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贼儿马化
马化是个贼，他最喜欢的，就是偷看那些良家妇女沐浴更衣。
他是个偷儿，却从来没有偷看过杨家平儿姑娘，一次都没有。
马化住在个山城里头，别人常说江州才是山城，但他不管，他住在哪，哪就是山。
因为他答应过平儿姑娘他要成为天底下最厉害的山贼，娶她做压寨夫人。
他没有读过书，但他知道青梅竹马的意思，他知道他有一颗总舍不得吃下去的青梅。
他希望平儿姑娘也珍藏有一个竹子做的马儿，他会来给他换成一匹真正神骏的滇国马儿，乘着他心里头那位红盖头姑娘回山里去。
杨平儿姑娘前两年年芳十六，最喜欢看那些游侠儿冒险、遇险、抢亲、娶亲的故事，也就是说，她喜欢浪子，马化可以算作一个浪子了，因为他出去五百里开外的外地做了几年山贼。
这个五百里之外的城，的的确确是一座山城，山是无数山丘组成的壁垒一样的夔门，城是两位皇帝前往九泉之下的白帝城，所以马化还真是个只住山城的。
听说这里是三峡最后一峡，这里的山水人情他都熟悉，因为那些路途的商贾常会于他讲上许多来自这白帝城城里城外的故事。
商贾说，白帝城不是一个好名字，所以大家都不喜欢这么叫。
白帝城象征着两个短命蜀国的兴衰，象征着那龙气真如同白气升腾一般消散了，象征着一位仁德厚重的皇叔、一段辉煌灿烂的时代的死讯。
公孙述败亡，帝命不存的白帝城是以改名永安县，刘皇叔殒命，不再安宁的永安之地又改为鱼复县。
他们说，这是个好名字嘞。要将这一团白龙云气收入鱼儿腹内温养，使鱼儿化成鱼龙、龙气化作龙珠，则可携着这一口龙珠龙气一举越过龙门，凭此成为真龙。
但他们却不知道鱼复二字，在那汴梁人口中，与鱼巴二字读音无异，与蛮夷二字意思无异。
马化是不知道这些门道的，只是砸吧着嘴，回味睡梦中那故乡山里头的音容笑貌，那红盖头的笑容久久在美梦里头回响，让那梦夯实成为个美梦，这是最不能够忘却的美梦。
年节刚过，喜气洋洋，铁山老大又组织了一次买卖，且从城里头的收获里面分润了许多下来，马化心满意足的回去了。回去那座心头里的山，回访那个故乡里的人。
---------
南浦县城，清晨。
“店家，来点早点填填肚子”
“好嘞！有包子，馄饨，担担面嘞！”
“我们人多，除了那小娘子只要一碗馄饨，都给我们来一份。”
“好好好，您慢等。”
早点铺子并不是只开早饭，南浦地界号称万川毕汇、万商云集，故而老板也常常在夜市开店。老板大虎也并不大，也不虎，只是小时候的诨名罢了，现在？温顺的只能充作一个矮脚猫吧？
他每天早晨开店，看着船来人往，用那已经有些看不清的老眼看着无数个日头起落，总想着从这一成不变的定律之中看出一点不同来。
“虎哥？大虎！我回来啦！”
一只满是粗茧子和伤疤的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他赶紧揉了揉昏花的眼睛，竟然真的看到不同来了？！
那是一个咧着嘴对他傻笑的黑瘦汉子，背着一个大包袱和一柄钢刀，就只看着他傻乐。
煮面汤水的腾腾氤氲蒸气，还有眼里头想要滚出来的泪珠，将大虎的眼给朦胧了。
黑瘦青年只是傻笑，他有一身很熟悉的味道，很眼熟的身影，大虎知道，这是他过命的兄弟。
大虎强作淡定，这等关头先表露出喜极而泣的表情，不就输了吗？
“客官，您先落座，我等会来问你想吃点啥。”
“我想吃大虎哥给我偷的叫花鸡。”
那黑瘦汉子一把将他抱了几下，惊得大虎那搅面的捞勺都掉进锅里头。“大哥，俺回来啦。”
大虎怔怔流出眼泪，“可恶的小马，怎的还是我先流了眼泪。”推开马化时候，他发觉肩头上有一滩眼泪，湿透了。
大虎笑的很开心，比看见金银珠宝都开心。
“臭小子，几年不见人，还真以为你死掉了呢。”大虎那张脸上褶皱更深了一些，一张肥猫脸也能挤出一个王字来。
“我是真的饿透啦！”马化根本顾不上寒暄，就马上伸手提起几笼蒸饼屉子，呼哧呼哧抬到一个无人的桌位上。里头全是蒸饼，不见半点肉星的面饼。
“多吃点肉！”大虎劝道，可马化只是咧嘴傻笑：“就爱吃这个。”
马化只是两三下功夫就吃的屉子精光，看得临近几桌客人啧啧称奇。
“燕勇士，你瞧那人，像不像那日铁山山寨上头的一人？”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是有这么一个人，还是引我们去找那铁枷锁的哥们。”
那早点摊老板捧着一托盘热气腾腾的担担面走了上来，“担担面来嘞！几位客官，看你们对我那兄弟有些评价的，莫非是相识？”
洪义摆摆手，笑道：“相识谈不上，曾经与这位黑汉子的头领有过一笔买卖。”
那大虎听到“买卖”，还以为是马化做的那些贼子行径惹了不该惹的人，人家上来寻仇了。连忙闭眼一咬牙，就要跪下为他求情，可刚要半跪下去脱口“几位”二字，就被强而有力地扶在半空之中。
睁眼一瞧，一只手是洪义的粗壮胳膊，一只手是那马化的狭长胳膊，二手并劲用力将他这有些发福的身体悬浮半空之中，有些发抖。
燕丹生赶紧来打圆场：“老板，真的是买卖啦。交易的买卖！”
大虎彻底安心下来。
“大哥，来，咱们分分，给平儿的嫁妆钱可多，不怕分你一点。”他憨憨地只是展开那个很大很大的包袱，里面露出一点金属的光泽，那是金色的。
“哎哟！”众人赶紧帮他把包袱重新盖住，还四处环顾有没有人看到，幸好没有。
“你要死啦？！”大虎瞧见那堆元宝，就已经哑了声音，特别看到那是金色的时候，已经差点透不过气来了。
马化只认真地说：“大哥，你是懂我的，我说过要当你做阿爸一样对待，就一定会千倍百倍地伺候你。对了，平儿呢？怎的不见她出来吃早饭啦？我记得她最喜欢吃你包的馄饨，包得极其快，筷子放肉也是贼快，我们都没察觉里头到底有没有肉。”
大虎哈哈笑着，忽而打了下马化的胳膊，哑着嗓子压低喉咙，嘶声：“你不好好跟着你那铁山寨主，回来干啥？这可不比你那山寨，是商港大城！查得严的很！”
“这不是……这不是攒够钱了嘛，就想着回来明媒正娶平儿姑娘。”马化有些不好意思。
见马化怎么绕也绕不过那“平儿姑娘”，他叹了口气：“柳平今年就嫁人了，嫁的是城中大族，江家的大少爷。”
那个黑瘦汉子霎时间倒了下去，将桌子椅子碰得东倒西歪。
---------
马化悠悠醒来，不管身边人的或喜或惊的神情，直直坐起来就往外奔去。
他一路跑啊跑啊，就奔着街道一直跑，顺着江水一路跑，脑子里全是柳平儿姑娘的言笑晏晏，勾手定约的模样，那时候她真的好漂亮，就在月光下面像个仙子一样为他跳舞。
他急急敲着柳府的门把手，就像他咚咚直跳的内心，就像他七上八下的脑海。
“谁啊谁啊？”是那熟悉的声音，没有一点点改变，当打开门时候，他如约看到了她。
“是我。”
“你？你是谁啊？”柳平只是一脸奇怪神色，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我……我是马化啊。平儿，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才离开南浦两年啊？”马化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想要捶打自己来博得姑娘的同情。
那柳平姑娘显然是也被这人的古怪行径吓了一跳，扶着门就要关上。马化一手拦出来，“我是马化啊！小时候，天天陪你玩的那个小孩！还有大虎，港口旁边卖早点的大虎哥！你还有印象吧？”
“大虎我是有印象，可是，你……你到底是谁？”那柳平姑娘有些紧张，有些对于面前的男人有些害怕。她慌慌张张，越想越害怕，最后竟然朝房门里面大喊：“爹！有坏人骚扰我！我好怕啊！快来救我！”
一个獐头鼠目，留有一对上唇胡须的中年男子顿时冲了出去，将那马化双手反捆，喝问道：“哪家的痞子？惹事惹到我们柳家来了？几个家丁！赶紧过来！给我狠狠地打！”
马化双手抱头，蜷缩一处，只是闷闷说道：“平儿不是这样的，平儿不可能不认得我的……”几个家丁见他一副痴傻模样，正要举棍打下，街角一个矮壮身影奔出将那马化护住，挨了那几棍子。
“大虎哥，你怎么……”
“真是个傻子，对不住，对不住！各位，我这位兄弟脑子时而有些不正常，叨扰各位清闲了，我们这就走！”拉起马化就要走。
马化迷迷糊糊，想回头再看平儿姑娘一眼，却看清了那自称柳平姑娘父亲的男人，他大声叫道：“你根本不是平儿姑娘的阿爸！你到底是谁！”
大虎只是使劲拖拽着固执的马化回家，任由他乱闹乱打。
他是个偷儿，却从来没有偷看过杨家平儿姑娘，一次都没有。
马化住在个山城里头，别人常说江州才是山城，但他不管，他住在哪，哪就是山。
因为他答应过平儿姑娘他要成为天底下最厉害的山贼，娶她做压寨夫人。
他没有读过书，但他知道青梅竹马的意思，他知道他有一颗总舍不得吃下去的青梅。
他希望平儿姑娘也珍藏有一个竹子做的马儿，他会来给他换成一匹真正神骏的滇国马儿，乘着他心里头那位红盖头姑娘回山里去。
杨平儿姑娘前两年年芳十六，最喜欢看那些游侠儿冒险、遇险、抢亲、娶亲的故事，也就是说，她喜欢浪子，马化可以算作一个浪子了，因为他出去五百里开外的外地做了几年山贼。
这个五百里之外的城，的的确确是一座山城，山是无数山丘组成的壁垒一样的夔门，城是两位皇帝前往九泉之下的白帝城，所以马化还真是个只住山城的。
听说这里是三峡最后一峡，这里的山水人情他都熟悉，因为那些路途的商贾常会于他讲上许多来自这白帝城城里城外的故事。
商贾说，白帝城不是一个好名字，所以大家都不喜欢这么叫。
白帝城象征着两个短命蜀国的兴衰，象征着那龙气真如同白气升腾一般消散了，象征着一位仁德厚重的皇叔、一段辉煌灿烂的时代的死讯。
公孙述败亡，帝命不存的白帝城是以改名永安县，刘皇叔殒命，不再安宁的永安之地又改为鱼复县。
他们说，这是个好名字嘞。要将这一团白龙云气收入鱼儿腹内温养，使鱼儿化成鱼龙、龙气化作龙珠，则可携着这一口龙珠龙气一举越过龙门，凭此成为真龙。
但他们却不知道鱼复二字，在那汴梁人口中，与鱼巴二字读音无异，与蛮夷二字意思无异。
马化是不知道这些门道的，只是砸吧着嘴，回味睡梦中那故乡山里头的音容笑貌，那红盖头的笑容久久在美梦里头回响，让那梦夯实成为个美梦，这是最不能够忘却的美梦。
年节刚过，喜气洋洋，铁山老大又组织了一次买卖，且从城里头的收获里面分润了许多下来，马化心满意足的回去了。回去那座心头里的山，回访那个故乡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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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浦县城，清晨。
“店家，来点早点填填肚子”
“好嘞！有包子，馄饨，担担面嘞！”
“我们人多，除了那小娘子只要一碗馄饨，都给我们来一份。”
“好好好，您慢等。”
早点铺子并不是只开早饭，南浦地界号称万川毕汇、万商云集，故而老板也常常在夜市开店。老板大虎也并不大，也不虎，只是小时候的诨名罢了，现在？温顺的只能充作一个矮脚猫吧？
他每天早晨开店，看着船来人往，用那已经有些看不清的老眼看着无数个日头起落，总想着从这一成不变的定律之中看出一点不同来。
“虎哥？大虎！我回来啦！”
一只满是粗茧子和伤疤的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他赶紧揉了揉昏花的眼睛，竟然真的看到不同来了？！
那是一个咧着嘴对他傻笑的黑瘦汉子，背着一个大包袱和一柄钢刀，就只看着他傻乐。
煮面汤水的腾腾氤氲蒸气，还有眼里头想要滚出来的泪珠，将大虎的眼给朦胧了。
黑瘦青年只是傻笑，他有一身很熟悉的味道，很眼熟的身影，大虎知道，这是他过命的兄弟。
大虎强作淡定，这等关头先表露出喜极而泣的表情，不就输了吗？
“客官，您先落座，我等会来问你想吃点啥。”
“我想吃大虎哥给我偷的叫花鸡。”
那黑瘦汉子一把将他抱了几下，惊得大虎那搅面的捞勺都掉进锅里头。“大哥，俺回来啦。”
大虎怔怔流出眼泪，“可恶的小马，怎的还是我先流了眼泪。”推开马化时候，他发觉肩头上有一滩眼泪，湿透了。
大虎笑的很开心，比看见金银珠宝都开心。
“臭小子，几年不见人，还真以为你死掉了呢。”大虎那张脸上褶皱更深了一些，一张肥猫脸也能挤出一个王字来。
“我是真的饿透啦！”马化根本顾不上寒暄，就马上伸手提起几笼蒸饼屉子，呼哧呼哧抬到一个无人的桌位上。里头全是蒸饼，不见半点肉星的面饼。
“多吃点肉！”大虎劝道，可马化只是咧嘴傻笑：“就爱吃这个。”
马化只是两三下功夫就吃的屉子精光，看得临近几桌客人啧啧称奇。
“燕勇士，你瞧那人，像不像那日铁山山寨上头的一人？”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是有这么一个人，还是引我们去找那铁枷锁的哥们。”
那早点摊老板捧着一托盘热气腾腾的担担面走了上来，“担担面来嘞！几位客官，看你们对我那兄弟有些评价的，莫非是相识？”
洪义摆摆手，笑道：“相识谈不上，曾经与这位黑汉子的头领有过一笔买卖。”
那大虎听到“买卖”，还以为是马化做的那些贼子行径惹了不该惹的人，人家上来寻仇了。连忙闭眼一咬牙，就要跪下为他求情，可刚要半跪下去脱口“几位”二字，就被强而有力地扶在半空之中。
睁眼一瞧，一只手是洪义的粗壮胳膊，一只手是那马化的狭长胳膊，二手并劲用力将他这有些发福的身体悬浮半空之中，有些发抖。
燕丹生赶紧来打圆场：“老板，真的是买卖啦。交易的买卖！”
大虎彻底安心下来。
“大哥，来，咱们分分，给平儿的嫁妆钱可多，不怕分你一点。”他憨憨地只是展开那个很大很大的包袱，里面露出一点金属的光泽，那是金色的。
“哎哟！”众人赶紧帮他把包袱重新盖住，还四处环顾有没有人看到，幸好没有。
“你要死啦？！”大虎瞧见那堆元宝，就已经哑了声音，特别看到那是金色的时候，已经差点透不过气来了。
马化只认真地说：“大哥，你是懂我的，我说过要当你做阿爸一样对待，就一定会千倍百倍地伺候你。对了，平儿呢？怎的不见她出来吃早饭啦？我记得她最喜欢吃你包的馄饨，包得极其快，筷子放肉也是贼快，我们都没察觉里头到底有没有肉。”
大虎哈哈笑着，忽而打了下马化的胳膊，哑着嗓子压低喉咙，嘶声：“你不好好跟着你那铁山寨主，回来干啥？这可不比你那山寨，是商港大城！查得严的很！”
“这不是……这不是攒够钱了嘛，就想着回来明媒正娶平儿姑娘。”马化有些不好意思。
见马化怎么绕也绕不过那“平儿姑娘”，他叹了口气：“柳平今年就嫁人了，嫁的是城中大族，江家的大少爷。”
那个黑瘦汉子霎时间倒了下去，将桌子椅子碰得东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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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化悠悠醒来，不管身边人的或喜或惊的神情，直直坐起来就往外奔去。
他一路跑啊跑啊，就奔着街道一直跑，顺着江水一路跑，脑子里全是柳平儿姑娘的言笑晏晏，勾手定约的模样，那时候她真的好漂亮，就在月光下面像个仙子一样为他跳舞。
他急急敲着柳府的门把手，就像他咚咚直跳的内心，就像他七上八下的脑海。
“谁啊谁啊？”是那熟悉的声音，没有一点点改变，当打开门时候，他如约看到了她。
“是我。”
“你？你是谁啊？”柳平只是一脸奇怪神色，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我……我是马化啊。平儿，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才离开南浦两年啊？”马化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想要捶打自己来博得姑娘的同情。
那柳平姑娘显然是也被这人的古怪行径吓了一跳，扶着门就要关上。马化一手拦出来，“我是马化啊！小时候，天天陪你玩的那个小孩！还有大虎，港口旁边卖早点的大虎哥！你还有印象吧？”
“大虎我是有印象，可是，你……你到底是谁？”那柳平姑娘有些紧张，有些对于面前的男人有些害怕。她慌慌张张，越想越害怕，最后竟然朝房门里面大喊：“爹！有坏人骚扰我！我好怕啊！快来救我！”
一个獐头鼠目，留有一对上唇胡须的中年男子顿时冲了出去，将那马化双手反捆，喝问道：“哪家的痞子？惹事惹到我们柳家来了？几个家丁！赶紧过来！给我狠狠地打！”
马化双手抱头，蜷缩一处，只是闷闷说道：“平儿不是这样的，平儿不可能不认得我的……”几个家丁见他一副痴傻模样，正要举棍打下，街角一个矮壮身影奔出将那马化护住，挨了那几棍子。
“大虎哥，你怎么……”
“真是个傻子，对不住，对不住！各位，我这位兄弟脑子时而有些不正常，叨扰各位清闲了，我们这就走！”拉起马化就要走。
马化迷迷糊糊，想回头再看平儿姑娘一眼，却看清了那自称柳平姑娘父亲的男人，他大声叫道：“你根本不是平儿姑娘的阿爸！你到底是谁！”
大虎只是使劲拖拽着固执的马化回家，任由他乱闹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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