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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休想坏我道心,我走也!

    吴量听的很是认真,真君说的也很是用心。听到了这样的解说,虽然避重就轻,但还是没有解决“利而不害”的根本,虽说如此,但还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问题,不过若仅是如此,还不至于让吴量拜服。

    “但真正的‘天之道,利而不害’,实则是对天下大势,而不是单一的某个人,但某个对天下情势至关重要的人除外,即便是天道,也不是能够乱断因果的,天道实质上是一种虚无缥缈的规矩罢了,天之道,说到就是这种固定的法则,但又可以理解为一种世界意志掌观山河的术法。”

    说到这里,苟叔不屑地嗤笑一声,“说不得真的有种生物名为天道呢?”但好像忽然觉得没意思,就又附上一句随后胡言,切莫当真。

    苟叔近年来的变化真的大了很多。

    “或许确有其事呢?这等事情,便是咱们奋斗的目标了!譬如限制藏峰境老怪的特殊压制,便是如此的一种‘天道’。”真君竟没有否定,应该是到了某种高度后才能发现自己的渺小吧。

    而吴量虽说曾在书上看到过藏峰境修士于世间所不容,却也并未究其始末,不谙其道,“敢问真君,所谓藏峰压制,究竟为何物?”

    这位超浪真君却也不急不慢,“既问'藏峰压制',你可知何谓'藏峰'?”不予回答,反而反问道。

    “便是藏峰境界,世间修士的止境。”吴量按部就班,倒豆子般陈述自己的看法。

    “那你可知为何要将此境命名为‘藏峰’?”真君再次问向吴量,眼神之中带着玩味。

    “因为要藏住山峰?或是……藏住锋芒?”吴量半猜半就。

    “差不多,就是要……藏住锋芒,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又何尝不是如此?一旦出手,不中还行,可若是将人打残打废,与同境界厮杀,必然如春雷惊蛰分,试问若是人人可以抬手覆灭山岗,只手撕裂天幕,又有什么世间大同,这想必也是‘利而不害’的一种吧,或许事事皆如此,或许为此例外,又有谁知道呢?不同的位置,看到的风景是不同的!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真君作思索状。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吴量张嘴答道。

    真君咧嘴而笑,不过看起来比刚刚要石头要鱼更猥琐了,“对!就是这句话,在理。”说着竖起大拇指向吴量晃了两下。

    吴量忽然抱拳道:“既如此,仆尝对道尚还有一惑,请真君解惑。”

    “我又不欠你的,也不欠吴家的,不欠陆家的,”说到陆家的时候却反而看了眼陆苟,掐指一算,喉咙有些发甜,便咽了口唾沫,吴量和吴曦对此不明就里,难道是因为苟叔姓陆?倒也不是不可能。

    “真君要石头还是要鱼?不过鱼可是仅此一条哦。”

    “那鱼你给我我也不要,什么玩意!黑不溜秋的,难不成还是条坤呢?”真君会怼人还真的是有一套“那就给我只鸡吧!这石头,扣下来,怕是要天下大乱了!”

    吴量却也点头,并未多想,便问道“真君先前说‘无为而治’,却又说‘圣人之道,为而不争’,此作何解?”

    看着吴量的认真求学的目光,超浪真君抖了抖眉,先前收取东西便是要划分界限,因为自己已经生出不能收此人为徒的念头,如今却又还是落入了因果大道,这等问答,是有关大道取向的关键,牵扯极大,但还是约定已成,不可作祟。

    “‘无为而治’讲求的是不过多干扰,让事务顺应原本轨迹发展,而不去过多扰乱,去沾染因果,阻隔天道。而‘为而不争’说的是不过多讲求事务的最终结果,而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在顺其自然,静候天命。”虽然心中不愿,但还是认真讲解,“下面是我的个人见解,愿意听的就听一下。”

    “便如所谓天之道一般,利而不害,可过多仙家术法的影响,必然遭到大道反噬。不但自己修为受受损,雷劫轰顶。连那天道甚至可能因此算计失败,而导致天道纰漏,就不是在办一手好事了。”

    看到吴量认真听的模样,就有多讲了几句,“所谓‘希言自然’,天地尚不能久,四时乱作,要是再来一些人为的祸害,四处插手天机,看似是在救人,但其实已经害了更多人!”

    又看到吴量听不太懂的表情,又说道,“这些记得,听不懂也好,总好过以后傻乎乎地帮忙,儒家说的一句话很好,‘君子不救’说的便是这个理。”

    吴量点头,示意明白了。

    而吴量刚打算再说什么时,超浪真君却直接抓了只窝里的小鸡仔,一步步大步流星地向外迈去。

    “鸡我收下了,但你我无缘,切莫强求!”跑到大门那边才传来声响。

    吴量还要说些什么,却被真君一句怼了回去:“休想坏我道心,我走也!”

    然后……便扑通一声撞到了门上。

    这门,是带有禁制的,先前被鹅卵石吸引了,没有注意,此刻苟叔快速来到旁边,将门打开,吴量挥手告别,既然人家不想要咱送,咱就不送了呗。

    可真君刚走,门还没关,就又从外面走进一个秃驴,“平僧法号德良,有幸得到吴施主委托,前来略见一面。”

    好家伙,原来那家伙是偷摸着错位来的,虽然偷摸着是一早就看出来了,可这错位,真是不拘小节啊!

    又是同样的地方,高僧显然,没有被这些“俗物”所掌眼,而是平静地望向吴量,便开始大肆宣扬佛法高深。

    “施主可曾听闻‘我佛慈悲’?”

    “听是没听过,不过书上看到过。”院子里一共就三个人,还算上了自己,谁没事讲什么佛呀!

    高僧显然被这个回答一挫,没有想到,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很合理。

    “我佛慈悲,大千世界苦渡,讲缘法,破六欲,戒八律,出世求造化,入世谈造福,不是那些个口是心非,道貌岸然之辈可比。”僧人一开始就如此盖棺定论,很不讨喜,虽然知道这只是众多僧人中的一个,但还是会因为见过的第一个僧人,对其他的僧人有些想法。

    “当然,不是说那些为天下立规矩求方圆大儒圣们。”

    看来佛道之争,天下所传,书上所写,与事实一般相差不多了。

    “曾看到佛家有一句名言,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是说佛祖正在地狱中苦熬吗?”

    “阿弥陀佛,佛法尚在,佛祖当是不得寻其入口,难以拯救世人于危难。”

    所谓道貌岸然,说他们似乎会更合适一些吧。

    不过吴量还是强压下心中的不喜,但吴曦却是问向僧人“可佛祖大人除了讲佛授业,并没有为世人做过什么啊。”

    “佛法心中留,是给了世人希望。”

    “可儒家道家弟子照样可以给人希望啊,还可以教他们立身之本,为人处世,而且心中希望道教儒教也可以啊,况且就算九流之中的法甲照样可以为国家社稷做出实事,让百姓好好活着有盼头,岂不是比没了盼头再去祈祷希望强?”

    小女孩的发问很是中肯,可是僧人却不以为然。

    “阿弥陀佛,佛法讲究莫向外求,出世而休,与其在乎蝇头索力,岂不是更加高大数百倍?”

    吴量接话道:“敢问道长是否是生在寺庙之中?”

    “是也。”

    “那么高僧都未曾入世,就妄谈出世,又有何意义?”明明是吴量反驳的,吴曦却更为高兴,好似自己胜利了一般。

    “况且莫向外求讲究的是不要向世俗过多索取,而不是单纯的不与世俗为基础,”吴量看了眼僧人,继续道,“且不说那佛祖能否找到地狱的门户,能否进去,即便找到,能进去,那么世间就少了一位大香火者,而他一人入地狱又救得了几人?但若将这份力量转而用在为人民做事,救灾抢险,与天时相争,岂不是更加物尽其用,哦,不好意思,是佛。”

    僧人有些生气,怒目而视,但又觉得对方说的很在理,自己所学无法与其争辩,很是气愤,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佛陀,菩萨们不屑,

    “若依你佛教所说,死后灵魂两个归处,一处天堂,一处地狱,地狱用来处罚坏人,那么佛祖犯了什么弥天大罪,让其耗掉人世香火恩德也无法超度?”

    “佛祖是带人入地狱,是以身救人!”

    “救人为何不生前救,而等人死了后救?难道是故意彰显功德?”吴量冷笑。

    “阿弥陀佛,施主慈悲为怀,切莫再坏我道心了,我走便是。”说着便转身向外走去,一步一口血吐在地上,吴量刚伸手想要让他别乱吐,僧人却一改前态,反而叫骂。

    “怪不得出来时看到了给道人叫道‘休要坏我道心’。哈哈哈哈哈休要坏我道心,我也走也!”这次门还没来得及关,僧人一溜烟就跑出,刚出去就大叫:“师傅救我,有人坏我道心!”

    吴量对于先前名为刘哲江的印象不差,但不知为何,自己无意间一句话经验让对方到心破碎,虽然后来听苟叔说被一位老家伙带走了,人没事,但还是很过意不去,要不有空能出去走动了就去看看?反正都让自己拜师了,也就都不远了。

    但这个家伙是真的想骂,却没有刘圣人严重,哎!

    可能是因为次方“世界”庇护加成,或是其他原因,总之自己不可能会有此等手段,于是看着天空发起了呆,吴曦则在旁边看着他发呆。

    “三人都跑了,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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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子很会。这是月老的评价。

    “明天我去看看,这小子这几天想必很累了。”月老说到。

    “月老既言,吴淞在此先行谢过。”

    “不过那个陆苟不太简单啊!”

    糊帝听到了却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