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交心
几日前，陈妤安在睿王府昏迷不醒，萧宁韵便十分自责。长风把她送到宫外时，她迟迟不肯回去，一直坐在轿撵里，两人就这样在宫外待着。
眼看太阳要下山，长风便提醒她“公主，再不进去就要落锁了。”
萧宁韵看了看她的包袱，心里想着：这些是给容妃娘娘的，这些给宸妃娘娘，这个给砚儿……
听到长风的声音后有些不耐烦“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她不舍的看了看手里留给自己的面人，咬咬牙叫来了长风，然后递给长风一块玉和这个面人。
“长风，这块儿玉是给你的。面人…给陈姑娘”
长风低头拱手“公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快收下！这是命令。”长风接了。然后萧宁韵慢慢把面人递到长风面前，满是不舍“这个，让四哥给陈姑娘。”
长风伸手去接，萧宁韵却不松手。
“公主，不然我去买个一模一样的给殿下？”
“不，不行，给你…”说完这话后就朝宫门走去，省的自己再后悔。
萧祁替陈妤安拢了拢氅衣，他对陈妤安总是这样细致。
“伤口还没好，别吹了风。今日的事…我听说了。”
听到这话，陈妤安只觉得自责，低下了头，声音有些颤抖。
“若哥哥不是陈家人，父亲也没有…，那他是不是，早就能与婉姐姐成亲了。”
“不是。”萧祁温声回答。
“若怀信不是陈家人，不在许都。那他或许就不会与林姑娘相识。”
见陈妤安抬头后又接着说道“而且，怀信一直相信陈将军，他从未觉得陈将军那件事扰乱了他的生活。”
“真的？”陈妤安眼眸亮了，她怕陈靖给陈暮带来伤害。
“嗯。陈将军当初戍守边疆，抵御外敌，多年都未曾归来，才使氐羌不再来犯，使我大渊子民能够阖家欢乐。这样的将军，说他叛国，我也不信。”
这件事往往不被人提起，就算被提起也只是寥寥带过，要么就是对陈靖的辱骂。陈妤安用牙咬着嘴唇，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簌簌往下掉。
忍了这么多年的她在这一刻终于能释放一下，便由着眼泪往下掉。
萧祁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帮她擦掉眼泪。寂静漆黑的夜里，两人就这样互相靠在一起。
哭泣逐渐变成了小声啜泣，陈妤安慢慢地停下来，用手擦拭着脸。她皮肤白嫩，哭过之后眼睛鼻子都是红的，原本长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如今多了几分可爱娇俏，惹人疼爱。
“所以十年前，父亲下狱，我被抓的时候你救了我，是因为你也觉得父亲是被冤枉的？”
萧祁沉默片刻，说出了答案。
“嗯，十年前我看你着实可怜，便帮你躲过官兵，藏在我的府邸，后来把你交给赵钦。”
“十年前你便住在了宫外？”陈妤安听荀珩说过，萧嵛下令不得让他进宫，所以萧祁很早的时候便住在了宫外，只是没想到这么早，所以说出这话后她便有些后悔。
“嗯。”萧祁点头，看着陈妤安纠结的模样，浅笑一声“不问问我为什么？”
原本陈妤安不想提起萧祁的伤心事，可没想到萧祁会主动说，她便接着萧祁的话问道“为什么？”
萧祁失声笑了起来“哈哈，怎么我说什么你都听。”
“……”陈妤安。
“好了，不逗你了。我被责令出宫全是我咎由自取。”萧祁深吸一口气，手也不自觉地握紧。
“你知道孝德皇后吗？”
“我听说她的死…”陈妤安没有说下去。
“与我有关。先太子萧晋是我二哥，他是孝德皇后的第二个儿子。”
“第二个？”陈妤安从未听说过孝德皇后有其他子女。
“嗯，在王府的时候，我原本有个大哥，是孝德皇后所出，可是后来夭折了。
“父皇即位后，封郭氏为皇后，二哥为太子。可在我十一岁的时候，落了水，二哥去救我。”萧祁停了下来，攥紧手，不敢说下去。
“不想说就别说了。”
萧祁眉头紧皱，满是愁绪“二哥来救我，我上了岸，可他却没有从水里出来。”
“这不是你的错。”陈妤安说道。
“若不是我，二哥也不会死，孝德皇后更不会抑郁而终，所以这一切本就是我错了。”萧祁喃喃说道。
“从前我总是对父皇不满，为我母妃感到不公。在王府的时候，孝德皇后嚣张跋扈，欺负我母妃和其他人，但是父皇却对她处处偏袒，她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可进了宫之后，她便收敛了这些专横。逐渐成为别人口中贤良淑德的国母。虽说父皇后宫的人越来越多，父皇却也始终只偏向她一人。可我竟觉得她可怜。”
萧祁放松攥紧的手。“我从前不明白，父皇为何那么喜欢她。我现在不明白的是，既然父皇那么爱她，为什么还要娶其他人，在那个位置的人果然都是如此身不由己吗？”
陈妤安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不止君上，世人大多都身不由己。只不过一国之君背负的责任更大，承受的也更多。”
“承受的更多……是了，我竟也觉得他没有错。”萧祁自嘲地笑了笑，眉间也逐渐伸展，却尽是苦涩。
“宸妃娘娘…过得不好吗？”陈妤安问他。
“除了父皇心里没有母妃，其他的都好。”可她什么都不缺，只想让萧嵛多看她几眼。
宸妃名叫程沐昔，父亲是萧嵛的老师——太傅程世柏。所以就算萧嵛对她没有感情，也会对她恭恭敬敬。
“母妃无论嫁给谁都可以安度此生。可偏偏她对父皇一往情深，选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那你呢？若是有一天你也遇到这种选择，你会怎么选？权衡利弊还是心之所向？”
“我选你。”萧祁轻笑一声。
“选…选我？我说的是…”陈妤安有些懵，说话语无伦次。
“我选你。”萧祁打断她的话，伸手握住陈妤安的手腕，然后慢慢上前。
陈妤安则一直往后退，直到后背顶住身后的柱子，退无可退。她浑身都僵住了，忘了反抗，只是说道“萧祁…你，你停下。”
萧祁真的听陈妤安的话停了下来，他浅浅说道“好。”可他却没有放手，只是看着陈妤安。
“于我而言，世间万事都不如你，所以便没有利弊一说。而你，便是我的心之所向。”
霎时间，陈妤安从脸红到耳后根，胸口更是砰砰直跳，仿佛要呼吸不过来，她把手从萧祁手里抽出来。长呼一口气转过身，然后坐正。
“你，你…不是，我，我…”她顿时说不出来话。
萧祁又靠近一些“妤安，我…”
陈妤安感觉到萧祁的逼近，立马站了起来，磕磕绊绊说道“我，我知道了，你…你别动。”
看到陈妤安疏远的动作，萧祁眼里尽是失落，却强装无事发生，使自己看起来同平日一样。
“你要这样站着与我讲话吗？”萧祁往后挪了挪“你坐下吧，我不过去就是了。”
陈妤安这才坐在了最边上，可她依旧心神不宁，捂着自己的胸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今日去了大相国寺，同姜姑娘一起。”萧祁突然谈起姜文玥。
“几日前，姜尚书说她病了，我去瞧了瞧。她想去大相国寺，我便陪她去了。”
“姜…姜姑娘病了，你理应去看看她。”陈妤安还心有余悸，用手捏着衣服，好似只在萧祁的面前她才会有这种心性。
“嗯，我是理应与她说清楚。我与她说：你我虽自幼便相识，可也仅仅是相识，只称得上是朋友，并无其他情分。”
陈妤安为姜文玥惋惜的同时，更多的是窃喜。“那姜姑娘一定很伤心吧。”
“这世上伤心之人不可胜数，若我人人都要管，那怎么忙得过来。”他转头看着陈妤安“她怎样都与我无关，我只想你过得好。”
今晚这样的申白使陈妤安手足无措，她只觉得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回应，想张口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只能一遍遍地问自己：我喜欢萧祁吗？应该是喜欢的吧。
萧祁打破宁静，站起身来伸手去搀陈妤安“夜里凉，我们回去吧。”
陈妤安点头，站起身来。两人就这样走到了睿王府。
长风站在门口，看到萧祁后便走了过去，恭敬作揖“殿下。”他好似要说什么，可看了眼陈妤安之后便不知该不该开口。
“无妨，妤安不是外人。”说完这话后萧祁觉得不妥，又补充。
“往后陈姑娘说的话便是我要说的，对她就如对我一般。”见长风点头后问他“说吧，什么事？”
“殿下让我查的沈章，查到了。他几日前又回到了原来的住所。”
陈妤安神情激动，眼睛都比平常明亮几分。“真的？！太好了。”今日看了那些人对陈靖的态度之后，她更想早些查明真相，还父亲和陈家清白。
“现下你放心了吧，明日我同你一起去。等我们找到沈章，就知道是谁让他伪造的文书，然后替陈将军申冤。”
“嗯。”陈妤安点头。
萧祁将陈妤安送回荀府后便回了睿王府，长风一直跟在他身边。
他盯着长风腰间那块玉，明知故问“长风，你腰间这块玉不错，何时买的？”
长风顿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粗鄙之物，不值得殿下入眼。”
萧祁打趣他说“好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不必有这些礼节。”然后用手拍了他的肩膀。
“既然是块儿好玉，磕着碰着就不好了，还是收起来吧，你说呢？”
长风取下腰间的玉，小心收了起来“嗯，多谢殿下提醒。”
萧祁看着长风把玉收起来，又说“前几日得了几条锦鲤，明日给外公送去吧。”程世柏喜欢养鱼。
“是。”
林府，林婉一人坐在院中，身影落寞，手上写着：微雨燕双飞。
“婉儿，怎么还坐在这里？”林成珏过来坐下，看了看林婉手里的字便明白了。
“你交代的话，我已经告诉陈暮了。”
林婉嫣嫣一笑“谢谢二哥。”随即又眼神落寞“二哥，爹爹为什么不同意我嫁给陈大哥？他真的不喜欢陈大哥吗？”
“自然不是。”林成珏否认。
“那为什么？是因为陈将军吗？”林婉不解。
“是也不是。总之，父亲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林婉撅着嘴“可我还是不懂，陈大哥并非浪荡之人，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就是因为他为人赤诚，父亲才会害怕，怕他往后护不住你。”
林婉颦起眉“什么意思？”
“若陈靖真是通敌叛国，那他陈家便是千古罪人，爹不会同意你嫁过去。若陈靖是被冤枉的，那按陈暮的才能，往后必定会出入朝堂。”
“且不说他会因为直爽得罪人，就单单是齐王和睿王也会令他如履薄冰。”
“齐王和睿王？难道是？”
林成珏四处张望，确定林文甫不在才缓缓开口。
“嗯，曾经人人都以为齐王会是东宫人选，可君上最近的做法又给了太傅一行人希望，就算睿王殿下想要置之不理，太傅也不会同意。”
“陈大哥与睿王殿下交好，所以他一定会…会帮他。”林婉满脸愁容。
林成珏安慰林婉，让她宽心“未来之事尚未可知，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也说不一定。”
林婉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又问道“那二哥，你为何会替我带话呢？”
林成珏摊开双手“没办法，谁让我就只有你这一个妹妹呢。”
眼看太阳要下山，长风便提醒她“公主，再不进去就要落锁了。”
萧宁韵看了看她的包袱，心里想着：这些是给容妃娘娘的，这些给宸妃娘娘，这个给砚儿……
听到长风的声音后有些不耐烦“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她不舍的看了看手里留给自己的面人，咬咬牙叫来了长风，然后递给长风一块玉和这个面人。
“长风，这块儿玉是给你的。面人…给陈姑娘”
长风低头拱手“公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快收下！这是命令。”长风接了。然后萧宁韵慢慢把面人递到长风面前，满是不舍“这个，让四哥给陈姑娘。”
长风伸手去接，萧宁韵却不松手。
“公主，不然我去买个一模一样的给殿下？”
“不，不行，给你…”说完这话后就朝宫门走去，省的自己再后悔。
萧祁替陈妤安拢了拢氅衣，他对陈妤安总是这样细致。
“伤口还没好，别吹了风。今日的事…我听说了。”
听到这话，陈妤安只觉得自责，低下了头，声音有些颤抖。
“若哥哥不是陈家人，父亲也没有…，那他是不是，早就能与婉姐姐成亲了。”
“不是。”萧祁温声回答。
“若怀信不是陈家人，不在许都。那他或许就不会与林姑娘相识。”
见陈妤安抬头后又接着说道“而且，怀信一直相信陈将军，他从未觉得陈将军那件事扰乱了他的生活。”
“真的？”陈妤安眼眸亮了，她怕陈靖给陈暮带来伤害。
“嗯。陈将军当初戍守边疆，抵御外敌，多年都未曾归来，才使氐羌不再来犯，使我大渊子民能够阖家欢乐。这样的将军，说他叛国，我也不信。”
这件事往往不被人提起，就算被提起也只是寥寥带过，要么就是对陈靖的辱骂。陈妤安用牙咬着嘴唇，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簌簌往下掉。
忍了这么多年的她在这一刻终于能释放一下，便由着眼泪往下掉。
萧祁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帮她擦掉眼泪。寂静漆黑的夜里，两人就这样互相靠在一起。
哭泣逐渐变成了小声啜泣，陈妤安慢慢地停下来，用手擦拭着脸。她皮肤白嫩，哭过之后眼睛鼻子都是红的，原本长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如今多了几分可爱娇俏，惹人疼爱。
“所以十年前，父亲下狱，我被抓的时候你救了我，是因为你也觉得父亲是被冤枉的？”
萧祁沉默片刻，说出了答案。
“嗯，十年前我看你着实可怜，便帮你躲过官兵，藏在我的府邸，后来把你交给赵钦。”
“十年前你便住在了宫外？”陈妤安听荀珩说过，萧嵛下令不得让他进宫，所以萧祁很早的时候便住在了宫外，只是没想到这么早，所以说出这话后她便有些后悔。
“嗯。”萧祁点头，看着陈妤安纠结的模样，浅笑一声“不问问我为什么？”
原本陈妤安不想提起萧祁的伤心事，可没想到萧祁会主动说，她便接着萧祁的话问道“为什么？”
萧祁失声笑了起来“哈哈，怎么我说什么你都听。”
“……”陈妤安。
“好了，不逗你了。我被责令出宫全是我咎由自取。”萧祁深吸一口气，手也不自觉地握紧。
“你知道孝德皇后吗？”
“我听说她的死…”陈妤安没有说下去。
“与我有关。先太子萧晋是我二哥，他是孝德皇后的第二个儿子。”
“第二个？”陈妤安从未听说过孝德皇后有其他子女。
“嗯，在王府的时候，我原本有个大哥，是孝德皇后所出，可是后来夭折了。
“父皇即位后，封郭氏为皇后，二哥为太子。可在我十一岁的时候，落了水，二哥去救我。”萧祁停了下来，攥紧手，不敢说下去。
“不想说就别说了。”
萧祁眉头紧皱，满是愁绪“二哥来救我，我上了岸，可他却没有从水里出来。”
“这不是你的错。”陈妤安说道。
“若不是我，二哥也不会死，孝德皇后更不会抑郁而终，所以这一切本就是我错了。”萧祁喃喃说道。
“从前我总是对父皇不满，为我母妃感到不公。在王府的时候，孝德皇后嚣张跋扈，欺负我母妃和其他人，但是父皇却对她处处偏袒，她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可进了宫之后，她便收敛了这些专横。逐渐成为别人口中贤良淑德的国母。虽说父皇后宫的人越来越多，父皇却也始终只偏向她一人。可我竟觉得她可怜。”
萧祁放松攥紧的手。“我从前不明白，父皇为何那么喜欢她。我现在不明白的是，既然父皇那么爱她，为什么还要娶其他人，在那个位置的人果然都是如此身不由己吗？”
陈妤安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不止君上，世人大多都身不由己。只不过一国之君背负的责任更大，承受的也更多。”
“承受的更多……是了，我竟也觉得他没有错。”萧祁自嘲地笑了笑，眉间也逐渐伸展，却尽是苦涩。
“宸妃娘娘…过得不好吗？”陈妤安问他。
“除了父皇心里没有母妃，其他的都好。”可她什么都不缺，只想让萧嵛多看她几眼。
宸妃名叫程沐昔，父亲是萧嵛的老师——太傅程世柏。所以就算萧嵛对她没有感情，也会对她恭恭敬敬。
“母妃无论嫁给谁都可以安度此生。可偏偏她对父皇一往情深，选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那你呢？若是有一天你也遇到这种选择，你会怎么选？权衡利弊还是心之所向？”
“我选你。”萧祁轻笑一声。
“选…选我？我说的是…”陈妤安有些懵，说话语无伦次。
“我选你。”萧祁打断她的话，伸手握住陈妤安的手腕，然后慢慢上前。
陈妤安则一直往后退，直到后背顶住身后的柱子，退无可退。她浑身都僵住了，忘了反抗，只是说道“萧祁…你，你停下。”
萧祁真的听陈妤安的话停了下来，他浅浅说道“好。”可他却没有放手，只是看着陈妤安。
“于我而言，世间万事都不如你，所以便没有利弊一说。而你，便是我的心之所向。”
霎时间，陈妤安从脸红到耳后根，胸口更是砰砰直跳，仿佛要呼吸不过来，她把手从萧祁手里抽出来。长呼一口气转过身，然后坐正。
“你，你…不是，我，我…”她顿时说不出来话。
萧祁又靠近一些“妤安，我…”
陈妤安感觉到萧祁的逼近，立马站了起来，磕磕绊绊说道“我，我知道了，你…你别动。”
看到陈妤安疏远的动作，萧祁眼里尽是失落，却强装无事发生，使自己看起来同平日一样。
“你要这样站着与我讲话吗？”萧祁往后挪了挪“你坐下吧，我不过去就是了。”
陈妤安这才坐在了最边上，可她依旧心神不宁，捂着自己的胸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今日去了大相国寺，同姜姑娘一起。”萧祁突然谈起姜文玥。
“几日前，姜尚书说她病了，我去瞧了瞧。她想去大相国寺，我便陪她去了。”
“姜…姜姑娘病了，你理应去看看她。”陈妤安还心有余悸，用手捏着衣服，好似只在萧祁的面前她才会有这种心性。
“嗯，我是理应与她说清楚。我与她说：你我虽自幼便相识，可也仅仅是相识，只称得上是朋友，并无其他情分。”
陈妤安为姜文玥惋惜的同时，更多的是窃喜。“那姜姑娘一定很伤心吧。”
“这世上伤心之人不可胜数，若我人人都要管，那怎么忙得过来。”他转头看着陈妤安“她怎样都与我无关，我只想你过得好。”
今晚这样的申白使陈妤安手足无措，她只觉得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回应，想张口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只能一遍遍地问自己：我喜欢萧祁吗？应该是喜欢的吧。
萧祁打破宁静，站起身来伸手去搀陈妤安“夜里凉，我们回去吧。”
陈妤安点头，站起身来。两人就这样走到了睿王府。
长风站在门口，看到萧祁后便走了过去，恭敬作揖“殿下。”他好似要说什么，可看了眼陈妤安之后便不知该不该开口。
“无妨，妤安不是外人。”说完这话后萧祁觉得不妥，又补充。
“往后陈姑娘说的话便是我要说的，对她就如对我一般。”见长风点头后问他“说吧，什么事？”
“殿下让我查的沈章，查到了。他几日前又回到了原来的住所。”
陈妤安神情激动，眼睛都比平常明亮几分。“真的？！太好了。”今日看了那些人对陈靖的态度之后，她更想早些查明真相，还父亲和陈家清白。
“现下你放心了吧，明日我同你一起去。等我们找到沈章，就知道是谁让他伪造的文书，然后替陈将军申冤。”
“嗯。”陈妤安点头。
萧祁将陈妤安送回荀府后便回了睿王府，长风一直跟在他身边。
他盯着长风腰间那块玉，明知故问“长风，你腰间这块玉不错，何时买的？”
长风顿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粗鄙之物，不值得殿下入眼。”
萧祁打趣他说“好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不必有这些礼节。”然后用手拍了他的肩膀。
“既然是块儿好玉，磕着碰着就不好了，还是收起来吧，你说呢？”
长风取下腰间的玉，小心收了起来“嗯，多谢殿下提醒。”
萧祁看着长风把玉收起来，又说“前几日得了几条锦鲤，明日给外公送去吧。”程世柏喜欢养鱼。
“是。”
林府，林婉一人坐在院中，身影落寞，手上写着：微雨燕双飞。
“婉儿，怎么还坐在这里？”林成珏过来坐下，看了看林婉手里的字便明白了。
“你交代的话，我已经告诉陈暮了。”
林婉嫣嫣一笑“谢谢二哥。”随即又眼神落寞“二哥，爹爹为什么不同意我嫁给陈大哥？他真的不喜欢陈大哥吗？”
“自然不是。”林成珏否认。
“那为什么？是因为陈将军吗？”林婉不解。
“是也不是。总之，父亲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林婉撅着嘴“可我还是不懂，陈大哥并非浪荡之人，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就是因为他为人赤诚，父亲才会害怕，怕他往后护不住你。”
林婉颦起眉“什么意思？”
“若陈靖真是通敌叛国，那他陈家便是千古罪人，爹不会同意你嫁过去。若陈靖是被冤枉的，那按陈暮的才能，往后必定会出入朝堂。”
“且不说他会因为直爽得罪人，就单单是齐王和睿王也会令他如履薄冰。”
“齐王和睿王？难道是？”
林成珏四处张望，确定林文甫不在才缓缓开口。
“嗯，曾经人人都以为齐王会是东宫人选，可君上最近的做法又给了太傅一行人希望，就算睿王殿下想要置之不理，太傅也不会同意。”
“陈大哥与睿王殿下交好，所以他一定会…会帮他。”林婉满脸愁容。
林成珏安慰林婉，让她宽心“未来之事尚未可知，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也说不一定。”
林婉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又问道“那二哥，你为何会替我带话呢？”
林成珏摊开双手“没办法，谁让我就只有你这一个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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