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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太子禁

    就在铁浪例行巡查城门的同时,远在武国的宗主国大日神朝发生了一件蹊跷的事情,大日神朝的大皇子,同时也是当朝太子元晖身边的侍女被人密报信奉伪神皎月。此事一出立刻引起了朝上的动荡,有把线索引向当朝太子,意图挑动大日神皇和神殿的目光。也有搅动浑水意图拉更多的人进来,好分散视线的,更多的是太子一脉的,希望把事件的影响压制到最小,好让太子度过此次风波,谁也不知道,此侍女是真的被人蛊惑,信奉伪神皎月,还是皇位的其他竞争者发来的死间。在大日神朝,信奉伪神,还是当朝太子的身边人,此女定难活命,只是不知道此次伪神事件会牵连多少人,而跟这位名叫墨竹的侍女接触过的人能活下来几个。

    在事情从朝中往民间蔓延时,神皇元浩和神殿都派出了自己的监察信使,一为宫中的宗亲府的老王爷,比当今神皇元浩还要再长上一辈,称其七皇叔。一为大日神殿的神使,据说是个瞎子,说是凡眼不可直视神的光辉,故缝合了自己的双眼,只用耳朵去倾听神的呓语。此人年方三十,已是神殿主祭的助手了,每次盛大的祭祀,都有他的身影。可见是个沐得神恩之人。

    此时的太子府已是被皇城司围的水泄不通,在当今神皇元浩听闻之下面报呈上来时,确定了其侍女是有一丝伪神之息时,就立刻下了此命令:“太子禁足于府内,着皇城司看管,待监察使登门后方可解除,另调善仁堂前去待命,待监察使听用。”

    最先到达太子府的是宗亲府的七老王爷,墨色染霜,须发斑杂,是个年近古稀的老人了,但手脚还算利索,马车刚停到太子府,不待近侍前来帮忙,老王爷自己就掀开马车的门帘,近侍忙上前伸出手好让老王爷予以凭靠。马夫也搬来了马凳,仔细的望着太子府的门楣,又扫了扫这条大街的景致,老王爷不禁有些恍惚:“大郎呀,孤有多久没来到这里了?这景致看着有些大不同了呀。”

    “回王爷,再有三个月您就有二十八年未曾来过了。”回话的是个马夫,约摸四五十岁,面色古铜,骨节粗壮,手大脚大,一看就是一个手捏核桃的好手。

    “想起来了,上次还是浩儿蛰伏太子府,我那皇兄走的早,浩儿也没个依靠,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是战战兢兢,不可终日。寻来孤与其商议,定下了中心不动,四周蚕食之策。方得在父皇登天之际寻得一丝契机,一举登临神皇之位。自此还恶了国教,直到十五年前才有所缓和。”提起当年之事,老王爷也是一阵唏嘘。

    “是的,那次还是父亲领着属下随着王爷一起进的京,可惜,父亲和众叔伯们没等到神皇登位,以至于王爷手中无人可用,丢了春雷的帅令。”这位名叫大郎的马夫也是个军中之人,父亲更是老王爷手下的大将之一,可惜在辅佐当今神皇登位时,力挡千军,死战不退,最终等到了神皇天授之景后,力竭而亡。而老王爷的一众心腹属下,也在这次天授之战中,一一陨落,十不存一。以至于在后来的神殿与神朝的分歧中成了一名牺牲品,去职成了一名闲散王爷。

    “做人要学会知足,倘若当时不搏一搏,若不是浩儿登位,我这手中的帅令也保不下来。到时他们还得在新帅手里受辱,不如痛痛快快的战一场。如今各家小的不都在军中混的好好地嘛。就你这个瓜皮怎么都不愿回军中了,非要跟着孤。”老王爷聊起当年事,立刻就起来精神,想当年带着一众如狼似虎的属下,马蹄所向便是征途,刀锋所指皆是战场。真是意气风发,挥斥一众宵小之辈。

    “是啊,当时父亲带着属下一路瞻仰着王爷的威武之气,众叔伯的一身肝胆相照。只是父亲走前有交代,要小的好好跟随王爷,为王爷牵马坠蹬,不敢懈怠。”大郎也是个直汉子,自老王爷辞军,放着好好的偏将不当,非要随王爷一起离开军营,安心的做一个马夫。

    “你呀,你呀,跟你爹是一样的憨货,赖着孤了。”老王爷心里很是高兴,能做到身离军营依旧有人追随,亦是难得。

    此时太子府内也传来争吵声:“父皇只是将我禁足府内,又没说不让我四处走动,再说来的是我七皇爷,孤在门口处迎接一下,我想父皇也不会责怪孤的。”是太子的声音,伴随着匆忙的脚步。

    “殿下,我的祖宗哎,您就听老奴一声劝,门口见见就成,可千万别出去。”口中自称老奴的正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太监总管,名叫随喜,虽说是宫里派出来的,但据说是神后身边的老人,颇得信任。

    “好好好,听大伴的,就在门口,不出去。”太子只好应承下来,不然又要被跪着抱腿了,又不敢踢,真怕踢死他了。

    临到门口,整了整礼仪,稍微抚平气息,才不慌不忙的走到门口中央,抬头望去,只见一须发染霜的老人站在马车之上,忙的弯下腰,口中称道:“七皇爷,孙儿不孝,还劳烦您老为孙儿之事奔波,真是惭愧。”

    老王爷面对太子的行礼,也没有丝毫的异样,也是,当年携全军之力将当今神皇送上皇位,手下得力干将损失殆尽,十五年前,为了弥合与国教的关系,又急流勇退,放手强军帅令。如今七十高龄,安心做个宗人府的闲散王爷,就这魄力,连神殿主祭恨其不死的也只能叹服。

    “还不错,太子殿下遇事不慌,且能按规矩行事。当得起这一身份。”老王爷说完伸出手,凭空一招,自是不动。

    太子见状,有些不明所以,随即眼睛一亮,咬了咬牙,撩开下摆,抬腿就迈出太子府了。身后一着甲之士伸手去抓了个空,又缩了回来,而那名叫随喜的老太监,忙的往前一扑,抱住还在门内的一条腿,不待大伴开始哀求,太子殿下就一腿踹出去,将人踹倒后,头也不回,就来到马车前,扶着老王爷下了马车。

    老王爷眼带异色,抚须大笑:“哈哈,哈哈,不错,是浩儿的种,很合老夫的意。”

    听闻国之柱石的夸赞,太子殿下很是欣喜,心中暗道;“赌赢了。”口中依然谦虚道;“都是七皇爷太爱,孙儿只是见您老来了,哪敢让旁人伺候,孙儿不放心。”

    待走到门口,随喜这个老东西还趴在那里,太子殿下上去对着屁股又补了一脚,口中忙不迭的说:“七皇爷,小心台阶,这个老货还不赶紧让开。”

    待把老王爷引到正厅,落了座,才离开身边,忙吩咐身旁近侍:“快把从武国进贡的雾茶拿来,七皇爷,孙儿新得从武国来的茶,据说采自寂静岭深处,常年雨雾笼罩,听闻别有一番滋味,又可洗涤心境。”

    老王爷,坐在放着软靠的圆椅中,不由的勾起一丝好奇:“寂静岭,那可不是个好地方呀,也有茶叶产出?”

    太子殿下正色道:“到是有些,只是不多,想要更多的则要去往深处,而深处只有当地的军士能进去,而军士则有军务在身,所以产量一直不大,也就当地人能品尝到,孙儿这点还是机缘巧合才得到几两,没想到尝过之后就迷上了,可惜已算不得新茶了。”

    待身旁的近侍,端着白玉茶盏上来时,太子殿下忙不迭的说着:“七皇爷快尝尝,要是觉得不错,孙儿的这点孝敬您老可别推辞,明年再派一人去此处搜寻一些,好带回孝敬七皇爷。”

    老王爷端了茶盏,揭开盖碗,只见色如琥珀,叶如碧玉,随雾送香,还未入喉,却已齿颊留香了,凑到碗前,鼻头轻嗅,待蓄满整个鼻腔,再深呷了一口,待茶汤在喉间翻滚,再一口吞下,良久,才吁出一口气,赞叹道:“确是好茶,茶汤甘冽,有一丝清甜,入喉茶香弥漫,有一丝云峰袅绕之感。可惜有一丝杂味,应是保存不当,沾染上了。”言语有些遗憾。

    太子殿下也是满怀赞叹:“七皇爷真是好茶之人,此茶最早是装在行路商人的皮囊里,虽说已经硝制,但还是有一丝燥物,算不得完美。”

    老王爷,没有说话,接着把剩余的茶汤喝完,才定了定神,说道:“世间事,哪有那么的完美,都是有缺憾的,否则老头子我也不会在这里了。”

    太子深知老王爷想起了军中之人军中之事,不得释怀。忙安慰道:“七皇爷为神朝奔波忙碌数十载,现正是得享亲福之际,可不敢再劳累您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