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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童年的味道

    千禧年的春节,是非常隆重喜庆的,电视上各种各样的晚会轮番上演。马雲一家照例是去爷爷奶奶家过年的,这时候康民老两口还住平房,属于市郊区。

    马雲索性装个没心没肺的孩子,跟着小辈们装疯卖傻疯玩,再不就看电视,《还珠格格》《绝代双骄》《小李飞刀》,不管看多少遍都依然津津有味,这个年代的帅哥美女都是纯天然,看着真舒服。

    在康家,爷爷奶奶偏心,还重男轻女,没生儿子又单职工的老大康栋梁不受重视,老大媳妇马丽霞也受欺负。老二康栋鹏大高个,凭着高颜值娶了柳镇镇长的女儿,因着老丈人的关系,没有大学文凭也仍然混了个镇中学后勤主任,老二媳妇在镇高中当历史老师,属于双职工家庭,有一个儿子康绪林,比康雅大一岁。老三康彩云也是师范毕业,在柳镇一中当历史老师,女婿王林在烟厂当个小职员,有一个儿子叫王鑫,比马雲小一岁。老小康栋文找了个外地媳妇,一家三口在隔壁江市定居,两口子都在药厂上班,女儿康丽娜比马雲小两岁。

    因为马雲户口问题,8岁才上一年级,王鑫则正常7岁入学,所以马雲和王鑫都是三年级,康丽娜则上二年级。

    康栋文一家年二十八就回来了,但是三媳妇人娇气不会做饭,老爷子康民打电话过来叫马丽霞去家里帮忙。二媳妇、三媳妇向来是家里的座上宾,脏活累活都是马丽霞一个人的。

    农村人过年都爱耍牌,年年家里陪着老两口打麻将、摸牌,炕上一桌,炕下一桌,马丽霞老妈子一样伺候着全家上上下下,康栋梁虽然知道自己媳妇委屈了些,但是农村人出身,都大男子主义,男人不为媳妇出头,也不好意思帮手灶上的事,年年都这样,也就习以为常了。

    马雲看在眼里,既心疼又无奈,马丽霞做了好几年家庭妇女,有点和社会脱节,面对白领的二婶、三婶,难免自卑。人又贤惠,说不出拒绝的话,就只能一边憋气一边麻利的干活。

    马雲想起,上一辈子妈妈经常跟她讲,她有多后悔一直做家庭妇女,没有自己的事业,一遍一遍的向马雲和康雅强调,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的观点。也许,过完年,应该鼓励妈妈做点什么小买卖,走出家门,也许能避开上辈子被他爸嫌弃PUA的命运。

    瞅着屋里都在打牌,厨房里马丽霞一个人忙活,马雲和康雅时不时的过来帮点小忙,端个盆,递个碗的。二婶三婶装模作样的在进厨房摘菜、洗菜,说两句话,手里巴拉一根豆角的那种,插空还回牌桌上看看自家男人打牌。

    年夜饭要准备十二道菜,提前需要备好炸丸子、炸茄盒、炸面鱼等,外加鸡鸭鱼肉、凉菜等。马雲看着丰盛的菜品,爷爷奶奶家这经济条件还是不错的啊。

    当年,八十年代改革春风吹满地的时候,第一个嫁进来的马丽霞,那时候还是制鞋厂的会计,很有些人脉,凭着自己的头脑和人脉,把农村里的一大家子接到J市,托关系带着一大家子卖白条鸡,属实赚了一笔俏钱。凭着买卖挣的钱,把一穷二白的康家兄妹,都送进了大学校园。但到底是农村人,眼皮子浅,随着家里兄弟姐妹各自成家,便自私起来,一家人各有各的小心思,都想往自己兜里划拉钱,再加上康民老两口偏心眼,最后打仗打分家了,少了马丽霞和康栋梁牵头,买卖做不下去,也兑出去了。

    马雲长大以后,听妈妈说起小时候,都是如何如何苦哈哈,如何如何受委屈。想起回来这段时间,家里餐桌上不见荤腥的冻豆角、冻白菜,马雲若有所思。

    无论哪个年代,亲戚们聚一起的话题总是老调重弹,年年更新罢了。除了工作就是工资,除了孩子学习成绩就是孩子的课外辅导班。

    康绪林在柳镇读书,家里教育口的,方便就近照顾,读初二,成绩不错,学年前三名,但是总归是镇上的初中,比不上市里的初中。二婶唐红满面红光的说完康旭林期末考了学年第二名,转头就问康雅考多少名。

    康栋梁接过话头,开口说,“康雅这次没考好,班级第10,学年第68。”二婶笑着说,“市里的初中就是不一样,卧虎藏龙的,这到了初中,功课难度就逐渐上来了,康雅努努力,成绩还能进步。”一句漂亮话说完,全家都觉得这话有水平,符合人民教师的身份。

    二婶转头又问“马雲考的怎么样?”康栋梁听这一问,笑容也多了些,“雲雲进步明显,学年第一名呢!”

    唐红笑着说,“哎呦,不错不错,继续保持。”,转头跟康栋鹏说,待会包红包给加两块钱,并说,以后家里孩子谁考试考的好,有奖励。又问了康丽娜的成绩,江市的小学教育资源上是比J市好的,说是考班级第五名,学年35名。

    妯娌之间明刀暗箭的,略过不提。

    晚8点,联欢晚会开始了,全家一起边看晚会边包饺子,老家这边有习俗,包饺子往里面放洗干净的硬币,谁吃到了硬币就是好彩头。

    马丽霞依然在灶上忙着炒菜,小孩子坐在电视机前边嗑瓜子边看小品,等着吃饺子。

    伴随着电视机里的音乐声和笑声,菜陆续上桌,全家都陆续入座了,三媳妇田瑛客气的让了让大嫂马丽霞,“嫂子,你快入座吧,我来看着锅。”,马丽霞看着娇笑着作势要拿过笊篱的三弟妹,笑着推拒她,“不用,弟妹,你快上炕吧,我这也马上就好了。”

    也没深让,田瑛确实也是不会灶上的活,又不好意思早早上炕坐着,索性陪着大嫂在厨房唠嗑。

    年夜饭还是一派和谐、热热闹闹的推杯换盏,吃完年夜饭,打麻将的打麻将,摸牌的摸牌,小辈们拿着炮仗上院子里放炮,康奶奶给分了一人一炷香拿手里,点炮仗用。

    “绪林,小雅,看着点弟弟妹妹。”喊了一嗓子就回麻将桌上去了。

    撤下来的盘碗就又是马丽霞的活了,二媳妇、三媳妇在旁边装样子的帮着过过清水,摆一摆。

    这时候过年最常见的炮仗是叫大鞭,红色小炮一个一个的串在一起,一大长条,康绪林把大鞭拆成一个一个小炮仗,分给弟弟妹妹,马雲把小炮仗放在窗根底下,离远远的拿香点,点着了立马就跑,熄灭了就再回来重新点。

    耳边都是周边家家户户炮仗噼噼啪啪的声音,这时候过年真有年味啊。不像后世,都不让放炮。

    晚上十点,迎祖宗,爷爷在院子里摆了供桌,拿个盆,点上烧纸,念念叨叨的,绕着院子走了三圈,农村习俗,传承着就变成千百种样子了,甚至每家每户都有些不太一样。

    后半夜小孩子就熬不住,纷纷睡了,感觉这时候过年,每个小孩子期待值都拉的满满的,除了有新衣服,还有平时吃不到的好吃的,还能放炮,无限制的看电视节目。这就是年味啊。

    。。。。。

    大年初一早晨起来,换上新衣服,给爷爷奶奶磕头拜年,叔叔婶子挨个问一遍过年好,三叔康栋文给全家换的两元的新钞,小辈一人五张十块钱,马雲拿到手里一阵感慨,这都多少年没见过面值两块的钱了,这种两块钱后来都取消了。

    马雲一家初一下午就回家了,因为初二得回马雲姥姥家拜年,二叔二婶一家也回去了,三叔因为是老儿子,又在外市不经常见,康王氏留了又留,说是初四再回江市。

    来到姥姥家,J市仅剩的城中村,马雲进门就扑到姥姥姜树林的怀里,马雲是姥姥带大的,感情深厚,前一世马雲上大学的时候,姥姥心衰过世,都没见上最后一面,姥姥也没享到她的福,是马雲心里的一件憾事。

    “姥姥,我好想你啊!”搂着姥姥,眼眶禁不住就红了,眼里蕴着热乎乎的泪,搂着姥姥在院子里孩子气的晃着,还转圈,姜树林满是皱纹的脸笑的褶皱更深了,“这孩子,姥姥可头晕了,快别晃了,姥姥买了刘家酱牛肉,还有王家烧鸡,快进屋。”

    J市最有名的吃食就是刘家酱牛肉、王家烧鸡、狗肉、冷面,这都是平时舍不得买的吃食。

    马雲的姥爷是个矿工,家里曾经是满族后裔,家有薄产,成分比贫农强一些,属于富农,马丽霞是家里老大,二儿子叫马喜田,在姥姥怀三胎的时候,姥爷矿难过世了,所以老三属于遗腹子,名叫马丽珠。

    靠着姥爷的矿难补贴,姥姥勤快,拼死拼活的种地,靠着津贴和地里的收成,拉拔几个孩子。

    马丽霞高中毕业后,就到制鞋厂当了会计,马喜田初中文凭,原本顶了姥爷的班,在矿上工作,不过年轻时候和人打架伤人,在笆篱子里蹲了3年,闹得媳妇刚出了月子就跟他离了婚。矿上工作转给了马丽珠。

    马喜田出狱以后也找不到什么正经工作,在柳镇下边的陈家屯子包了个山头种地,据说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多少钱,儿子马阳阳也一直右孩子奶奶姜树林一直抚养。

    到千禧年的光景,矿上收缩产能,好多人都下岗了,包括马丽珠。马丽霞所在的制鞋厂也早就改制破产了。家里也就马丽珠的丈夫,赵路,因为赵家把曾经老康家白条鸡生意兑过来,现在来说,家庭条件还算不错。

    赵家一家子和睦,赵家的生意是赵路的大哥赵庭当大老板,赵路负责管理冷库。

    这些都是马雲通过他爸康栋梁和连襟赵路喝酒聊天听到的信息,至于她的记忆里,她就根本没有他们这些亲戚都做什么营生的记忆,小时候脑子里都是功课,没有别的信息。上一辈子,她和家里有隔阂,满心满眼都是悲春伤秋,觉得妈妈偏心姐姐,不关心她,她努力让自己成为妈妈喜欢的好学生,从不关心其他亲戚家的事。

    等她上大学,去了省城,就很少回老家了,工作以后,更是一次也没回过J市。她妈马丽霞说起老家亲戚时候,都是退了休的普通老百姓,一个月一两千的最低水平退休金。

    马家也不用小孩子干活,饭后马丽霞和马丽珠麻利的收拾了桌子碗筷,一家人坐炕上嗑瓜子聊天。

    马丽珠家女儿赵丽学习上费劲,和马雲都是读三年级,在J市小学的二班,这次考试考了108名,马丽珠推着赵丽,让她抓紧跟马雲取取经,平时都是怎么学习的。弄得赵丽直翻白眼,谁大过年的想被逼着学习啊!真是的!

    马雲其实也挺尴尬,看着这个小时候她顶了很久“赵丽”这个名字的妹妹,上一辈子他们关系还是挺好的,因为算是一起长大的。不过后来赵丽去日本留学,留在日本工作嫁人,也就失去联系了。

    介于她们小姐们小时候还算很亲密的关系,她怕赵丽发现她的“异常”,自重生以后,她就没去二班找过赵丽。

    “老姨,大过年的,我和我小妹去玩会五子棋。”马雲拉着赵丽的手,躲到了马阳阳的房间。

    小姐妹俩把棋盘铺开,下起了五子棋,马雲可不愿意大过年给妹妹赵丽添堵,指点人家功课。俩人杀了两盘,毫无疑问都是马雲赢了,赵丽不满的撇嘴,“姐,你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上次咱俩下棋,还能有输有赢了,这把怎么我一直输啊!”

    马雲不好意思的笑笑,“再来,再来一盘。”再开局,马雲也不好意思以大欺小了,不动声色的让她两局。

    马雲想起来了,他们小时候是经常玩五子棋、象棋、军棋这些的,妹妹赵丽和她比都是赢多输少的,她属实有一些小机灵,就是学习不灵,一看课本就晕头转向,和她姐康雅差不多。

    初五迎财神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一整天,初五过去,年味也就淡了。