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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纪第四 魔女本纪

    魔女,包括老魔女伊扎里斯(Izalith)及其七位女儿,皆诞生于混沌时代,是继承王的灵魂之中纯粹火焰力量的神族,与葛温相对,她们是被初始火炉所选中的女性神族,在那团最纯正的火焰被交予给魔女们时,跃动的火苗拼成了一行字——敬畏火焰。

    只可惜,那却成为一切悲剧的序幕。

    作为女性,魔女们在古龙横行的时代可没有如葛温一般的威信力,即使她们拥有的是最接近初始火炉的力量,直到葛温请求她们参与古龙战争,这一强大的灵魂才被发掘出来。

    葛温的请求很“简单”——焚毁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参天巨树,铲除古龙的诞生之地。葛温并没有高估她们的能力,反而是魔女们没有想到这小小的火焰有如此大的潜力。

    敬畏火焰,这句话既是告诫,也是方针,是唤来强大火焰力量之法。所谓敬畏,通常以仪式的形式表现,加以吟唱,附以虔诚。

    老魔女制作了一柄白木长杖,顶端分叉为二且交织缠绕(后也被称为“伊扎里斯杖”),作为仪式法器。七位女儿则以一定的阵位在老魔女周围:以老魔女为中心,一三五七女儿站立于子午卯酉四个方位三步之处,吟唱“孕育”祷词;二四六女儿则站立于午戊亥三个方位五步之处,等前一祷词吟唱完毕后吟唱“诞生”祷词;伊扎里斯在中心处舞动权杖,最后吟唱“毁灭”祷词。

    仪式完毕之后,片刻,尘土飞扬,热浪席卷,万点火星向四处飞散,化作烈焰飓风,犹如猛兽出笼,将那些已被死亡瘴气腐朽的巨树吞噬殆尽,甚至连灰烬都没有留下,整片大陆顷刻间被夷为平地,浓雾也一并被祛除,古龙战争的最后大门已被打开。

    火焰真的是如此神秘而又强大的事物,就连魔女们也没有想到,这股侵吞世界的力量,是从她们手中焕发而出。于是,古龙战争之后,她们也不渴求地盘,只希望在地下求得一个安身之所,当然,还有一个目的自然是——钻研火焰的力量。

    首先,她们要在漆黑的地下打造一处容身之所。点起火苗照亮黑暗,召唤火焰炼制砖石,操纵火舌拼造建筑,很快,以老魔女的姓名命名的伊扎里斯城就建造而成了。此时实则是伊扎里斯的内城,由于地下不易拓宽平面空间,其主要垂直方向拓展的,伊扎里斯内城的具体结构现在已不可知,只知内城由若干塔楼和主城组成,主城的最底端,就是老魔女伊扎里斯的住所。

    接着,魔女对于火焰力量的发掘开始了,此时正值葛温发动“清剿古龙运动”时期。在短短几年之中,她们就有突飞猛进的发现,发现了一种灵活操纵火焰力量的能力,后被人们称之为“咒术”。

    老魔女告诫女儿们,自己将要进行最重要的一步研究,咒术是强大的能力,千万不能外传,说罢就将自己与大女儿、二女儿关在内城底层闭门钻研去了。

    其余女儿们多听取了母亲的告诫,便共同约定开始建造伊扎里斯的外城,由于没有母亲的帮助,外城的建造尤为缓慢。

    然而生性好动小女儿克拉娜很快就把母亲的告诫抛在脑后,独自向上来到了大沼泽,此时沼泽已经被葛温改造成了“人类难民营”,有不少人类栖居于此地,见到克拉娜操纵火焰之力如此神奇,很多人纷纷前来学习,克拉娜犹豫良久,只选了一个人传授咒术,这就是后来被称为“咒术王”的扎拉曼。

    伊扎里斯有个伟大的计划,但那也是一个危险的计划:一切的诞生来自于初始火炉,它孕育了一切,而魔女们所拥有的,正是火焰的力量。伊扎里斯很清楚,初始之火也是有寿命的,它无法经久不衰,那为何不用自己的能力,再创造一个初始火炉呢?

    但她忘了一件事,初始之火可不是纯粹的火,它是光明、是黑暗,是生命、是死亡,是差异、是共生,最后它才是火焰。而欲将以火焰复刻初火,这是对火焰的亵渎,也是对初火的亵渎。

    要敬畏火焰啊!但她们在面对力量的渴望,还是忘了这最初的戒条。

    不敬畏火焰之人,最终会被火焰反噬。

    复现初火的仪式已经完备,两位女儿分别站于伊扎里斯的左右两侧,吟唱“生命”与“死亡”祷词,伊扎里斯举起杖,喃喃之中,一团巨大的火球在她头顶冉冉升起。

    赤红的如太阳般地闪亮,没有一团火有如此炽热,如此闪亮,如此力量......不!那不是力量,那是混乱、无序,能吞噬一切的战栗。伊扎里斯突然感觉到了那在她控制之外的恐惧,可是没有时间了,混沌火焰已经挣脱了枷锁,哪还有再被禁锢的道理!

    只见一束树根般的触手从火球中迸射而出,一下便扼住了伊扎里斯的喉咙,千万束紧接着窜出,幻化作一棵巨树一般,将另两位女儿一并困在那树根之中,木须如雨点一般将她们穿身而过,她们彻底沦为了这棵巨树一般怪物的养料。

    伊扎里斯成功了,但也失败了,那确实是有潜力成为初始火炉的存在,也和初火一样诞生于“树”之中,也能孕育新的生命,只不过从混沌之火中诞生的却是畸形、怪异、被诅咒的恶魔,这一怪树便是之后的“混沌温床”。

    第一个诞生的恶魔便是伊扎里斯的小儿子,由于此时伊扎里斯还没有完全被同化,因此他还有一定的“人形”,不过混沌火焰的诅咒却使他浑身溃烂并渗出岩浆,长相也十分丑陋。

    混沌温床诞生之时,发生了巨大的爆炸,波及了整个伊扎里斯内外城,怪异的树根从各处滋生,岩浆从地底生出,几乎覆盖了整个伊扎里斯内城,自此,伊扎里斯彻底无法栖居,成为了实实在在的“废都”。

    这次爆炸还致使正在修缮外城的女儿们幻化成了混沌恶魔,三女儿珂拉娜化作身体肥硕面目可憎的恶魔火焰司祭,五女儿克拉格和六女儿克拉拉都化为下半身成巨型蜘蛛的半蜘蛛怪物,其中克拉格为黑色,克拉拉为白色。即便身体遭受了异变,几位魔女精神上还是保持理智的,她们不断警告来者,不要接近受诅咒的混沌火焰。

    只有在建筑最上层四女儿古拉娜和在大沼泽的七女儿克拉娜没有受到影响,伊扎里斯的外城建造也被迫中止,可见的只有大门和几条廊道。两位女儿回到内城之后,对于母亲和姐妹的遭遇哀叹再三,但也不知如何对抗这庞然巨物。

    四女儿古拉娜决定,留守在前往温床之处的入口,若有能者前来摧毁温床,自己将助其一臂之力。七女儿古拉娜则决定照顾受诅咒的弟弟,见其浑身溃烂,熔岩灼烧,于是打造了一枚焦黑戒指戴在其手上,这枚戒指拥有抵抗熔岩燃烧的效果,这才使弟弟的痛苦有所减轻。

    混沌的温床与初火不同,它可不会逐渐熄灭,反而会越来越强,随着时间推移,愈来愈多的恶魔从中孕育而生。

    恶魔的滋生并非混沌火焰扩张的全貌,葛温德林继位之后,混沌火焰开始影响大沼泽的居民,沼泽是病菌和瘟疫的良好培养皿,因此怪异的疾病就在大沼泽的居民身边传播开来,仅仅在几年内就彻底波及整个居民区,沼泽变成了致命的毒潭,居民和一些生物也通通发生异变,如巨化的蚊虫、蜘蛛和水蛭,因此这里也被称为“病村”。

    葛温德林十一年,扩散迅速的恶魔已从地底侵出,踏上了罗德兰大陆,于是葛温势力开始与魔女势力有所合作,其主要目的是尽量减小混沌温床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这一行动取得了一定成果,约十五年后,葛温德林收编了部分恶魔为其服务,也遏制了其余恶魔的扩张速度,在大陆上基本完成了稳定。

    然而对于那两位之前没有异变的魔女来说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四女儿古拉娜由于长久守于温床之入口,混沌火焰早就在她身上埋下了种子,即便没有异变,也变得如行尸走肉一般,无差别地向周围一切发泄怒火。

    小儿子虽然有克拉娜的照看,但强大的诅咒使其在短短十几年中长为了一只庞然巨物,岩浆的溃烂也不断在恶化,那枚焦黑戒指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诅咒,他的左手直接被岩浆熔断,巨大的手掌从外城掉入了内城的岩浆池之中,异变成了称为“百足恶魔”的连体蜈蚣式怪物。

    由于戒指正是戴在左手,这最后一道防线也被诅咒突破,大量的岩浆从小儿子体内喷涌而出,淹没了大半个伊扎里斯外城,克拉娜也在这场浩劫中丧生,这布满岩浆的外城后来也被称为——“恶魔遗迹”。

    小儿子即便承受着如此诅咒与苦痛,但仍然保持着理智,他将姐姐的尸骸与衣物规整地摆放在一处祭台上,一生照看。

    温床自诞生以来,其力量扩散四处,必须要有一人摧毁这一诅咒的源头,而这人,一等便是四百余年——来者一身黄衣,又用黄布缠包了几乎整个面部,只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在头顶还缠作了可笑的肿瘤状,说是可笑,但那黄布早已被血渍浸染,又显得阴森可怖。

    来者舞动手中焰火,指天而誓道:“吾,杰雷麦亚,承火焰之天命,奉先师之遗诏,携万众之希冀,斩邪祟妖物,除混沌之源,必将以身而献之!”说罢,便是山崩地裂,火舌相噬,漫天卷地,万象翻覆,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混沌火炉便被送入了葬身之所,而那位身着黄衣之人,也被人们铭记,或被称为“黄王”。

    混沌火焰的源头虽然被掐灭,但其早已在世界各处播撒了诅咒之种,人所犯下的罪行尚有不可饶恕的,何况是神呢?

    所以,掌控火焰之人,要敬畏火焰;掌控力量之人,要敬畏力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