外渗着血的尸体,肚子被撕裂的尸体内脏全部都流了出来。

    看着他们熟悉的服装,是这所医院里精神疾病科的病服。

    原本洁白的墙漆被这些人的血液彻底染红,整个逃生通道好似那通往地狱的宽门。

    通过我,进入痛苦之城

    通过我,进入永世凄苦之深坑

    通过我,进入万劫不复之人群

    正义促动我那崇高的造物主

    ……

    川崎琉生厌恶的推开挡住楼梯口的尸体,继续往楼上爬去。

    当那扇被挤压到变形的防盗门被推开之时,眼前那骇人的一幕,竟然连川崎琉生都感到惊悚。

    冷寂的月光照在屋顶的天台,那本该辉芒的月光却倒映出人间血池般的骇人场景。数不清的碎尸推挤在一起,甚至还能看到他们的嘴里还在啃食着其他人的躯体,即便意识已经死亡的患者,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的进食。

    最让川崎琉生感到骇然的是,那位站在尸体之中如同浴血重生的少年,没有任何意识的望着眼前这惊悚的一幕。

    少年就好像是站在血泊之中的死神,而周围就是他的杰作。

    川崎琉生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浑身是血的少年,感到难以置信。即便是有这样以一敌十的武力,但是要以杀人为目的为动机,也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和魄力,这些东西怎么想都不像是一个十七岁差点成年的孩子能具备的。

    这时川崎琉生的通讯耳塞闪出几道蓝光,随后从那边传来线人的声音:“现场是个什么情况?有什么异常吗?”

    这时白云溪那空洞死灰的眼神望向川崎琉生,他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的反光,好似一道深渊。

    随后,他便因失血过多以及精神的疲惫,而重重倒下。

    川崎琉生沉默许久后说道:“这是一次严重的神秘事件,无自主意识的病人互相啃食,无一人生还……”

    川崎琉生咽下一口唾沫,随后补充道:“秽物逃逸……”

    ……

    当白云溪再次醒来时,自己浑身被绷带包裹,看来之前那并不是梦境一场。

    医院在及时的治疗下才从死神的手中抢回白云溪的生命,但是他的腿却受到严重伤害,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得杵着拐杖走路。

    消毒水的味道盖过杏花的香味,连那风都染上这让人讨厌的气味。

    脑袋发胀,记忆都有些模糊的白云溪根本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躺在这间病房之中。

    身边空无一人,只有自己独守在这间病房之中。

    “江黎儿,你的母亲来看望你了。”护士的传话声闯进白云溪的耳朵里。

    母亲?对,我有个母亲。

    母亲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径直的走到白云溪的床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望着眼前自己受伤的孩子。

    “精神病人集体发疯,无意识的攻击人群。这是新闻让我看到的消息。”

    母亲说出一番不知所谓的话,接着她伸手掏出白云溪带着戒指的右手。看到这一幕她的表情很是冷淡,甚至已经觉得这是必然所以无需惊讶。

    “黎儿,我不清楚你在那边发生了什么,但是以后不要轻易的叫出对方的名字,以任何形式为媒介的唤名,母亲都禁止。”母亲的微笑之下隐藏着威胁,她空洞的双眼依旧凝视着。

    “父亲他究竟是做什么的?姑姑是不是也要重蹈覆辙的去追随父亲的道路?”白云溪将积压在内心的问题问出。

    “他从林间生,向着雨中去。念为意而生,而他却覆了此。”母亲话语间流露出一丝的忧伤,是白云溪第一次从母亲身上感受到的其他情感。

    母亲又接着说道:“他要否认意识的存在形态,否定任何形式信仰,否定任何本体本源论。而要推翻人类花费千年建立起来的形而上学。”

    父亲在做的工作是哲思类?不对,绝对不止于此。

    “但你父亲的偏执却得罪了两方学派。因为他曾说过,人类一开始用数学理解世界时就已经错了。这言论以颠覆一切科学学派的基础,又推到了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数为本原。随后他成为了神秘基金会的第三类学派,而他的死也多半是因为如此……”

    (类似高尔吉亚论—无物存在?)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江慕雪在听闻白徐启之死时,第一想法便是神秘基金会那边的作为。

    白云溪脑袋一阵发热,有种脑子快要长出来的感觉。要是这会他敢打开英雄联盟并选上他最拿手的石头人,在这个世界的某一端肯定,肯定会有某位石头人玩家,因为某种不可拒因素而挂机。

    母亲见江黎儿似懂非懂的模样也不打算去做解释,最后说道:“总之,他在否认我们的意识,就是任何思考活动的现实存在可能性。

    你哥哥的晚饭我还得回去帮他做,黎儿先好好休息,没人能伤害你。”

    ……

    神秘基金会科研理事会副理事长办公室

    副理事长在得到白徐琦回报的消息后,感到一阵压力。

    与江慕雪有关的事件已经被雪藏,她其实算得上是被基金会刻意在这个时代里抹除存在的人。甚至关于她曾经在基金会里面的所有档案都被扣上了绝密,甚至连她本人的一切肖像及信息都被抹除干净。

    这是距离整整十二年里,副理事长再一次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

    “人们总是喜欢把藏起来的东西找出来,不是吗?”秘书长递上一杯水。

    理事长接过水,咽下肚才感觉身体有点好转。接着他说道:“这次是藏起来的东西,要主动出现在我们面前。”

    女秘书长轻笑道:“呵呵,越是本该提前发生的事,却被可以隐藏起来。本脓肿的部位,却被用纱布包裹起来以示众人。而现在局部已然坏死。”

    “总比脓疮的丑陋展示在外,吸引蚊虫的接近要好。”

    “呵呵……不愧是掌控舆论的副理事长,一切都那么的不求实际呢。”

    这时白徐琦的进入,打断了两人那有点火药味的争论。

    白徐琦推了推工作时带的眼镜,她将整理好的资料交给秘书长:“这是白徐启理事会员的《启示文通论》附件,其中也有我的个人提案。”

    副理事接过女秘书长递来的合同,随意的放在一旁然后说道:“你是想重启白徐启生前的理事会员权吧?从而接手他的研究?”

    白徐琦知道对方肯定要刁难自己:“嗯,我一直都是与白徐琦同研究院的科研人员,如今他已经走了,他负责的研究院自然也要有管理运营才行。我是他物研究院的副院长,同时也是神秘基金科研部会理事会会员之一,所以我想我应当拥有那重启研究院的权利。”

    副理事站起身,缓步走到白徐琦身后:“他物研究所人员在委员会协商后已经被撤离,同时那里带出的负面消息以及其他派别对他物的意见,让我在这时重启他物研究院很是困难。

    你该不会想让我替你承担这份风险吧?白徐琦女士。”

    副理事长慢步走向大门,随后停住脚步说道:“关于江慕雪女士的来访,我们已经做好万全的应对方案。现在的江慕雪女士始终不会是十二年前的那位江慕雪,但是作为尊敬,我们还是会拿出所有的“诚意”来接待她。”

    副理事会长是在警告白徐琦不要试图用江慕雪去压他,以现在的江慕雪而言她是否还存在与十二年前相同的危险,都还是个未知。

    秘书长收拾好东西后,便跟随在服理事会长一同离开了办公室,原地只留下白徐琦一人。

    事情的发展如白徐琦预想的一般严峻,现在她身处神秘基金会却没有任何地方是她的容身之所。事实上,上层的想法已经很明确,就是在有意削弱白徐琦在基金会的权利,随后慢慢把她淡出这科研理事会员的圆桌。

    白徐琦知道必须要持起自己哥哥的研究成果,在他临死之际时那般疯狂的要证明着什么。他一定是在那段时间里获得巨大的研究成果,或者是触及到了某些可以揭示真理的事物。

    至于通知江慕雪,白徐启之死一事。其实也是白徐琦的计划一部分,即便江慕雪对于白徐琦而言一直都是个未知,但是有她的存在,基金会便一定会多个变量。

    望着逐渐暗淡的天,白徐琦在内心暗暗发誓。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重启他物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