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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挑战整个武林的疯人

    孔铁山是一个横练功夫练到钢筋铁骨境地的外门高手,身高八尺多,双手数百斤力,还是一个鱼复县城连山镖局运镖的总镖头兼大当家,好像天下间没有再比他威武的人物了。

    甚至于生意兴隆的时候,道上无人敢截他的车队,只因那刀斧加身,他仍旧神态自若地屹然不动,只是铁砂肉掌一接,一打,就结束了争斗。

    故而关内群雄送了他一个天南第一的名号,武林间无人不知晓,蜀地有一位硬功冠绝天下的好汉。

    但生意总有不景气的时候,即使鱼复县城处于大江左近,也算是个商贾港口城市。

    近年来妖孽横行,若非汴梁朝廷不知为何号召道门需要入世斩妖除魔,那根本就不给走商的老百姓一丁点活路。

    妖兽虽然往往只有一两只,却经常引得周围野兽群落归降,一旦进攻县城,那么破坏程度不亚于战争。

    于是乎商人们不再肯浪费本钱去雇人做行商的买卖,镖局生意不好做了,运镖车队自然只得解散。

    但不甘寂寞的他,不甘心一身无敌武艺埋没乡间的他,不甘心他这出道十数年名声便远达齐鲁之地,甚至于一时无两的他,决定开辟山寨。

    论武功,他是天南第一。

    论地位,他是武林泰斗。

    故而他一声令下号召曾经的镖局弟兄们,号召他们前来组建山寨的时候,他顺理成章地组建起来。

    天下多国林立,武林江湖更是热闹,不论正经山头的门、派,单论大大小小的各式各样山寨,便如将星海里头的星斗倾倒挑出来一个个数,怎生数也数不完。

    故而他顺理成章地成立了一个山寨,挂上自己的大名,开始收过路费。

    似乎成为山贼之后的日子比运镖客的日子清闲许多,每次出去做一场“买卖”获得的收益也多。慢慢混得个即使不是武林人士,也有许多百姓认得的“威名”—铁山大王。

    他本来好奇这山头之上怎么会有一间牢房,一副镣铐枷锁,还好奇怎么有人偏生喜欢用真金白银交换那毫无作用的粗苯东西。

    那枷锁可是他这天南第一高手都无法举起的重物,想当初整理山寨时候,手下报来一个数人团团围住都无法挪动分毫的枷锁,他还有些跃跃欲试。

    可现在回想起那枷锁,只能给他那因强拉重物而导致肩膀上阵阵酸痛旧伤更加痛上许多,甚至每到雨打雷鸣时节,还要更加疼痛。

    不会是得了风湿病吧?

    罢了,不去好奇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那帮“锦衣贼”傻瓜,就算抢了县衙门大官们、城中豪族们的的,也不懂得去抢那些百姓们的,反而还分发给他们?

    真是可笑至极了。

    那些豪强得了损失,只会更加拼命地压榨城中贫户们的每一根骨血!如豺狼一般敲骨吸髓!

    他抢了这一笔巨大的财富,甚至这一次没有用到他那已经有些腐朽的威名来抢,那些百姓就十分好说地分与了他们许多。

    那么最为当务之急的就是去到大礼王国的首都—成都,去那找个神医名手,好好看看这肩膀的疼痛该怎么医治,他还身强力壮、年富力强,可不希望被一些晚了就难以根治的疾病拖了后腿。

    但就在他一边为了躲避差人,一边紧赶慢赶去往程度的时候,他看到了此生都难以忘记的场景:

    那是满脸胡须,头发也不做剪动的一个乞丐一般的邋遢汉子。

    他正站在一头如同山峦般高大躯体的飞行蛟龙之上,一路飞驰,很不幸地,他居然回头看了一眼孔铁山。

    那可是真正的妖孽啊!他虽说纵横江湖多年,见过的奇闻异事也不算少。

    可这种怪事他可真没见过。

    这是一件说出去没人相信的事情,更别说他只是一晃神,那飞龙早已消失不见。

    只是幻觉吧?

    “好汉留步”一个声音如铁石摩挲互相击打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孔铁山慌忙回头,是那个脏乱汉子!他一双眼睛正透过那层层邋遢抹布般的长发看过来。

    不知为何,那双眼的眼神十分淡漠,不带着丝毫的感情,好像是面前并没有他这样一个人一般。

    “怎……怎么了?”

    “没有事,我只是想问问当今武林,有哪些个武功最高的好手?”

    “北方山东的天下第一剑,燕赤霞道人;还有,还有那南方云南的巫圣苗女,还有……还有,也没啥有名人物了!我急着回家过年,告辞,告辞!”

    孔铁山即刻策马奔腾,但他发现这马儿不知何时学会了往上奔行而非向前奔跑。

    他颤巍巍再回头一看。

    是那条龙!一条长着人脸的巨龙!

    此时正用嘴巴衔着马儿的鞍鞯,鼻孔之中喷出的热浪气息吹得马儿四足乱蹬,但丝毫没有往下坠的趋势。

    孔铁山只觉得自己好像也该乱蹬,但却是手脚都软了,根本提不起力气,像个即将被猛兽捕食的傻狍子,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对龙眼越来越近。

    那邋遢汉子也跳上巨龙的鼻梁,“别急着走嘛,归乡的游子想要回家过年的心情我是十分理解的。我且问你,理这最近的武功最俊的武林高手,在哪?”

    那孔铁山瞪大了眼,刚想随便指指哪个方向,捏造一个此地最强就是。

    可那人又补充道:“不要撒谎,我知道你内心所想,你在想随便捏造一个高手给我,让我不能痛痛快快的打一架。骗人是不对的!”他那双眼睛与孔铁山的眼睛四目相对,“我能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你如果再不老实,我就要请我的龙朋友吃点好吃的点心了。”

    孔铁山如同蔫了一般,只是有气无力地,认命一般说着:“是我,我是天南第一人。外家横连功夫举世无双。”

    “很好,我的答案已经得到,你有什么要求么?这是作为你老实乖巧得到的奖励”

    那半生镖头半生山贼,自认无畏无惧的不怕死汉子此时眼里逐渐焕发出光彩来:“真……真的么?!我我,能不能放我回去?我愿意将所有的钱财全部奉上,只求您放我走!”

    “很好。”那邋遢汉子只是满口答应,“非常合理的要求,希望你下次还能提出这么合理的请求。”

    “那当然,我可是……”孔铁山刚松了一口气,那龙嘴却忽而松开他和马儿,只是空中残留着凄厉的尖叫声,迅速远去。

    就在那孔铁山将要坠到地面变成肉饼时候,那邋遢汉子却不知什么时候早已落地,一个冲刺起跳,正好抱住了孔铁山的“铁头”,只是用手刀一拍,而后双手一拧,那天南第一武者的头颅就硬生生被扯下来,其脸上还残留着喜悦与惊愕混杂的感情。

    “我放了你,放你回到了我们遇见的原处,而且我害怕你摔得不成人形,还帮你保全了一根头颅呢。”那汉子笑着,提着那还在喷血的头颅跳上龙去,而后飞龙直直前往了蜀都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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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剑门派门人来说,他们一生之中有两样东西最是不缺:

    第一是人们对于门派的名字的认知,对于一个在剑门地方创派的派别来说,这“剑门派”短短三个字,却让平民百姓都耳熟能详,若是问个人,学剑门派哪里最好,他必然先第一反应是想起来“剑门派啊……”

    对于门派而言,既有门又有派,两个都有显得霸气十足。

    第二则是他们从不缺好酒美酒,从西域运送过来的葡萄美酒,到本地的“剑南烈酒”、“全兴大曲”,他们都能藉由打算以物替代过路费的行商中收上不少。

    这一伙剑门派弟子就携着喝了足足有五六斤酒的师傅蹒跚前行,他们全身都散发着热气,在名为初春实则还没开春的时候,也丝毫不觉得寒冷。

    但他们忽而踢到了一个略有生硬的圆形物体。

    醉汉们定睛一看,那是一颗人头!正滚着洁白的雪地还在往外蹭蹭喷血!

    再一看,地上好像有血写的字?

    “此为天南第一人之首级,鄙人技痒,却失望而归,希望三天之后于涪县野外汉平阳府君墓阙,商讨新任天南第一名号归属,互通武术有无”—无名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