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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改变命运,来掷骰子

    空无一人的牢房,泛滥屎尿恶臭的干草堆,窗格只漏出几点阳光打在他被打得肿如猪头的脸上。疼!火辣辣的疼!

    他被刺得惊醒,但并没有困意,“这衙门处处只向钱眼看,门窗只为豪门开,哪会为百姓折腾半分气力?

    我若是不给予这帮歹人钱财,我若是顽固不招,只怕会被活活打死!

    可……可若是招了,恐怕即刻就会被处刑杀害吧。

    天哪,天哪,我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

    我堂堂一介孔孟书读了无数的才子,就要这样含冤而死吗?

    我不想!我不要!我不要!”

    他大吼大叫起来,抓着牢门就大吼:“我不想死!放我出去!放我回家!放我回家!”

    喊了一阵,声音都嘶哑了,竟然真的有个看守跑过来扇他耳光。

    “你倒是害了什么病了?鬼吼鬼叫的!”

    他又被扇了几巴掌,嗯……?

    我怎么抓着别人的衣领?

    抬头一看,是燕丹生,姜思凡尴尬笑笑,“没事,没事,只是又做梦胡思乱想了。”

    马车晃晃悠悠,正沿着官道驶向山的远方,另一头是否会是山,又或者会见到大江?

    他们没有人知道,只是凭着当地百姓进献的粗陋地图,慢慢地探着路。

    鱼复县城的城墙还遥遥可见那灰白的一点,姜思凡只觉得,那些贫苦百姓在分到他们劈碎的碎银之后,那些喜笑颜开,那些欢声笑语仿佛还能传来耳边。

    “做这义贼,感觉真好!”

    “什么?”

    “我说我的心境好像通透了!”

    姜思凡忽而站起来兴奋大喊,“我要为天地立心,我要为生民立命,我想继承往圣绝学,我要为万世开创太平!

    我要自由自在,再不受约束!”

    他虽然一副瘦削身子骨,比之燕丹生还要瘦。

    可他豪情万丈地大喊出声时候,却还是掷地有声,神色之间不乏流露出一种大自信、大自在的激动心情。

    众人只是哈哈大笑,连那泥人带着的小娘都掩着嘴咯咯咯笑着。

    “说起来,泥人兄弟,还没问过你的名姓?”

    “喔,说起来,我一开始好像是要寻死的哈,也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名姓就一直跟着你们东奔西跑的。”

    那躺在小娘腿上的泥人伸了伸懒腰,慵懒地撑起一只彩绘胳膊道:“我原身是诸葛丞相麾下的石兵八阵中的一员嘛。

    诸葛丞相以大才智,大毅力,大道行做了我们这个以八卦为主、司掌各自十二时辰的各位神明为辅的阵法,我作为地域上的西方寅虎位置,故而也可以说是姓寅。

    至于名字么,诸葛丞相也曾以人身上的衣服装饰为我们定名,不过历时遥远,我们石兵们也只有三人化成妖物之属。

    其中,我排行最小,被丞相起了个帕的名字,代表男子束发的一块方巾,作为阵法之中维护保持阵型不乱的关要;

    大哥姓辰名字是冠,代表指挥施令和高贵地位的头冠,作为阵法不再固定而会变化的阵眼;

    你们都见过的那短胡须的,是我的二哥姓午名叫麻,我们倒是经常就午马午马地叫,我们石兵八阵能够撑到成精,大多还是靠了他维护、保护的功劳。”

    那驾车的洪义听他绕来绕去说得晕乎,只是大叫:“自我介绍便自我介绍,怎么惹出这么一大串出来!你到底叫个啥?”

    “寅帕,大家都唤我作寅帕哥儿。怎么样,这名字可是霸气外露啊!”

    此时泥人又坐在那唐小娘的肩头上替她整理鬓发。

    寅帕哥儿?

    燕丹生一听到这个称呼就差点乐出了声,只是用手死死掩着嘴部,差点没绷住脸皮。

    一旁姜思凡看他偷乐也不明白哪里好笑,只是非礼勿言他还是安奈住八卦的情绪。

    燕丹生终于憋住了笑,只是一边敲打胸部一边咳嗽,只是故作正经颜色,实则阴损吐槽道:“寅哥你这名字起的好,起的好,还能扯出一大堆道理来。”

    可惜这个时代的人却听不出这个“词”的好笑。

    只是当成这小道士又疯言疯语了,也就继续驾车,多看看这大好河山,只把燕丹生冷落的有些尴尬。

    他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洪义?洪义!之前那午马不是给了你一个骰子么?他那会说的神神叨叨的,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

    洪义语气轻松,向他们展示了那枚骰子,骰子与常见的玉石制作的并没有差别,只是特别的白润,好像捏一捏便能捏出水来,“这骰子倒是不差,有些神异的,你见着之前我为什么敢一人冲去拦截有真刀真枪的官差么?

    我在来到这县城之前就试过了这骰子的用法,感觉这玩意好像是能帮我扭转局势的功能,我握着骰子时候,好像总能在脑子里浮现出一些就快发生的事情,只要我投骰子,这些事情或许就会被改变。”

    “扭转局势?有这么生猛?那你岂不是能回国做个将军,只要投投骰子就能百战百胜了?给我看看!”

    燕丹生一把夺过那骰子,观察半天也只觉得除了白得跟前世的塑料骰子一样之外,无论怎么投掷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正握着骰子郁闷的时候,却看到洪义变戏法一般从他的兜里又拿出骰子来,“咦?”燕丹生张开手掌,果真掌中没有骰子了。

    “这是一个能认主的宝贝?”

    一旁只顾着与佳人调笑的寅帕插了嘴:“那可不,诸葛丞相的神通,我们都是佩服的,肯定会认得主人啦!”燕丹生只暗暗敲了敲两把剑,心想我怎么就不能如师傅一般的指使飞剑,让他来去自如呢?两柄宝剑只是默契地齐鸣铿锵之声。

    洪义见众人不得其法,只能装了个神神秘秘的样子,想说更明白些:“那短须人不是说了,投一二倒大霉,投三四无变化,投五六行大运!

    我跟着燕勇士跋山涉水去那神龙架的时候,你可知道为啥没有遇到危险?

    之前我仔细问过那短须的山公公,他可告诉我这葬龙之地,必生大妖,让我多多留意呢!”

    燕丹生恍然大悟,“原来是……”

    “正是这个宝贝!

    我在跟你赶路的时候一直在投骰子,这一路下来我凭着几个好伙伴的感应,已经遇到过几次他们动物也本能感应到恐怖,不知是什么模样的怪物。

    都是靠我当时投骰子运气好,不是投了三四,便是五六,特别走到腹地的时候,那骰子好像是灌了铅似的,一个劲只出五六呢!”

    那姜思凡也凑上来观察,打趣道:“若是洪义在客栈那会便掷了骰子,恐怕我即便得以幸免,也不能有这样的机缘跟你们一起游山玩水,四处旅行了。”

    “那是,所以你更要为了让自己有能力保全自己,来,跟我练练力气!正好现在也快正午了,那唐家小娘,你可会做些饭食?我们等会回来怕是会饿坏了。”

    燕丹生也起了好武的心情,好奇道:“你们俩自从那晚上就一直在练什么功夫的,什么绝招,能让这姜秀才平白学会打斗的?让我也过几招!”

    “就是角斗啦,摔角啦,一些从北边胡人那里传过来的活动。”

    “切,那不跟跳舞似的。”

    “你可别小看!来,你朝我冲过来?”

    燕丹生施展飞猿式,想要用身法迅速靠近洪义后方,可洪义好像如同背上长着眼睛一般,迅速锁住还没跑到他背后的燕丹生,“破绽太大了!”

    他双手一拿,把燕丹生双手往背后反锁,而后迅速用熊一般粗壮的身子死力抱住燕丹生就要让他往地上躺,燕丹生即使挣扎,也苦于全身被控住,只得被他擒拿了。

    “还真厉害,可你说姜秀才那般瘦小的身材,怎可能跟你我对决的时候一样完全用身体压制啦,我不服气!”

    姜思凡笑着打断燕丹生的无理挣扎,“这门招数教的只是让你充分发挥自己身体的优势与避开短处,与敌人近身缠斗使的,肯定比不上你们剑侠、大侠们的武功绝学,但我若是学会,也有自保能力了。”

    三人就在山头附近练习“武艺”,却总是被燕丹生的小孩心性调动起来开始玩乐,那寅帕小哥只像个带着孩子出来游玩的父亲,携了那唐氏小娘与一床被褥,也不知钻到哪去度过他们的甜蜜时光了。

    青青山峦数不尽,浪漫只在路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