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闲谈
小胖哥一边看动画，一边吃着花生，剥下来的花生壳依旧是随手抛向身后。
因为江南有意避开，所以花生壳的“空降”并没有对他和林妙仙两人产生什么影响。
周围一些年轻些的客人，看到这一幕也是纷纷皱起了眉，但这种正义感暂且止步于心里，而没有人采取行动。
现在的人并不是冷漠，而是没有余力，是承担不起正义的成本。
此刻的江南，并不像上一次那般愤怒。
不单单只是因为自己这一次不是直接受害者，更多的还是一种对于故人的哀伤。
“你干嘛去？”
林妙仙见江南突然起身，心中不免紧张。
她不是没有注意到他们侧后方那个乱抛花生壳的男人，而江南从刚才开始表情就有些不对劲。
所以这时候起身，她还真担心这个“不记得”自己的男生一时上头，做出什么乱来的事情。
至于找人麻烦为什么还要端上面碗？拿热汤浇人脑袋上，这不是电视剧里常有的桥段嘛！
见林妙仙嘴里还叼着粉，一脸焦急地拽住自己的袖口，江南感觉有点好笑。
林妙仙的手捏得不是很紧，江南只摇了摇头，转身便拿着面碗朝胖哥的方向走去。
看到这一幕，不光是林妙仙都紧张得把一大口粉咽进了肚子，李叔和杨婶注意到的时候也是惊得一跳，这个距离……江南想干什么也来不及拦住了。
这江南小子他们是知道的，性子上说是嫉恶如仇都不为过，偏偏还年轻，胆子比熊还肥。
可千万不能冲动啊……
江南阴沉着脸，兀自坐在胖哥对面的位置继续吃粉。
胖哥笑眯的表情也是一顿，看上去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愿意靠近自己。
是要欺负我吗？
他那贫乏的社会经验只能作出如此判断，但偏偏在对面这个男生身上又感觉不出那种熟悉的恶意。
这时，他看到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不，他根本记不得自己今年是什么年岁。
面前的男生抬起头在自己脸上细细打量，这让胖哥感觉很不适应，他只能无视这股视线，将思绪彻底沉没到动画和食物的快乐之中。
很快，胖哥的脸上再次浮上和先前一样略带恶心的痴笑，一个个花生壳继续从他手里抛飞。
但一声极近的惊呼炸在耳边将他吓了一大跳。
“诶诶！这不是小城哥嘛？你还记得我吗……”
江南试着去直视陆锦城的眼睛，无奈对方在听到自己的声音后依旧不为所动，躲闪着自己的视线。
“是我啊，小时候经常去你家的……”
江南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小城哥这样的情况显然是主观在逃避现实，他还能像今天这样出门吃早餐其实都很不容易了。
“我知……道，你是……江南。”
陆锦城的视线依旧落在桌上的平板电脑，却同时脸色涨红地憋出这样一句。
“嗯……”
江南哑然，刚才想好的一大段开场白现在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你长大了好多。”
他甚至朝自己挤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这个画面和江南心目中当年那个温和的大哥哥完全重合起来。
是他，真的是他……
唯一的区别在于，他的视线依旧没有来过自己身上。
不过，能像这样说上话就很好了吧。
“那我下次还可以去你家打游戏吗？”
游戏，是江南和他最多的回忆和交集，江南也不记得是从几岁起喜欢去小城哥家玩游戏，也不记得是从几岁起便再也没有去过……
“嗯……你提前问我妈……再来。”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江南露出了爽朗的笑容，然后递给对方一个自己最开始就多拿的一个小铁盆。
“丢这里面吧，等下李叔他们打扫卫生会方便一点。”
“嗯……”
简单地聊了几句，江南又回到了林妙仙那一桌。
“原来是认识的人吗？”林妙仙指的当然是胖哥陆锦城。
“嗯，情况有些特殊吧。”
“那你快吃早餐吧，上学别迟到了。”
林妙仙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的面早就已经吃完了。
“其实你就去搭个话都不用端着碗一起去的。”
“嗐，这不是以为会变成持久战嘛。”江南把刚刚吸进嘴里的宽粉吞进肚子，继续道：“谁知道这么顺利啊。”
见江南这样嘟嘟囔囔地说话，林妙仙忙叨道打住。
“你先吃你先吃，等会儿在路上再和我说。”
……
“就是这样，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情况啦。”
“所以你说去他家玩游戏也是为了帮他走出来？”
林妙仙这句话里其实也没有太多疑问的语气，但江南反而摇了摇头。
“也不能说是帮他走出来啦，我连他‘自闭’的原因都搞不清楚……”
林妙仙很不喜欢江南动不动就卖关子的说话语气，使了个眼神督促他继续说。
“哈……他以前是个很好的人，或者说是个很讨人喜欢的邻家大男孩。而且我想这种情况外人是很难插手的吧……所以我只是想看看这些年他到底是哪里变了，以后，又该怎么和他相处。”
而且，自己如此深爱着这个地方，也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又是为什么一直没有注意到小城哥的变化呢？
后半段江南没能开口告诉林妙仙，但这个，可以说是他除了“梦世界”以外，最关切的一个问题了。
“挺好的，虽然我是不能理解啦，既然没想过改变对方，又干嘛闯进别人的生活呢。”
林妙仙喃喃道，像是在回应江南的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喂喂，我可不想讨论哲学问题啊。”
江南开着玩笑打断话题，林妙仙这话，乍一听有些驴唇不对马嘴，但江南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但他就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打游戏？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高三哦。”
“啊……”
“这不是后天就有假期了嘛……”
林妙仙听着这满不确定的语气，也是叹了口气。
“你这也太没计划了吧，平时学习真的没问题吗？”
“哼哼，别看我这样，学习我还挺擅长的。”
比如记忆力，虽然不到过目不忘的程度，但至少能出类拔萃；更重要的则是天生特别五感所附赠的信息摄取和处理的能力。
这么一看……自己这还挺厉害的？
“你突然间傻笑什么呢？有点恶心哦。”
一边说着，林妙仙还向后退了一步，将这份“嫌弃”生动地演绎出来。
喂喂，你最好是演的哦，不然就算是我被这样说也会受伤的哦。
“安啦，我不是针对你，我的意思是在座的各位都……”
虽然后半句有玩尬梗的嫌疑，但这一字一句真是充分地调动了江南的情绪。
“你这家伙也会他心通是吧？”
“为什么不呢？”
看她这么笃定的模样，反倒让江南不确定起来，顶着那个古神的脸，你真没点特异功能我是不信的。
“快点吧，别迟到了。”
……
午休，江南看着抽屉里已经放了不知道多久的面包，犹豫着还要不要去食堂。
至于同桌的林妙仙，早就和小姐妹一起去吃饭了。
这让孤寡的少年郎不禁感慨这恐怖的社交力，真不知道谁才是初来乍到的新同学。
“唉……”
当江南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教学楼里已经只剩下零星不多的人了。再晚几分钟，先一步出发的高三生估计都要回来了。
“你还在干嘛呀。”
“纠结要不要去食堂吃饭。”
苏盼盼见教室里除了江南，就只有第一排还有两个写题的同学，也是没了顾虑走进教室。
“你就打算吃这个？”指的是江南手里捏着的长条形面包。
“快过期了，不吃不行啊。”
“你打开，我帮你吃一半，然后一起去吃午饭。”
苏盼盼怎么会不知道江南在纠结什么，这个面包看上去相当大自己吃肯定是够当午饭的，但对江南来说顶多也就是个半饱。
但是毕竟算是主食，这么一些垫进肚子，就不是很想特意跑食堂吃午饭了。
偏偏又快过期了，拆开不快点吃掉不行，所以才这么纠结。
江南听苏盼盼这么说，下意识真就扯开了包装，一股子腐败的奶酪味儿扑面而来……
““……””
好吧，苏盼盼发现自己错了，这是已经过期了又舍不得丢，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呢！
“都这样了你还想吃啊！”苏盼盼对这个吃货无语了。
“我也没想到会坏成这样嘛。”
两人又是并肩前往食堂，这一次路上的人不多，或者说基本都是返回教学楼的高三学生。
“中午怎么不用背单词了？”
江南见苏盼盼两手空空，没有见着那本存在感满满的词汇书，有些好奇地问道。
苏盼盼则以为这是在调侃自己怎么看上去没点高三生的紧张和自觉。
“你可别提了，昨天下午我们英语老师搞了一个单词默写大赛，得高分以后就能免不少作业……这几天背单词可要了老命。”
“这样啊……”
“真羡慕你这种记性好的，背单词完全没压力嘛。”
“但是我背起来也头疼的。”江南一本正经。
“你除了吃饭干啥都行头疼吧！”
哎呀，被发现了。不过，比起味蕾的享受，还真找不到什么比这更有意义的追求。
江南在人生目标方面，是个相当消极的家伙。
“所以，今天应该不是脑子一热就来找我的吧？”
江南摆出一副洞悉一切的神色，悠悠发问。
“没事就不能找？”
没有丝毫迟疑的反问回击。
“……能。”
“就你们班的新同学，听说和你是同桌，你觉得……怎么样？”
闻言，江南扭头看向这个比自己矮一个脑袋的女生，看表情应该也是随口一问。
江南终于安心了，因为既然苏盼盼会这么问，就代表林妙仙这个人是真实存在而非自己臆想出来的。
你说不是还有个同班的女生经常和林妙仙一起吗？不好意思，江南和自己班上的同学都不是很熟，两个都是臆想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开个玩笑。
“什么怎么样？”
“就是你觉得这个人性格啊长相方面有什么特色吗？听说早先都是在国外上学，一直到去年才回国，也是专门到培训机构恶补之后才转到我们学校来的。”
“啊？”江南还真没听林妙仙说过呢，说到底，自己和林妙仙认识也没多长时间，偶尔聊天也是一言不合就相互怼起来。
“啊什么啊，你们不是连上下学都一个方向吗？”
到这里江南才从苏盼盼脸上看出一丝愠怒，和一种有些别扭的情绪。
“啊……吃醋了。”
“……”
“哎呦！错了错了……我不说了盼盼姐！”
头一招是瞄准后脑的暴击，无缝接上的是对耳朵的撕扯，疼得江南嗷嗷直叫。
“不要乱说话！”
红温的少女有时是真的不清楚自己下手的轻重。
“同桌只是巧合啦，我们班最宽敞的位置就是我那块儿。”江南自嘲似的笑出声。
“我连她刚从国外回来的事都不知道，话说，她才来几天啊，你怎么连这种事都能‘听说’啊？”
某种意义上，这样的情报网有时候比特殊能力还要好使。
“你管那么多干嘛，女生之间的事你少打听。”
此时苏盼盼的态度以及带点娇娇的味道了，方才那股莫名的紧张感一下子散了大半。
“那你们怎么上下学也一起，啊，你家那边好像是有很多公寓在出租……住的很近吗？”
苏盼盼理所应当地想着。
“那倒不是。”
“嗯？”
“他爷爷和我外公好像是战友的样子，我家房间又多，所以直接就在我家借住咯。”
“那你们这就同居了？！”
江南被苏盼盼这突然地怪叫吓了一跳，心说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这哪能叫同居啊，她就一借住的，算是食客吧。”
“但是，但是……”
“好啦好啦，你就专程打听这个啊，我还以为什么呢，下次这种事直接微信问我就好啦。”
“你还真淡定啊……和年轻异性同在一个屋檐下什么的，而且还是那么漂亮的女生！”
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苏盼盼，话说一半又开始激动起来。
但是江南绝不会告诉她，淡定是假……这女生洗澡都不关门怎么能怪自己啊！
因为江南有意避开，所以花生壳的“空降”并没有对他和林妙仙两人产生什么影响。
周围一些年轻些的客人，看到这一幕也是纷纷皱起了眉，但这种正义感暂且止步于心里，而没有人采取行动。
现在的人并不是冷漠，而是没有余力，是承担不起正义的成本。
此刻的江南，并不像上一次那般愤怒。
不单单只是因为自己这一次不是直接受害者，更多的还是一种对于故人的哀伤。
“你干嘛去？”
林妙仙见江南突然起身，心中不免紧张。
她不是没有注意到他们侧后方那个乱抛花生壳的男人，而江南从刚才开始表情就有些不对劲。
所以这时候起身，她还真担心这个“不记得”自己的男生一时上头，做出什么乱来的事情。
至于找人麻烦为什么还要端上面碗？拿热汤浇人脑袋上，这不是电视剧里常有的桥段嘛！
见林妙仙嘴里还叼着粉，一脸焦急地拽住自己的袖口，江南感觉有点好笑。
林妙仙的手捏得不是很紧，江南只摇了摇头，转身便拿着面碗朝胖哥的方向走去。
看到这一幕，不光是林妙仙都紧张得把一大口粉咽进了肚子，李叔和杨婶注意到的时候也是惊得一跳，这个距离……江南想干什么也来不及拦住了。
这江南小子他们是知道的，性子上说是嫉恶如仇都不为过，偏偏还年轻，胆子比熊还肥。
可千万不能冲动啊……
江南阴沉着脸，兀自坐在胖哥对面的位置继续吃粉。
胖哥笑眯的表情也是一顿，看上去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愿意靠近自己。
是要欺负我吗？
他那贫乏的社会经验只能作出如此判断，但偏偏在对面这个男生身上又感觉不出那种熟悉的恶意。
这时，他看到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不，他根本记不得自己今年是什么年岁。
面前的男生抬起头在自己脸上细细打量，这让胖哥感觉很不适应，他只能无视这股视线，将思绪彻底沉没到动画和食物的快乐之中。
很快，胖哥的脸上再次浮上和先前一样略带恶心的痴笑，一个个花生壳继续从他手里抛飞。
但一声极近的惊呼炸在耳边将他吓了一大跳。
“诶诶！这不是小城哥嘛？你还记得我吗……”
江南试着去直视陆锦城的眼睛，无奈对方在听到自己的声音后依旧不为所动，躲闪着自己的视线。
“是我啊，小时候经常去你家的……”
江南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小城哥这样的情况显然是主观在逃避现实，他还能像今天这样出门吃早餐其实都很不容易了。
“我知……道，你是……江南。”
陆锦城的视线依旧落在桌上的平板电脑，却同时脸色涨红地憋出这样一句。
“嗯……”
江南哑然，刚才想好的一大段开场白现在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你长大了好多。”
他甚至朝自己挤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这个画面和江南心目中当年那个温和的大哥哥完全重合起来。
是他，真的是他……
唯一的区别在于，他的视线依旧没有来过自己身上。
不过，能像这样说上话就很好了吧。
“那我下次还可以去你家打游戏吗？”
游戏，是江南和他最多的回忆和交集，江南也不记得是从几岁起喜欢去小城哥家玩游戏，也不记得是从几岁起便再也没有去过……
“嗯……你提前问我妈……再来。”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江南露出了爽朗的笑容，然后递给对方一个自己最开始就多拿的一个小铁盆。
“丢这里面吧，等下李叔他们打扫卫生会方便一点。”
“嗯……”
简单地聊了几句，江南又回到了林妙仙那一桌。
“原来是认识的人吗？”林妙仙指的当然是胖哥陆锦城。
“嗯，情况有些特殊吧。”
“那你快吃早餐吧，上学别迟到了。”
林妙仙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的面早就已经吃完了。
“其实你就去搭个话都不用端着碗一起去的。”
“嗐，这不是以为会变成持久战嘛。”江南把刚刚吸进嘴里的宽粉吞进肚子，继续道：“谁知道这么顺利啊。”
见江南这样嘟嘟囔囔地说话，林妙仙忙叨道打住。
“你先吃你先吃，等会儿在路上再和我说。”
……
“就是这样，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情况啦。”
“所以你说去他家玩游戏也是为了帮他走出来？”
林妙仙这句话里其实也没有太多疑问的语气，但江南反而摇了摇头。
“也不能说是帮他走出来啦，我连他‘自闭’的原因都搞不清楚……”
林妙仙很不喜欢江南动不动就卖关子的说话语气，使了个眼神督促他继续说。
“哈……他以前是个很好的人，或者说是个很讨人喜欢的邻家大男孩。而且我想这种情况外人是很难插手的吧……所以我只是想看看这些年他到底是哪里变了，以后，又该怎么和他相处。”
而且，自己如此深爱着这个地方，也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又是为什么一直没有注意到小城哥的变化呢？
后半段江南没能开口告诉林妙仙，但这个，可以说是他除了“梦世界”以外，最关切的一个问题了。
“挺好的，虽然我是不能理解啦，既然没想过改变对方，又干嘛闯进别人的生活呢。”
林妙仙喃喃道，像是在回应江南的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喂喂，我可不想讨论哲学问题啊。”
江南开着玩笑打断话题，林妙仙这话，乍一听有些驴唇不对马嘴，但江南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但他就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打游戏？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高三哦。”
“啊……”
“这不是后天就有假期了嘛……”
林妙仙听着这满不确定的语气，也是叹了口气。
“你这也太没计划了吧，平时学习真的没问题吗？”
“哼哼，别看我这样，学习我还挺擅长的。”
比如记忆力，虽然不到过目不忘的程度，但至少能出类拔萃；更重要的则是天生特别五感所附赠的信息摄取和处理的能力。
这么一看……自己这还挺厉害的？
“你突然间傻笑什么呢？有点恶心哦。”
一边说着，林妙仙还向后退了一步，将这份“嫌弃”生动地演绎出来。
喂喂，你最好是演的哦，不然就算是我被这样说也会受伤的哦。
“安啦，我不是针对你，我的意思是在座的各位都……”
虽然后半句有玩尬梗的嫌疑，但这一字一句真是充分地调动了江南的情绪。
“你这家伙也会他心通是吧？”
“为什么不呢？”
看她这么笃定的模样，反倒让江南不确定起来，顶着那个古神的脸，你真没点特异功能我是不信的。
“快点吧，别迟到了。”
……
午休，江南看着抽屉里已经放了不知道多久的面包，犹豫着还要不要去食堂。
至于同桌的林妙仙，早就和小姐妹一起去吃饭了。
这让孤寡的少年郎不禁感慨这恐怖的社交力，真不知道谁才是初来乍到的新同学。
“唉……”
当江南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教学楼里已经只剩下零星不多的人了。再晚几分钟，先一步出发的高三生估计都要回来了。
“你还在干嘛呀。”
“纠结要不要去食堂吃饭。”
苏盼盼见教室里除了江南，就只有第一排还有两个写题的同学，也是没了顾虑走进教室。
“你就打算吃这个？”指的是江南手里捏着的长条形面包。
“快过期了，不吃不行啊。”
“你打开，我帮你吃一半，然后一起去吃午饭。”
苏盼盼怎么会不知道江南在纠结什么，这个面包看上去相当大自己吃肯定是够当午饭的，但对江南来说顶多也就是个半饱。
但是毕竟算是主食，这么一些垫进肚子，就不是很想特意跑食堂吃午饭了。
偏偏又快过期了，拆开不快点吃掉不行，所以才这么纠结。
江南听苏盼盼这么说，下意识真就扯开了包装，一股子腐败的奶酪味儿扑面而来……
““……””
好吧，苏盼盼发现自己错了，这是已经过期了又舍不得丢，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呢！
“都这样了你还想吃啊！”苏盼盼对这个吃货无语了。
“我也没想到会坏成这样嘛。”
两人又是并肩前往食堂，这一次路上的人不多，或者说基本都是返回教学楼的高三学生。
“中午怎么不用背单词了？”
江南见苏盼盼两手空空，没有见着那本存在感满满的词汇书，有些好奇地问道。
苏盼盼则以为这是在调侃自己怎么看上去没点高三生的紧张和自觉。
“你可别提了，昨天下午我们英语老师搞了一个单词默写大赛，得高分以后就能免不少作业……这几天背单词可要了老命。”
“这样啊……”
“真羡慕你这种记性好的，背单词完全没压力嘛。”
“但是我背起来也头疼的。”江南一本正经。
“你除了吃饭干啥都行头疼吧！”
哎呀，被发现了。不过，比起味蕾的享受，还真找不到什么比这更有意义的追求。
江南在人生目标方面，是个相当消极的家伙。
“所以，今天应该不是脑子一热就来找我的吧？”
江南摆出一副洞悉一切的神色，悠悠发问。
“没事就不能找？”
没有丝毫迟疑的反问回击。
“……能。”
“就你们班的新同学，听说和你是同桌，你觉得……怎么样？”
闻言，江南扭头看向这个比自己矮一个脑袋的女生，看表情应该也是随口一问。
江南终于安心了，因为既然苏盼盼会这么问，就代表林妙仙这个人是真实存在而非自己臆想出来的。
你说不是还有个同班的女生经常和林妙仙一起吗？不好意思，江南和自己班上的同学都不是很熟，两个都是臆想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开个玩笑。
“什么怎么样？”
“就是你觉得这个人性格啊长相方面有什么特色吗？听说早先都是在国外上学，一直到去年才回国，也是专门到培训机构恶补之后才转到我们学校来的。”
“啊？”江南还真没听林妙仙说过呢，说到底，自己和林妙仙认识也没多长时间，偶尔聊天也是一言不合就相互怼起来。
“啊什么啊，你们不是连上下学都一个方向吗？”
到这里江南才从苏盼盼脸上看出一丝愠怒，和一种有些别扭的情绪。
“啊……吃醋了。”
“……”
“哎呦！错了错了……我不说了盼盼姐！”
头一招是瞄准后脑的暴击，无缝接上的是对耳朵的撕扯，疼得江南嗷嗷直叫。
“不要乱说话！”
红温的少女有时是真的不清楚自己下手的轻重。
“同桌只是巧合啦，我们班最宽敞的位置就是我那块儿。”江南自嘲似的笑出声。
“我连她刚从国外回来的事都不知道，话说，她才来几天啊，你怎么连这种事都能‘听说’啊？”
某种意义上，这样的情报网有时候比特殊能力还要好使。
“你管那么多干嘛，女生之间的事你少打听。”
此时苏盼盼的态度以及带点娇娇的味道了，方才那股莫名的紧张感一下子散了大半。
“那你们怎么上下学也一起，啊，你家那边好像是有很多公寓在出租……住的很近吗？”
苏盼盼理所应当地想着。
“那倒不是。”
“嗯？”
“他爷爷和我外公好像是战友的样子，我家房间又多，所以直接就在我家借住咯。”
“那你们这就同居了？！”
江南被苏盼盼这突然地怪叫吓了一跳，心说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这哪能叫同居啊，她就一借住的，算是食客吧。”
“但是，但是……”
“好啦好啦，你就专程打听这个啊，我还以为什么呢，下次这种事直接微信问我就好啦。”
“你还真淡定啊……和年轻异性同在一个屋檐下什么的，而且还是那么漂亮的女生！”
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苏盼盼，话说一半又开始激动起来。
但是江南绝不会告诉她，淡定是假……这女生洗澡都不关门怎么能怪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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