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星星之火可燎原，反复跌落青竹飘
办公室被总公司征用了，我站在总经理室，看着员工出出进进，领到工资后头也不回离开。
监理部在工地任职的人员没动，他们的工资再也不是我发，而是由总公司直接管理。
我环视空荡荡的办公室，心想：这会是我跌落断崖的最低处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真的是只袋鼠，一会儿跳到崖顶，一会儿跌落断崖，一会儿又爬到半山腰。
奇怪的是，这次我冷静如斯，仿佛被收回的不是四年挣扎辛苦、百般努力、抱负成灰。
“没关系的，不过是又摔了一跤。”陈敏达宽慰我，“我们还有机会。”
我知道他说的机会，新公司只有招标，并且是乙级资质，青竹市甲级资质有1380家，新公司要承接业务很难很难。
“你还没摔疼啊？这次跌得比任何时候都重，你还是找家国企安度余生吧，跟着我起起落落，我怕你心脏承受不了！”
以陈敏达的才智，再去国企找个工作不难，何必跟着我做个袋鼠老总呢？跳来跳去一点儿都不好玩，一不小心就摔下去跌死了。
何况现在，除了字青青还跟在我身边，苏俊必须出去打工养家糊口，我根本就是光杆儿司令。
“你说的，这世上除了生死，什么都是浮云。摔个跟头怕什么，你一定能站起来，我相信你。”
“你哪来的自信啊？真以为我是袋鼠，还有能力跳到崖顶？”我苦涩微笑，原以为到了此刻，我一定会嚎啕大哭的，却不料我不止没哭，还能自嘲，我不会是跌落断崖习惯了吧？
“迷之自信！”陈敏达哈哈大笑，“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吗？这些年你经历了多少苦难，最后不都挺过来了？这次是大了点儿，但我不相信你会认输，否则你没必要买新公司。”
新公司？对了，现在叫青竹飘有限公司，在竞争激烈的市场面前，只怕连颗炭火都算不上，我能再次点燃它，燃起熊熊大火吗？
“呵呵！那就去看看青青呗！”
我果断离开，不管这间办公室承载了我多少抱负与失落，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要做的是面对现实。
现实是：我失败了，也负债了，但生活还要继续。
陈敏达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啊？青青怎么啦？”
“笨呐！青青一个人在布置办公室，我们去帮帮她。”
“哦！好！”陈敏达明白过来，大步跟在我后面。
我和陈敏达走过两条街道，拐进一个巷子，进入福源小区，站在一栋六层楼高的住宅前。
我掏出钥匙，打开门，带着陈敏达进入后院。
后院有六十平方左右，最后面是堵砖墙，将后院和别家院落隔开，右边角落上栽种着两颗山茶树，树上开了红白两种颜色的茶花，甚是娇艳。
“哇！你居然能找到带院落的房子，太好了！”陈敏达惊叹，跑过去帮助苏俊摆放茶凳。
办公室那张长方形茶台如今被苏俊横放在院子里，已经接上了电源。
茶台前方摆了一张四人位的办公桌，字青青正在将办公用品一一摆放整齐。
“有客户来从小门进入，办公室和接待都在一处。前面是住房，三室两厅，我和我妈住在这里。租金每月一千八百元，院子没别的用途，房主赠送我们使用，只要求我们好好养护山茶树。”
正说着，我妈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水煮鱼过来，苏俊急忙接过来摆放在茶台上。
茶台当饭桌，恐怕只有跌落过的人才知晓个中滋味酸爽。
“陈总！这可是我妈的拿手菜！还有你最喜欢的泡鸡脚、梅菜扣肉！”苏俊说。
“阿姨！你又做好吃的啦！”陈敏达将茶凳挪得近些，盯着茶台上的菜，吞了吞口水。
“你喜欢吃，以后经常来。”我妈和蔼地笑。
“必须的，我还要跟苏颜创业呢。阿姨！以后要辛苦您煮饭了！”
“你还要跟颜儿干？”我妈有些意外，都说树倒猢狲散，陈敏达还愿意跟着我，实属难得。
“那当然了，她是茅我是盾，茅和盾不能分开。”
陈敏达意味深长地说，眼光落在我身上，分外热烈。
好吧！虽然地不荒青竹分公司没了，几百万未收款也落不到我腰包，但收获一枚小迷弟，貌似也不亏。
不一会儿表叔表弟们都来了，十多个人围着茶台吃饭。
左明军：“姐！成长了哈，这么大的事儿居然如此淡定。”
其实我心里波涛汹涌，但能让表弟看起来淡定，也算是不小的进步了。
三年前那场重病，让我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每当感觉身体不适或是有恐惧倾向时，我都会及时调整自己，以致于即使眼睁睁看着分公司被收走，我依然健康如斯。
表叔：“就要有这份心态，不管发生什么，安如磐石。”
萧常庆：“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陈敏达：“青竹飘还可以做招标啊！”
左明军：“我建议把公司卖了，车也卖了，老老实实打工去，都这个岁数了，别再折腾了。”
我：“都卖了怎么还债？两百多万呢，靠打工只怕这辈子都还不完。”
左明军：“能还多少是多少？现在欠债的人满大街都是。”
这倒是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负债的人越来越多，有很多小型企业，都免不了像我一样倒闭关门的命运。
萧常庆：“姐！如果你还想创业，我支持你，青青这几年不要工资，等你什么时候缓过来，再考虑工资问题。”
表叔：“我也支持你，有机会给你推荐业务。”
我想陈敏达一定和我一样，都有些不小的感动，一起将目光投向字青青。
字青青：“姐！我只有一个要求，允许我迟到早退接送孩子。”
我和陈敏达异口同声：“完全没问题。”
我：“以后灵活一点，有事才来，不一定每天打卡。”
左明军：“看样子姐还要再搏一搏？”
苏俊：“不博怎么行？我的房子都抵押贷款发工资了。”
我妈：“我跟小梅商量了，她一个人照顾小宝，我去卖泡鸡脚。”
公司业务增多后，我没让我妈做生意了。胡小梅生了儿子小宝，我妈就和胡小梅共同照顾小宝和媛媛。
我措手不及，这才意识到我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不该让我弟负责监理部，不该在公司摇摇欲坠时还把他留在公司，以至于现在分公司没了，我和我弟都陷入异常艰难的境地。
我假装上厕所离开院子，回到客厅给柬埔寨表叔打电话，将目前的困境和盘托出，并表明目前不能还他的欠款，请他理解，询问是否可以让苏俊去给他打工，至少保障目前的基本生活。
表叔回复等他安排，我略微放心，剩下我自己，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
监理部在工地任职的人员没动，他们的工资再也不是我发，而是由总公司直接管理。
我环视空荡荡的办公室，心想：这会是我跌落断崖的最低处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真的是只袋鼠，一会儿跳到崖顶，一会儿跌落断崖，一会儿又爬到半山腰。
奇怪的是，这次我冷静如斯，仿佛被收回的不是四年挣扎辛苦、百般努力、抱负成灰。
“没关系的，不过是又摔了一跤。”陈敏达宽慰我，“我们还有机会。”
我知道他说的机会，新公司只有招标，并且是乙级资质，青竹市甲级资质有1380家，新公司要承接业务很难很难。
“你还没摔疼啊？这次跌得比任何时候都重，你还是找家国企安度余生吧，跟着我起起落落，我怕你心脏承受不了！”
以陈敏达的才智，再去国企找个工作不难，何必跟着我做个袋鼠老总呢？跳来跳去一点儿都不好玩，一不小心就摔下去跌死了。
何况现在，除了字青青还跟在我身边，苏俊必须出去打工养家糊口，我根本就是光杆儿司令。
“你说的，这世上除了生死，什么都是浮云。摔个跟头怕什么，你一定能站起来，我相信你。”
“你哪来的自信啊？真以为我是袋鼠，还有能力跳到崖顶？”我苦涩微笑，原以为到了此刻，我一定会嚎啕大哭的，却不料我不止没哭，还能自嘲，我不会是跌落断崖习惯了吧？
“迷之自信！”陈敏达哈哈大笑，“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吗？这些年你经历了多少苦难，最后不都挺过来了？这次是大了点儿，但我不相信你会认输，否则你没必要买新公司。”
新公司？对了，现在叫青竹飘有限公司，在竞争激烈的市场面前，只怕连颗炭火都算不上，我能再次点燃它，燃起熊熊大火吗？
“呵呵！那就去看看青青呗！”
我果断离开，不管这间办公室承载了我多少抱负与失落，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要做的是面对现实。
现实是：我失败了，也负债了，但生活还要继续。
陈敏达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啊？青青怎么啦？”
“笨呐！青青一个人在布置办公室，我们去帮帮她。”
“哦！好！”陈敏达明白过来，大步跟在我后面。
我和陈敏达走过两条街道，拐进一个巷子，进入福源小区，站在一栋六层楼高的住宅前。
我掏出钥匙，打开门，带着陈敏达进入后院。
后院有六十平方左右，最后面是堵砖墙，将后院和别家院落隔开，右边角落上栽种着两颗山茶树，树上开了红白两种颜色的茶花，甚是娇艳。
“哇！你居然能找到带院落的房子，太好了！”陈敏达惊叹，跑过去帮助苏俊摆放茶凳。
办公室那张长方形茶台如今被苏俊横放在院子里，已经接上了电源。
茶台前方摆了一张四人位的办公桌，字青青正在将办公用品一一摆放整齐。
“有客户来从小门进入，办公室和接待都在一处。前面是住房，三室两厅，我和我妈住在这里。租金每月一千八百元，院子没别的用途，房主赠送我们使用，只要求我们好好养护山茶树。”
正说着，我妈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水煮鱼过来，苏俊急忙接过来摆放在茶台上。
茶台当饭桌，恐怕只有跌落过的人才知晓个中滋味酸爽。
“陈总！这可是我妈的拿手菜！还有你最喜欢的泡鸡脚、梅菜扣肉！”苏俊说。
“阿姨！你又做好吃的啦！”陈敏达将茶凳挪得近些，盯着茶台上的菜，吞了吞口水。
“你喜欢吃，以后经常来。”我妈和蔼地笑。
“必须的，我还要跟苏颜创业呢。阿姨！以后要辛苦您煮饭了！”
“你还要跟颜儿干？”我妈有些意外，都说树倒猢狲散，陈敏达还愿意跟着我，实属难得。
“那当然了，她是茅我是盾，茅和盾不能分开。”
陈敏达意味深长地说，眼光落在我身上，分外热烈。
好吧！虽然地不荒青竹分公司没了，几百万未收款也落不到我腰包，但收获一枚小迷弟，貌似也不亏。
不一会儿表叔表弟们都来了，十多个人围着茶台吃饭。
左明军：“姐！成长了哈，这么大的事儿居然如此淡定。”
其实我心里波涛汹涌，但能让表弟看起来淡定，也算是不小的进步了。
三年前那场重病，让我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每当感觉身体不适或是有恐惧倾向时，我都会及时调整自己，以致于即使眼睁睁看着分公司被收走，我依然健康如斯。
表叔：“就要有这份心态，不管发生什么，安如磐石。”
萧常庆：“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陈敏达：“青竹飘还可以做招标啊！”
左明军：“我建议把公司卖了，车也卖了，老老实实打工去，都这个岁数了，别再折腾了。”
我：“都卖了怎么还债？两百多万呢，靠打工只怕这辈子都还不完。”
左明军：“能还多少是多少？现在欠债的人满大街都是。”
这倒是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负债的人越来越多，有很多小型企业，都免不了像我一样倒闭关门的命运。
萧常庆：“姐！如果你还想创业，我支持你，青青这几年不要工资，等你什么时候缓过来，再考虑工资问题。”
表叔：“我也支持你，有机会给你推荐业务。”
我想陈敏达一定和我一样，都有些不小的感动，一起将目光投向字青青。
字青青：“姐！我只有一个要求，允许我迟到早退接送孩子。”
我和陈敏达异口同声：“完全没问题。”
我：“以后灵活一点，有事才来，不一定每天打卡。”
左明军：“看样子姐还要再搏一搏？”
苏俊：“不博怎么行？我的房子都抵押贷款发工资了。”
我妈：“我跟小梅商量了，她一个人照顾小宝，我去卖泡鸡脚。”
公司业务增多后，我没让我妈做生意了。胡小梅生了儿子小宝，我妈就和胡小梅共同照顾小宝和媛媛。
我措手不及，这才意识到我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不该让我弟负责监理部，不该在公司摇摇欲坠时还把他留在公司，以至于现在分公司没了，我和我弟都陷入异常艰难的境地。
我假装上厕所离开院子，回到客厅给柬埔寨表叔打电话，将目前的困境和盘托出，并表明目前不能还他的欠款，请他理解，询问是否可以让苏俊去给他打工，至少保障目前的基本生活。
表叔回复等他安排，我略微放心，剩下我自己，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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