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家宴
次日，萧祁一早便在等着陈妤安，可等来的却是宫里的内臣。来人是萧嵛身边的孙佑福，身边还带着两位年纪小的内臣。
孙佑福走近萧祁恭敬行礼“请睿王殿下安。”
孙佑福是萧嵛的人，如今来找萧祁一定是萧嵛的命令。
萧祁迟疑片刻，然后抬眸问“孙常侍，您这是？”
孙佑福也是满脸笑盈盈。“今日家宴，奴婢奉命来请睿王殿下进宫。”
只是家宴而已，却是孙佑福来传旨，不免让人觉得君上对萧祁有所偏爱。
萧祁也笑着回他“好，我知道了。孙常侍也累了吧，还请您稍作休息，我去换身衣服。”然后叫来人招呼孙佑福几人。
看来今日怕是不能去找沈章了，萧祁心想。
“长风，若是陈姑娘来了，就把她留下，等我回来再去找沈章。”
“是。”
“孙常侍久等了，我们走吧。”萧祁换好衣服后便随孙佑福进了宫。
栖云阁内，容妃站立在屋内发愣，她身长玉立，十分消瘦，即使没有了年轻时的丰腴，也仍旧不减当年半分美貌，更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与孤寂。
“容妃娘娘，容妃娘娘…”萧宁韵一路小跑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袱。
她总是来找容妃解闷，一个原因是容妃过于沉默寡言，不经常与他人结交。还有一个原因是，在这里她不用遵守那些磨人的规矩。
容妃早就习以为常，却还是叮嘱萧宁韵慢些跑。
萧宁韵把小包袱放在桌上，神秘兮兮，一脸期待问“你猜我从宫外带了什么？”
容妃依旧一脸沉默“猜不到。”
萧宁韵乐了起来“我就知道你猜不到！”然后慢慢解开小包袱“看！”
原来是一些氐羌的小玩意儿。
容妃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让本就没有什么表情的她显得更加肃穆，周围空气都冷了许多。
萧宁韵见状立马收起来“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我这就收起来。”没想到却被容妃阻止了。
“没有，我很喜欢。”她莞莞一笑。
萧宁韵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
“真哒？太好了！我还怕你不喜欢呢。过些日子是你的生辰，想你什么都不缺，我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就去宫外买了这些。”
“公主的礼物我很喜欢，多谢公主。”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其他人都送了什么？我是不是比其他人送的都好？”
“这……”容妃语噎，因为她压根没看其他人送的礼物，只得说道“我最喜欢公主的礼物。”
“那其他人都送了什么？”萧宁韵依旧不依不饶。
“呃……”容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萧宁韵不服气，偏要站起来看看其他人送的礼物。她一个一个去看，都是些金银器皿，古董字画，珠宝美玉等，确实毫无新意。
然后在一个长长的物件面前停下“这是什么？”容妃也闻声赶来。
红布掀开，是一张琴。新做的，手法还有些生疏，可用的却是难寻的琴弦。只不过萧宁韵看不出来这张琴与其他有何不同。
“这是谁送来的？”容妃问身边的宫女。
“是齐王殿下。”身边的宫女答道。
听到名字后容妃也是一惊。
萧宁韵架着腰“哼，四哥真是的，知道你喜欢琴，就投其所好。”
容妃看到她这样也鲜有地笑出了声“我还是最喜欢公主的礼物。时候不早了，家宴要开始了，你若是去得晚，怕是睿王殿下又要罚你抄书。”
萧宁韵一拍脑袋“哎哟，坏了，我都忘了今日六哥也会来，我们快去吧。”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萧祁对她很好，她仍旧有种畏怯的感觉。
宴席上，众人都已落座。萧嵛在延和殿批劄子，便姗姗来迟，只不过却没人敢说什么。
走近一看萧祁才发现他身边又多了位新人，看到她的模样之后，萧祁便明白为何她能这样陪着萧嵛，同时又觉得这里又多了位可怜人。
萧宁韵发觉了萧祁的目光，便小声对他说“这是刚进宫不久的颖嫔。”
“影？哪个影？”
“颖悟绝伦。”萧肃抿了口茶说道。“你当是哪个？”
萧祁干笑两声“和我想的一样。”
三人都心照不宣，不再提起颖妃，起来向他们的父皇行礼。
萧嵛脸上也一改往日的严肃，脸上多了几分慈爱与温和。
“都是自家人，坐下吧，用不着这么多规矩。”
他吩咐孙佑福在容妃身旁添张桌子，然后对满是笑意看着萧祁。
“祁儿，坐到你母妃身边吧。”
众人也都一惊，萧祁更是不敢上前，只得站起来说“儿臣…儿臣惶恐。”
萧宁韵却在一旁拽着他的衣服小声说道“六哥，你快去坐啊，容妃娘娘一定特别欢喜！”
“……”萧祁。
见萧祁不来，萧嵛没有生气，仍旧玩笑问道“怎么，你不想同你母妃坐的近些？”
“儿臣没有。”萧祁连忙低头否认。
“哦？那就是不愿离朕近一些咯？哈哈哈。”萧嵛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听到这话的萧祁面露惶恐，跪了下来“儿臣不敢，只是礼数不可废，还请父皇……”
“怎么说着说着跪下了。”萧嵛打断他的话，然后摆了摆。
“我整日听大臣说些君臣之礼什么的，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萧肃放下手里捏紧的酒杯，与桌面触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六弟。皇命不可违，更何况是父亲的命令，你就坐过去吧。”
“四哥……”萧祁怔住了。
萧宁韵也在一旁起哄，站起来拉萧祁，把他拉倒容妃身边“哎呀六哥，父皇让你坐你就坐嘛！你看四哥都说话了，你不是最听四哥的话了嘛。”
“我……”萧祁看了眼萧肃，可萧肃仍在低头喝酒，他放弃反抗，任由萧宁韵将他拉到容妃身旁的座位，觉得怎么坐都不适应。
萧嵛叹了声气“看来，你还是更听你四哥的话。那我可就要给你找个四嫂，不让你缠着你四哥了。”
“？”萧肃。
“四嫂？！”萧宁韵惊喜。
“说起来，也是该给肃儿说门亲事了。”宸妃顺着萧嵛的话说道。然后转头问萧肃“肃儿可有心仪的姑娘？”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萧肃的身上。萧肃沉默片刻，抬头回答“没有…但凭父皇和娘娘做主。”
宸妃也开始思考适龄女子“君上，中书令家的女儿和大理寺卿家的女儿好像到了适婚年龄。”
“嗯。”萧嵛猛然想起“我记得姜昀的女儿也到了适婚年龄？”
“呃……嗯。”宸妃答道。
萧宁韵一听，便得意的开口“父皇这就不知道了吧！姜姑娘喜欢的是六哥，但是六哥不喜欢她，六哥喜欢的是……”
萧祁吓得都不敢大声出气，立马朝萧宁韵看去，背后出了冷汗，不自然地喝了口酒。可萧宁韵却停了下来。
“是谁？”萧嵛笑着问。
萧宁韵突然停下是因为，若是她说出了陈妤安，那萧嵛便知道她又偷跑出去。
她磨磨唧唧缓缓开口“是……是，是六哥喜欢与父皇和宸妃娘娘待在一起，所以现在还不想娶妻。”
萧嵛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韵儿的意思是我和容妃娘娘挡了你六哥的姻缘？”
萧宁韵撇了撇嘴“父皇明鉴，我没有。”
“好好好，是父皇错怪你了。那韵儿想让谁做你的四嫂？”萧嵛哄着她问道。
“这是四哥的婚事，理应问四哥的意见。”
“那肃儿呢？想让谁来做你的齐王妃？”
萧肃毕恭毕敬站了起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是父皇和娘娘为我选的婚事，我都喜欢。”毕竟对萧肃来说，既然娶不到心仪之人，那就无论是谁都无所谓了。
萧嵛把手放在宸妃手上“既如此，改日你把这两位姑娘请进宫来见上一见，为肃儿选一选吧。”
“嗯，妾记下了。”宸妃低头害羞。
萧嵛却松开了手，转向了他身边的容妃“对了，还有一件事，过些时日是容妃的生辰。宫里许久没有热闹了，一定要大办一场！”
容妃不喜热闹，便站起来拒绝“君上，还是不要太过奢靡吧？”
“诶，爱妃何出此言。过几日你远在氐羌的弟弟便要来了，到时我们一起热闹一番岂不更好？”
容妃高兴的忘记了礼数，笑得开心“阿坻要来了？真的？！”
察觉自己礼数不周后便又恢复原样“君上恕罪，妾与阿坻确实是…许久未见。”
“无妨，爱妃高兴就好。”萧嵛笑着答道。
容妃原名莫折北念，来大渊已近十年。她的父亲是氐羌的王上，弟弟名叫莫折北坻，是氐羌世子。她离开氐羌时，莫折北坻也才十几岁。
“也不知道阿坻如今长成什么样了。”容妃眼里噙着泪。
宸妃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旁，拍着她安慰“我听说氐羌王上勇武非常，儿子随父亲，想来也不会太差。”
能再见一面总归是好的，她想着，然后缓缓露出笑容“嗯。”
萧宁韵也一直心疼的看着容妃，趴在桌上，死气沉沉地开口，对身边的宫女说“容妃娘娘总是一个人站在那里，朝着一个方向看，那个方向就是氐羌吧？氐羌在哪儿啊？远吗？”
宫女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萧宁韵叹了口气，然后问身旁的萧肃“四哥，氐羌在哪儿？远吗？”
萧肃看了眼容妃，便立马低下了头，轻声说“远。”
“啊，那容妃娘娘岂不是…”萧宁韵满脸不开心，又趴在了桌上。
过了一会儿便烟消云散，她突然想到什么，便偷偷摸摸朝萧祁走去。
“六哥，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萧祁哼了一声“谢你？你忘了上次怎么骗我，然后害你陈姐姐受伤的。”
“我，好吧，那件事是我错了，不过我已经道歉了。”
“说吧，什么事？”萧祁早就看穿了她。
萧宁韵笑了两声说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六哥，我明日想出去。我听说荀珩哥哥跟一个叫慕容姝的胡人…”
“不行。”
“为什么？可是那个慕容姝……”
萧祁暼了她一眼“你若是再说话，我就告诉母妃，让她好好管教你。”
程家家教森严，宸妃更是自幼便恪守规矩，做到律己律人。听到这种威胁后萧宁韵便乖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萧祁自然也是不想她去的，荀珩现在一心扑在慕容姝身上，她去了也只会是伤心。
夜间，家宴结束，萧嵛回了福宁殿歇息，他用手捏着眉心，觉得比批劄子还要累。
他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问孙佑福“齐景松和张禄的女儿你听过吗？行事如何？”
孙佑福弯着腰，声音尖细“君上，您这不是为难奴婢呢？奴婢整日跟您在一起，哪还有时间管别人。”
萧嵛摆摆手“行了，你就不用说这些话了，去问一下齐景松家的女儿怎么样。记住，不要让外人知道。”
孙佑福抬眸“是。”
睿王府，萧祁已经到了府中，却不见陈妤安的身影。
“长风，陈姑娘今日没来吗？”萧祁问道。
“殿下走后不久陈姑娘便来了。我说让她等您，她却自己先走了。”
看样子她还是自己去找沈章了。
等萧祁找到了沈章的住处时，发现沈章家门口围了许多人，走近一看，院子里全是打斗的痕迹，还有四五具尸体，都是刚身亡不久。
他慌忙进去查看，幸好，没有陈妤安的踪影。
“你们可有见过一位姑娘？”萧祁出来后四处乱问。
众人都摇头。
孙佑福走近萧祁恭敬行礼“请睿王殿下安。”
孙佑福是萧嵛的人，如今来找萧祁一定是萧嵛的命令。
萧祁迟疑片刻，然后抬眸问“孙常侍，您这是？”
孙佑福也是满脸笑盈盈。“今日家宴，奴婢奉命来请睿王殿下进宫。”
只是家宴而已，却是孙佑福来传旨，不免让人觉得君上对萧祁有所偏爱。
萧祁也笑着回他“好，我知道了。孙常侍也累了吧，还请您稍作休息，我去换身衣服。”然后叫来人招呼孙佑福几人。
看来今日怕是不能去找沈章了，萧祁心想。
“长风，若是陈姑娘来了，就把她留下，等我回来再去找沈章。”
“是。”
“孙常侍久等了，我们走吧。”萧祁换好衣服后便随孙佑福进了宫。
栖云阁内，容妃站立在屋内发愣，她身长玉立，十分消瘦，即使没有了年轻时的丰腴，也仍旧不减当年半分美貌，更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与孤寂。
“容妃娘娘，容妃娘娘…”萧宁韵一路小跑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袱。
她总是来找容妃解闷，一个原因是容妃过于沉默寡言，不经常与他人结交。还有一个原因是，在这里她不用遵守那些磨人的规矩。
容妃早就习以为常，却还是叮嘱萧宁韵慢些跑。
萧宁韵把小包袱放在桌上，神秘兮兮，一脸期待问“你猜我从宫外带了什么？”
容妃依旧一脸沉默“猜不到。”
萧宁韵乐了起来“我就知道你猜不到！”然后慢慢解开小包袱“看！”
原来是一些氐羌的小玩意儿。
容妃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让本就没有什么表情的她显得更加肃穆，周围空气都冷了许多。
萧宁韵见状立马收起来“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我这就收起来。”没想到却被容妃阻止了。
“没有，我很喜欢。”她莞莞一笑。
萧宁韵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
“真哒？太好了！我还怕你不喜欢呢。过些日子是你的生辰，想你什么都不缺，我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就去宫外买了这些。”
“公主的礼物我很喜欢，多谢公主。”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其他人都送了什么？我是不是比其他人送的都好？”
“这……”容妃语噎，因为她压根没看其他人送的礼物，只得说道“我最喜欢公主的礼物。”
“那其他人都送了什么？”萧宁韵依旧不依不饶。
“呃……”容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萧宁韵不服气，偏要站起来看看其他人送的礼物。她一个一个去看，都是些金银器皿，古董字画，珠宝美玉等，确实毫无新意。
然后在一个长长的物件面前停下“这是什么？”容妃也闻声赶来。
红布掀开，是一张琴。新做的，手法还有些生疏，可用的却是难寻的琴弦。只不过萧宁韵看不出来这张琴与其他有何不同。
“这是谁送来的？”容妃问身边的宫女。
“是齐王殿下。”身边的宫女答道。
听到名字后容妃也是一惊。
萧宁韵架着腰“哼，四哥真是的，知道你喜欢琴，就投其所好。”
容妃看到她这样也鲜有地笑出了声“我还是最喜欢公主的礼物。时候不早了，家宴要开始了，你若是去得晚，怕是睿王殿下又要罚你抄书。”
萧宁韵一拍脑袋“哎哟，坏了，我都忘了今日六哥也会来，我们快去吧。”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萧祁对她很好，她仍旧有种畏怯的感觉。
宴席上，众人都已落座。萧嵛在延和殿批劄子，便姗姗来迟，只不过却没人敢说什么。
走近一看萧祁才发现他身边又多了位新人，看到她的模样之后，萧祁便明白为何她能这样陪着萧嵛，同时又觉得这里又多了位可怜人。
萧宁韵发觉了萧祁的目光，便小声对他说“这是刚进宫不久的颖嫔。”
“影？哪个影？”
“颖悟绝伦。”萧肃抿了口茶说道。“你当是哪个？”
萧祁干笑两声“和我想的一样。”
三人都心照不宣，不再提起颖妃，起来向他们的父皇行礼。
萧嵛脸上也一改往日的严肃，脸上多了几分慈爱与温和。
“都是自家人，坐下吧，用不着这么多规矩。”
他吩咐孙佑福在容妃身旁添张桌子，然后对满是笑意看着萧祁。
“祁儿，坐到你母妃身边吧。”
众人也都一惊，萧祁更是不敢上前，只得站起来说“儿臣…儿臣惶恐。”
萧宁韵却在一旁拽着他的衣服小声说道“六哥，你快去坐啊，容妃娘娘一定特别欢喜！”
“……”萧祁。
见萧祁不来，萧嵛没有生气，仍旧玩笑问道“怎么，你不想同你母妃坐的近些？”
“儿臣没有。”萧祁连忙低头否认。
“哦？那就是不愿离朕近一些咯？哈哈哈。”萧嵛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听到这话的萧祁面露惶恐，跪了下来“儿臣不敢，只是礼数不可废，还请父皇……”
“怎么说着说着跪下了。”萧嵛打断他的话，然后摆了摆。
“我整日听大臣说些君臣之礼什么的，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萧肃放下手里捏紧的酒杯，与桌面触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六弟。皇命不可违，更何况是父亲的命令，你就坐过去吧。”
“四哥……”萧祁怔住了。
萧宁韵也在一旁起哄，站起来拉萧祁，把他拉倒容妃身边“哎呀六哥，父皇让你坐你就坐嘛！你看四哥都说话了，你不是最听四哥的话了嘛。”
“我……”萧祁看了眼萧肃，可萧肃仍在低头喝酒，他放弃反抗，任由萧宁韵将他拉到容妃身旁的座位，觉得怎么坐都不适应。
萧嵛叹了声气“看来，你还是更听你四哥的话。那我可就要给你找个四嫂，不让你缠着你四哥了。”
“？”萧肃。
“四嫂？！”萧宁韵惊喜。
“说起来，也是该给肃儿说门亲事了。”宸妃顺着萧嵛的话说道。然后转头问萧肃“肃儿可有心仪的姑娘？”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萧肃的身上。萧肃沉默片刻，抬头回答“没有…但凭父皇和娘娘做主。”
宸妃也开始思考适龄女子“君上，中书令家的女儿和大理寺卿家的女儿好像到了适婚年龄。”
“嗯。”萧嵛猛然想起“我记得姜昀的女儿也到了适婚年龄？”
“呃……嗯。”宸妃答道。
萧宁韵一听，便得意的开口“父皇这就不知道了吧！姜姑娘喜欢的是六哥，但是六哥不喜欢她，六哥喜欢的是……”
萧祁吓得都不敢大声出气，立马朝萧宁韵看去，背后出了冷汗，不自然地喝了口酒。可萧宁韵却停了下来。
“是谁？”萧嵛笑着问。
萧宁韵突然停下是因为，若是她说出了陈妤安，那萧嵛便知道她又偷跑出去。
她磨磨唧唧缓缓开口“是……是，是六哥喜欢与父皇和宸妃娘娘待在一起，所以现在还不想娶妻。”
萧嵛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韵儿的意思是我和容妃娘娘挡了你六哥的姻缘？”
萧宁韵撇了撇嘴“父皇明鉴，我没有。”
“好好好，是父皇错怪你了。那韵儿想让谁做你的四嫂？”萧嵛哄着她问道。
“这是四哥的婚事，理应问四哥的意见。”
“那肃儿呢？想让谁来做你的齐王妃？”
萧肃毕恭毕敬站了起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是父皇和娘娘为我选的婚事，我都喜欢。”毕竟对萧肃来说，既然娶不到心仪之人，那就无论是谁都无所谓了。
萧嵛把手放在宸妃手上“既如此，改日你把这两位姑娘请进宫来见上一见，为肃儿选一选吧。”
“嗯，妾记下了。”宸妃低头害羞。
萧嵛却松开了手，转向了他身边的容妃“对了，还有一件事，过些时日是容妃的生辰。宫里许久没有热闹了，一定要大办一场！”
容妃不喜热闹，便站起来拒绝“君上，还是不要太过奢靡吧？”
“诶，爱妃何出此言。过几日你远在氐羌的弟弟便要来了，到时我们一起热闹一番岂不更好？”
容妃高兴的忘记了礼数，笑得开心“阿坻要来了？真的？！”
察觉自己礼数不周后便又恢复原样“君上恕罪，妾与阿坻确实是…许久未见。”
“无妨，爱妃高兴就好。”萧嵛笑着答道。
容妃原名莫折北念，来大渊已近十年。她的父亲是氐羌的王上，弟弟名叫莫折北坻，是氐羌世子。她离开氐羌时，莫折北坻也才十几岁。
“也不知道阿坻如今长成什么样了。”容妃眼里噙着泪。
宸妃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旁，拍着她安慰“我听说氐羌王上勇武非常，儿子随父亲，想来也不会太差。”
能再见一面总归是好的，她想着，然后缓缓露出笑容“嗯。”
萧宁韵也一直心疼的看着容妃，趴在桌上，死气沉沉地开口，对身边的宫女说“容妃娘娘总是一个人站在那里，朝着一个方向看，那个方向就是氐羌吧？氐羌在哪儿啊？远吗？”
宫女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萧宁韵叹了口气，然后问身旁的萧肃“四哥，氐羌在哪儿？远吗？”
萧肃看了眼容妃，便立马低下了头，轻声说“远。”
“啊，那容妃娘娘岂不是…”萧宁韵满脸不开心，又趴在了桌上。
过了一会儿便烟消云散，她突然想到什么，便偷偷摸摸朝萧祁走去。
“六哥，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萧祁哼了一声“谢你？你忘了上次怎么骗我，然后害你陈姐姐受伤的。”
“我，好吧，那件事是我错了，不过我已经道歉了。”
“说吧，什么事？”萧祁早就看穿了她。
萧宁韵笑了两声说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六哥，我明日想出去。我听说荀珩哥哥跟一个叫慕容姝的胡人…”
“不行。”
“为什么？可是那个慕容姝……”
萧祁暼了她一眼“你若是再说话，我就告诉母妃，让她好好管教你。”
程家家教森严，宸妃更是自幼便恪守规矩，做到律己律人。听到这种威胁后萧宁韵便乖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萧祁自然也是不想她去的，荀珩现在一心扑在慕容姝身上，她去了也只会是伤心。
夜间，家宴结束，萧嵛回了福宁殿歇息，他用手捏着眉心，觉得比批劄子还要累。
他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问孙佑福“齐景松和张禄的女儿你听过吗？行事如何？”
孙佑福弯着腰，声音尖细“君上，您这不是为难奴婢呢？奴婢整日跟您在一起，哪还有时间管别人。”
萧嵛摆摆手“行了，你就不用说这些话了，去问一下齐景松家的女儿怎么样。记住，不要让外人知道。”
孙佑福抬眸“是。”
睿王府，萧祁已经到了府中，却不见陈妤安的身影。
“长风，陈姑娘今日没来吗？”萧祁问道。
“殿下走后不久陈姑娘便来了。我说让她等您，她却自己先走了。”
看样子她还是自己去找沈章了。
等萧祁找到了沈章的住处时，发现沈章家门口围了许多人，走近一看，院子里全是打斗的痕迹，还有四五具尸体，都是刚身亡不久。
他慌忙进去查看，幸好，没有陈妤安的踪影。
“你们可有见过一位姑娘？”萧祁出来后四处乱问。
众人都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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