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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遭遇拆迁白辛苦,重置新店亦悲哭

    精品店逐步走向正轨,最多的一天竟然销售了五千多元,我得到了鼓舞,心情愈发好起来。

    如果不是店铺遭遇拆迁,我想我会守着精品店终老。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结果便是,店铺被拆迁,我不止不能转让店铺,回收七万转让费,反而要在一个月内清空店铺。所有商品先是六折,然后是四折,一个月时间太短,再低的折扣也不足以清空货物。

    这期间我到处寻找合适的店铺,将青竹市大大小小学校都跑遍了,不是店铺太小,就是转让费太贵,就连青竹市的地下商场,也被我光顾了一遍。

    余安提议我将眼光放到郊县,于是我载着余安,在他的指引下来到了五元县。

    我本来想将店铺租到五元县城中心,哪知城中心店铺并不便宜,而且同样需要转让费。几经周折,我们打听到五元县一中旁有新店尚未出租。我们喜滋滋的奔赴而去,果不其然,一排崭新的店铺矗立在眼前,离学校仅有十米左右距离,店铺又大又宽,同样可以隔出空间住人。

    “简直太好了!你快去打听一下,学校有多少学生?顺便打听一下房东。”

    余安很快就回来了,房东就住在学校背后的村子。

    “这是新一中,老一中还没完全搬过来,目前学校只有五百多人,全部搬过来有一千多人。等下学期五元小学、幼儿园都搬过来,应该会超过两千人。月租三千,押一个月租金,房租一年一交。”

    “这么便宜啊,快带我去找房东。”我喜不自胜,人流量虽然比不得青竹附中,但已经是五元县城最好的学校了,况且五元小学、幼儿园不是要搬过来吗?

    房东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农民伯伯,养了一大群鸽子,我们刚踏进院子,就响起扑棱棱的翅膀煽动声。

    “大叔!你这店铺不会被拆迁吧?”签租房合同时,我不放心的多问了一句。

    “你可真会开玩笑,我才盖的房子怎么会拆迁呢?放心!真拆了我退你钱。”房东大叔笑呵呵地保证,还主动在合同上添加了补偿条款,若房屋被拆迁,补偿我两个月租金。

    “谢谢大叔!”我开心地收起合同,似乎有这补偿条款,就能给我万全保障似的。

    后来我每次签合同,有人这么再三保证时,我都会嗤之以鼻。切!对君子而言,合同是约束,对小人而言,只是一张纸,放水里会化,放火里会燃,最后只剩下一撮灰。

    “你老公也太精明了,愣是把八千月租砍成了三千。”房东大叔蘸着口水数钱,一张张数得特别仔细,拇指和食指认真地感受人民币的盲点。

    “大叔!他……”我脸红得像晚霞,开口要解释,却被余安一把扯到怀里。

    “媳妇!别打扰大叔数钱。”余安淡定自如,似乎很高兴房东大叔这么称呼。

    “需要我在五元县给你们定货架吗?”房东大叔将店铺钥匙交给我,热情提议,从青竹市买货架,比五元县贵不说,还要多出一些运费。

    “谢谢大叔!货架我们有,货也是现成的,我们明天就开始搬。”

    余安拥着我走出院子,无人的时候对我说,“啥关系都没有你也要解释,你活给别人看的?关起门来谁跟谁睡在一起,谁知道?谁在意?我长得这么帅,配不上你吗?”

    “可你小我十七岁啊!”我被余安的论调惊到,他说这话非常自然,好像在说我们中午吃什么一样。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他歪头看着我,亮晶晶的眼里满是戏谑。

    这是余安的口头禅,凡是有违常理或世俗的时刻,他都会用这句话挡回去,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还经常告诫我要做自己,听从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

    无可否认,余安的处世哲学自成一体,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

    在处理公公的问题上,他竟然毫不留情的指出是我的错。

    “错在哪里?”我诧异无比,差点惊掉下巴。

    “错在你自己笨,凡事都要老公处理!我要是你,我就啪啪扇你公公两耳光,再放几句不孝顺他赡养他之类的狠话,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嚣张。你气出了,对老公也没怨言了,不离婚还有我的事儿吗?”

    “这样也行?唔!我做不来。”我被震撼到了,在我这里无比纠结复杂的事在他那里根本就不是事儿。

    “所以说是你的问题。你老公那里早把这事儿放下了,你却揪着不放,还为此跟他离婚。啧啧!你老公真可怜!”

    我直接怀疑到底是我四十岁,还是他四十岁?简单粗暴,却是最有效的,我若是真有这么彪悍,何至于与宁晋走到离婚这步。

    “若你是宁晋,你会怎么做?”

    “打呀!老不死的敢做,我就敢打,我才不管他是不是我老子呢。”

    “魔鬼!暴力狂!要是我让你不高兴,你也打我?”我害怕地要离他而去,却被他一把扯到胸前。

    “哪能呢?你看你又钻牛角尖了吧?这事儿的性质比让我不高兴严重多了。”余安大掌抚在我头顶,用力揉了揉,黑眸深深凝视我。

    “其实,你比我那些前女友单纯多了,你一点都不像四十岁的人。”这到底是夸我还是在损我呢。

    “你谈过几次恋爱啊?”

    “你是第七任!”他说得十分坦然,好像在说他有几姐妹一样。

    类似这种两极分化的讨论,余安总能让我耳目一新,让我心悦诚服。渐渐的,我跟他的角色掉换了过来,遇到问题常常是我请教他,他成了引导者。

    “哪里去请搬家公司啊?”我对生活琐事完全不通,特别讨厌繁琐。

    “请啥呀?钱多了烧的,用嘉年华拉。”

    于是我用嘉年华一趟一趟拉,之前的货架余安拆下来,拉到新店重新组装。新店离青竹市50公里,我来回跑了七八趟,才陆陆续续把货搬完。

    张佳因为新店在县城,男朋友又催结婚,辞了工作做全职太太去了。

    搬店、分类、整理、铺货全靠余安和我妈。我简直要疯了,看着上万个品种,小山一样堆在店里,我整个人像被几匹马在拉扯,完全摸不到方向。

    之前在青竹附中进货、铺货,我就是个搬运工,搬到店里最多记录一下,基本没参与整理,这次人手少了,不得不亲自动手,那个烦躁劲儿就别提了。

    然而,我越是怕什么,越是不得不做,还一做就是大半年。

    新店搬来第三个月,我遇到了人生第三次滑铁卢。

    新店是违章建筑,学校前面统共八间店铺,全部被政府强制推倒,只给了租户半个月时间清理货物搬走。

    我傻了!余安也懵了!

    我们去找房东大叔退押金,要补偿,房东大叔翻出租房合同,泄愤似甩在我们面前。

    “看清楚!合同上补偿条款是拆迁补偿,只是拆,没有迁,我亏了二十万哪,你那点钱算啥?嗯?二十万哪!我种一辈子地也赔不起啊!”

    “啊?”我和余安面面相觑,这是要赖账的节奏?余安撸起袖子,就要跟房东大叔干架,被我一把拉住了。

    “先等等!”院子里传来零乱的脚步声,另外五间店铺租户也来了。

    房东大叔如法炮制,每家店铺合同除了租金不同,条款都是一样的。

    “你们去告我吧,我不活啦。我都是向亲戚借的啊,贷款的啊。我怎么还呐?”

    “你没有批复吗?”跟我店铺相邻的吴老板问,他是做餐饮的,五元一中外边这条街就他生意最好。

    房东大叔一愣,“什么批复?”

    “废话!你盖房子不去土地局批复吗?”

    “那是我的自留地,我批什么复啊?”房东大叔解释。

    “文盲!不,法盲!”吴老板骂,“自留地属于农用地,必须变更为建筑用地才可建房,否则便是违章建筑。我看到房子都建成了,以为你办了批复的。”

    “就是就是,我们也这么想,想当然害死人哪。”

    “我压根儿就没听说过。”我扯扯余安袖子,余安摇摇头,不用说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留地建房要办理土地批复。

    “你建房子没有城管来制止吗?”有人不死心。

    “我跟学校同时建的,他们以为是学校附属工程。也不知是哪个缺德鬼去举报我,城管局非要来拆。”房东大叔痛哭流涕,直接开始耍赖,“各位去告我吧,起诉吧,坐班房还管饭,不愁吃喝。”

    话都到这份儿上了,租户们也没辙,只好垂头丧气走了,算是花钱买了个教训。

    我和余安只好开始整理货品,接连搬了两次店,我累了倦了乏了,再也不肯开精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